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部族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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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人不去刻意察觉，或者刻意关注的时候，时间流逝的速度就是无比之快的。而就在白夜两人与那位老族长相谈甚欢的时候，天穹中最后的一丝苍蓝色，也渐渐消失了。

夜深了，但是这个古老的部族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那般安静。因为在这一天，这个部族迎来了两个满怀善意的客人。

一簇簇火光自这部族之中出现，这一簇火光就是一支火把释放出来的光辉。或许，一簇火光的确不能解决问题。

可是，当这样的火光接连不断地出现，然后将这里的一切，通通都给照亮了之后，这个古老部族似乎也是蒙上了一面充满了古老气息的神秘面纱。

「年轻人，真是谢谢你了。」

对于白夜赠予的那些东西，老族长并没有丝毫要拒绝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都是白夜的好意，而且又是白夜刻意送出来的，他若是真的拒绝，反而是有轻视白夜的意思。

而且他们这一族，除却是在一些重要的节日热闹过之外，也的确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热闹过了。

老族长心里清楚，他们这一族的族规虽然重要，不可以被废除。但是，族中的年轻人以及一部分族人，终究还是不会喜欢那种处处都受到限制的感觉。

所以说，白夜两人的到来，反而是为他们这一族的族人提供了一个放松的机会。不过，他们这一族也不是什么天生就好战的，而且心里阴暗的部族。

他们虽然拥有世代相传的狩猎习惯，但是在白夜两人以客人的身份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他们可是没有丝毫要轻视白夜他们，更没有要把白夜他们当成是猎物的意思。

族规于这些人而言，可不单单只是一种约束。遵守这些规则，遵守了无尽岁月的人，已然是在无形之中将这些规则，当成是他们心中的准则了。

客人，敌人，这两个词语，在这个部族那些族人的印象中，完全就是含义截然相反的两个词语。

对于白夜和月，这个部族之中的人，也的确都是笑脸相迎的。这一点，白夜体会的倒是不多，因为白夜在来到这里之后便一直都在修行。反而是月，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这些。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两位年轻人，随我来吧。」

「待这场大祭结束，接下来等待你们的便是我族的盛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那火把和篝火的光辉将这一片地区都照耀的无比明亮，那位一直都在指挥着一切的老者，也是露出一丝慈祥和蔼的笑容。

他凝视着身前的白夜和月，一边笑着，一边带着白夜和月，向着人群走去。而白夜和月在这个时候也都沉默着，只是默默地随着这个老者一路前行。

在这一刻，白夜走在路上，那明亮的火光也是在顷刻之间就拂映在白夜的脸上。当白夜注意到这一抹火光的时候，白夜就在想，这样的火光，于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白夜知道，这一抹火光，它已经明亮到可以驱散漫漫长夜带来的黑暗，更可以轻而易举地驱散漫漫长夜之中的寒冷。

于那些部族之中的族人们而言，这火光或许就意味着短暂的放松，短暂的自由。过了这一晚，或许，这一族的族人们，就又要过回原来的日子了。

可是，这一族的族人明显都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白夜则是觉得，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古往今来，其实每一个生灵都是在向着自己向往的未来前行。

这些部族之中的族人是这样，他见过的很多人，以及很多生灵，则包括他自己，都是这样。因为这是一种本能，是一种本性。

每一天都可以载歌载舞，都可以和自己的族人在一起，不需要为了生存的问题而担忧，不需

要去想那些多余的事情？难道不好吗？答案是，当然好了。

可是这些人并不能这样做，并不能把每一天都过成今天这样的日子。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现实，而并非是虚幻的梦境。

在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的生灵存在。于这些人而言，那些生灵可以是他们的猎物，也可以是致他们于死地的可怕存在。

至于究竟要怎样定义那些生灵，就要看他们的实力如何了。在白夜送出那些东西的时候，那位老族长之所以那么高兴，就是因为白夜送出的东西，已经足以解决一些根源问题。

而这些问题，并没有在过去得到解决。

这个部族，虽然很是古老，族人的实力也都很是强横，但是这一族的族人们，却是依靠那森严的族规生存到现在的。

于这里的这些人而言，他们之中，一个人的实力终究还是有限的。在个体的实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不能真正破局之前。

团结起来，然后成为一个整体，凭借整体的力量在这里生存下去，无异于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谁不想过安逸的生活？可是，如果没有足够强横的实力，就想要过上那样的生活，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火光明亮，驱散黑暗，带来寒冷。这里明明也是一片仙地，生存在这个地方的古老部族，明明也是拥有仙之传承的的古老部族，可是在这里，最终浓郁的，根本就不是仙气。

在这个地方，最为浓郁的气息，其实就是人间的烟火之气。那是凡人的世界才有的东西，可是这里同样也有，而且比之所谓的人间也是丝毫不差。

白夜知道，这才是这个地方，真正能够吸引月的主要原因。如果说，这里只是一片修行的圣地，遍地都是成仙的修行者。那么，月恐怕也不会多看这个地方半分。

但是，这个地方在拥有那种烟火气息之后就不一样了。因为这种气息，其实也是月所向往的一种气息。这种气息，所代表的其实就是一种生活。

这样的生活，在寻常的修行者，尤其是仙修看来，可能就是枯燥乏味的，就是毫无趣味的生活。

可在月的眼中，这样的生活，与她在过去曾与云一起度过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说，而在这场篝火晚会已经筹备到这一步的时候，月，更是陷入到恍惚之中。

因为她觉得，她隐隐约约地，仿佛就像是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时候的她，还远远没有现在这样的恐怖实力。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却是拥有现在都很难具有的快乐。

只是，现如今，当初的身边之人，早就已经不在了。陪在她身边的人，再不是昔日的道侣，而是一个志同道合的道友。

白夜只是她的朋友，最多，就只能算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朋友，仅此而已。而于此刻，陷入到那种恍惚状态之中的人，可不单单是只有月一个人。

因为此刻的白夜，他的状态与月相比，其实也是差不多的。白夜与月唯一的区别，也许就在于，月是完全沉浸在现有的气氛中。

而白夜，他虽然也回沉浸其中，但是他始终都是保持着清醒的。很多事情，就算是突然之间发生了，白夜也一样可以处理。

但月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到底能否处理，可就真的是两说了。只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白夜也觉得，眼前的一切，或许就是他想要的那种未来，它的其中一幕。

如果到了未来，一切的事情，都可以被解决，一切都尘埃落定的话，那么白夜希望，他可以和他所珍视的那些人生活在一起，就过着这种逍遥且安逸的生活。

当然了，白夜也很清楚，在他没有获得那种强横的实力之前，在他没有打倒所有的敌人之前，这样的想法，就只能

是一种空想，只能是一种奢望。

「伟大的先祖——」

然而，就在白夜和月齐齐陷入到恍惚状态之中的时候，那位老族长却是已经孤身一人来到了一座高台之上。于下一刻，他发出一道洪亮之音。

随着老族长那洪亮而又沧桑的声音在白夜的耳边响起，白夜的思绪也被彻底打断。不过及时醒转的白夜，却也是刚好赶上那位老族长发出一声声宣告，让大祭正式开始。

几乎就在那位老族长将该说的那些话，说的一刹那，许多部族之中的中年人，便出现在这座高台之上。

只是此刻，那些一向都被称之为是部族之中的勇士，是优秀猎人的中年族人们，他们手中所握的并不是狩猎用的的战矛，而是一些古老的祭祀器物。

那是一些乐器，却也不单单只是乐器。在那些古老的祭祀器物之中，也不乏有生满锈迹的长刀，以及古朴的长矛。

那些手持祭祀器物的部族族人，在这一刻也是纷纷开始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却见这些人之中，有乐器在手的，都是立刻就开始演奏那些古老的祭祀之曲调。

而有其他祭祀器物在手的人，则是纷纷以一些极为缓慢，也极为奇异的步伐来配合手中的器物，跳起一支古老的舞步。

这是祭祀之舞，当这种舞步出现，又恰好被白夜看到的一刹那，白夜就和之前的月一样，彻底的沉沦到这舞步之中去了。

而这仅仅只是因为，这些舞曲，它们真的将白夜过往的记忆完全挑起来，让白夜对往事有所回忆了。

如果说，在之前的时候，白夜看到那些火光，以及火光之中的人，他想起的还是别人，还是别人的一生。那么在这一刻，白夜真正想起的，就是属于他的过往岁月了。

作为一个一生之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活在洪荒纪元的人，白夜与现世的这些修士不同。也许现世的修士们，真的很难理解，到底什么才能叫做洪荒纪元，什么才是那个纪元的样子。

但是这一切，都藏匿在白夜的记忆中。

过往的岁月，那岁月中发生的一切，白夜通通都还记得。只是，就在这阵恍惚之中，白夜却是也觉得自己的头，莫名的一痛。而紧接着，白夜便觉得他又看到了许多画面。

这些画面，就算是在白夜的心中出现，白夜也可以肯定，这些画面通通都是以前的他不曾经历过的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刻的白夜才不能确定他所看到的画面，到底是不是曾经的事实。

换句话来说，就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能确定，他在曾经的岁月中，到底有没有经历过画面之中的事。

然而让白夜没能想到的是，那种头痛的感觉居然没有立刻就消失。它并非是昙花一现，而是在出现之后，就一直都持续地存在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还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只是，就算是察觉到，现在的自己，已经变得头痛欲裂，白夜也依旧还在坚持着。他完全没有丝毫想要倒下的意思。

他觉得，或许是眼前的这一幕场景，与他经历过的都种事情太过于相像了。虽然那种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在一时半会儿之间还没有办的想起来。

但是白夜相信，那种事情于他而言一定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而且，他现在也不想扫了这一群人的兴致。

高台之上，那种祭祀的舞蹈可是一直都在跳个不停，而那种古老的乐器，它们齐齐响起所发出的那种悠扬之声，也是让在场的众人全部都沉浸在其中。

至于白夜身边的月，此刻的她，俨然是已经彻底的沉沦了。在白夜强忍着痛苦看向她的时候，白夜还能够敏锐的发现，此刻的月，脸上俨然是有泪痕出现。

不过随着

时间的推移，伴随着那位老族长凝结了一个古老的印法，一道又一道虚影，也是出现在半空之中。

那些虚影，它们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一些人影而已。只不过，这些人影，通通都是这一部族的大人物。

因为，它们赫然就是这个古老部族的老祖人物。只可惜时间过的太快了，现如今，它们早就已经陨落。也只有在祭祀的时候，它们残留下来的意识，才会苏醒那么几分。

在这个时候，这些亡魂，也是毫无意外的再度苏醒过来了。而一直都在忍耐着那种头痛之感的白夜。以及好不容易才从沉沦之中苏醒过来的月，则是直直地凝视着这些虚影。

「这是——」

一道身影出现，一道身影也自然就会随之一同消失。毕竟这高台就这么大，而要通过祭祀来唤醒的老祖们，则是数量无比之多的。

而在那众多虚影之中，还是有那么一道虚影，它成功地吸引到了白夜的注意力。不过白夜最多也只是觉得，那虚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这虚影到底是谁，他在这一时半会儿之间，倒是还真的想不起来了。让白夜有些意外的是，在那一个瞬间，好像不单单是他察觉到了那个虚影。

那个虚影，好像同样也是察觉到了他。

然而，那个虚影最终还是消失了，而且它终究也还是没能在白夜的面前停留上多长的一段时间。因为它，也是很快就被其他的虚影所取而代之了。

「他，到底是谁？」

虚影已逝，白夜的心绪却是没有随着那虚影一同消失。在这虚影消失之后，白夜便一直都在想，都在思考，这虚影到底是谁，他又是否认识。

就在白夜还沉浸在那种沉思的状态中，久久而无法自拔的时候，一点火红色的光华，散发着微不足道的米粒之芒，却是就这样以一种极其平凡的姿态，出现在白夜的眼前。

「这是——」

怀着一种疑惑的心情，白夜最终还是看向了那颗飘飞着，最终落在了自己指尖上的火红光华。其实这并不应该算是光华，因为这顶多也就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小火星而已。

只是，就在那颗火星降临在白夜的指尖之上以后，白夜却是觉得，好像有一种极为强横，却也极为微弱的力量，正在呼唤自己。而白夜也知道，这力量的源头便是这颗火星。

「好久不见。」

火星落于白夜之间，也是于顷刻之间释放完所有的热量，而后便彻底消失在白夜的眼前。只是，当白夜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夜发现，他已经不是身处于篝火之场上了。

此刻的他，正处于一个完全黑暗的、虚无的空间之中。而当白夜再度回过神来，也听到了那声听上去极为平淡的问候时，距离白夜不远处的地方，就已经多出一道人影了。

这人影正是白夜刚才所见的那道虚影，只是相比于之前，这虚影已经不再是虚影，而是变得无比凝实，是真真正正的人影。

白夜也是注意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袭轻铠，轻铠之外还披着一袭长袍。

星眉剑目，皓齿鹰鼻……这个男子，他的长相虽然称不上有多么难看，但是他的气质却是十分独特。

他的气质虽然主要是以英武为主，可在英武的同时，他的气质之中也散发着一种强烈阴冷之感。而看到这里，白夜也认出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

白夜如是说着，也露出一个微笑。只不过白夜的微笑就只是微笑，他并没有其他的任何意思。而出现在白夜眼前的人，也正是这个部族的先祖之一。

白夜清楚的记得，这个人是生在洪荒纪元末期的。自己当初

见到他的时候，他的修为境界和自己当时的修为境界，其实真的是相差无几的。

而那个时候，眼前的人找上自己，也完完全全只是为了获取一场战斗的胜利，只是为了能够从他这里得到更为高深的道。

时至今日，白夜也依旧还是记得，当初那个时候，在他们还没有进行这一战之前，他眼前的这个人，其实是以后辈的姿态来向他求道问道的。

虽然说事实的确如此，可是这个人，在当时，毕竟已经与他是同一境界的人了。所以在那个时候，白夜也没有说太多话。

白夜只是依稀记得，那一战他真的打的很痛快，他也是动用了诸多手段，才在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才将这个对手斩杀。

只是那个时候，这个对手之所以让他印象深刻，就是因为，他一直在临死之前，都在询问白夜，何为真正的强横之法。他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他的终于兴盛之类的话。

说实在的，那个时候的白夜还真的没有在意这些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白夜就算想不在乎都不行了。

因为现如今的白夜，俨然已经是来到了人家后辈的部族之中。当初那一战，眼前之人虽然陨落，被他斩杀，但是他的后人，貌似真的是无比争气的。

「你似乎是来这里做客的。」

「的确是这样。」

听到眼前男子说出来的话，白夜也是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而对方眼看着白夜如此，却是不由得直接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只不过，他这样的笑声貌似也只有白夜才能听到。对方如此行为，若是放在以前，白夜刚刚走出墨土的时候，白夜或许还会想办法同眼前这个家伙再打一架。

但是现在，白夜已经不会了。因为相比于之前，现如今的白夜，他的心境，早就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那个男子，他在笑过之后，居然是面露一脸沧桑之色。他凝视着白夜，却是久久不言。可是很快，他就消失了。只是，他在消失之前，还是开口，对着白夜说出两个字来。

「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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