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冥婚姻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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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车外发生的一切，克雷格根本没有在乎过，他只想多看几眼身边的那个「人」。

「何其可悲。他们Ai了一辈子，却只能做一天的夫妻。」纪雪灵轻轻摇响三清铃，铃声清脆，白无常很快就会到来。她远远地看向车内，叹气说：「但起码一魂犹存，他还能陪伴所Ai的人。」

「能一魂相伴，永不流离，那就算是幸运了。」李琰在剧斗之後，灵气大虚，他盘腿休息，不敢妄动，只能低声叹息。

贴心的徐小茜也不愿打扰那对新婚夫妻，跑到纪雪灵身边，她对很多事都纳闷不已，一连串地问：「为什麽白无常是nV的？又为什麽她把鬼魂带走後，小约翰还能陪伴他所Ai的人？他不是就去投胎了吗，哪来的一魂？灵姨你刚刚又是怎麽施法的，那只大老鼠是妖怪吗？牠为什麽会忽然跑来？」

纪雪灵苦笑，拍拍徐小茜肩膀，说：「太君印共分五行，型态与用法各有不同，我刚刚用的只是土印而已，至於刚刚那只大老鼠确实是妖怪没错，这种灵X太差的动物，就算修成了妖，也依然弱r0U强食，会摄取一些更弱小的灵T为食，好壮大自己，但因为杀生过重，往往愈修愈邪门，如果不尽早除掉，以後也是危害地方。」

她看着不远处的厢型车，又说：「至於他们……人身上有三魂，一旦身Si，三魂很快就会分离。其中一魂被白无常g走，会消业障、入轮回；一魂居於墓地；一魂则在神主牌位中。小约翰没有神主牌，就只能寄居画作了。」

「所以克雷格只要一直带着那幅画，就能把他心Ai的人带着走了，是吗？」徐小茜又问。

纪雪灵点头。

「想不到你还挺有本领的，居然真的帮我把鬼给找回来了。」身後传来Y侧侧的笑声，不用回头，大家都知道那自然是鬼差无常。

「噢，至於刚刚的第一个问题，」一听到这声音，纪雪灵就没好心情，对徐小茜说：「白无常只是一种职业名称，倒不是专属於某人的名字；地府工作也没有X别规定，白无常可以是男的，当然也有nVX可以担任。」她耸肩说：「反正就是个跑腿送货的而已，不分男nV。」

「说话客气点。」白无常瞪了她一眼，掏出筷子，要往不远处的那辆车走过去。

「等等。」纪雪灵叫住她。

「怎麽，还想耽误你无常老娘跑腿送货的时间不成？」她哼了一声。

看了鼠妖灰化的方向一眼，纪雪灵问：「刚刚跑出来一只大老鼠想抢亲，碰巧被我给收拾掉了，你觉得这合理吗？」

「我只管鬼，妖物可与我无关，合不合理也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白无常冷笑说：「不过话说回来了，虽然天机不可泄漏，但稍微给点线索倒也无妨。我告诉你，这就是命中注定。那只老鼠呢，原本只是河滨一只野生独修的小田鼠，然而受到魔物所染，自然就失却了常X，今晚算牠倒楣，吃个晚餐都遇上你。」

「魔物？你说的是这东西吗？」纪雪灵从口袋中拿出那枚箭簇。

白无常嘿嘿一笑，摇头说：「就说了，我只能给线索，不能泄天机。反正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她晃晃筷子，又说：「不过我还是提醒你，最好少管闲事，要知道本无常忙得很，可不是随时让你呼来唤去的。今天我来，原本要g的可是另一只魂。」

「你原本要g谁？」徐小茜一惊，急着大声问。

白无常根本不屑跟这孩子多说，却对纪雪灵开口：「本无常今天要带走的，其实是一个为情所困，因而深夜寻短，跳河自杀的洋人鬼魂才对。」说着，她摇摇头，「看在你帮我找回一只鬼的份上，咱们以鬼换鬼，我就放了另一个吧；但你又一次坏了天道，这笔帐可不是我跟你算，而是将来老天爷会找上你。」说着，她扬起筷子，朝厢型车那边飘了过去。

知道白无常这一过去，代表的将是小约翰与克雷格又一次的离别，而且是真正的永诀，纪雪灵叹了口气。默然无语中，她忽然感到左手微凉，侧头，看到李琰伸出了手想牵她，虚实交叠，寒气透肤而来。纪雪灵这回没有闪躲避开，手指略弯，跟他「g」在一起。

「如果我们不办这场冥婚，克雷格今晚还是会来到河边悼念情人，也就一定会Si於非命，差别只是，究竟他是自己投水呢？还是被鼠JiNg所诱而已；然而因为我们，结果鼠JiNg被灭，克雷格倒是活得好好的。」李琰无奈地说：「而你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这简直太不公平了。」

「我倒觉得没什麽。」纪雪灵知道腰间的斑纹肯定又有异变，却不屑地笑说：「要我像只乌gUi一样缩头缩尾，那还不如让我直接Si了算了。」

「但这可不是我支持徐小茜，想要你来帮忙的本意啊。」李琰懊恼不已。

知道他心里盘算的，无非是希望自己多做些能积Y德的好事，可以在天道因果的秤子上稍微平衡些，纪雪灵笑着摇头，又看他一脸虚弱而懊丧的神情，她蹲身说：「算了吧，生Si有命，斤斤计较也没用的。倒是你，太久没打架了，怎麽气这麽虚呢？」说着，她东张西望，像在寻找什麽。

「别，别！」李琰连忙摇手，说：「别说这附近的虫灵都被那只臭老鼠给W染了，就算还很乾净，我也不想吃他们来补身。」他苦笑说：「行行好，明天请我喝杯珍珠N茶就好。」

目送克雷格捧着油画，走进通关闸口後，他们从机场离开。没有直接回g0ng庙，今天除了送机，其实还有另一件要事，纪雪灵说就算冒险，也要去查个明白，否则她实在放心不下。

傍晚时，再度来到那个高级住宅区。她用一只预先泡过符水的草偶，钉了一张蓝sE符纸，口中祭了咒文，一如上回那样潜入大楼，但却毫无所获。何文新家中那间供奉「大将军」的斗室已经空无一物，早就都被清空了。

「整个房间空空如也，煞气也都散去了。」纪雪灵对李琰说：「看来，何董事长可不是单打独斗而已，他後面应该还有人。」

李琰扳着手指说：「何大老板有不少员工。」

「那些都只是领薪水的，他们应该不够资格，可以知道老板的秘密。」纪雪灵摇头。

「在宅院里炼法的艺术大师？」

「艺术大师的法都还没炼完，人就已经Si了，才会Ga0得满屋子孤魂野鬼。」纪雪灵再否决。

「那还有谁？」

「还有一位，不过我们没有亲眼见过他。」纪雪灵想了想，说：「程东山，程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