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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回到茶园,大门上贴着封条。茂密的树枝探出墙外,夜色下,茶园幽静的阴沉。
我绕道茶园一侧,徒手爬上墙跳入茶园中。
凭着记忆来到人字房,蓝白警戒线在黑夜中显眼夺目,厅房大门敞开,里面比黑夜更黑,像是一张张大的嘴等着我进入。
院子里虫鸣时不时响起,伴随着风吹起树梢发出的沙沙声,曾奢雅的茶园俨然成为了埋尸的凶宅。
我深吸了口气走上台阶跨入厅房,苏家建筑了茶园,为什么只有这间房动用了机关?
厅房内留下警察办案的痕迹,房梁上的木条与我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一根根交叠靠着房顶边缘,中间空出来的白色顶面在黑暗中更为突出,相对之下,木条的轮廓也更加明显。
易水寒的死因一直都是我很纠结的地方,一个人在荒山里埋了三天,被人发现救出,这真的可能吗?我没有勇气去亲身体验,不过刚刚碰到白骨那瞬间的感受却很真实。
压抑窒息下的痛苦呐喊,绝望的挣扎,还有狭小黑暗的空间,因恐惧瞪大的眸子,在我脑海里不断闪现。如果这里是案发现场的话,棺材是如何提上去的?
四副棺材六具尸体,三种死因,除了易水寒窒息而死,另外五人分别为毒杀与钝器致命伤,死者死后被移动到这里,藏于房梁中。
最初我以为凶手是为了隐藏自己身份才把尸体藏起来,但藏尸的方式有很多,他保留了尸体在房梁上,或许是因为某种仪式,这不禁让我想起一个人。
拍下房梁后,我离开人字房,经过天字房的时候,屋里隐约透着光,我愣了下,考上前听了会里面的动静,并没有人。
茶园已经被查封,谁会在这里留盏灯?
好奇心驱使下,我壮着胆子推门而入,庭院小桥流水,中间的堂屋里点着两盏烛灯,东西两边厢房黑压压一片。
墙壁上的龙形雕刻在光线下栩栩如生,防造蜡烛的灯光下烟雾徐徐升起,飘到半空与龙雕混为一体,乍眼一看整面墙的龙雕像是要腾云升天,龙头朝着天花板,有种一怒冲天的既视感。
原来这里不是没有祥云,而是没有到时候。
随手拍下这幅画面,我没有逗留直接离开天字房,回眸的刹那,堂屋的灯灭了。
我咦了声,心生寒意,加快脚步离开茶园。
回到小旅馆已经快凌晨三点,刚进屋就察觉到生人的气息,操起门口的雨伞朝着床边靠近,就在我举起雨伞刺下去的时候,床上的人大喝一声翻身挑起打开床头灯,一张紧张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戚苏南!”看清对方后,我放下雨伞,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呼出一口长期。“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戚苏南被我吓白了脸,没好气道:“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睡觉咯!”
我呸了声,举起雨伞对着他道:“有宾馆不住,你上我这睡?”
戚苏南拍掉我的雨伞,盘腿靠在墙上,哀怨道:“我这次是私派,没有公费的,住不起宾馆,只好上你这蹭吃蹭喝蹭睡咯!再说了,咱们这是第二次合作,住一起方便办案,嘻嘻!”
信你有鬼!
我在心里咒骂了句,瞪着他那张消瘦的脸问道:“带药了没?”
戚苏南举起三指跟我发誓道:“天天准点嗑药,保证身心健康,你就好心收留我呗!”
放下雨伞,拿着衣服去浴室,顺手上了锁!
洗掉一身疲惫,人精神了,戚苏南在炉灶前忙活,说是为了讨好我,以后每天给我做宵夜,一锅方便面两人吃,他吃的还比我多。
办案上,戚苏南是专业,我把晚上拍下来的照片递给他看。点上烟问道:“之前调查少女失踪案时,你说过案子还没有真正的完结是什么意思?”
“案子是完结了,不过失踪少女里还有一个没找到,还记得那个富家千金吗?”
戚苏南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想起那个卷发小太妹打扮的女孩子。“可是刘队接手后,这个案子就已经结案,我后来也没听说富商追究,当时秦家如何摆平这件事,你跟我细说下。”
对于这件事,秦无阳一直是守口如瓶的,而且自打戚苏南离开后,他也很少来找我,唯一一次还是偶遇,约了饭,但至今没有吃上。恐怕这次戚苏南回来,秦家那边还不知道吧!
戚苏南拿了根烟默默敲击着烟盒,他落寞的眼神让我有些后悔问这事,许久后,他点上烟道:“我姓戚,不姓秦。”
短短六个字说明了一切,最终秦家还是没有认他!
“七年前,南部赌庄徐家一夜之间被屠杀,下庭庭主徐广义也在其中,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徐家唯一的儿子从国外赶回来继承了下庭庭主之位,现在是警方通缉的犯人。”
我扯开话题,把注意力转移到案件上,失踪的富家小姐,从体态年龄上,都与六人中的一具尸体相符,会不会是其中一个?
戚苏南弹了弹烟灰道:“你想用南部赌庄的事牵连楚白,这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是不是我的选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选的也是你头想要的!说的直白点我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子,需要的是过硬的后台。”
戚苏南面无表情的瞪视着我,我毫不避讳的接收他直视的眸子,片刻后,他咯咯笑着道:“我不过离开几个月,你变得我都不敢认了!为什么要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棺材里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说你不认识那个窒息而死人。”
我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戚苏南的眼睛,跟他共事过,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说起易水寒,我声音哽咽,心头有把火在燃烧。
“所以杀死易水寒的人是江崇源?”听完我与易水寒之间奇特的相处后,戚苏南带着怀疑的质问我。
我摇摇头,这只是我的直觉,看到的直觉。
戚苏南陷入沉思中,我起身给他热了杯牛奶。他皱着眉头道:“十年前的案子,早已过了诉讼期,你想定他十年前的罪,恐怕很难,除非易水寒再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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