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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晓得是第几次被恶梦惊醒。
我坐在床上，两眼直瞪前方，满头大汗，接着下床将cH0U屉里的罐子打开，倒出里头的东西，配着水一起吞下肚。
这个动作，已在无数个夜里不停重覆，我轻抚x口，深呼x1，最後无力地趴在桌上，忍不住轻轻喘息……
早上，我背着书包离开家，正好看见士l也从家里走出来。
他看我一会儿，笑了笑：「难得今天没有睡过头喔。」
他的笑容让我一时答不出话，眼眶却莫名一热，许久才能回以微笑。
後来我们走在一起，什麽话也没说，就只是静静地迈开脚步。
下课时，雁琳望着C场叹气：「快要放寒假了，好烦喔。」
「放假怎麽会烦？应该高兴都来不及才对吧？」
「因为到时候，士缘你不是就要走了吗？」她咕哝，一脸难过。
「唉唷，又不是永远都见不到面了，别这样啦。」我笑笑搂她。
「可是……」她忽而止住口，接着有些讶异地望着前方，「士缘，你看，看C场上！」
我目光一转，没多久就发现士l的身影。
他正和班上同学在打篮球，脸上挂着笑，就像往常那样，是充满朝气的笑容。
「已经……没事了吗？」雁琳问。
我眼眶发酸，点头，「嗯。」
雁琳轻轻叹息，接着扬起唇角，呢喃道：「你们真的很坚强呢。」
闻言，我脑中陷入一片空白。
彷佛掉进另一个思绪里，久久回不了神……
放学时，我的手机传来一封讯息。
和雁琳说一声後，我背起书包离开教室，一跨出校门，就看见薇薇站在旁边。
她穿着一袭米sE洋装，长发随风飘逸，如此清新美丽的模样，很快就x1引住许多人的目光。
她缓步走到我面前，轻语︰「抱歉，突然跑来找你……」
「没关系。」我看着她，发现她的气sE好多了，「今天出院的吗？身T好些了没？」
薇薇微怔，似乎没想到我会这麽关心她，静默片刻，红着眼眶点点头。
我们到小枫姊打工的店里，她带两份点单走过来，亲切微笑︰「欢迎光临，要点什麽呢？」
「我要红茶。」我笑着说。
「还是蜂蜜吗？」
我顿了半晌，摇摇头︰「薄荷好了，我最近突然很喜欢喝薄荷红茶。」
语落，我发现薇薇似乎抬眸望了我一下。
「这位小姐呢？」
「啊……我要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当小枫姊离开，面对薇薇的好奇目光，我说︰「之前偶尔会来，渐渐就跟她熟了。」
闻言，她点点头，表示明白。我问：「你不是有事想跟我说吗？什麽事？」
她没有立刻回答，却慢慢敛下了眼眸。
「我一直在考虑到底该不该告诉你。」她轻轻地说：「也许没有意义，但是……我还是想把当时他对我说过的话，让你知道。」
「谁？」
「徐子杰。」
我一愣。
「你知道我曾经跟他吵过架吗？」
「……」我没回答，只是默认。
「那天，他把我找出来，约在学校餐厅旁边的公园，他要我让士l回到你的身边，把他还给你。他说不能再这样下去，士l喜欢的人是你，而你喜欢的人也是士l，我不该用这种方式把士l留住，这样对你太不公平，因为你们本来就是属於彼此的。」
我完全呆掉。
「当时的我，完全不能接受他说的话，只能像像疯子一样一直哭，我因为太害怕他会把真相告诉士l，结果一时情绪失控，对他说了很残忍的话。」
她痛楚地闭上眼睛，嘴唇微颤：「我骂他没用，是个胆小鬼，明明喜欢你，却不敢主动争取，就只会在背地里当lAn好人，默默牺牲装伟大，从头到尾最虚伪的人其实根本就是他……」
说着说着，薇薇的眼泪掉了下来：「他虽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但我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深深伤到了他。看到他这样为你付出，我真的很嫉妒，嫉妒他跟士l都只在乎你的感受，只关心你，完全没考虑到他是用怎麽样的心情，才会做出这个决定，明知道他一定也很痛苦……」
此刻的我，已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脑袋昏沉，耳边也不时听见什麽在嗡嗡作响……
「我之所以把这些事告诉你，并不是有什麽企图，只是，他告诉我士l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若真是这样的话，那麽他对你的心意，我认为，你也有权利知道。」薇薇轻吁一口气，「我知道这麽做其实很多管闲事，会告诉你，或许也是出自於我的私心，毕竟我跟他都是为同一件事所苦。」
她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可是现在，我忽然发现，徐子杰对你的影响，原来也已经变得很深了。」
我拧眉不解：「……你在说什麽？」
「我觉得，士缘你现在给我的感觉，跟徐子杰有点像。」她认真地说。
我怔怔然，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麽。
「我想士l或许也有发现到，从前的你，总是对一样东西执着很久，不会轻易改变，可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的习惯，也可以影响另一个人的习惯，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她说完，小枫姊就端着两杯热饮走来。
看到她放在我面前的薄荷红茶，蓦然间，我愣住了。
你们还真有默契，要什麽红茶？
薄荷。
我要蜂蜜。
我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夜晚，在绿sE广场。
我站在广场中央，仰望头顶上的满天星斗。
想起徐子杰骑着脚踏车，在深夜带我来这里的那一天，同样的景sE，同样的宁静，就连寒风中的冷冽，都没有改变。
记得，眼睛别张开。
为什麽要这样做啊？
等一下就知道了。
我闭上眼睛。
就这样子，开始往前走。
我踏出右脚，然後左脚，走得越久，走得越远，强烈酸楚渐渐涌上，呛得我不禁轻喘一口气。
我停下来，一回首，发现面对的不再是温柔微笑的他，而是冰冷的空气时，泪水流淌而出。
他跟我说，让士l回到你的身边，把他还给你。
他说不能再这样下去，士l喜欢的人是你，而你喜欢的人也是士l，不该用这种方式把士l留在身边，这样对你太不公平，因为你们本来就是属於彼此的。
「徐子杰！」我朝他当时站的位置，声嘶力竭地哭吼︰「你以为你是谁？谁要你J婆？我是给了你什麽好处要这麽做？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你凭什麽擅自为我作决定，你凭什麽？」
语毕，我全身虚脱，无力地瘫软在地。
他早就知道士l对我的心意，也知道士l依旧喜欢我，所以才这麽做的吗？
他是经过无数次的挣扎与痛苦，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已经不记得究竟为他哭过多少次，也不记得到底梦见过他多少次，想要忘记他，可是心却还是会不自觉寻找那些回忆，我承受不住，很痛很痛。
「徐子杰。」思念已久的那个名字，此刻因哽咽而含糊不清，「你在哪里……」
已经没有人，可以回答我。
最後，我只能蒙住双眼，对着那片没有尽头的星空，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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