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一语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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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简短的两个字，却是在顷刻之间让白夜明悟到很多东西。不过，随着那个男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白夜也是再度看到了这篝火散发出来的明亮光辉。

而到了这一刻，老族长的祭祀也已经结束了。所以说，从这一刻开始，白夜他们可以正式地开始这场狂欢了。

只是，相比于很快就融入到人群，随着人群一起享受这份安逸之乐的月，白夜就无法体会到那种安逸的感觉了。

因为那个男子的出现，白夜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些其他的事情。此刻的白夜，赫然就是在回想自己的过往。不过更为准确的来说，白夜在回想的，其实就是他与那个男子的事。

白夜依稀记得，在当初那个时候，这个男子，除却是实力非常强横之外，好像就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特点了。而当初那一战，最后其实也是他赢了。

但是就在刚刚，他又见到了这个男子，虽然那只是一道用些许力量构筑而成的化身。可白夜不得不承认的是，这道化身，的确是带给自己许许多多新的东西。

如果说，那个男子在得知了真相之后的大笑，是在白夜预估的范围之内，会发生的事情的话。那么这个男子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白夜没能想到的事情。

「保重。」

仅仅两个，却带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在听到那两个字的那一刻，白夜真的有一种这漫长岁月全部都白活了的感觉。因为他发现，尽管他一直都觉得当初的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

可是现在看来，他当初所做的，其实还是不够好。这个男子，在过去的他看来，只是一个实力不凡，心性一般的对手。

可是现在，让白夜再度回头去看的话，那么白夜恐怕也只能说，他所看到的这个男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下败将了。

漫长的岁月已经逝去，那个男子虽然是彻底的陨落了。可是在这片埋葬着他，还有人记挂着他的土地，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这里生活的人们，会像妖族族人崇敬妖族的神明那样，崇敬这个中年人。因为，这个中年人的确是凭借他自己的努力，为他的族人们带回许许多多的他们原本接触不到的东西。

白夜可以十分肯定的说，如果没有这个中年男子，如果没有像这个中年男子一样的人，那么此刻，他和月也就应该不会再遇到这个部族了。

若事情真的如此，那么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现在又是否还会是那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可就真的很难说了。

只可惜，凡事没有如果。当初那一战，那个中年人的确是输了。只不过，作为白夜的对手，他的死，也算得上是轰轰烈烈。

从最为寻常的角度去看，白夜就是一个胜者。其实白夜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对的事情来，因为白夜，他自始至终都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做事。

只不过就算是白夜自己，也一样还是没能想到，在度过漫长岁月之后，那个中年男子居然还能再度扳回一局。

白夜看透了这个中年男子的实力，却未曾能够看透这个中年男子的内心。白夜赢了那场战斗，却输了心，输了道心的宽广。

白夜深刻地意识到，其实这就是自己的失败。白夜觉得，那个男子之所以还能够再度出现，多半就是因为，他遗留了一些东西，一直传承到现在。

所以说，纵然他已经陨落了，但是他仍然还是有那么一丝微弱至极的魂念，留存在这所谓的人间。

一般的时候，这道魂念自然不会被轻易触动，进而让他出现。但是白夜不一样，这个男子他是认识白夜的。

在当初的时候，可正是白夜，将他镇压并且斩杀的。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白夜似乎应该被算是他的敌人。

可是他在出现之后，却是实打实地没有任何要嘲笑，或者嘲讽白夜的意思。白夜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过的，最多的情感，就是遗憾还有沧桑之感。

岁月漫漫，也造就了在岁月长河之中停滞的，这么一个孤独的灵魂。虽然这灵魂并不完整，可是它的存在，却是已经足以让故事变得完整了。

悠悠千载万载光阴，往事随风随潮，皆是在不知不觉中消逝。而那个男子，他却是在面对最后一个可以嘲笑，亦或者是嘲讽白夜的机会，在这个时候，他选择了他自己的方式。

一声保重，道尽了沧桑啊。

立身在原地，白夜甚至可以想象，在这样一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之上，有那么一个孤独而又虚弱的灵魂。它就栖居在这里，它就停留在这里，始终没有离开过，更没有消亡。

这个灵魂，它无时无刻不在见证自己拿着后辈的成长，它也见证了后辈蒙受的苦难。岁月，让它变得沧桑起来。

因为有些事，只有在真正地接触过，或者说是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而这个修士，他从看到白夜的那一刻，便放下了过去，他从哈哈大笑的那一刻，便放下了所有。

虽然这样的说法，略有几分夸张。

但是他那一声保重，还是在真正意义上触动了白夜的内心。其实到了这一纪元，白夜同这些人相比，倒是真的有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了。

因为，这个人是依靠一缕灵魂，见证了世间沧桑，而白夜却是一点点地经历，并且明白何为沧桑，何谓沧桑。

不过，到了最后，白夜也只是为这个人思考了那么一段时间而已。在一段时间之后，白夜就再度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只是，在白夜恢复清醒之后，他也是发现了，自己在那一刻就只能听到欢呼之声了。因为那个男子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他以后会不会出现，在白夜看来，完全就是两说。

不过白夜也的确是没打算指望他出现，很多问题，很多问题的答案，白夜在经过沉思之后，就已经想到了。

「呼——」

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息，感受着人群那种宛若火海一样的气氛，眼看着一道道人影在自己的眼前涌现，然后载歌载舞，白夜也是没有什么犹豫的，他缓缓前行，最终融入到人群中。

…………

PS：今日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