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环颈之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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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那些不舍的，最後咽气时，都还是得搁下的。」纪雪灵对阿华嫂说：「不只是你，我们都一样。」

「那是因为你开g0ng庙，你清心寡慾，不然一般人哪里做得到？」几天下来，阿华嫂的态度已经软化不少，但还是略显固执。

「开g0ng庙的人不一定就清心寡慾啦。」纪雪灵苦笑说：「我也会烦恼着三餐要吃什麽，经常看网拍，却未必买得下手，常常都在为难着到底要买哪一件。」

这几天，阿华嫂一直抗拒着，不接受自己应该前往轮回的既定事实，导致即使白无常终於被催来了，却也照样g不了魂。

「不肯走就可以不用走？你有这麽好商量吗？」徐小茜鄙视白无常。

「你以为我愿意吗？这个吴美华虽然yAn寿尽了，但她罣碍太多，执念极深，只要一个不小心，Y气随时可能变煞，届时不但投胎的机会没了，Ga0不好还要在地府胡闹一通。所以g走她之前，最好还是让她先了悟才行。」说着，白无常又瞪了徐小茜一眼，「还有，无常老娘我平常很忙，除了要跑外勤，偶尔还得回地府开会、参加研习之类的，不是你们摇摇三清铃，就可以呼之即来的丫鬟。」

迫於无奈，纪雪灵只好让阿华嫂又住下来。这几天她刚好可以开导开导对方，只是阿华嫂每每就要认同之际，偏偏转个念又不甘愿了起来，但问她到底不舍什麽，她又不肯好好说清楚。眼见得她还在闹脾气，纪雪灵已经不耐烦了，但脑子一闪，想起阿华嫂的绰号，忽然灵光乍现，她低声试探地问：「你该不会只是在怕没钱吧？」

「没钱？我需要怕没钱吗？开什麽玩笑，我阿华……」跋扈的语气猛然一止，阿华嫂竟然再也说不下去，但纪雪灵已经察觉到了，那GU微微的Y煞之气瞬间弱化。Ga0半天，原来只是害怕Si後没钱啊？看着阿华嫂复杂而又心虚的表情，她只觉得啼笑皆非。

为此，徐小茜被差遣去大肆采购，那一堆冥纸、元宝多如小山，重得扛不回来，还包了一辆计程车帮忙载。

当金桶内燃起熊熊烈焰，阿华嫂脸上终於有了满足的笑容。望着火光，纪雪灵不禁叹息，有人牵挂所Ai，迟迟不愿轮回；有人惦记江山，拚命逃避Si亡，而也有这种人，就怕口袋装不饱，连做鬼也坚持要当个有钱鬼。

「纪小姐，按照法规，你不能这样焚烧纸钱吧？」

小山高的纸钱还没烧完，几个人从巷子口走过来，老里长当先开口，他皱眉说：「这样W染空气，环保局会开罚啦！」

纪雪灵心头一凛，倒不是为了那几句话，而是因为里长伯身边，又站着那个讨厌鬼。程东山双手负在後腰，神情不屑，一副等看好戏的样子。

「还有啊，你看看你这堆东西，W水到处乱流，又容易孳生病媒蚊。」老里长还在罗嗦，程东山却手一摆，说：「所以说，如果要进行都更，配套就一定要做好。我们这一区向来给人老旧拥挤的印象，但更严重的，是居民观念落後，又偏偏自以为是，根本没把法律放在眼里。」

「喂，你说话客气点。」一见程东山，纪雪灵就有满肚子火，她大把纸钱丢得更用力，让焚烧的火焰愈旺。

程东山也不恼怒，还是只顾冷笑，他对老里长说：「昨天我们市政讨论，已经决议了，等这届选举一结束，立刻开始徵收土地，到时候还要里长伯帮忙。」接着，他看向纪雪灵，皮笑r0U不笑地说：「为了我们社区的共同发展，也为了给子孙留下一个更好的未来，纪小姐，再拜托您一起帮忙，好吗？」

「好你个P。」生平第一次，纪雪灵对别人b出中指，而徐小茜差点冲上去揍人。

等程东山他们离去後，纪雪灵还余怒未消，正在抱怨，白无常已经现身，她嘿嘿笑着，先掏出一本存摺递给阿华嫂，让她确认过存款有几个零，这才拿出涅盘筷。

这回阿华嫂总算心甘情愿，乖乖地变成了一颗宝魂珠。在被g走之前，她还懊恼自己Si早了，如果能活过都更，她名下那四间公寓Ga0不好还可以再翻几倍价。

哭笑不得，纪雪灵松了口气，正想歇口气，顺便想想该上哪里去寻找那个翘家的李琰。李琰冥寿虽然四十左右，但心智可跟当初Si时的少年状态差不多，万一闯了祸或得罪哪路神明了，可就不好收拾。

这时徐小茜忽然问纪雪灵，有没有处理过上吊的鬼魂。

「这种鬼魂怨气非常重，一不小心就会变煞，也就是成为厉鬼。」纪雪灵说：「很刺激，刺激到你会宁可自己没遇上。」

「那以我现在的能力，如果遇上了，可以解决得了吗？」

「就凭你？你如果遇上了，那白无常大概就又得上来g魂了。」纪雪灵嗤之以鼻，「不过g的八成是你的魂吧。」说着，她一愣，「你问这g麽？」

徐小茜贼兮兮地笑着，站在g0ng庙门口，用十分撒娇的语气问：「乾妈，您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出去喝杯咖啡，好吗？」

对於母亲徐嘉甄的评价，徐小茜说：「传播八卦的能力，远大於办案的本领。」

来到邻区的这栋大楼外，纪雪灵就先感受到一阵Y冷煞气。从地址到案发细节，全都是徐嘉甄在跟nV儿闲聊时所透露的，反正案子都结了，她就当做聊天话题，分享给未成年的nV儿。

二十几层的大楼，前庭设有大门，然而门禁管理非常松散，居民来来去去，警卫却连看也没看上几眼。此时她们趁着入夜後照明不佳，跟着别人走进大门，果然也没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