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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六
地狱路共有五条,第一条就是踏过地狱之火,而这不过是开始。
邹喻的魂魄需要地狱浓郁的鬼气来淬炼而成,其中的第二条地狱路,就需要受到鞭挞,这没有人可以帮他承受,因为他想要重生,就必须要经历这一切。
沈韩杨满眼的心疼,看着那一条条粗壮的锁链打在邹喻单薄的魂魄上,他恨不得过去与他一同承受。
可是他刚一靠近,就有一个屏障将他隔绝,同时鞭挞在邹喻身上的力道更重。
邹喻紧咬牙关,每一鞭子下来,他的魂魄都会被打散,然后再重聚,再被打散,周而复始,直到他走完这条路。
“我没事。”
他强扯出一个笑容,不敢口申吟出声,怕让沈韩杨担心。
可他的强装镇定沈韩杨又怎么会看不出。
只不过为了不让他有心理负担,沈韩杨还是竭力挤出一个笑,安抚着邹喻。
“我就在这守着你,别怕。”
邹喻摇摇头,笑着说:“我不怕。”
一鞭子下来,邹喻透明的魂魄再次被打散,然后像有一股吸力一样重新聚集,与此同时,他的魂魄也变得更加凝实。
沈韩杨的手垂在身侧,紧紧的握着。
他知道这是邹喻必走的一步,可亲眼看着,还是觉得心疼。
只是在邹喻下意识的想把目光转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又缓和神情露出一个笑容。
他不能让邹喻看出他的担心和焦虑,这样邹喻心里也会着急。
好在这条路只要硬扛,就能走过去。
……
第三条路有个别名,叫恶鬼地狱。
如其名字一样,数不尽的恶鬼互相吞噬,撕咬,一次只能走过一个魂。
而恶鬼地狱是由冥界的鬼气汇聚而成,源源不断,计不清数不尽。
这条路只有邹喻能进去,要不然到最后,沈韩杨和邹喻之间就只能走出一个人。
“邹喻……”
沈韩杨很担心,这条路他进不去,意味着后面剩下的两条路他也无法陪在邹喻身边。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邹喻消失在他眼前的恐慌,现在两人还没有分开,他就已经开始感到害怕。
“沈韩杨,你怕吗。”
他想说他怕。
可是邹喻却抢先一步,笑着说:“你不怕我就不怕。”
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他看着邹喻已经有了人形的模样,妥协的说:“我不怕。”
邹喻抿唇轻笑,双手捧住他的脸。
“等我。”
清冷的吻好像瞬间就将沈韩杨那颗提起的心抚平。
他忍不住伸手抱住眼前的人,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
怎么能这么喜欢呢。
喜欢的心都开始疼。
喜欢的恨不得将对方吞进肚子里。
他看着邹喻踏进前方漫漫无际的黑暗,直到人已经消失不见,那种压抑不住的焦虑和戾气才浮现在他的脸上。
“去出口等他吧。”
白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衣诀飘飘,纤尘不染。
“他会走过去的,对吧。”
沈韩杨的声音轻得没有任何起伏,却诡秘至极。
“会的。”
那可是邹喻,从地狱而生的邹喻,敢只身与贪对抗的邹喻。
“所以,你们也会放他走吧。”
沈韩杨慢慢侧过头看着白佪,那双乌黑的眼睛沉得像不见底的深海,好似压抑着一场浪潮。
“一定会的。”
他代替了白佪的回答。
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带邹喻离开,他不可能再让邹喻消失在自己眼前了。
哪怕,让邹喻永远陪自己关在异界。
白佪看着他,眼眸微闪,什么也没说。
……
再次踏进熟悉的路,邹喻以一缕微弱的残魂走进真正的地狱。
他怎么会怕呢。
毕竟他已经走过一次了。
只是他担心沈韩杨会怕。
因为前两条路,只是地狱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从这里开始,才是真的弑杀之路。
“美味的味道,咯咯咯………”
低哑粗粝的嗓音游走在四周。
邹喻深吸一口气,眼中血红更甚,已经逐渐凝实的魂魄可以看见他飞扬的红发,缠绕在四周的红雾像是最诱人的食物。
这才是他真正所熟悉的地方。
一股冰冷黏腻的触感贴着他的小腿往上爬,他甚至能听到垂涎欲滴的声音。
“咯吱咯吱”啃噬的声音就在四周。
邹喻眼中一冷,双手相贴。
散在四周的红雾如一股风快速凝聚,又重新分开形成无数把尖锐的利刃。
“噗嗤”一声,前方亮起一抹血色,而散开的血雾则凝进邹喻的体内。
他一路向前,边走边将身边的恶鬼斩杀,而每次升起的血色雾气都会被他吸收。
这不仅强化的是他的魂魄,还有他的戾气。
邹喻的双眼渐渐变得冰冷刺骨,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可就在这时,一股强劲的气流从头顶挥下,他反应迅速的避开,抬头看见一把巨大的斧子就落在他刚刚站定的地方。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新鲜的魂魄了。”
浑厚邪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邹喻看着面前四头八目的庞然大物,无数个扭曲挣扎的脸在对方的身躯里发出阵阵哀嚎。
这是傀,恶鬼地狱里的镇守者,上一任的傀已经被他吞噬,这是重新由恶鬼中诞生的傀。
他想要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要将其吞噬。
“你诞生多久了。”
他长身而立,静静的看着对方。
傀的四个脑袋出现了不同的表情,过了半晌才回答道:“几百年了。”
他薄唇微抿,扯出一个弧度。
“够了。”
说完,他就变成一缕影子冲了过去,速度快得难以捕捉。
傀低头一看,四个脑袋在不同的方向转动,身躯里的脸发出又哭又笑的声音,傀拾起手里的大斧子,在侧后方重重地砍下去。
邹喻停住脚步,红雾形成的利刃切割着傀粗壮的腿。
可是很快,傀的腿上长出无数双手向邹喻伸了过去。
他侧身避开,一个湿滑黏腻的东西滑过他的脸。
“嘻嘻……真香啊。”
娇媚的女声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舐着唇间。
他恶心的擦过自己的脸颊,红雾凝成一把巨大的利刃切割下这张万种风情的脸。
“真是不解风情啊。”
“好凶的鬼。”
“嘿嘿,这样才最好吃。”
数不清的声音响在耳侧,吵的邹喻心烦。
而此时傀的那把斧子已经找到他的位置,如破空之势向他挥来。
他急忙后退,可手臂还是被砍出一道痕迹。
红色的雾气几乎是瞬间就从伤口里溢出,被那些扭曲成各个样子的脸贪婪的吞进腹中。
“美味至极的味道。”
“快吃了他,吃了他!”
尝到一点甜头的脸开始怒吼,使周围的恶鬼都不安的动荡起来。
邹喻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冷哼一声。
“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如一阵风一样蹬上傀的大腿,踏上傀的身体,一直往上冲。
傀察觉到了他想要做什么,身体里的手臂和脸都开始露出头想要抓住他。
他已经走过一次地狱路,当然知道傀的弱点在哪里。
比起第一次的诞生,这一次的他可是带着重生的决心走上这条路。
因为……外面还有人在等他。
……
沈韩杨站在地狱路的出口,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黑暗。
白佪懒懒的靠在一块石头上,偶尔抬抬眼皮看向那个站的笔挺的望夫石。
“他一定会出来的。”
已经走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会折在第二次。
沈韩杨当然相信邹喻的能力,可他就是担心,没来由的担心。
只要一刻没有看到邹喻,他那颗心就好像捏着无法松懈。
白佪屈着腿,突然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他实在搞不明白邹喻和沈韩杨这两个人。
一个两个的都愿意赶在前面去死。
沈韩杨连个眼神也没给白佪,淡淡的说:“如果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就不会爱得这么深了。”
白佪还是不明白。
对于他来说,能让他上心的只有邹喻,可那种情感很单一又很纯粹,会担忧,会生气,会心疼,却没有沈韩杨的那么深刻和复杂。
如果有一天邹喻真的没了,他大概会拼尽一切去为他报仇,而后继续自己漫长的人生。
而沈韩杨,大概会和邹喻一起去死。
他想起那时邹喻用魂魄自爆时,沈韩杨不顾一切冲进去的样子。
一声叹息不自觉的从嘴里溢出。
沈韩杨淡漠的问:“为什么叹气。”
白佪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不明白。”
他低嗤一声。
“如果你明白,我就不会和你有公平共处的机会了。”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
感情这种东西,哪里有什么答案。
毕竟在每个人的眼里,所代表的意义都不同。
白佪缠着自己的发尾把玩,对于沈韩杨的噤声也不恼。
他想,如果爱情是如沈韩杨与邹喻这样,那么想明白了也没什么好的。
他才不想吃什么爱情的苦。
“如果我不让你把邹喻带走你会怎……”
一道阴气擦着他的脸侧刻入他身下的石头。
“没有如果。”
听着沈韩杨硬邦邦的语气,白佪乐得笑出声。
他甩着长发,轻佻的说:“你和邹喻你们谁上谁下,平常一天做几次,你身体吃得消吗,我从阳间听过一些土方法,要不要我传授给你……”
沈韩杨不耐的拧着眉,被白佪的聒噪吵得更加心烦。
……
冥界没有确切的时间,沈韩杨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但是却越等越焦心。
白佪已经靠在石头上打了个盹,他好似十分不担心邹喻,愿意在这里等着也是闲得没事做。
沈韩杨捏紧手心,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哪怕这么长时间下来,他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要不要来坐会儿?”
白佪在后面懒洋洋的开口。
沈韩杨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唔……差不多快出来了。”
听到白佪的话,沈韩杨瞬间挺直腰杆,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
好似为了证实白佪没有骗他。
不多时,前方就传来一股极强的威压,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缓缓飘散出来,带着精纯强大的鬼气。
熟悉的身影踏着黑暗而来。
在出现的那一秒,沈韩杨能清晰的看到垂着头的邹喻迅速在脸上挂上笑容,生怕他担心。
他唇间扯出一丝弧度,轻喃道:“傻瓜。”
浓郁的鬼气还有些发散,邹喻看着有些狼狈,不过他的身体确确实实已经凝成。
沈韩杨大步走过去,用力将人拥进怀里。
他不知道邹喻在后面的路经历了什么,他也不会去问,只要人好好的出来就够了。
“沈韩杨。”
这一声低唤,杂糅着数不清的复杂情感,却又纯粹的动人心弦。
他没忍住笑了,将人抱得更紧了点。
“咳……”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邹喻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视线,火红的长发衬得通红的耳根艳得有些耀眼。
沈韩杨眼眸一暗,伸手顺着邹喻的脖子抚上他的脸颊。
“跟我回家吧。”
邹喻知道沈韩杨指得是异界。
他看了眼白佪,浅笑道:“好。”
白佪静静的看着邹喻,在沈韩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神有些暗沉。
邹喻知道白佪想要说什么。
沈韩杨被流放至异界,可他没有罪,他却甘愿一同在异界被囚,禁。
到时候进去了,就真的出不来了。
……
白佪尊重邹喻的所有选择,只是看着两人的背影,他还是不明白。
“舍不得吗,以后就【鬼姐姐鬼故事】|guiJJ|没人陪你玩咯。”
白佪听着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微微一顿,有些头疼的扶额。
“您不是走了吗。”
“回来看看不行吗。”
听着那明显有些别扭的语气,白佪叹了口气。
得,两口子的小情趣又来了,每次一闹别扭不去别的地方,就在冥界窝着,生怕上头那位找不到他。
爱情啊,他是真的不懂。
“白佪,这一次回来也是为了你,邹喻的修行已经结束,接下来,就该到你了。”
白佪挑起发尾在指尖缠绕,若有若无的掀了掀眼皮,明显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知道了。”
修行啊,到底修的又是什么呢。
……
刚进入异界,沈韩杨就发现,异界并没有出现裂缝,就连那片花海也开得正好。
四周隐隐有一股陌生的灵气环绕。
邹喻瞬间明了,说道:“看来是那位先生来过了。”
“先生?”
沈韩杨挑了挑眉,就是最开始把异界冲破的那位。
莫不是心虚,所以想过来弥补一下当年放下的错。
正在啃蹄髈的印宿:哈啾!
赵钱:“宝贝,怎么了?”
印宿:“可能刚做完好事,有人在感谢我。”
沈韩杨一路畅通无阻的带着邹喻回到他居住的小木屋,心里沉甸甸的郁气终于消散,倒真的有了几分家的感觉。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突然回头看着邹喻。
“怎么了。”
邹喻顿住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摇摇头,拉住对方的手。
“就是突然觉得,生活就应该是这样。”
有你,有我,有我们的房子。
邹喻愣了一下,薄唇抿出一个浅笑。
就在这时,沈韩杨手上的戒指重新分开变成了两枚,通过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套在了邹喻的无名指上。
同时还有一个极小的咒印锁在了邹喻的手上。
沈韩杨低着头,声音很轻。
“戒指永远都不可能合上了。”
邹喻心里一动。
他反手抓紧沈韩杨,说道:“不会了。”
分开的人已经重聚,戒指物归原主,就再也不会合成一枚。
沈韩杨那颗飘飘浮浮的心终于落到实处,他拉着邹喻,用力的收紧手上的力道,邹喻顺着他,两人越靠越近。
就在两唇相触的时候,沈韩杨头一歪,无力的靠在邹喻的肩上。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喘了一声。
“沈韩杨,你怎……”
话还没有说完,阴沉的天就降下两道粗壮的锁链,穿透沈韩杨的琵琶骨,将他吊了起来。
“异界威严,不可触犯。”
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凭空响起,话音刚落,带刺的鞭子就打了下来。
邹喻咬着牙冲上去,一鞭子将他甩开。
沈韩杨脖子上的异界痕泛着血色在闪动。
一鞭子下来,就震出一道黑色的雾气。
这是他的魂魄。
“邹喻,别过来!”
他止住邹喻想要冲过来的身影,这是他强行从异界出去后要付出的代价,他应该承受。
邹喻不管不顾的想要过去,可他刚刚成形的魂魄难以承受一鞭。
几乎是瞬间,他就被打得飞了出去。
四散的恶魂瑟缩在一旁,恐惧的看着这一切。
从那道声音响起,几乎能把魂魄震散的威压就重重叠叠的往下压。
沈韩杨上身的衣服已经碎裂,深可见骨的鞭痕瞬间愈合,下一秒又添了新的痕迹。
锁进他琵琶骨里的链子扣在他魂魄的命脉当中,让他连抬起一只手都做不到。
“沈韩杨!”
邹喻挣扎着爬起来,还想再过去,裤腿就被咬住。
他低头,看着富贵儿,心里一软将它放进掌心。
“我没事,只是有点痛。”
沈韩杨挤出一个笑容,他脸上的花纹都变得暗淡不少,却又让他的双眸显得那么深情。
他能感觉到,这只是惩戒而已,甚至,每一鞭子都是在淬炼他的身体,增强他的自愈能力。
真要说起来,沈韩杨反而感觉到了一点益处,但也如他所说,真的只是痛罢了。
无论是扣进琵琶骨的锁链,还是几乎要把他魂魄打散的鞭子。
邹喻薄唇紧抿,血红的眸子注视着沈韩杨。
……
这一通惩戒足足打了三天,他身上的伤口几乎在鞭子落下的下一秒就能完全痊愈。
而他的魂魄也在之中更加凝实,包括之前吞下的贪的魂魄和残留在身体里的鬼气也迅速融合。
他握了握拳,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恢复。
这应该是在借着惩戒的名义在淬炼他吧。
邹喻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睛从没有在他身上离开过。
他不想让邹喻担心,便笑了一下。
“我真的没事。”
邹喻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一道鞭子立马警示的打在他的跟前。
沈韩杨紧张的看着他。
邹喻妥协般的叹了口气。
“我不过去。”
他就在这里,守着他。
又一个三天过后,鞭子消失,可沈韩杨依旧被吊在半空中。
长时间的折腾让他精神有些萎靡,但为了不让邹喻担心,他还是强撑着自己,连头都不曾垂下。
邹喻看着他,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突然转身,有些不太流利的说:“富……富贵儿饿了,我把它送回去。”
整整站了六天的邹喻,突然就用一个蹩脚的借口离开。
沈韩杨目视着邹喻离开的背影,嘴角牵出一抹弧度。
他终于不再勉强自己,低下了头,弯下了脊梁。
邹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却没有回头。
他们是那么的了解彼此。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们考虑的第一个人永远是对方。
推开小木屋的门,邹喻就静住不动,他的一颗心还是在沈韩杨身上,说要回来,不过是借口罢了。
掌心里的富贵儿突然咬了咬他的指头。
他有些疑惑的放下它,就见富贵儿扑腾着几条腿爬进院子里,然后吭哧吭哧的往树上爬。
看着富贵儿笨拙又努力的样子,他被逗得笑了一下。
邹喻走过去,戳了戳富贵儿的龟壳。
“这是沈韩杨教你的吧。”
他实在想不到,除了沈韩杨,还有谁能干出让乌龟去爬树的事。
富贵儿哧溜一下从树干上滑下来,用头碰了碰邹喻的手指,那样子又可怜又委屈,哪里有天天对着沈韩杨吐口水的作威作福样。
邹喻笑着摸摸它的小绿脑袋,说道:“我帮你教训他。”
富贵儿立马抬起头,瞬间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邹喻乐得笑出声,被富贵儿这么一弄,心里挤压的沉重倒是散了不少。
他看着简约朴素的木屋,想了想,将袖子挽了起来。
“来带我熟悉一下我们的家吧。”
富贵儿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前面带路。
邹喻笑着跟在身后。
以后未来的很多年,他都会在这里陪着沈韩杨,直到他的罪孽洗清。
在这里的邹喻,没有家财万贯,没有权势滔天,却也没有了令人疲惫的责任。
在这里,他只是邹喻,沈韩杨的邹喻。
天空突然降下丝丝金点,邹喻伸出手。
这是“韩杨基金会”起作用了,正有人真心的感谢身后的资助人。
他抿唇一笑,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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