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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门
直到白佪满身狼狈,脸上的轻松镇定消失不见,沈韩杨才一挥手,使那些恶魂退下。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韩杨双手环胸,目光冷冽的看着他。
白佪整了整衣领,撩开自己的长发,无奈的笑着说:“我真的只是想看看。”
沈韩杨眼一眯,抬起手,天上响起雷声震震。
白佪连忙说道:“别,不来了,待会儿我还要出去见人的。”
沈韩杨没有耐心与对方周旋,拧着眉说:“白佪,说实话。”
对方抿了抿唇,摸着鼻子一副犹豫的模样。
可眼神却不自觉的往他脖子上的铃铛瞟。
沈韩杨伸手将脖子上的铃铛拽下来,摊开在白佪的面前。
“你想要这个?”
说的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白佪点了点头,就想飞身过来拿。
沈韩杨一个闪身,连一个衣角都没有被对方碰到。
“这里面锁的是邹喻的残魂,你想要邹喻的魂魄做什么。”
白佪咳了咳,片刻后,才一脸正色的说:“我真的只是想他了。”
见白佪拐弯抹角的就是不说实话,沈韩杨彻底失去耐心,转过身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任由身后的雷砸的白佪四处乱窜。
他脚步一顿,冷冷的说:“只要你不说你想要做什么,这缕魂魄你就永远都拿不到。”
说完,他就径直离开,唯有那双握着铃铛的手正在逐渐收紧。
面上冷漠的神情变得隐忍又压抑,漆黑的眼睛不停的闪动。
白佪会用手段来取邹喻的这缕残魂,是不是意味着,邹喻还没有完全的消失,白佪是得了上面的授意,才来取邹喻的魂。
“沈韩杨。”
身后的声音叫住他。
他立马就停下脚步,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巍然不动的回头看着对方。
“铃铛上的咒印正在慢慢消散,到时候,邹喻的这缕残魂就会彻底消失,即使是你想尽办法也留不住他。”
白佪脸上收起了嬉笑轻佻的神情,凝重的有些沉重。
沈韩杨的手紧了紧,抬着下巴说:“我知道。”
日日夜夜将铃铛带在身上的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无论他试了多少次,画出多强劲的咒印,也没有办法加固铃铛上的咒印。
这就好像在告诉他,邹喻真的魂飞魄散了,留在上面的咒印是最后一道屏障,象征着邹喻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股力量。
“所以,将他交给我,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
白佪一抬脚就出现在沈韩杨的面前,却没有上来明抢。
沈韩杨阴沉的眼眸微微一亮,果然……
“不行,邹喻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看着沈韩杨眼中的坚决,白佪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脸上的正色没维持几秒又变成了散漫轻佻的模样。
“你只能留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异界的裂缝刚刚才在沈韩杨的镇压下重新修复,如果沈韩杨贸然离开,那么异界又是一团乱麻,同时影响的还有其他的时空。
虽然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但这数以万计的恶魂根本就没办法处理,只能在岁月的长河中逐步消失,而在这之前,异界不能没有看守者。
沈韩杨一眼就看穿了白佪的想法,那也是他没有刻意掩饰。
他明白对方是担心异界,可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在他心里,任何东西都比不上邹喻,他自愿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他觉得待在哪里都无所谓。
“我说了,邹喻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沈韩杨不再管白佪,而是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不会允许邹喻再消失在他的眼前。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和邹喻共存亡。
“我说过,邹喻是踏过地狱之火而生的无常,所以我要带他回地狱。”
身后的声音成功的止住沈韩杨的脚步。
他身体一僵,浑身都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起来,就算他极力稳住自己脸上的神情,可在转过来的瞬间,还是能看出他小心翼翼的希冀和不敢置信的惊喜。
“所以,他会重生的,对不对。”
白佪看着他,一声轻叹代替了回答。
沈韩杨“哈”了一声,脸上出现似哭似笑的神情,他看着手里的铃铛,那副宛如捧着珍宝的模样让白佪的神色有些许的松动。
他突然无力的跪在地上,单手撑地,白佪居然看到一滴血红的泪从沈韩杨的脸上淌了下来。
然后他看到,那只撑在地上的手慢慢收紧,用力的青筋暴起,指甲都被掀翻。
可见沈韩杨用了多大的抑制力才没有当场失态。
他叹息一声,半蹲在沈韩杨的面前,轻声说:“是的,他能重生。”
这句肯定的答复让沈韩杨佝偻的背颤抖起来,他紧咬着牙根才没有让自己呜咽出声。
眼中血红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瞬间沉入泥土里,散成了阴气。
白佪看着这个瞬间经历了大悲大喜的年轻人,突然也觉得有些可怜。
明明对方在这之前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如果不遇见邹喻,只是平静的死去,就不会爱上他,也不会有这离奇的一生。
只是,这个世界从不会让人预见下一个节点,甚至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带往你走向另一条路。
“沈韩杨,将邹喻给我吧。”
他伸出手,希望对方能将铃铛交给他。
沈韩杨紧扣着地面,坚定的说:“不,邹喻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这是刻入他骨髓的偏执。
哪怕白佪用尽手段从他手里抢走邹喻,他也会倾尽一切的追去冥界。
他希望他是第一个能看见邹喻重生的人,他也希望邹喻重生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任何有关邹喻的事,他都不会妥协。
白佪简直拿沈韩杨一点办法都没有。
关键他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要动粗也不一定能动的过人家。
可要来阴的,他那点仅存的良心又过意不去。
于是,他试图和沈韩杨讲道理。
“只要邹喻重生,我一定会带他来见你,异界不能没有你的镇守,如果你一旦离开,不但你自己会被刻下异界痕,异界的裂缝也会重新撕裂。”
“那又怎么样。”
沈韩杨抬起头,漆黑阴暗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阴冷。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异界,他都不在乎。
“你……你怎么就这么倔呢,邹喻又不是不会回到你身边。”
“我怎么知道他重生后还有没有和我的记忆,你们又会不会把他扣在冥界。”
“呃……”
白佪无话可说,因为他发现,站在沈韩杨的立场他的话居然十分的有道理。
“异界出现裂缝的罪我自己会承担,不用你担心,但这冥界,我去定了。”
沈韩杨慢慢站起来,周身开始浮动着黑红交接的雾气。
前方的大丽花海在风中不安的动荡起来,好像要拔根而起。
白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来这一遭,会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不过他脸上也确实没有任何的紧张就是了。
见沈韩杨怎么也说不通,他直起腰摊了摊手。
“好吧,那你就跟我走这一趟吧,不过你和我不同,你身上带着罪,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
面向漫无边际的花海,沈韩杨脸上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富贵儿被他留在这里不再同去,因为他也不知道贸然闯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他抿了抿唇,看向旁边的白佪。
白佪把玩着发尾的动作一顿,笑着说:“你先走,要不然,我怕你跟不上我。”
他不再说话,而是只身走进去。
几乎是瞬间,身体连接着魂魄传来钻心的痛感。
原本曼妙美艳的大丽花瞬间蜿蜒着像一条条带刺的藤蔓,紧紧的缠住他的身体。
锐利的刺带着刻骨的阴气钻入他的身体切割着他的魂魄。
甚至有迅速生长的花试图钻进他后脑的弱点里。
腿上一软,沈韩杨急忙稳住身体,用鬼气将铃铛包围,不让邹喻的残魂受到一点影响。
白佪双手环胸站在边缘,在他的眼里,此时的沈韩杨已经被大丽花覆盖,扭曲生长的花就像从沈韩杨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
他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不理解。
爱情真是让人疯狂。
花海中的沈韩杨寸步难行,他依靠着极强的毅力,不顾自己已经千疮百孔。
一个血色的烙印慢慢在他的颈侧浮现,好像是用最锋利的刀划开了他的血肉,只不过牵连的却是他的魂魄。
“我一定会保护你。”
嘴里吐出一声轻喃,强大的阴气爆发,花海瞬间将沈韩杨掩盖。
白佪眼眸微动,一个闪身,已经消失不见。
……
火红的大丽花几乎是在瞬间就枯萎凋零,异界的恶魂纷纷像被解开锁链的困兽,疯狂的冲入花海中。
只不过还不等靠近,一条银色的鞭子就从天而降,震得他们魂魄四散。
纯净圣洁的灵气将花海覆盖,凋零的花重新带上美艳的颜色,娇艳欲滴的伫立在荒芜之中,绵延不绝的连接着异界的尽头。
一声嘟囔凭空响起,清清冷冷的煞是好听,只是说出的话却不太庄重。
“啧,这花没我的海好看。”
不过,这异界的裂缝终究是因他而起,就当他为后来的人做点善事吧。
“宝贝,回家吃饭了。”
“诶,这就回。”
纯净的灵气来得快消失的也快,一些已经成形的灰雾崇敬的看着天空,依稀只能看见一头消失的银发。
……
沈韩杨想象过无数次冥界的样子,都不会想到这里居然像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妖艳曼妙的彼岸花一路顺着小路往前延伸,像搭起的一座桥,再往前便是茂密的桃花林,嫩粉的花瓣铺成了柔软的花毯。
他侧头看了白佪一眼。
白佪显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这里丝毫没有展现出冥界该有的气势磅礴。
“就……上头的上头那位喜欢这样。”
他没说,原本坐镇的那位喜欢更凶险阴郁一点的气势,可上头那位轻飘飘的一瞥,将人拎回去好好说了通道理,第二天冥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而被拎走的那位,整整三天没见过人。
“地狱也是这样?”
“不是。”
白佪摇了摇头,虽然外表看起来不太庄重,可冥界的地狱是十分凶险的。
“我直接带你过去吧。”
听到白佪的话,沈韩杨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总觉得很奇怪,好似料到他会跟来一样,他们从进来就很顺利,白佪也没有任何避讳,甚至不用向冥界之主报备。
不过这些东西他暂时没有时间去细想,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邹喻。
白佪引着他走进桃花林,当他踏入的那刻,身后的入口就被关闭。
白佪面不改色的在前面引路,地上的花毯被风一吹,片片花瓣搅乱了人的视线。
沈韩杨再一抬头,白佪已经消失不见。
“白佪?”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不管是无意分开还是有意算计,既然他来了这里,那就只能一路走到底。
漫长的桃花林越走越暗,到了后面,桃花已经变成了血红的花瓣,渐渐的带了些阴郁诡异之感。
一股灼热的感觉扑面而来,沈韩杨走出去,就看到一片沸腾的火海,无数双手在火海中浮浮沉沉,挣扎着想要上岸,下一秒就被如岩浆般炙热的火光吞噬。
他抬头一看,沁人心脾的美妙景色已经变成了地狱一般昏暗无光的阴沉。
头顶有无数张扭曲丑陋的脸发出震震凄厉的叫喊,空洞阴冷的眸子紧盯着火海中攀附挣扎的手臂。
沈韩杨深吸一口气,捂着自己的脖子。
异界痕就像一道枷锁,锁住了他的魂魄和他所有的能力。
“这就是踏进地狱的第一条路,你只能走过去。”
虚无中传来白佪的声音,沈韩杨心里一叹,果然,这是早就算准了他会来。
他将铃铛重新挂回脖子上,目光带着坚毅。
刚一踏入火海,火舌瞬间将他的裤腿席卷成灰,皮肉被灼烧的痛苦让他差点就口申吟出声。
不过他还是极力忍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此时的沈韩杨早就今时不同往日,身体得到阴气和鬼气的淬炼,自身就拥有极强的修复能力。
所以当他的血肉和骨骼被火海侵蚀腐烂之后,又会迅速复原,周而复始,他会一直承受在这种痛苦当中。
白佪站在岸边,双手背在身后,微蹙着眉看着沈韩杨的背影。
原先,他是打算从沈韩杨的手中取得邹喻的魂魄,由他来陪邹喻走这一段路。
但是看到沈韩杨的坚决他又临时改了主意,或许这条路,由他与邹喻一起走会更加合适。
沉入火海中的手臂挣扎着扭动,开始试图攀附上沈韩杨的身体。
他的大腿,腰部,被无数双手臂拉扯,像是要生生的把他整个身体撕扯开。
而这时,头顶密密麻麻的脸也纷纷把视线转向他,目标就是他脖子上的铃铛。
踏过地狱而生的魂魄远远不止是走过这条路这么简单,而是在残暴的吞噬中成为最强的那个。
这也就是为什么,唯独邹喻的魂魄对贪有无法抵抗的吸引力,而邹喻血红的魂又带着冲天的戾气。
“难怪你不怕魂魄撕扯的疼,原来更疼的你都经历过。”
沈韩杨低笑着喃喃自语。
一颗头颅想吞掉他脖子上的铃铛,他伸手一挡,被啃下一块肉。
身体的自愈能力让他很快就复原,可越往里走,盯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更多。
脖子上的铃铛微微的摇晃起来,沈韩杨苍白的脸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在这充斥着厉鬼嘶吼的火海里,这微弱清脆的铃铛声像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
“邹喻,你在慢慢苏醒吗,那就告诉我,你在我身边,好吗。”
沈韩杨温柔的呢喃戛然而止,从下生长出的手臂拉扯住他的四肢,一颗头颅从头顶降落,咬住了他的脖子。
粗重的黑色锁链将凶戾扭曲的头颅拽了回去,同时带走的还有他脖子上的一块血肉。
脖子上的链条断裂,铃铛从他的身上落下。
“邹喻!”
他连忙伸手去接,可拉扯着他的手臂用力的扣进他的骨缝之中。
骨头断裂的“咯吱”声响起。
眼看着铃铛就要落入火海当中,在极度的焦急与愤怒下,沈韩杨竟硬生生的撕扯断自己的手臂。
可在那一刻,铃铛还是沉进火海。
而他断裂的手竟成为了那些头颅的食物。
他静默的站在原地,身体与魂魄的痛苦他好像都感觉不到。
咕噜咕噜冒着火光的火海带着沸腾的热度卷向他的大腿。
双臂已经重新生长,他抬起头,漆黑阴暗的眼眸深不见底,低哑的嗓音带着刻入骨髓的阴冷。
“去死吧。”
话音刚落,吞下他手臂的头颅瞬间爆开,连缕烟都不曾留下。
他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绵延不绝的火海,突然就觉得前方的路没了尽头。
原本有一丝鲜活的心脏传来清晰的碎裂声。
他低下头,捂着自己的脸,突然就笑了,笑声悲戚又荒凉。
所以,他还是没有办法保护邹喻。
那么这条路,也就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了。
他张开双手闭上眼睛,直直的往后倒,沸腾的火海翻腾起来,几乎在下一秒就要将他吞没。
一只手抵住了他的后腰,耳边传来一声带着斥责与无奈的轻叹。
沈韩杨猛地睁开双眼,感觉到那只抵在身后的手慢慢揽上自己的后腰,撑着自己站起来。
“我在你身边呢。”
柔和至极的叹息贴着耳后响起。
这一刻,他居然有些不敢回头,只是颤抖的覆上自己腰侧的那只手。
没有清晰的触感,只是冷,很冷。
像他第一次亲吻邹喻的温度一样。
“邹……喻……”
他的嗓子哑的近乎发不出声音,哽咽的艰涩感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用力的拉着那只手,像要把背后的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嗯,我在。”
清列的声音没有让他多等,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就回应了他。
身躯被火舌舔舐的痛感已经感觉不到,耳边好像也听不到那些怨魂与厉鬼的嘶吼。
他整颗心都放在了身后的那个人身上,以至于他在转身的时候,颤抖的像是个病发的病人。
“别回头,走进地狱的人没有回头路。”
另一只手贴上他的颈侧,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张了张嘴,却在发出声音的下一刻,感觉到身后的人慢慢走向前。
“沈韩杨。”
轻缓柔和的声音就在身旁,他死死的咬着牙根,抑制住升上喉头的哽咽,僵硬又害怕的慢慢侧头。
清浅的笑容带着能抚平他的力量,可沈韩杨还是没忍住鼻头一酸,身边的人透明的就像一团随时能散去的雾。
“沈韩杨,痛吗。”
他摇着头,这句话,应该他来问邹喻。
踏着地狱之火而生的时候痛吗,撕扯魂魄的时候痛吗,与贪一起灰飞烟灭的时候痛吗,回头看见他的时候,心,痛吗。
“这些话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太好,可当你愿意陪我走这条路的时候,我很高兴,即使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
邹喻轻轻的移开视线,即使朦胧的快看不清他的脸,但沈韩杨几乎能想象得出,说出这段话的人,一定又悄悄的红了耳根。
他拉住对方的手,勾勾缠缠的胶着在一起。
“我很高兴。”
邹喻侧头看着他,嘴角抿出一个弧度。
两人并肩踏着火海向前,头顶的头颅垂涎着邹喻脆弱的魂魄。
可往往刚对邹喻下口,下一秒就被邹喻吞噬殆尽。
这就是他的戾气的由来。
起初的邹喻,体内的凶性丝毫不减。
沈韩杨就这样陪着他,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他的身上。
邹喻透明的魂魄虚虚实实,自火海一过,缠绕的红色雾气凝实了些许。
他轻出一口气,一脸正色的看着前面的路。
“这只是开始。”
那双眼睛在不看着沈韩杨的时候,就是刺目的血红,带着深藏的冰冷狠戾。
他必须要完整的走完这条地狱之路,才能重新获得重生。
“我很庆幸,由我来陪你从头走这条路。”
漆黑阴冷的眼眸彻底软化,温柔得简直能将人溺毙。
邹喻侧头看着沈韩杨脖子上的异界痕,伸手抚了上去。
“沈韩杨,你后悔吗。”
后悔遇见我吗。
沈韩杨笑着抓起他的手在唇边轻轻的碰了一下,专注的看着他说:“不,我很感谢那天是我掉了下去,刚好就看见了你。”
因为邹喻,他才有这不平凡的一生。
即使手上没有任何触感,可对上沈韩杨的眼睛,邹喻还是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一声“宝贝”有人熟悉,有人不熟悉
拉来跑个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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