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相识(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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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的巴掌没有到来，在她挥下手前，从旁而来的一只手先一步扣在她腕上，制止了她。

循着那手望去，来的人竟是大大。

在向他身後看去，程濬一脸严肃地抹掉额上的汗，邓嘉佳在他身旁大口喘气，脸上布满担忧与紧张。

见他们都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想来邓嘉佳仍是过来找过我，却没我想的那般傻，直接就闯进来，而是去找了程濬与大大。

再看回来，大大仍抓着学姐的手不放，学姐挣脱几下没能挣出，气急败坏地开口：「你放手！」

大大倒也没纠缠，松手後又来拉我，把我带到他身後。

「以多欺少有意思吗？」

这方向看不见他的神情，仅能从他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他的不开心。

而显然的，学姐们对他的阻止更不开心，七嘴八舌说起刚才的事情经过，被簇拥在中间的学姐说着说着甚至掉起眼泪，好像受到天大的委屈。

如果不是她的视线不时地偷瞄向我们身後，我都要以为她是希望大大替她作主了。

事情经过由她们来说难免偏颇，在我的态度上加油添醋了一番，可总归是把前因後果说了明白，我懒得辩解，只看向走到我斜前方的程濬，想看他在知道起因与自己有关後，会怎麽处理这件事。

「你们误会了。」程濬抓了下後脑勺的头发，语气克制隐忍，「我跟小小没在一起，是我单方面追求她。」

「你追她？」正中间的学姐眼里含着泪，难以置信的望着程濬，「你知道她有男朋友你还追她？你怎麽能这麽做？」

「她有男朋友？」

程濬错愕的转过头来看我，大大的视线同样落在我身上，而我面无表情地回望他们。

懒惰辩解，也不想辩解。

如果这种奇怪的谣言能让程濬不再追求我，或是彻底远离我，我不介意默认。

然而我有个猪队友邓嘉佳。

程濬从我这里没能得到答案，转而去看邓嘉佳。

跟邓嘉佳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听八卦，也很有求证JiNg神。

自从发现我对她没先前的冷淡後，她胆子大了很多，花了点时间把听来的谣言说与我听，顺便向我求得谣言真相。

作为最了解我传言的人，又是这几个月来几乎每天相处的同班同学，我究竟有没有男朋友，邓嘉佳一清二楚。

我都没来得及给她使眼sE，她已经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说话的对象虽不是程濬，却也间接替程濬解答。

「学姐说的是小小跟敏谦学长交往的谣言吗？那是假的，他们没有交往，小小现在也没有男朋友。」

程濬的视线重新落回我身上，双目微瞠，嘴唇微动，却是什麽也没说。

「那是她说谎！」学姐尖声否认，她走近程濬，手揪上他的衣摆，看着他的目光里带上一丝祈求，「他们交往的事从国中时就传遍了，这事大家都知道，不信你问她们。」

学姐语落的同时，身旁的好友纷纷附和。

程濬盯着她看了片刻，再次看向我，才张了嘴，一个「你」字音都没能发完全，邓嘉佳先炸了。

「程濬你是傻子吧，我们什麽关系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话！我是会骗你还是会害你？你脑子进水了吧——」

「停停停，你别激动，我没说不信。」伸出一只手打断她的话，程濬看向学姐们，礼貌道：「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不过这样的事情以後直接跟我说就好，我喜欢谁、追求谁都是我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我、我们只是担心你被骗……」

「我知道，谢谢你们。」程濬的语气较之先前柔软不少，却没打算再跟她们说下去，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家吧。」

逐客令下得这般明显，学姐们显然也没好意思继续厚脸皮的说下去，忙不迭地点头道再见，纷纷小跑步离开，唯先前站在中间的那位学姐一步三回头，看向程濬时满脸的不舍，对上我的目光又狠狠瞪我一眼，不长的距离她y是走了好久，身影才彻底消失在我眼前。

我不由得冷笑出声。

都他妈是些什麽破事。

先是莫名其妙的传言，再有敏谦、班导和老齐特地过问，然後是学姐们自以为正义的站出来指责我。若不是程濬追求得过於高调，哪会有这麽多麻烦。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他替我修脚踏车，不该给他联络方式，也不该给他好脸sE。

越想越烦躁，我扭头就走。

「等等！」程濬喊了我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掌心的温热一贴上腕部肌肤，心中顿生反感，我想都没想就把他甩开。

「你有完没完？」

程濬闻言错愕，片刻後缓缓收手，低声道了句歉。

「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跟你道个歉。」

「道歉能让传言消失，还是能让其他人别误会？省省吧，别再烦我了。」

带着怒气把话说完，我快步走向脚踏车，骑着车、头也不回地离开停车场。

本就糟透了的心情越发雪上加霜，我半点不耽搁地直接回到家。

立在车库前按压电子遥控器上卷铁卷门，才开不到一半，映入眼帘的熟悉车辆让我下意识啧出声。

平时晚归的人，偏在今天提早回家，还被我恰好碰上。

本以为今天碰到那群学姐已经是最糟，没想到还能更糟。

我烦躁地牵着车进车库靠墙停妥，随手关上铁卷门，行至家门前正想压下把手开门，门先一步从里头被拉开，爸的秘书许秘书笑YY的在门口侧过身，示意我进屋。

扯扯嘴角回他个假笑，我踢掉脚上的布鞋顺势进了屋，对沙发上恰好抬头看过来的爸视而不见，迳自走进厨房开冰箱拿冷饮，出来後就想上楼。

「你等下。」不出意外地，爸喊住了我。

我不耐地转头看他，本以为他又要针对我的没礼貌说教，却见他乾咳一声後问我：「新班级如何？」

g起唇冷笑，我反问他：「开学两个多月了才想起来？」

爸那张原本就没什麽表情的脸当即沉下，适才透出的那一丁点柔和转瞬消失无踪。

「柯子瑜。」他沉了嗓，注视我的目光连带也冷下来。「注意你的态度。」

他对我的耐X好像永远都只有那麽一点，从来不关心我为什麽是这样的态度、不在乎我是不是碰上什麽事才心情差，往往一张嘴就是指责。

所以，我们还有什麽好说的？

「既然之前没想起来要管，以後就也别管我。」

冷着声把话说完，我头也不回地上楼，却是直到我推开房门，也没听见爸再出声喊我，刚才的关心彷佛不过是他突然想到後的随口一问，答案如何，他毫不关心。

愤怒倏地涌上心头，我咬咬牙大步走进房间，用力甩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