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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青脸肿的飞车党全员被绳子捆住绑在石柱上,他们破口大骂加威胁。
看守他们的女郎充耳不闻,哼着抖音最近流行的音乐沉迷游戏。
‘叮咚。’
金币入账的声音哗啦啦响,女郎乐得嘴唇往上扬,玩着玩着忽然发现眼前的光被挡住了。
她抬头不耐烦的骂:“艹你爸你神经――”脏话没说全就让她恶狠狠的吞回去,厌恶的表情换上讨好的笑:“陈哥啊,哎呦大驾光临。您看您是有什么事……?”
她面前是个面相平凡到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男人,年纪大概在35-37岁之间,身材中等但浑身肌肉过于发达。
他是女郎口中的陈哥。
陈哥身后带着四五个人,他们倒是身材高大而且肌肉发达,光是站那儿就让普通人感到恐惧。
陈哥给她一沓钱:“找你做点事。”
女郎忙不迭收下那沓钱捏了捏厚度,做出贪婪又努力克制的表情。她说:“您说,什么事我都做。”
街道尽头是两条岔路口,将这条街道分剪成两半的是一栋老旧的旅馆。旅馆五层楼某间正对街道的房间,只开了一条缝的窗帘被放下来,里面的人回头打了个电话。
“有情况。两个新人,打了那群飞车仔。”这人说:“他们报警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这人点头应了声,挂断电话后再走到窗口去看,却见近处的街道再也见不到两个陌生人的身影。
原先一直被他盯着的并肩前行的两个人消失了。
他拉开半边窗帘四下观看,左右前后的大街道、暗巷统统没见到那两人,只逡巡到灯红酒绿下零零散散的行人。
“干!”低骂一声,他赶紧出去找宾馆里正在开-炮的弟兄们分头找人。
迪厅门廊的角落里,躲藏在绿植后面的李瓒和江蘅对视。
李瓒轻语:“那栋旅馆后面就是废弃的老火车站,天峰健身俱乐部就由老火车站的候车室改建而成。这栋旅馆正处于坑水街的高塔位置,高十层。层层递进,视野逐渐广阔,正好可以鸟瞰整个坑水街。一旦发生什么纷乱,旅馆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江蘅总结:“一座天然的t望塔,像不像私设的侦察岗?”
李瓒夹住眼前的一片绿叶掀开,冷眼望着自旅馆跑出来追踪的人。
他们埋头匆匆进了暗巷,其后还有几波人出来,一共派了九个人。不过两个陌生人就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可见要么他们行事一贯缜密谨慎,要么就是最近非常时期,个个紧绷神经。
无论哪种都说明坑水街将有大动作,而这大动作绝不可对外泄露丁点消息。
李瓒:“那他们是要搞割-据分-裂。”
除了国家政府和军队,还有谁敢在这片土地私设侦察岗?
江蘅:“这片区的迪厅后厨都能到后巷。从后巷走,绕过旅馆就行。”
说完,他率先进入迪厅。
李瓒跟上去说:“你还挺清楚这儿的路线。”
江蘅:“我一路走来专挑暗巷摸清路线。单枪匹马闯进坑水街还走大路、揍飞车党和报警,大摇大摆大张旗鼓就您李队一个。”他想起上回在烟酒商店里和海港轮船上碰到李瓒,这人似乎就没怎么掩饰过,仿佛他没白天出场就很给面子了。“咱低调点吧,以后查案尽量做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李瓒压根不可能反省自我,他瞥了眼江蘅那身仿佛下楼买完啤酒就回窝猫着的装扮,挑挑眉没说话。
江蘅头发黑,没打理的时候便有些蓬松,不过发质柔软有光泽。皮肤太白,黑毛衣黑长裤加大号拖鞋只衬得他更是阴郁颓丧。
可因五官长得好,颓丧阴郁就变成风格。
他和李瓒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个体,一个亮眼嚣张,一个颓丧病态,穿行在群魔乱舞的舞池里。一前一后自成一个国度,彼此意外的契合,像阴阳黑白截然相反却最融洽。
后厨没人看守,冰镇的酒纷纷搬到前面的吧台。后厨人员跟服务员都跑到前面忙活,以至于没人发现竟有人旁若无人的进了后厨。
穿过后厨,来到没几个人的极为狭窄的后巷。借着微弱的灯光和作为标志性建筑物的旅馆,李瓒和江蘅顺利绕过去来到废弃的老旧火车站。
老旧火车站的候车室被改装成颇具现代化的三层办公楼,似乎考虑到私密性的问题而采用单面且硬度极高的玻璃。
在外看不见健身房里面的格局,隐秘性很强。
外面清出一大片空地作为停车场,场内没有空位,全停满豪车。一路走来,豪车价格最低也是百万起步。外边石柱上安装很多监控,明面和藏起来的摄像头多得数不清。
候车室后面本该是铁轨,但作为铁轨的地区全部被拆除并盖上铁皮,漆成不怎么起眼的暗绿色,形如加工厂房。
江蘅说:“资料调查里提过那片区是赛车区,跑车和跑摩托车都有。每季举行一次,粤江市的赛车圈都跑来这里玩,连隔壁市赛车圈的人也慕名而来。”
这废弃的老火车站背后靠群山,只要穿过一条隧道就能进入群山。山里有以前修建的盘山公路,路面损坏本来很严重,但可能因赛车缘故所以有对路面进行保养。
那路九转十八弯特别惊险,最适合用来赛车。
“这资料百度的吧。”李瓒挽起袖子,绕过停车场朝健身房大门口走去,同时抬头看了眼上面一排红点。“赛车区那是去年的事儿了,去年十月份发现车祸,车毁人亡死了四个。事故压不下来,上面禁令不准玩赛车。”
江蘅有些玩味的说:“但禁令似乎没用。”
豪车齐聚一堂,除了赛车难道真天高路远跑这秩序乱得一批的破地方健身不成?
“说明胆气给养得太肥了。”李瓒停在门口说:“真只是个赛车的地方?”
如果只是个赛车的地方,盯梢何必那么森严?而且盘下这破火车站候车室以及后面的铁道应该花了不少钱,光是赛车坐庄和出租车道赚得了多少?
再说他陈三黑还不定每盘都坐庄。
江蘅:“进去看看。”
他走前面,李瓒紧跟着进去。
前台大堂装修成简奢风格,左右两侧各两部电梯,需要刷卡才能进去。
除此外就没有其他入口了。
前台小姐打扮得挺时尚靓丽,她正在涂指甲,见有两人进来却是陌生面孔便低头继续涂指甲。
李瓒敲两下前台:“我想进你们健身房看看。”
前台小姐:“健身房要会员制,加会员得提前半年。没有就请离开。”
江蘅:“我有。”
他说出一串数字,前台小姐输入电脑查了下发现还真有这人,因为隐私性所以资料上没有本人照片,但只要有会员号就能进。
于是前台小姐当即递给他一张卡片,随后小心说道:“新规定一卡一会员,一会员一人制。如果您朋友没有会员,他不能上去。”
闻言,江蘅看向李瓒,后者神色如常的念出一串会员号码。
前台小姐一查,确认有这人便递过卡片说:“非常时期,不好意思。”
李瓒接过卡片和江蘅一起进电梯。电梯门一关,前台小姐盯着电梯楼层数由1跳到2,按下通话键说:“他们上去了。”
电梯里,两人在聊八毛钱的天。
江蘅:“李队还挺有钱,这会员卡一次一个季度,一季度最少是十万。”
李瓒:“你也不赖。初来粤江市都没半年的你居然有半年前才能办理进入的会员,爱健康、爱生命,未雨绸缪干得好。”
江蘅刮了下鼻尖,心想这要是不解释清楚,大概他在李瓒的心里又变成一个心思深沉不知道计划多久、意图犯罪的重点嫌疑犯。
“会员是朋友的,就夜色那不会调酒的老板。”
李瓒应了声,没再回话。
江蘅笑说:“我都告诉你了,你也得说说吧。那会员十万一个,你要是花得起恐怕早被查了。”
这时,电梯门开了。
李瓒跨出去时回他:“我找局里的人帮忙弄了个号来用,他技术好、不留痕迹。”
江蘅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李队他这是知法犯法叫人黑了个会员号将就着用,顿时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逗笑。
“李队,你这样的幸好没去当卧底。”
李瓒撩起眼皮:“怕你玩不过我?”
江蘅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是。我怕你自制力不行,下限一次次刷新,最后变成人人喊打的老流氓。”
意思不还是说他现在很流氓?李瓒懒得继续跟他对话,抬头就见前面走出个身材玲珑有致的旗袍美女。
旗袍美女停在两人跟前,微笑道:“两位贵客请跟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天峰健身俱乐部打的什么主意,只见机行事。他们跟在旗袍美女的身后来到一个茶室,茶室里的水已经煮好、茶也泡好,就等客人品尝。
旗袍美女:“您二位慢用。”说完她就退下。
江蘅大方坐下,长腿一伸碰到茶几底下一件硬物,垂眸见是个铝合金手提箱,顺手就抽出来扔桌面。铝合金手提箱没密码锁,一下就打开了。
李瓒凑过来看,禁不住道了句:“扎眼。”
但见铝合金手提箱里装满人民币,一捆捆跟砖头似的,红彤彤特别喜庆。这一捆估计得有一万张,指不定抓一捆还能把人脑门砸个洞。
江蘅数了数说:“60捆。60万。”
李瓒盯着手提箱里的红钞票坐下来,颇为感慨:“有朝一日我还能被贿赂。”
他以前锋芒毕露不加掩饰的时候就想不通为什么没人试图贿赂他,后来低调做人更没机会被贿赂。没想到某天一个无聊的夜晚,他突然就收到一整箱红钞票。
这感觉还挺新奇。
江蘅提醒他别独吞:“我们两个。这是贿赂我们两个。”
李瓒摸了摸纸钞:“热的。”食指叠在纸钞上面,大拇指则刮过底下捆在一起的纸钞快速浏览:“还是连号钞。刚从银行取出的,新鲜还冒着热气。”
他收回手冷静的评价:“看来我被认出来了。”
一个面都没见就爽快的甩出60万人民币打招呼的人,没打算迂回试探就是抱着要么‘你识相收钱、装聋作哑’,要么鱼死网破……当然在人家地盘肯定是没打算弄破网只想杀鱼的意思。
李瓒和江蘅就是那两条待宰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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