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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h的灯光和背景的轻音乐之中,邱蕴文将杯中的残酒一口喝乾,眯着眼睛对着调酒师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Leon,给我再来一杯殭屍。」

留着日系发型,有几分神似菅田将晖的调酒师看了趴在吧台上的金发的nV人一眼,不紧不慢地继续擦拭手上的杯子。又经过了十几分钟,当邱蕴文已经开始有些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杯新调好的J尾酒才被摆到了她的面前。她举杯喝了一口,对着调酒师出声抱怨到:「Leon,给错了,这杯不是我的。」

「你今天喝得有点猛,先来杯无酒JiNg的缓一下,这杯算我请你的。」

调酒师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回覆着。虽然有些不满,但心里清楚对方好意的邱蕴文也不好抱怨什麽,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啜饮着饮料,直到杯中见底,才又把杯子敲在吧台上,招呼着调酒师Leon:「好了,我缓完了,来杯殭屍,这次不要给我弄错了。」

结果几分钟後,她看了一眼被送到面前的酒,索X都懒得去碰一下便直接开口:「我虽然喝了几杯,但是我没醉,我也不瞎;还是你家沈老板把莫吉托都改名叫殭屍了?」

「我更正一下,这不是莫吉托。」

「嗯?」邱蕴文疑惑着,举起杯嚐了一口「这不就是……」

「这是无酒JiNg莫吉托。」

「你大爷的,赶紧给我换酒,这杯我可不给钱啊。谁教你这麽g的?」

「嗯……」调酒师Leon原本还想继续含混,但突然余光一转,好像发现了什麽一样,宛如看到救星一般松了口气,乾脆闭上嘴一言不发。邱蕴文见对方故意不理会自己,便继续在一旁不依不饶地唤着:「说话说话,别装听不见,谁教你这麽g的?」

「我教他的。」

一个声音从背後传来,令邱蕴文先是激灵了一下,待回头看清来人後又松了口气,立刻挂上了一幅嫌弃的表情:「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被你家小N狗陪着补过生日吧,来这里g什麽?」

「某人也应该是在家陪着nV朋友吧?一个人出来喝闷酒又是怎麽回事?而且已经喝了两杯长岛冰茶,两杯乾马提尼,一杯龙舌兰日出,没错吧?」*【注1】*

「Leon?」邱蕴文扭转视线「你卖我?」

Leon装作听不到,转身走开去招呼吧台另一边的客人;许南则坐到旁边的吧台椅上敲了敲台面,把邱蕴文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的身上。

「你不用去为难Leon,就是我让他盯着你的,如果遇到你自己一个人喝多的时候就通知我。」

「我没喝多。」

「好好,知道你没醉,你酒量好,但那也先不要喝了。先说说吧,怎麽一个人跑出来喝酒?和宁欣吵架了?」

「没有。」邱蕴文垂下眼帘,看着台面「宁欣不在家。」

「那是因为什麽?」

邱蕴文盯着一旁的酒杯,沉默了两分钟後答非所问:「你男朋友呢?和你一起来的?」

「没有,我们散场了,他已经回家了——别岔开话题。」

许南伸出手,强迫邱蕴文抬起头和自己对视:「到底出了什麽事?」

邱蕴文眨了眨淡蓝sE的双眼,一言不发。

「Adel」

听到对方开始用这个名字称呼自己,邱蕴文叹了口气,宣告投降。随後她饮了一口酒,开始对着许南娓娓道来白天发生的事情。

*【注1:长岛冰茶(LongIsea)、乾马提尼(DryMarti,台湾称作乾马丁尼)、龙舌兰日出(TequiSunrise,台湾通常叫做特基拉日出或者特吉拉日出)以及邱蕴文最初点的殭屍(Zobie)均为经典款式的J尾酒名称,且属於容易醉人的高酒JiNg度烈酒。莫吉托(Mojito,台湾称为莫希托)也是一款经典J尾酒,相对来说酒JiNg度较低,也可以像Leon一样调制成无酒JiNg的版本。】*

周末休日的午後三点,六月的天气还尚未达到炎夏的酷热,此时此刻的yAn光,温暖得刚刚好。

街边一家店的大门被推开,宁欣踩着小跳步从店内来到人行道上,对着蓝天白云伸了个懒腰,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而帮她撑着门的邱蕴文也跟在後面走了出来,眯着眼睛看了看yAn光,随手戴上了墨镜,撑开了yAn伞——她虽然喜欢晴朗的天气,却实在不怎麽喜欢行走在yAn光下。随後她向前两步,牵上了宁欣对着她伸来的手。在这条人流并不熙攘的商业街上,一袭白sE连身裙,身材娇小的宁欣,与b她高出足有一头,金发披在黑sE衬衫上,高挑而醒目的邱蕴文牵手并行。两人虽然身高差距明显,走在一起看上去却别有一种和谐感,宛如一对感情很好的姐妹或是闺蜜好友。然而实际上,她们是一对情侣,当然,在这个同X相恋至今不为社会的绝大部分所容的国度里,旁人并不会如此猜测她们的关系。

「你觉得哪套好?我觉得还是那套长裙的b较适合我吧?你的话……我觉得那个短款的挺好看的,不过那条黑的也挺好看的,你觉得哪个好?」宁欣仰着脸,看向身边的邱蕴文。

「嗯,我觉得都不错,你喜欢哪条就选哪条好了。」

「哼,说得好听,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又选择困难了?」

「我是天秤座嘛……」

就算有墨镜遮挡了部分的表情,也能从邱蕴文的脸上感受到十足的宠溺,而温和的语气也是旁人平日几乎不可能从她那里听到的。此刻的她不是生意场上的nV老板,也不是属下眼中的大姐头,只是一个陪伴着恋人的普通nV人而已。

今天是休假日,她带着宁欣来到了这个新建的商圈,刚刚她们一直在先前离开的店内在……选婚纱——并不是出售婚纱的店,而是一个私人摄影工作室的影楼。店长兼首席摄影师是一位g练的nVX,技术和品味在圈内颇受好评,且思想颇为宽容开放,於是有不少LGBT人士都会选择在她那里拍摄写真。邱蕴文也是在朋友的推荐下和店长取得了联络,并在今天和宁欣如约到店——为了预约婚纱照的拍摄。

对nV人来说,结婚总是带着一些神圣感,是件令人向往的事情,即便是喜欢nV人的nV人也不例外。邱蕴文和宁欣已经交往了两年有余,两人之间的相处契合而融洽,甚至在同居之後都从未有过任何一次争吵。随着感情的逐渐培养与升温,她很想令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知道,在这个国家,她和宁欣当然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结婚。或许未来她们会有机会在国外真正拥有被祝福的合法的婚姻,但至少现在,那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但邱蕴文不想等那麽久,她已经不年轻了,几个月後她即将年满35岁,进入三十时代的後半段;而宁欣虽然相b她年轻一些,业已年过三十——这个年纪还没把自己嫁出去的nV人,在这个国家的大众眼光里显然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大龄未婚,在婚恋市场上的价值已经进入了下滑期。周围的同龄nVX大多已婚,部分都已身为人母,就算少数尚且单身的,也大多时不时就发散着恨嫁的气氛。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身为一个lesbian,也难免会被影响着产生一些隐隐的焦虑。所以尽管不能合法结婚,也很难把自己的恋情光明正大地公之於众,但至少她想去做一些带有仪式感的东西,给宁欣——同时也是给她自己——多带来一些幸福满足,以及安全感。b如说……拍一套好看的婚纱写真。

当然,那枚现在被藏在书房cH0U屉深处的求婚戒指也是仪式感的组成部分之一。只不过此刻它对宁欣来说还是一个秘密。邱蕴文还在准备,她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用一场JiNg心策画的仪式把这个惊喜送给自己的恋人。

「不过你怎麽突然想起来拍婚纱照了?」

「想起来就拍一个咯,你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不过真的只是单纯想拍套照片而已?」

「嗯……你猜?」

「我猜的话……」

宁欣停下脚步,转过脸把身T靠近,双手穿过邱蕴文的金发抱上了她的後颈,把脸贴近之後带着一点俏皮如同悄悄话般说着:「没那麽单纯。」

邱蕴文也顺势环住了宁欣的腰,同样放低了声音:「那你猜你猜对了没有?」

「我觉得猜对了,不许再套娃让我接着猜,我就是猜对了,奖励呢?」

「没想好,你想要什麽?随便点。」

「没诚意,那……」宁欣先把邱蕴文的墨镜向上推到了头顶,捧着她的脸颊注视着她的双眼,然後慢慢吐出自己的答案:「我要你,给不给?」

「不给,想要就自己来抢啊。」邱蕴文把鼻尖和宁欣的抵在一起,嘴角挂着微笑挑衅着。而下一秒,她的嘴唇就被牢牢封住,两人在午後yAn光下的人行道上尽情地拥吻。

平日里她们绝对不会如此的旁若无人,毕竟同X相恋在这个国家并不是什麽可以见得光的东西,她们的恋情从未对外公开,亲密通常也仅限於在两人的私密空间范围内。但是恋人之间总免不了有些情不自禁的时候。何况她们也并不在乎路人的眼光;而在这座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里,在街头被熟人撞见的机率也低得可怜。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你们……在g什麽?……宁欣!」

一道苍老但尖利的nV声,将正在享受浪漫的两人打断分开。宁欣向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在距她几米处,正站着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妇人,对着她们怒目而视。

「妈?」

老妇人正是宁欣的母亲,金萍霞。而邱蕴文也已经很快地镇定了下来,她悄悄抚了抚宁欣的後背让她安心,同样开口打了招呼:「金姨……」

「你闭嘴,现在我没问你话。」金萍霞瞪了一眼,打断了还想说些什麽的邱蕴文,随後重新看向自己的nV儿:「说,怎麽回事?算了,别在这儿说,大马路上的我嫌丢人。走,咱找个地方,给我好好说清楚。」说罢,她上前一把捉住宁欣的手腕打算把nV儿拉走。而宁欣则甩开了她的手,先给了邱蕴文一个眼神把恋人安抚住,随後对着自己的母亲开了口:「妈,不用去别处,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文文是我对象,是我nV朋友,我们两个在谈恋Ai,在一起好几年了。」

「闭嘴!你……你……!」金萍霞举着右手,作势扬了扬巴掌,最终对着空气向下空挥了一把「行了,你也别说了,跟我回家,回家你爸也在,你当着我们俩的面再给我交代清楚,走!」几步之後她又停下来,用手指着跟过来的邱蕴文大声喝斥:「你!给我站住!我带我闺nV回家,你跟着g什麽?以後我们老宁家不许你进门,回去!我不想看见你。长了一张洋鬼子脸,g的也是洋鬼子的事,还同X恋,变态!呸!还想带坏我们家闺nV,快滚,不滚我报警,你这叫流氓罪!」

宁欣拉住了还在继续情绪激动地骂骂咧咧的母亲,用眼神和口型暗示着邱蕴文不必担心,等自己的消息,之後便带着金萍霞拦下了一辆计程车远去,徒留邱蕴文一人伫立在yAn光下,忘记了撑伞,就这麽呆站了许久。

「就是……这麽回事了。」讲述完白天的事情经过,邱蕴文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这世界就是这麽小,就这麽巧,巧合得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算计我。那地方离她家四十多公里,而且也不是什麽老年人Ai去的地方,她妈妈平时活动范围都不离开她家方圆两公里,偏偏今天就这麽闲,坐两个小时的车去那边参加一个什麽免费讲座,为了领袋米领桶油。然後我们俩就偏偏在那个活动场地门口,她妈妈就偏偏那个时间活动散场出来看见我们俩……跟他妈导演安排好的一样。」

说到这里她还想再喝一口酒,但当杯子拿到嘴边後发现空空如也,只好无奈作罢。

「当然,要说也怪我,大庭广众之下浪什麽浪。就跟刘絮那时候一样,十几年了,我他妈还是没长记X。咎由自取,活该。Leon,给我来一杯……」

「给她上饮料,或者直接拿杯喝水。」

邱蕴文看了看许南,无奈地和调酒师变更了点单:「来两杯猫步(Psyfoot)。」又看向许南,表情像个和家长讨价还价的小nV孩「行了吧?」

她点的是一款经典的无酒JiNgJ尾酒,算是半个常客的许南也知道这一款,於是就没有再做阻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待Leon走开回到C作台开始调制,许南抬起手掌,抚了抚邱蕴文的头顶。

「宁欣不是刘絮,你也早就不是当年的你了。」

两人口中的「刘絮」,是邱蕴文大学期间的第一任nV友的名字。彼时也是邱蕴文在熟睡中被nV友唤醒,睡眼惺忪中当作是两人私会的场合,便抱住刘絮恣意撒娇亲吻,待回过神才发现身处教室的众目睽睽之下。尽管以好友玩笑等理由作为掩饰,但在那个同X恋宛如珍稀物种的年代,在好事之人的流言风传下,两人的恋情最终还是引起了校方的关注并最终曝光。而这个意外也成了邱蕴文最终被迫和家人出柜,并与父母断绝往来的导火索。

而到头来,两人的恋情也没有什麽结果。b邱蕴文年长一级的刘絮在毕业工作了一年多後,在家人的强烈要求下回到了山东老家相亲结婚生子,两人的关系也在刘絮离开这座大城市的时候宣告分手结束。

刘絮是邱蕴文的第一任nV友,而後的第二任,第三任,虽然并没有遭遇因为乌龙导致恋情暴露,被迫出柜与家人反目之类的变故,但最终的结果却并没有什麽不同:都是nV友在邱蕴文和家人之间选择了後者,接受家里安排去相亲结婚生子。

甚至她们连半点对抗和逃离的想法都没有过,不知道是家庭根植在她们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们不敢去想,还是已经深深写入中国人骨髓里的尊从父母长辈,以家为先以奉献为美,延续血脉是责任使命的「孝顺」思想,让她们根本不会去想。

总之她们最终还是主动地去成为了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彷佛那就是身为一个nV人必然的命运。纵然她们清楚那不是自己出於本心的选择,自己喜欢的明明是nV人,却依然选择了接受。她们就像是沿着铁轨排队走向集中营的俘虏,和邱蕴文的恋Ai只是在这个行进过程中的小小叛逆,就像故意踏出铁轨一两步,或是在身上装饰一些鲜YAn的颜sE,或是不跟着喊口号,唱自己的歌之类的事情。看起来另类,但最终的目的地却和队伍里的其他人并无不同。

哪怕铁轨的两旁没有围栏,没有铁丝网,也没有举着枪的押送士兵,随时可以离开队伍,选择任何自己喜欢的去向,但她们却似乎对经过的湖光山sE,森林田野,还有其它的繁华城镇都视而不见。好像存在於此世的唯一一个可以填饱肚子,挡风遮雨的地方,就只有那座集中营。

邱蕴文的前三段恋情就这麽结束,而她自己也经历了失望,绝望,自暴自弃,找了一个男人结婚,在压抑忍受了两年後离婚,跳出婚姻後又度过了一段放纵nGdaNG的日子,最终重新在宁欣身边停靠安定下来的这麽一个过程。

「我知道……」邱蕴文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又把眼神游移「我知道宁欣和她不一样,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次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我有种预感……」

「宁欣回去之後又给你消息了吗?」

许南没让她说完,直接用问题打断了她。

「给我发了微信,说会和她爸妈好好淡淡,今天晚上住在那里不回来了,让我放心,没有吵架——最後那个肯定是骗我的,你是没看到她妈当时那个样子。」

「但我们也看不到她家里是什麽样子。别多想,你也多相信她一点,宁欣又不是那种老老实实的傻丫头,你还不了解吗。对了,既然宁欣不回家,也就是说你今天晚上也没什麽必须回家的理由是吧。那好,那今天晚上你就跟我走——哦对了,咱们还有两杯酒,别浪费,喝完了出发。」

「回你家?那还不如去我那边,地方还大点,反正也有你的毛巾牙刷。」

「当然不是回家。」

许南狡黠地挤了下眼。

「找个好地方吃喝玩乐去。」

「我他妈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孽才跟你们当闺蜜。」

这是门被打开的时候,许南和邱蕴文听到的第一句话。

这里是一条商业街,和白天的热闹不同,除了街灯和7-ELEVEN的招牌之外,四周一片黑暗寂静。

毕竟已经是过了零点的午夜时分。

而此刻她们正站在一间名为「华尔兹」的咖啡馆门前,那个在打开的门後,正挂着一张显示着不爽的臭脸的,柳眉细眼,颇具古典风韵的纤瘦美nV,便是这间咖啡馆的老板娘,兼两人的高中同学及多年闺蜜好友的——江璇小姐。

「这个点跑过来,渣南你是有病吧。」

「咱们不是约好了星期天给我过生日嘛。」

「那不是明天吗?也没说在我店里啊。」

「已经过十二点了,现在就是星期天。」

「草,你可以的,大晚上给我折腾起来毫无愧疚是吧。」

「第一,没有什麽折腾起来,因为这个点你肯定没睡,不然你也不会回我微信;第二嘛,给,赔礼。」

许南把手中装着外带烧烤的袋子举到江璇面前。

「就这?几串烤串就想打发我?」江璇一脸不屑。

「甜Jr0U串,你知道是哪家的,还有你最Ai的J肝和蜂蜜翅尖。」

「行吧,凑合了,算你还有那麽一丁点良心。」虽然仍旧是一张臭脸,接过袋子的时候微翘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随後她又注意到了伫立在一旁的邱蕴文「那个金毛,怎麽了,一句话都不说,傻了?」

「她心情不好,刚才喝了不少酒。」

江璇闻言打量了一番邱蕴文,咬着下唇沉默了几秒,抬手招呼着两人:「进来进来,大晚上的在门口戳着g什麽。」

还没等她们走进店内,一辆车子从街角处现身,径直开到了咖啡馆的门口停下。车灯熄灭,于青走下车,踩着高跟鞋走到三人面前。「免礼平身,不用候着了,进来吧。」这麽说着,她便越过江璇,一马当先地踏进了咖啡馆。

「你倒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这好像是我家吧,告你私闯民宅啊。」

「严谨一点,楼上才是你家,楼下是招待客人的店,只要开着门谁都可以进。你开门了,我进来,有什麽问题?」

「行行,说不过你。你这大半夜出来,你家老李没意见?」

江璇指的是于青的丈夫,李康,同样是她们的高中同学。

「他昨天刚出差回来,在家补觉打游戏,我跟他说你失恋了在家哭,我怕你跳楼上吊过来陪一晚上。哦对了,南南,给你,生日快乐。」

于青把手上的提袋送到许南面前,看包装似乎是一个高档的丝巾品牌。许南接过礼物道了谢,江璇则在一旁大喊不满:「我都他妈没谈过恋Ai哪儿来的失恋!还闹自杀?于青你能积点德吗,每次都是我,换个人毁行不行?」

「问题是……说她们g这种事,没人信啊。」

「几个意思?啊?几个意思啊?合着我g傻b事就有人信是吧?于青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

于青把江璇当作炸毛的猫咪,随手按住她的头不予理会,然後把目光投向了一直保持着安静的邱蕴文。

「来吧,咱们先坐下,说说什麽情况,是文文的事?」

「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南南电话里就说要来这边提前通宵开party。」

「这麽扯的理由你就出来了?」

「呵」于青轻笑了一下。

「谁让我上辈子作孽太多,交了你们这几个狐朋狗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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