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追求(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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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履行答应大大的事，我艰难地提前半小时起床，与平时不同的睡眠时长让我花上好些时候才彻底清醒。

穿好制服下楼时，恰好碰上房里正对门旁的全身镜整理仪容的爸。

见我早起，他理西装的手一顿，垂眼看腕上的表，随後继续动作，漫不经心问我：「学校有事情？」

我没想与他解释，就懒懒地应一声。

「需要载你去吗？」爸面无表情地对镜打领带，问的虽是我，却是看都不看我一眼。

想来不过又是一句心血来cHa0的话。

「不用。」语气冷y的拒绝，我嘲讽道：「载去又载不回来，算了吧。」

爸的动作彻底停下，视线落在我身上，脸上还是没什麽表情，但我知道他因为我的话而有些生气。

却也只是这样而已。

再怎麽生气，他都不会冲人大吼大叫，只肃着一张脸，或冷言冷语，或沉默不语。

唯一一次他展露出r0U眼可见的愤怒，是为姐姐那件事，可也就那麽一次而已，後来姐姐的葬礼上，他一滴眼泪都没流。

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抑制住情绪，不过就是没那麽在乎罢了。

我垂下眼，嘲讽地扬了扬唇，把书包背上身，一语不发地离开家。

虽然是早习惯了的事情，心情多少还是受到影响，本打算直接去学校，身子却不按脑子所想的把脚踏车停在早餐店前。

坐在坐垫上短暂发了会呆，我将车停妥，踱步进早餐店。

我甚少在外买早餐，压根儿不晓得学校附近的早餐店这时间大多人满为患，一群人挤在柜台前等着结帐，店员吼着餐点名称，整间店乱糟糟的，导致我才进门就想出去。

脑中这麽想，身T还未付诸行动，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两下。

我找了个角落待着，避免与进出店门的人有身T上的碰撞，点亮手机萤幕查看讯息。

是大大传来的，问我吃早餐了没。

还真是紧迫盯人啊。

我想了想，打开相机，拍下挤满人的柜台，传送给他。

大大已读後没再回复，我盯着萤幕等待片刻，见他迟迟不回，索X把手机收进外套口袋。

抬头看了眼人数丝毫不曾减少的柜台前，我想着是不是乾脆走了。

反正大大不在这，拍拍照片证明我来过也就差不多了，我们不同班，吃没吃他不会晓得。

没考虑太久，眼见得门外又走进一群人，我当即决定离开。

好不容易等到那群人中的最後一人踏进店门，我正打算迈步，就见又一人走了进来。

熟悉的校制服让我下意识多看几眼，却在与对方对眼时怔住。

大大笑着走近，在我身前站定时我才发现他x膛起伏的厉害，正微喘着气。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

「我家在这附近，这本来就是我常来的早餐店。」喘匀了气，他向我伸出手，「把钱给我，想吃什麽我去买吧。」

我定定凝视他一会，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放到他手上，「随便买吧，我没什麽胃口。」

「好。」

他应得果断，随後走向人群，在人群後凝视菜单一会儿，他找了个空隙走近柜台，向忙碌中的阿姨点餐。阿姨见到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当即笑开来，亲切的与他说话。大大先是点头然後摆手，尽管他背对着我，也猜得到他现在定是面上带笑。

等了好一段时间，才见大大提着两个袋子走回来。

他把其中一袋递给我，又把找的钱放到我手里，笑着偏了下头，「走吧。」

点点头，我把零钱随手收进外套口袋，跟在他身後走出早餐店。

骑上各自的脚踏车，我们一前一後保持着一定距离骑到学校附近，停红灯时，大大骑到我身旁，告诉我他要在下个路口左转。我微怔，旋即意识到那是与我平时一惯停车的老旧停车场完全相反的方向。

就在几秒钟以前，我还在猜想他会不会为了跟我一起而换停车的位置。

想了想，我试探着问：「不一起走？」

大大看着我，笑着反问：「你不是不喜欢吗？」

右侧号志里的小红人重新变黑，下方的小绿人迈开步伐奔跑。

「走了。」大大抛下这两字，脚蹬踏板，向前骑行。

我慢他一步出发，不自觉盯着眼前逐渐远去的身影看。

路树林立的街道，晨曦穿过枝叶照在他身上，将发丝映出浅褐sE的光，不甚厚实的校服外套下摆，白衬衫的一角在风中摆动。

路口已达，他转过弯，消失在眼前。

我骑速缓满地抵达老旧停车场，随意找个空位停妥脚踏车，脚踩上地面时，心脏还怦怦跳个不停。

站在原地平缓了下心跳，我提起把手上的塑胶袋，向着学校走去。

意料之中的，没有在校门口碰上大大。

我一路缓步上楼，教室里空无一人，门却开着。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我走向自己的座位，在椅子上坐下後，习惯X伸手进cH0U屉。

——还是有信。

难以言喻的滋味漫上心脏。

他明明有更便捷的方式能把信给我，就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他就不这麽做吗？

垂眼看进装有早餐的塑胶袋，是与昨日无二的纸盒，上头压着一小杯N茶，手触上杯身时，还透着暖意。

抬手抚上x口，感受着心脏跳动的速度，我长吁出一口气。

这下可真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