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恶梦(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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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爸提早回来不过只为拿遗漏的东西，等我心情平复，下楼打算询问他晚餐时，客厅里已不见他的身影。

面对满室的寂静，我习以为常，自嘲地扬了扬唇，却在打算回房拿钱包与钥匙时，注意到餐桌上还散着热气的碗装汤面。

我一眼认出那是离家一小段距离远的小吃摊惯常用的纸碗。

凑近一瞧，里头还有几颗馄饨。

正是我喜欢吃的。

想必又是许秘书的主意，真是多管闲事。

我没好气地进厨房拿了餐具，落坐在餐桌前。

等待汤面降温期间，我拿出手机，点亮萤幕。上头显示着好几则讯息通知与未接来电，全是邓嘉佳他们三人发来与打来的。

无心回应程濬与大大，我点开与邓嘉佳的对话，简单回应她的关心，而後一键删除通知，把手机转成静音，抛到沙发角落不再理会。

吃完汤面，收拾妥当後，我上楼洗了个澡，而後重回客厅，抓过单人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中，在电视上随便选了部电影播放。

然而电影实在无聊，剧情走过大半，我还是连男nV主角叫什麽名字都没能记住，整个人侧躺在沙发上，眼睛虽盯着萤幕，却是一点内容也没看进脑中。

看得时间长了，双眼便感酸涩，整个人也困倦得不行，我强打起JiNg神关掉电视，迷迷糊糊地回房睡觉。

整个周末我哪也没心情去，睡醒吃，吃完睡，浑浑噩噩过完两天，周一早晨才不甘不愿地背着书包上学。

照旧踩点进校园，我打着哈欠上到四楼，远在楼梯口处就瞧见站在教室外和邓嘉佳说话的程濬与大大。

早自习开始的钟声恰好响起。

他们张望了下，又凑近邓嘉佳说了些什麽，赶在钟响结束前匆匆走了。

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我抬脚走向教室，并差点撞到杵在教室门口还没回座的邓嘉佳。

她被我惊得向後踉跄几步，我忙伸手拉住她。

「你终於来了。」见来人是我，邓嘉佳松了口气，扭头瞥一眼讲台确认没老师进来，方小心翼翼的问我：「你不生气了吧？」

「早没了。」

她像个小跟P虫似地跟着我到课桌旁，语气依旧小心，「刚才程濬他们来找你，你假日没回他们讯息啊？」

「没回。」听她提起这事，我才想起连两天都被我置之不理的手，早上虽记得随手把它丢进书包里，但还是关机状态。「没电了。」

邓嘉佳当即瞪圆了双眼，「你家没充电器吗？我可以给你一条，我家——」

她这话太傻，我翻了个白眼，打断她道：「我只是忘了充电。」

岂料这话一出，她更惊讶了。

「你居然能容忍手机没电到关机？」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手机成瘾症？」

邓嘉佳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自我解释道：「那麽多学习用的app，手机没电多影响学习啊。」

……手机里游戏占一半的人跟我说手机用来学习？

我扯扯唇角，「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信。」一点犹豫也没有，邓嘉佳笑得甚是灿烂。

预料中的答覆。

我翻了个白眼，指指走上讲台发小考卷子的化学小老师，提醒她：「考化学了。」

「都回座位！考试了！」紧随在我的话之後，台上的小老师提高音量喊道，偏高的嗓音在一片吵杂声中特别突兀。

邓嘉佳的笑容顿时歛起，下垂肩膀，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又是化学。」

她小声抱怨，在我座位旁迟迟不肯走，非要等小老师特地点她名，才在班上众人的哄笑声中不甘不愿地拖着步伐回座位。

随着考卷由前传到後，班里终於安静下来，大家埋头写题，门窗紧闭的教室里安静地连时钟秒针走动都清晰可闻。

我对答题没兴趣，也不在乎成绩如何，拿笔填上班级、座号与姓名後，索X以手支头发呆。

卷子上的题目不多，正常速度下完成也就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下课前五分钟，化学小老师重新站上讲台，要同学交换改考卷，并拿过讲桌上的答案纸，在黑板上写下答案与计算过程。

我没花多少时间就已将手中的考卷批改完成，离座交给小老师後，一回头，就见邓嘉佳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後。

她把考卷递交上讲台，一手扯住我的制服衣摆，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旁。

「g嘛？」

「你看外面。」

她指指教室前门，示意我看过去。我按着她的意思向外望去，恰与向内探头探脑地程濬对上眼。

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转头，他挤出个尴尬的笑来。

「其、其实吧，这件事也不能全怪程濬。」邓嘉佳小心地打量我脸上的神情，试图替他辩解：「当然他肯定有错啦，一天天的招蜂引蝶，给你惹来麻烦，不过——」

见她有长篇大论的趋势，我不耐地打断她：「你想说什麽？」

她仔细地又打量了我一会儿，吞了口口水，语气急促地说：「我就是想说如果你其实也没那麽生气的话要不要听他解释一下。」

一句话连个气也不喘地就这麽一口气说完，看上去像是耗尽了勇气。

我挑了下眉，「他让你来替他说好话？」

邓嘉佳先是点头，而後又摇头，「也不算吧，只是看他好像很难过。」

见她说着说着，整个人的情绪似乎都要跟着低落，我点了下头，答应道：「那就听吧。」

「真的？」

没耐烦回她这傻里傻气的问话，我抬脚往教室外走，用行动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