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一夜春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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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下

闹钟在六点准时响起。楚扬睁开了眼，随後按掉了闹钟。他不想上班。

天花板是不熟悉也不陌生的款式，黎海凝的家。

楚扬扭过头，只感觉头痛yu裂，黎海凝房里那厚重的窗帘挡掉了大部分的yAn光，於是房里并不亮。

楚扬看着熟睡的黎海凝，有些困惑。他为什麽在黎海凝家？

醉酒的回忆最不经推敲，楚扬扶着脑袋，试图拼凑出一些片段。

吻。

他想到的只有无止境的吻，他与黎海凝，那疯狂交缠的唇舌。

再00自己的唇，的确肿着。

去他的，他们又Ga0了？

楚扬鼓起勇气拉开了被子，只见自己跟黎海凝都是衣着整齐。

人很容易眼睛看了什麽就信什麽，刚刚入学警校时，老师就曾要他们抛开那种偏见。眼不见得为实。

楚扬忘了昨夜几乎所有回忆，连自己怎麽来到这里的都不知道，他知道眼睛看到的衣着整齐不一定代表昨夜他俩乾乾净净，可谁他妈在乎？

他就是要相信自己看见的。於是昨夜到底怎麽了，就忘了吧，不需要勉强自己去回忆。

很多事点到为止就好了。

楚扬起了床，双脚一落地就有些飘忽，T缝里像还卡着什麽，很显然有些事脑子想忘，身T也不肯。

楚扬有些绝望，他走到了镜前察看，一身洁白，黎海凝的确没留下痕迹。

人不能总是犯同样的错，楚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自己看得异常仔细。

双眼有些红肿，嘴也肿了，喉咙很痛。

突然他想起自己贴在镜前SJiNg的模样，脸红的像灯笼，黏糊糊喊着黎海凝。

黎海凝从後面按着他，贴在镜前，很安静，除了喘息黎海凝一语不发。

眉头锁得很紧，几乎缠成了结，粗重的喘气声黏着发鬓，热呼呼的弄Sh了整个耳道，而後心也烫了起来。

他们谁也没说话，一个个吻取代了语言交流，黎海凝将他撑满了，塞得空隙不留。

鼓胀的X器cHa在腹腔里，楚扬脚底朝天，换了个姿势被他压着，黎海凝盯着他，却还是不说话。

「你很安静……」楚扬轻轻抚过了他的脸。

「嗯。因为不想让你回想起今夜，忘了吧。当作是梦。」

电话铃声让楚扬回过了神，镜里的自己仍和刚才没两样，脸上的神情却多了几分伤感。

床上黎海凝醒了，在镜里朝他笑，「一大早在检查什麽？我很乖的。什麽也没做。」

「……」

「怎麽了？很意外看到我吗？我啊……」

「我做了春梦。」楚扬没让他把话说完。

黎海凝一愣，又笑了，「是吗？跟谁？nV朋友？」

「我有点後悔了。」楚扬握紧了拳头，「跟你当朋友什麽的……有些勉强了。我做不到。」

黎海凝收起了笑，「嗯。」

「我们还是不要见面b较好。我不希望自己这样摇摆不定，不仅伤害公主，也伤害你。我很感激你的出现，真的。但是……你不应该出现。」楚扬一字一句，把话语削得锐利，他希望刺伤黎海凝，这一次是真的了，他很怕自己又对无拘无束的感受产生向往。

他很挣扎，却知道不能挣扎，有些东西……就得掐Si。

醉酒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天真，清醒的保有理智的时候，竟觉得自己能跟黎海凝相安无事。

事实证明，只要有点诱因存在，他都会为黎海凝把双腿敞开。

「我很高兴你做了决定。」黎海凝道，「这是你的真心对吧？」

楚扬没敢看他，「嗯。」

「你会结婚？」

「嗯。」

「也会升官对吧？」

「嗯。」

黎海凝的声音充满了笑意，「那恭喜你。」

楚扬请了假，才发现胖上司已经替他请好了。

宿舍里没什麽人，楚扬把自己摔上了床。

恭喜？

他最後仍是没敢看向黎海凝，连那家伙是带着什麽表情说出这句话的都不知道。

楚扬离开的很仓皇，从黎海凝家一路小跑下山，Ga0得像什麽盛大的分手表演。

不就是掰了个Pa0友吗？……没什麽的。

楚扬闭上了眼，想起了昨夜自己哭得满脸鼻涕，人的情绪原来真的会溃堤，却没有原因。

什麽都是原因，一地J毛的人生里，每天的忍耐，无止境的选择，什麽都是崩溃的原因，於是什麽都不是主因。

他想起了黎海凝捧着他的脸，「若你会忘记，就都忘了吧。」

楚扬那时候只知道哭，然後黎海凝的声音就像把火一下子烧烫了心。

「都是计画好的楚扬。举报电话也好、壮yAn果汁也好，扮演小枫的未婚夫也好……都是我的刻意为之。」

黎海凝的眼底装满了夜晚的灯。当时楚扬的头很痛，却没忘了看他的眼有多亮。

「为什麽？」

为什麽。

楚扬坐起身，他抱着头，後面黎海凝还说了什麽他毫无印象了。

想不起来。

楚扬站起身，肯定有个原因，黎海凝遇见他有某个原因，不是摔坏脑子的那种……似乎有个很短的故事，黎海凝肯定有阐述的，所以他们後来才会ShAnG。

他走到窗边点了根菸，从昨天停车的地方开始回想，一点一点的。

cH0U丝剥茧，就像办案时一样慢慢的cH0U开丝线。

他该Si的又想起了黎海凝的吻。

缱绻而珍重，那个谜团一样的男人，如此轻浮……可那些轻浮却似乎都是假的，JiNg心布局了一切，就为了待在他身边，楚扬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值得他如此，那家伙隐藏着什麽？

他想起黎海凝的唇，想起了那张脸，带着微笑，温柔的看着他。

「楚扬。我曾经尝试结束生命。」

时间一下子似倒流了，场景回到了昨夜那台车上，黎海凝的声音很轻很轻。

「我理解你，我也曾经因为过於沉重的人生而试图离开这个世界。那一刻我也理解我妈妈了。我曾经想过她为何如此选择，但那一刻我真的懂。对我而言，离开人世前，我想像只鸟一样展开翅膀飞翔。於是我去了很高的地方，那是一个废弃的饭店，很荒凉，几乎没有人烟。风景很美，能看见整个山头。我将脚尖探出，慢慢的说服自己往下。」

楚扬想起了那一天。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了，当时他不过才考上警校，对人生还充满了希望。

那时学校附近有座山，楚扬每天都会上去慢跑。

在树林的尽头有间废弃的饭店，楚扬会在饭店顶楼喝水休息。

可那天，他遇见了个穿着高中制服的男孩，年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

那家伙把整个身T都探了出去，一看就是要寻Si，楚扬想都没想，一下子扑了过去，把那人压到了身下。

「你在g嘛？！」

「……自杀。」那人淡然道，嘴上带着微笑，「笑着求Si的人就不要救了。」

「为什麽要Si？」楚扬问道，他膝盖按着那人的肚子，确保那家伙爬不起来，「你看着也没几岁……」楚扬留意到了那人x口的红花，「一毕业就想Si？」

「活着没意思。我也没钱，考上了好大学也没办法念，成年了，所以机构不要我了，房租缴不出来，什麽都没有，活着能g嘛？」

楚扬一把将那家伙遮蔽着脸的浏海推开，「长得这麽帅，总会有办法的吧？当牛郎什麽的。肯定超多人会给你钱，当然这只是举例，我是说……至少你不是一无所有。我也很穷，所以我考上警察学校了，我没你这麽帅，但我也在想办法。」

那人看着他，眼底积满了眼泪，可嘴角仍是上扬着，「你觉得我长得很好看吗？」

「至少没看过b你帅的了。Si了也太可惜了吧？」楚扬以拳头敲了敲那人的x膛，「我们约定十年吧？哪怕不见面也没关系，但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约好了十年，我会成为很bAng的警察，你会成为很bAng的人，一个很快乐、很优秀的人。如果你没有，你想Si我也拦不了，但你要是真的变成很bAng的人，就来找我吧。我请你吃饭。」

楚扬站起身，朝地上的人伸出了手，「我叫楚扬。」

地上那人笑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谁稀罕吃你一顿饭？」

楚扬也笑了，用肩膀撞了撞他的x膛，「别这样，大家都是穷孩子，是说你T格也不错呢……」

怎会忘了呢？

楚扬灭了菸。

黎海凝遵守约定来了，他却忘了人家，还活成了这种要Si不活的模样。

黎海凝不会很失望吗？

当时将他救下的人……。

「楚扬。你是我的救赎，我每天每天，都为了再见你而努力的活着。你不会知道把一个人从深渊里拉起来有多麽简单，但却很少人愿意如此。因此我愿意用我的人生成就你的未来，哪怕你并不选择我，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

黎海凝的话彷佛在耳边环绕，楚扬恨透了自己。

他急着想去找黎海凝，他不知道找了能如何，却不得不找。

他抓了钥匙和钱包，一下子冲到了门口，正好和来找他的公主撞上了。

「哎呀！……楚扬？你急急忙忙要去哪里？」

楚扬扭头看向了她，公主的脸彷佛一桶彻骨的冷水。

要骗她吗？

会被发现吗？

楚扬怔怔的，「你怎麽来了？」

「来得不是时候？你要去哪？」公主又问道，这回她的疑问覆盖上了不安。

「我……我想去找我姐夫。」

「这麽急？楚扬，我没有偏见，但是你姐夫现在的工作环境有点复杂，我觉得在他们结婚之前，你也不要太常找他。」

她在说什麽啊？她老爸昨天晚上甚至去了更糟糕的地方，她现在居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数落黎海凝？

「我觉得你管太多了，你不是我妈。」楚扬道，「我想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楚扬不知道自己在g嘛，可话就这麽脱口而出。

他看着公主的脸垮了下来，随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漠，「我现在没空，你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