第三章冥婚姻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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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傍晚直到夜深，堆积如山的纸钱与别墅、名车，才终於尽数焚化，果然一过子时，白无常就出现在g0ng庙门边，她露出满意的表情，欣赏着那堆灰烬。

「办事都没见你这麽勤劳，收钱你倒是马不停蹄。既然来了，顺便帮我看看一件怪东西吧！」纪雪灵哼了一声，拿出那只铁盒，盒盖一开，立刻有GU浓浓煞气透出。

「这是哪来的东西？」白无常挥手驱散煞气，皱眉问。

「还问呢，不就是你叫我去翻出来的吗？」

白无常点头说：「原来如此，我几次g魂，经过那附近，老觉得有些古怪，结果就是这东西在作祟。」她忽然笑了，又说：「那看来这也是缘分，注定了要你来cHa一手。」

「先说说这是什麽玩意儿吧？」纪雪灵问。

「这就是一枚箭簇啊。」肥胖手指在锈蚀的金属上轻抚，白无常说：「自古以来，兵器最凶，尤其像这枚不晓得沾染过多少鲜血的箭簇，汇聚了无数Si於战乱者的怨气，正是炼法修煞的最佳助益。怎麽，你连这种东西都不认识？」

被白无常问得莫名其妙，纪雪灵跟李琰对望一眼，只能耸肩纳闷。

「就这点眼界，还好意思吃这行饭，连已经碰到过的东西都不认得，也不知道太君娘妈是怎麽挑人办事的？」白无常摇头说：「那天你弄Si何文新，给我添了一大堆麻烦，自己还差点被人给打伤，难道忘了吗？」

「你说的是何文新所供奉的东西？」纪雪灵霎时想起，那天何文新捧着一枚不晓得什麽东西，嘴里反覆哀求着「大将军救命」。

「没错，就是这玩意啊。」白无常说：「跟这枚一样。」

「他们供奉这种东西做什麽？」纪雪灵问：「宅院里有人用它来炼法，这我还可以理解，那何文新呢？一个财团大老板，他难道也在炼法？」

白无常耸肩说：「这种大凶之物最有灵X，只要用对法门来供养，往往有求必应。至於每个人求的是什麽，那就看个人喽。」

「为什麽何文新会有这种东西？」纪雪灵眉头皱得很紧。

「问得好，但可惜何文新已经被你打得魂飞魄散，所以没人可以解答。」白无常笑说：「不过天道循环，自有因果，既然被你缠上了，那就表示或许跟你有关。依照你任X的习惯，迟早会搅和更多麻烦事，说不定搅着搅着，就搅出答案来了。」说着，她沉Y了一下，又开口：「既然箭矢都现世了，那另一样东西说不定也快了。」

「还有什麽东西？」李琰好奇地问。

「大凡经过战阵的物事，b如各种兵器，本身都是带着凶煞之气的；此外，如果是见过血的，灵威自然更强，箭矢如此、刀枪也是如此，然而兵器虽凶，又怎麽及得上虎符？」

「虎符？」纪雪灵茫然。

「虎符为派兵之用，通常一分为二，由君王与将军各执一半。一枚虎符的颁授，象徵一场战争的发动，也就意味着无数生灵的灾劫。这种东西因血r0U之灵的喂养，千百年来积怨成魔，才是真正的可怕。」她似笑不笑地说：「所以我才劝你，平常最好少管闲事，要是碰上这些难缠的凶煞，别说是你们了，Ga0不好连我都招架不住，还是好自为之吧。」

当屋内恢复安静後，李琰望着那枚箭簇良久，几次伸手想去触0，但又迟疑着缩回。他转头问纪雪灵：「你说现在该怎麽办？」

「谁晓得。」纪雪灵也无奈。她阖上铁盒，将符印贴好，再次收回柜子深处，然後打开电视。几个频道转了转，最後看到新闻，一位衣冠楚楚的议员正在受访，谈到河口寮的开发案。议员义正严词，说环评既已通过，徵地也一切合法，政府就不能阻碍开发，这是发展地方与拉近城乡差距的重要工作，不该沦为政党恶斗下的牺牲品。

「放P，这种政客什麽时候在乎过城乡问题了？」纪雪灵鄙夷着关上电视，正想再骂几句，忽然心念一动，忙又将电视打开，但很可惜，新闻已经播到下一则。

「你刚刚注意到了吗，那个满嘴狗P的议员，他姓什麽？」纪雪灵急忙问。

「我哪知道啊？」李琰茫然。

她啧了一声，连忙掏出手机，找到前些天徐嘉甄发给她的讯息，都是旧宅院那位已故艺术大师的资料。

「你自己看，大师姓什麽？」她将手机转向李琰，「容我提醒你，刚刚电视上那个议员姓程，鹏程万里的程。」

李琰读了一遍照片下方的文字，愣愣地问：「程浩德……大师也姓程？」

纪雪灵点头，「河口寮是何文新的老家，何文新供奉箭簇之灵；另一枚箭簇埋在艺术大师的宅院里。艺术大师跟程议员同姓，然後程议员又主张河口寮的开发案要继续进行。你不觉得一切好像都有关联吗？」

「那又如何？难道你还想继续查下去？不必要的麻烦拜托少惹一点吧。」李琰瞪她，「像帮助金水婶的这种好事，才是可以多积Y德的，这种的就可以多做，尽量存一点本钱，免得你一天到晚拿着金木水火土，各型各式的太君印到处乱打，不分活人或厉鬼，全都打得灰飞烟灭，最後没能查到你爸的下落，反而把自己的yAn寿都折尽了。」

很多年前，第一次违逆天道，把一个差点丧命在公车轮下的小nV孩给救回来，那次她被g魂失败的白无常臭骂一顿，回家就发现腰间出现了一道浅浅斑纹。那时她很惊讶，翻遍家中的宗派典籍，也没找到解答，倒是当晚白无常出现，狞笑着告诉她，这就是报应。

叹口气，不愿再多想，她拿起父亲的七星剑边擦拭边b划，神威赫赫，让李琰忍不住退缩，而门边响动，伴随徐小茜的唉声叹气，李琰赶紧又缩回角落，以免吓着小孩。

「你这是怎麽回事？」看她背着背包，纪雪灵纳闷。

徐小茜没有回答，做个莫可奈何的表情，於是她立刻明白，看来是发生了什麽大案，徐嘉甄又将几天几夜回不了家，只好把nV儿托付给邻居了。

任由徐小茜去看电视，纪雪灵收拾了法器，转头看到李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也专注看着旅游节目，她忽然感慨，这多像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家庭，有慈祥的父亲跟活泼的nV儿，还有一个C持家务的妈妈。但想着却又苦笑，这三个演员未免也太不l不类，一个是嫁不出去的半老sHUnV，一个是别人家送来借住的小nV孩，至於那个爸爸则根本不是活人。

「如果要出国，你想去哪里玩？」趁着广告时段，徐小茜去厕所，李琰问她。

「日本吧，日本好像不错。」纪雪灵随口回答。

「好，你去订机票吧，我陪你去。」李琰指着厕所那边说：「我看小茜应该也会喜欢，大家一起去。」

「说走就走啊？你以为我出门很方便吗？带个早熟的小鬼不够，还要再带个幼稚的老鬼？」纪雪灵横了他一眼，「你们真把我当成资源回收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