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朝如青丝21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那你就不要随便乱花钱啊！”岳薇之气得叫起来，“又干什么巴巴地跑过来找我？你爱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别来找我……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了。”

“哎呦喂，你还为了上个礼拜的事儿生我的气呐。”邵天无可奈何而又无比烦躁地“刷啦刷啦”挠着几乎要立起来的头发。“我道歉，行不行？”

“这样就完了？你知道你当时有多可恶，啊？我觉得认识你就是一个错误！”岳薇之气得忍不住，“你知道那天我哭了一宿……”话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她觉得说这样的话难为情。

这一生气，邵天倒是心安了，只要她能发出火儿来，就算好了。岳薇之要真是板起脸来不再理会他了，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反倒是要没有撤了。

“噢，你哭了。”他紧跟着她。

“没！”岳薇之加快脚步，一心想着尽快甩开了他。

“真哭了？”他跟得更紧。

“滚！”

“为了我啊。”他挑着眉。

“我叫你滚！”岳薇之一反身，甩手打过去……一记清脆的耳光。

邵天却也没躲，这下子他更是打定主意赖上她了。

岳薇之心里慌慌的，她没想过动手打邵天，她也从没有甩过别人耳光。

邵天太骄傲，她知道，邵天比一般人更敏感更骄傲，这些她都知道。

“太逊了。”邵天撇撇嘴，“一看就知道，一点儿甩人耳光的经验都没有。”

岳薇之有些懵了，一时间也没领会邵天跟她说得是什么，只是呆滞地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有些跟不上思绪的节拍。

“好像听你提过是六月份过生日的是吧？”只听邵天胡乱揉揉嘴角，悠悠然然地说着，“是六月一号还是六月十一号来着？”

“六。一，已经过去一个周了。”岳薇之极力想要表现地平静一点儿，奈何话到了嘴边儿吐出来时却是完全变了样子，回想起今年这个生日过的，那叫一个憋屈气闷，说出口来的话，自然是少不了都尽数沾着些许怨气的。

“我给你补过一个吧，”邵天邪气地咧着嘴巴笑得开心，“那我就陪你K歌，想唱多久就由着你高兴唱多久。”

“通宵。”岳薇之斜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敲着他的头。

“随你高兴。”

两人这才重新结束“冷战”，恢复“邦交”。

KTV包厢里……

“你是不是觉得，岳薇之这丫头有点儿神经质啊。”岳薇之K到一半时突兀地踹了他一脚。

“你是不是觉得，邵天这小子就是整个儿一混蛋呢？”

“我才没有那么想，你以为行为不知收敛的张扬个性都是‘混蛋’吗！那是偏见和世俗……虽然张扬在很多人眼里确实是有点儿傻得冒泡儿的小性子。”岳薇之气鼓鼓地，他应该是骄傲的，她不允许他自卑。

“那你以为诗人就一定要走出门去扶着杜鹃花儿呕出半口血来吗，矫情。”邵天吐出一团烟圈。

两人说完，相视对望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是啊，管他是谁呢，岳薇之不想再对他设防备了……毫无疑问地，他是身边唯一的一个让她发自内心哈哈大笑的人，而这是那些衣冠楚楚的朋友们都给不了她的。大家平日里都嫌她太严肃太挑剔，所以从不肯跟她过分亲昵玩笑。

而邵天，他毕竟是邵天，他是不同的。

也只有他不同。

清晨，他背着她回家。

岳薇之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久坐在沙发里等了自己一夜的妈妈。

“薇薇，疯够了要记得回家。放纵过了头，是会出问题的。”

这是妈妈对她说得话，说这话的时候，岳薇之看不清妈妈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玩够了还是要回归现实生活中的。”岳薇之沉吟着这句话，她可以回来，她走得并不算远。可是……邵天呢？他又能回到哪里去……

“我就是邵天的现实，他唯一的现实。”岳薇之下定决心，“我们两个人相处融洽，没有谁配不上谁，也没有谁比谁更优越，只是互补、只有欢笑……”……

可是下定决心后没有多久，邵天就出事了。

“我说过会等他出来，不管几年都会一直等下去，可是却没有做到。”

“……”尹君儿的下巴壳几乎要掉到桌面上，半晌后，她才结结巴巴地问，“然，然后……后来呢？”

“后来，”岳薇之的眉梢向下垂着，思绪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我不是不爱你……”她看着他不知是处于紧张还是源自于愤怒而紧绷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恍恍惚惚地神思浑浊，“我不是不想……”看着他麻木地神情，她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我知道。”邵天冷冷地看着她，“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还不是不能在一起。一样的，你再说些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一样的，怎么样都还是一样的……或早或晚，反正迟早是要分开。不如不见……欢乐越多，扣在他心头的枷锁收得就会越紧。

他可以接受没有她，但却实在忍受不了这份思念的重量。这份思念噬心挖骨，它的侵蚀和折磨……是他所抵挡不住的……

所以，既然注定如此，便不得不选择放弃、选择分离。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岳薇之其实总是在想，如果自己当初不要认识邵天这个大混蛋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这样的话，自己的生活还会是既定的轨迹、无论自己的内心世界如何如何地波涛汹涌、惊涛骇浪……无论自己的内心如何如何地纠结痛苦，大不了闹一场情绪、胡乱地发一通脾气也就不药而愈了。自己的心还会属于自己保管看护，不会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与阻隔。如果没有认识邵天，乜有真正地了解他……自己不会像是现在一样的纠结于自己的现在。

以前的岳薇之……那是何等的沉着冷静、遇事不慌？可是自打遇到了邵天以后，以前都改变得似乎面目全非了以前的岳薇之只想着未来、不会注目于现在，而今天的岳薇之，却只想着现下、却无暇去关注未来的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去了。

她感觉到恐惧，这种恐惧来源于那个男孩子，也同样来源于自己的内心……这种恐惧，很真实、也十分深刻。

这样的夜色，星空很美，的确很适合讲故事，也很适合人去专心致志地听别人说故事。无论是自己的故事、还是旁人的故事。

故事听完了，尹君儿却连嘲笑打趣儿的心情都没有。

实习寝室墙上的挂钟刚敲过夜半12点……夜色正浓，天空的墨色凝成一团，化都化不开……

岳薇之的床铺处在距离窗口很近的地方，她伸手撩开窗帘，去瞧外面阴沉漆黑的天：“明天八成会下雨呢，真是……又碰着一个阴雨天。”

“你，后悔过吗……”尹君儿眼睛盯着被角，也不去看对面的人儿。

“因为一直是我做出的选择，”岳薇之无奈地笑笑，回答的话却不置可否，“所以我没资格为自己的选择去后悔，那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她对邵天，从过去、到现在、再到可以预见的未来，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可以看到曙光的希冀……只是为什么？有一种近乎融入血液中的牵绊，仿佛一直纠缠着她，始终不得解脱……

她和邵天，明明无望的爱，却还会有期待。期待着什么呢……究竟算得上是哪种爱情……

果然，和他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以致于身上，处处沾满的全是他的味道。似乎触手可及，就能够感知得到属于他的温度……指尖、蔓延，内心、温暖。

“……”尹君儿又觉得自己失语了，此刻无论说些什么，都是不应景至极的傻话。对于冒着风险的感情，她是个局外者，从前一直总是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是个勇敢无畏的大女人，现在却突然发现，她不仅是个保守派，没准儿还是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

倒是岳薇之先开了口，笑眯眯地感叹道：“唉，本想计划着明天完成了任务可以出去逛街玩儿去的。看着又是要泡汤喽……呀，都快到十二点半了？尹君儿你困不困？咱们熄灯睡了吧。”

尹君儿应了一声，走到门边将开关关了。

岳薇之似乎是没什么心事，关灯之后很快就没了声响。

可是她尹君儿，竟是翻来覆去睁着眼睛沉默了许久，却辗转反侧再难以入眠的了。原来，每一个人，都怀揣着这么多的心事，这个多的故事……是自己太过心细如针了呢，还是自己经历的东西实在是少得不值一提？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同龄人们有些许冷血还是她自己个人问题太过多愁善感，反正她听了这样的分手离散，总是心里不太畅快的。反正也是睡不着的，她不禁想起她的芸姐姐来：芸姐姐和辰曦同样也是被迫分离的，如果不是意外与伤害，打死她也不相信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两个人中会有其中一个率先背叛抛弃另外一个人。

可惜辰曦并不知道，在他和阮茹芸的爱情之中，他一直认定自己是个失败者，是个被无情抛弃了的那一方。

想到辰曦，尹君儿的心又开始钝钝地痛了起来。

不多时之前，天气还是一片大好，不过接下来一秒钟，窗外便突然风声大作、雷电交加……这样电闪雷鸣的时候，使得两位失眠少女不得不被迫爬起身来关窗户去。也许是夏天的缘故，有一种天气，叫做“雷阵雨”，它总是会出现地十分突兀，但当它离开的时候，却总是同样地比它的到来更加让人感觉到突兀和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