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追求(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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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吃过晚饭，我把碗筷洗净晾乾，拿着书包上楼回房洗澡。

水从花洒中喷洒而出，浇淋在我发上、身上，温热的水流顺势而下，带着泡泡流进排水孔洞。

我放空了脑子任水流冲刷，回过神来才慢吞吞地把水龙头旋上，拿过浴巾擦身子。出浴室前，随手扯过挂在门上的毛巾披在肩上，我窝ShAnG，拾起洗澡前随手丢在上头的手机查看讯息。

率先入眼的照惯例是邓嘉佳的讯息轰炸，其中穿cHa着来自大大的一条讯息。

不是什麽特殊内容，只是句简单的问话。

「到家了吗？」他问我。时间是一小时前，那会儿我还在楼下吃晚餐，压根儿没带手机下楼。

指腹触上屏幕，却迟迟没有离开。

我想起白天与邓嘉佳的对话。

她问我究竟喜不喜欢大大，还误把我的沉默当作茫然，试图引导我明了自己内心真正的心情，希望能帮我从中找出解答。

但无论她怎麽问，我都默然不语，拒绝配合。

邓嘉佳尝试几次後，以为我不想谈，小心打量我的神sE，确认我没因此不悦，方松口气地转移话题。

事实上我并没有茫然或不悦。

即使是活到十六岁头一回有了心动的对象，我也不至於分辨不出何谓喜欢。

我只是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动了心。

想来也是，光论长相这人本就长在我的审美上，更别提後来那一天一封的信，字字句句都g起了我的兴趣。

之所以不像排斥其他追求者那般反感他，大概是打一开始就已经对他宽容，不过是碍於他有nV友的传言而迟迟没想靠近罢了。

可是，真的能够喜欢吗？

我抿抿唇，松开手，任凭画面跳转进对话介面，点开对话框打字。

没有回覆他的那句问话，我只告诉他：「早餐谢谢，以後别送了。」

大大已读得很快，几乎是在讯息刚跳上画面，左下角就显示出已读字样。

但他却迟迟没有回覆过来。

待我把邓嘉佳一连串的讯息都给逐一回完，才收到他迟来的回讯。

他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盯着那串问句片刻，我发了「没有」两个字过去，大大已读得很快，随後拨来语音通话。

我抬指轻触接听键，点开扩音，与此同时大大的声音清晰传出。

「我能问为什麽吗？」

「不能总花你的钱啊。」早已在心上过上几遍的理由张口就来，就连後半句话，我都没忍住放轻声量，自语似地喃喃道：「我又不是你的谁。」

也不晓得大大有没有听见後半句话，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几秒，才听大大又问：「那你当初为什麽收程濬送的？」

「我没收啊，都给邓嘉佳吃了。」我辩解道：「他是给他青梅花钱，不是给我，很合理。」

语落，那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随後他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

我微怔，还没说话，就听那端再次传来他的声音，「下下礼拜六有空吗？」

虽对他跳转话题的快速度感到诧异，我仍答他：「有。」

「那天我生日，程濬要给我过生日，你来吗？」

「好啊。」嘴上回答，我一边点开行事历，查询日期，「白sE情人节？」

「对，所以来的时候记得另外多带一份情人节礼物。」

「你想多了，连生日礼物都不会有。」嘴上说着违心的话，手却十分诚实的点开网路卖场，搜寻起生日礼物。

不管怎麽说，都吃了他的早餐，不送份礼物着实说不过去。

「这麽狠。」大大不以为然地笑，不晓得是清楚我的口是心非，还是当真不介意，「开玩笑的，你人来就好。」

「时间地点？」

「还没定，定了跟你说。」

心不在焉地回了他个好，手指不住地在萤幕上滑动，扫视着里头五花八门、各具特sE的礼品，脑中没有丁点头绪。

大大又笑了，并把话题拉回早餐上头，「早餐我可以不送，但我有个条件。」

「条件」二字迅速拉回我的思绪。我有片刻无语。

「……你好像有点得寸进尺。」

似乎打追求之初，大大就不曾小心翼翼的试探，好似早已观察过我多回，清楚我厌恶哪些行为，他於是总是避开，然後在我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上，大胆试探我对他的容忍。

事实证明，他的方式很成功。

吐槽归吐槽，我心里并未升起厌恶或不悦，反而无b自然的连他这点试探都接受下来。

因为就连他不顾我吐槽，自顾自说起他的「条件」时，我也安静地听了。

他说：「你得每天吃早餐。」

「……你们g嘛老是管我有没有吃早餐？」

没理会我的又一句吐槽，他笑着问我：「你的回答呢？」

「行吧。」我翻了个身，仰躺在床，抬手捏捏眉心，难得好X子的应下这种烦人条件。

结束与大大的通话，我再次点开网路卖场，把已经看过一遍的商品又从头再看一次。

不想送相框、马克杯这类物品，对他的个人喜好还不甚了解，好的衣服或外套又太贵，删删减减下来，竟是没多少东西好送。

我打开通讯录，想打电话询问邓嘉佳的意见，想来她应该没少送程濬礼物，对这方面定然b我了解，可一想到她可能有的兴奋，悬浮於她姓名之上的手指就迟迟不愿触上。

算了，还是靠自己再找找吧。

才刚起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念头立刻被我打消，我重返礼品画面，仔细地看过第三遍，在几个物件之间犹豫不绝，足足耗上将近两个小时才终於选定礼物。

为避免赶不及，我特地先询问过卖家发货时间，确认後当即下订单，待收到确认订单的信件，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从没费心思给人选过生日礼物，没想到竟会这般麻烦。

把手机搁置在旁，我困倦地闭上眼，忍不住在心里把大大给骂了一顿，骂得舒心才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