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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八年八月六,随着天气的越发炎热,她时常是日夜都睡不好,周怜养伤刘肇一直陪着,直到周怜清醒过来,周怜就将刘肇给赶了出去。阴婧前来看她时,她正趴在亭台内休息,只是感到发尖有着騒动,这才彻底的醒了过来。
她见是阴婧来此初怔,惊讶问:“皇后怎么来了?”
阴婧委身坐下,温声笑回:“只是过来看看你。”望望四周,却突然盯着尹采女那空房,笑说,“或许许多事是本宫做错了,可是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更有时候不管怎么做也是错。”
她深知这样的感觉,握住了阴婧的手宽劝道:“皇后娘娘别担心,周贵人没事,陛下只是一时动了怒,才会对皇后说这样的话,皇后不要往心里去。”
阴婧淡淡一笑回:“本宫明白,这次是本宫再次做错了,在他看来本宫这个皇后当得不称职,其实有时本宫也在想,如果不当这个皇后,或许本宫还能像以前那样,偶尔耍耍小性子,不用顾着自己是皇后的身份,这样还舒畅一些。”
阴婧神情一直未离开尹采女的空屋,她微微撇了一眼,转而笑说:“皇后来这里,想必是怀念以前吧。”
阴婧浅笑,略感头疼回:“本宫也不知道怎么的,今日突然想起此前陛下提起一些事。”
她疑惑问:“什么事?”
阴婧凝眉说:“陛下说此前刘宫人在婵风阁里见着了尹采魂,事后又有尹采魂之事让凝香逃脱,似乎许多事都与尹采魂有关。”
她微愣,笑问:“陛下将这事与皇后说起,皇后是觉有什么不妥吗?”
阴婧凝眉深思,见她正盯着自己瞅,缓回神来一笑说:“此前本宫的胎是因尹采女的阴魂而出事,所以陛下说这起这事后,本宫对这事觉得有点奇怪。”她浅浅一笑,不再多言,阴婧发现她的不对,凝眉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疑惑问:“皇后为何这样问?”
阴婧沉声道:“因为你一点也不好奇,髣髴知道此事一般。”她更不知该说什么好,吕梦音的事是绝对不能说出一分,要不然最后可能是一失两命,阴婧脸色冷了下来,“看来咱们之间,终是不能太——。”
她忙回:“不是,皇后娘娘别误会,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是有些话不知如何说起。”
阴婧甩袖起身,沉声道:“算了,就当本宫今日没有来过。”
她起身忙拉住阴婧的手,抱歉道:“其实那日刘灵看到的并不是尹采魂,她看到的是吕姐姐出去时的影子,刘灵只怕是此前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所以在夜里看到后就当成了尹采魂。”
阴婧侧过身来,认真问:“当真?”
她含笑点头:“自然是当真。”遂说,“何况宫里哪里真会有这样的事,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阴婧神情却是一松,坐下笑说:“本宫就说这宫里应该不会真有尹采魂才对。”阴婧眸宇一转,疑惑问,“大半夜的,这吕采女出门做什么?”她心下犹豫,骗阴婧也不对,不骗也不对,如何是好?不由得左右为难起来,阴婧见她如此,笑问,“在想她为何出去吗?”
她拧了拧头,转而说:“邓绥有另一件不明白。”
阴婧来了兴趣,认真问:“什么事不明白?”
她瞅着阴婧,凝眉忧问:“此前皇后说滑胎之事是看到尹采魂,结果一时被吓才会胎儿不保,可是刚刚说的话里,皇后似乎并不相信有阴魂之事,这是怎么回事?”
阴婧略略一愣,遂而笑说:“自然是因宫里早将尹采魂驱走了,怎么可能还会再有。”
她颔首明白,阴婧想要离开,她起身准备相送,可起身后却发现烈阳在头顶打转,不由得往前倒下,隐约听到阴婧惊呼声,以及不远处的茹璋与玉儿尖叫声,那金色的步摇在阴婧大红色的衣裳前,伴着烈光如影闪耀,似有了生气般的活物,发出纱吱纱吱之声。
四周语语相伴,伴着一众人的到来,她发现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手腕上有着何种东西按着,身子想动却沉重异常,渐渐意识开始清醒,她睁开眼来就见到了床侧边的郭玉太医,以及不知何时到来的刘灵、冯婉婵等人。
玉儿欣喜的唤:“小姐,您醒了。”
她微笑,郭玉收回手,脸上浮出喜色,向还未离去的阴婧揖礼道:“回皇后娘娘,邓采女晕倒是因这些天调养不够,邓采女她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阴婧一愣,脸色略略泛白,缓过失神的双眸,迎上来笑说:“恭敬绥儿,你有喜了。”
她不安瞅了阴婧一眼,见阴婧脸色无常,方才笑回:“皇后娘娘也是同喜,绥儿的孩子也是皇后娘娘的孩子,还望皇后娘娘以后多多照顾。”
阴婧微笑说:“这是自然。”
冯婉婵上前将郭玉扶起,走来她身侧眉开眼笑道:“我与灵儿走到半路看到郭太医来你这里,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不想是我们白担心了一场,这等好事陛下知道了,即便现下心情如何愁云惨雾,想必这会也定要喜上眉梢了。”
阴婧欣然一笑,瞅向玉儿吩咐:“快,你将此事前去告诉陛下,快去快回。”
玉儿乐呵呵屈礼:“诺。”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
刘灵瞅着她肚子已是许久,半晌突然说了句:“这娃娃说来就来了。”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冯婉婵特意过去看刘灵的肚子,手还未放在刘灵肚子上,刘灵就已是自知失言,脸上砰的一声,似染了烟脂般红了,惹得阴婧与冯婉婵大笑。她瞅着这个孩子,心底又欢又喜,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能让刘肇心情好一点,也可以让宫里多一些喜庆。
阴婧缓下神转而吩咐:“郭太医,邓采女的胎就由你亲自来负责,一定要好好调养好邓采女的身子,务必让她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皇。”
郭玉笑回:“臣遵旨,臣这就去给邓采女准备一些补身子的药。”阴婧含笑,郭玉微笑离开。
冯婉婵拉过她的手,欣喜不已:“现下绥儿有了这个孩子,想必宫里宫外都得知道,绥儿此前不受陛下待见是假,被陛下真心实意捧在手心是真,你家人听到这些定是要更安心不少了。”
她微笑,阴婧突然恍起了神,双眸失了颜色,喃喃说:“其实本宫听闻陛下此前咳了血。”
众人一愣,脸上的笑意如十月寒风冻住,冯婉婵惊讶问:“陛下正值气血方刚之时,一直以来身体向来很好,即便此前受风寒在前,后被周贵人受伤在后,可也应该不会这般严重才是。”
刘灵不安道:“是啊,陛下怎么会咳血呢,郑众不是寸步不离守在陛下身边的,他怎么没有照顾好陛下,这么严重的事他不敢瞒着才对?”
阴婧缓回神来,尴尬一笑说:“应该也没有那么严重,陛下身体向来稳健安泰,从来就没有怎么生过病,可能是茹璋看错了。”
茹璋垂头低声插话道:“奴婢绝对没有看错。”
她不由得忧心不已,不安道:“周贵人外表冷淡如冰,内心却刚热如火,何况周贵人为陛下所做的一切,陛下本就一直铭记在心底,周贵人在陛下心里怕是又似姐姐,又是——。”缓了缓转而说,“此前刚受了风寒还没好,一攻于心,二攻于情,三攻于身,来想这咳血之事大有可能。”
冯婉婵深吸了口气,忧道:“关键还是现在周贵人的情况,听说周贵人现在好不容易醒了,可是就是不肯见陛下,这才让陛下心里更是不好过,陛下一进去就被冷血赶出来,看来与陛下之间的心结是结上了。”
刘灵不喜道:“这周贵人也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此前对陛下动手,陛下也没有责怪她,她还反倒闹上了脾气,陛下也真是由着她,还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冯婉婵拍了拍刘灵的手说:“这次周贵人只怕也是因为一些事寒透了心。”
刘灵不悦道:“那再怎么样不能好好说?拭君这是多大的罪名啊,她现在还将陛下赶出去,这面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阴婧撇了刘灵一眼,提醒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少说周贵人的不是,给陛下听到了没好脸色看。”
刘灵咬了咬唇,转而不安问:“听说陛下还下令不见皇后娘娘,这事是真的吗?”
冯婉婵拉住刘灵,笑说:“皇后娘娘别见怪,灵儿也就是担心陛下,并没有别的意思。”
阴婧沉声道:“本宫明白,关心陛下的何止她一人,陛下做的事朝臣都是看在眼里的,陛下想整顿国力之心百姓亦是有目共睹,陛下虽得罪了一些朝中官员,可大部分的人心还是向着陛下的,此前虽与几位王爷闹了一点矛盾,不过经陛下这一病,清河王带着几个亲王倒总是去看陛下,这应是陛下最欣慰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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