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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粮票,?布票还有其他的一些票,钱,首饰等。
那些东西很多,?堆满了整整一个铁盒子。
钟蓁明显感觉到旁边的人呼吸都紧促一些。
其中最显眼的是,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小袋子,?那一个袋口处有一根红线。
张军上前,?将那一个小袋子给拿在手上,?而后将袋子给打开,?扯着那一根红钱就将玉佛给扯出来。
温润的玉佛,上头的雕像非常地精致,?那佛嘴间含着浅浅的笑意,好像真的一样。
钟蓁立马就明白为什么秦桑非要从张大虎的手上哄到这个玉佛了。
这一个玉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凡品。
不等众人多看几眼,张军将玉佛给放回到袋子里去,?而后将袋子放回铁盒子里。
他再一次将这一个铁盒子给锁上。
他的动作很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几下,?就用那一个旧的锁锁上了铁盒子。
“卜小萍,?齐婵玲,你们跟着我们去一趟晒谷场的仓库里。”张军将铁盒子递给钟蓁,?“一路上和我们一起走,?证实我和钟蓁并没有拿铁盒子里头的东西。也没有将多余的东西放到铁盒子。”
其实在打开铁盒子之后,张军就懊恼自己太冒进了,当场就将这一个铁盒子给打开。
他应该让钟蓁抱着这一个铁盒子到秦桑面前,?当着秦桑的面将这个铁盒子给打开。
秦桑的嘴巴那么能说,?这万一污蔑是他们将这个玉佛给放进去,或者污蔑他们偷了这个铁盒子里面的东西,那他们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他又不能确定那一块玉佛是否在里面,得打开看看,要是这玉佛不在里面,那他得让钟蓁继续找。
张军的脑袋转了转,最后没有再想了。反正现在铁盒子已经打开了,再想其他的也无济于事了。
卜小萍和齐婵玲立马就应承。
从张军亲自让钟蓁过来抽查秦桑的房间,他们敏感地感觉应该是有事发生。
不过大队长没有说,她们两个也没有问。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让她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肯定是非常乐意去的。
钟蓁抱起那一个铁盒子,卜小萍和齐婵玲跟在她的身侧。
张军在前面走着。
大夜上有些凉,齐婵玲的心就像是被猫挠着一样,痒痒的,非常地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她只敢使眼色给卜小萍,不敢问钟蓁。
毕竟张军还在前面走着。
等到了仓库前,张军转身,从钟蓁的手上拿过那一个铁盒子,而后对齐婵玲她们说:“谢谢你们了,天太晚了,你们回去吧。”
齐婵玲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只是很快就恢复正常,脚步也没有迈,像是钉死在地上一样:“大队长,有没有我们两个可以帮上忙的?众人拾柴火焰高。”
张军摇头,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说:“不用了。你们回去吧。”
然而齐婵玲的脚步还是没有动,她看了一眼钟蓁,指着钟蓁问着:“那为什么钟蓁可以留下来帮忙?她也是什么也不会的那一种人。”
这个钟蓁,差实厉害,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倒是巴结上了新的大队长。
“她等会也会回去了。”张军应着,脸色非常严肃,“我这里还有一些事让她帮忙办,用不上你们,你们快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小心一些。”
即便齐婵玲和卜小萍再怎么不愿意,听到张军的话,再看到张军那冷下去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回去了。
张军和钟蓁进去。
齐婵玲和卜小萍才走出晒谷场,齐婵玲的停住脚步,拉住卜小萍的手,说:“卜小萍,要不,我们偷偷去听一下?反正晒谷场那么大,我们小心一些,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卜小萍神色露出一丝害怕,说:“还是算了。要是大队长真的想让我们知道,刚才就该留下我们在那里帮忙。”
“我们不经他同意就回去偷听,要是被发现了,肯定会被刁难。”
联想到季冬当初被大队长刁难,尽做一些重活和苦活,卜小萍就摇头。
她宁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愿意回去。
“我们就听一会儿。”齐婵玲还是不放弃,摇了摇卜小萍的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心里总是痒痒的。”
“今天晚上估计要睡不着觉了。”
“你陪我过去听一下嘛,只听一下,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就走,好不好嘛?”
卜小萍一把就扯开齐婵玲的手,摇头,非常坚决地说:“我不去。要去你就去。我害怕被处罚。”
大队长不会明着处罚人,但是会刁难人,那么重活脏活,她一个也不想干。
也干不了那活。
齐婵玲见卜小萍不愿意,她自己又没有胆量一个人去偷听,更加没有胆量偷听之后,自己一个人走回去,只得放弃去偷听的想法,跟着卜小萍回去了。
另一边,等秦桑看到张军手上抱着的那一个铁盒子的时候,害怕的脸刷的一下就发白了。
她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这个铁盒子她是用来装重要物品的,平常都放在很隐蔽的地方,轻易不会拿出来,张军他去哪里找到的?
想到张军一个大男人有可能去搜查的她的房间,秦桑恨得眼睛都发红了。
这些蛮夷!
这些没有开化的农村人!
她就知道农村不好,都没有什么自主权。在市里的话,没有人敢这么随意去搜查别人家的房间,但是在农村,一个大队长就敢去搜查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张军才不管秦桑在想些什么呢,他将铁盒子拿到秦桑面前,说:“这个铁盒子是在你的房间里找到的。”
“那玉佛那么宝贵,你应该是装在这里面。钥匙呢?打开给我们看看。”
秦桑斜睨了一眼张军,而后撇过头去,冷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钥匙。”
有钥匙也不给他。
她后悔了,她不应该将那一个玉佛给藏到这铁盒子里头的,她应该将这个玉佛给放到柜子里或者枕头底下的。
反正这农村里也没有几个识货的。
张军冷笑,说:“你以为说没有钥匙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于是,在秦桑惊恐的眼神下,张军像刚才一样暴力地将这一把锁给拧开。
“我刚才只是客气地问一声而已。”张军冷笑,脸上全是不屑,“就算你不给我钥匙,我也能将这一个铁盒子给打开。顶多费一点力气而已。”
“我老子吃过的盐给你吃过的米还多,想要我面前耍无赖,想得倒是美。”
秦桑抓狂,瞪着张军,大声地骂着:“张军,不经过我的同意,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竟然就这么将她的铁盒子给打开!
“为什么不可以?”张军冷笑,“在这黎星大队,我就有这个权力。你试图败坏我们大队的风气,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说着话,张军将那一个铁盒子给打开,露出这里头的东西。
周东仓看到了,惊讶地叫出声:“你们做知青的都这么有钱有票吗?”
这满满一个铁盒子的票和钱,也太多了一些,他们整个大队的钱加起来估计都没有这个秦桑多。
“怎么可能?”季冬立马就应着,“就是秦桑多而已,我们穷得要死。每天累死累活去挣工分,刚好赚够分粮食的工分,哪里还赚得钱?”
大队里那一些挣全工分的人,年底才会有钱分,他们这些知青,赚得工分够抵粮食都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就像原主一样,全靠家里人补贴。家里人不补贴,他估计饿得有上顿没有下顿。
“对的。”钟蓁在旁边应和着,“也就是秦桑多钱而已,我们平常穷得连顿肉也吃不上。”
钱财不可露眼。
她们可不能给大队长和支书留下一个有钱的印象。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大虎在旁边看得眼睛发红。
那些钱和票他都非常熟悉,是他送给秦桑的。
他爸进监狱之后,他家没有了主要经济来源,吃得喝得都比不上从前。他就想着能不能从秦桑那里要一些回来。
他是开了这个口了,但是秦桑却说那些钱和票全都花完了。
但是现在这一铁盒子是什么?
秦桑骗他,秦桑这个婊/子竟然敢骗他!
她还有那么多的钱和票,竟然舍不得给一些他!
张大虎气得要命。
这些钱和票本来全是他的啊。
张军从那一个铁盒子里拿出那一个装着玉佛的袋子,从里头拿出那一块玉佛,放到张大虎面前,问着:“张大虎,你看,这是不是你家的玉佛?”
张大虎只看了一眼,而后急忙点头,说:“是的。这一块就是我家的传家宝。”
“我给了秦桑。”
“所以,今天这事不是我强迫秦桑的,而是秦桑勾/引我的。”
“放屁。”秦桑在旁边听到,气得直爆粗口,说,“这玉佛是我家人给我的。他们想到我要下乡,就送了这个玉佛给我,保佑我在这一边平平安安。”
“你说是你送给我的,有什么证据?”
张军暗忖,这个秦桑也真够牙尖嘴利的,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不肯承认,还要想借口。
“张大虎,你可是有证据?”张军将那一个玉佛拿靠近张大虎一些,方便张大虎看清楚。
“有的。”张大虎点头,说,“我小时候调皮,不懂事,拿刀子来玩,看到这玉佛好看,就在玉佛的背后划了一道。大队长,你用手来摸摸,是不是在摸到一道裂痕?”
秦桑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自从这玉佛到手之后,她几乎天天都戴着这玉佛,又因为过于喜爱的原因,她还经常摩挲着这一块玉佛,自然是知道这一块玉佛后面有一道浅浅的裂痕。
她之前还以为是技术工人在做雕刻这个玉佛的时候不小心给弄到的,当时还暗暗可惜,没有想到,这一个裂痕竟然是张大虎给弄的。
这么珍贵的玉佛,张大虎竟然舍得去弄这一块玉佛?
张军伸出手去摸了摸了那玉佛的背面,果然摸到了一道浅浅的裂痕。
“果然是有。”张军说着,将那一块玉佛递给周东仓。
周东仓小心地拿着,也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了那一道裂痕。
“真的有。”周东仓大声地说着,脸上竟然带着浅浅的笑意,“这玉佛背后真的有一道裂痕。”
张大虎朝秦桑得意地笑了笑,说:“我家的东西,我们家的传家宝,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我找不到证据,我也有别的证明方法。”
只不过,那一种证明方法他不屑用而已。
秦桑的脸更加白。
事情已经明了。
“大队长,现在事情水落石出,这两个人在野外苟合,败坏我们大队的风气,要怎么处置他们?”季冬见时机成熟,赶紧上前问着。
再让他们扯下去,等会忘记主题怎么办?
“是的。这两个人败坏我们村的名声,幸好季冬他们及时发现,并且懂得过来报告给我们听,而不是瞎嚷嚷。”
“这要是让别的大队的人知道的话,我们大队还有什么名声?”
“一定要严格处理。”
张军想了想,而后问着秦桑:“你还要不要报警?”
秦桑摇头,现在都找到证据证明她是自愿的,就算她报警,也是白白地失去名声而已,抵不了什么大作用。
还不如不报警,服从大队的处罚,与大队搞好关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有柴烧。
要不是季冬和钟蓁这两个贱人,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她肯定会报复回来的!
想到这里,秦桑狠狠地瞪了一眼季冬和钟蓁?。
“那就按我们大队的方法来处罚。”张军沉着一张脸说着。
“大队的处罚是什么?”张大虎都快要哭出来。早知道会遇上这事,他就不寻问一时的刺激,来稻田这一边办事了。
他也是傻的,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办事不好,非要跑来这一边,蚊虫多不说,那稻草还硌人。
“以后大队里那些脏活重活你都做,只能拿七分,不能拿整工分。”张军面无表情地说着。
“至于秦桑。”
秦桑的心立马就提起来。
“至于你秦桑,你不是我们大队的人,而是外来的知青。你犯了错,我也不可能像管自己大队的社员这样管你,所以。”张军说着,忽然顿了顿。
秦桑的心忽然就跳到嗓子眼了。
季冬和钟蓁也非常认真地听着。
所以要怎么样?
“所以我会把你调去别的大队。我们大队不欢迎你这样的知青,不干活,还败坏我们大队的风气。”
听说是调去别的大队,而不是要像张大虎那样干重活干脏活,秦桑松了一口气。
调去别的大队就调去别的大队呗,反正她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她以后可是要回城的,去哪一个大队都不要紧。
“随你。”秦桑把脸一撇,冷冷地说着。
周东仓动了动嘴巴,最后还是没有说。
这调大队比干重活脏活的惩罚还要严重,因为大队长只会将犯事的知青给弄到又贫困又落后的大队里去。
秦桑能在他们黎星大队里过得舒舒服服,在别的大队里就不一定了。
不过,秦桑之所以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跟别人无关。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不自尊,也不自爱,未婚就跟男人做出这样的事。
出事之后,还不承认,还想甩锅给男人,这心怎么就那么狠呢。
“今天这事。”张军声音有些大,但是语气却是非常坚定,“在场的人谁也不许说出去。”
“对谁也不许说。”
“至于女知青院里的那些人该怎么猜测,就让她们猜测去,反正你们一点口风也不能漏出来。”
“知道了。”季冬和钟蓁立马就应着。
这事关黎星大队的名声,他们现在还在黎星大队里混,自然是不会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的。
“给他们松绑吧。”张军颓然地说,“你们该庆幸现在是新社会。这要是在旧社会,你们出了这事,可是要浸猪笼的。”
听到浸猪笼这个词,秦桑刚才有些缓和的脸色瞬间就变白了,她的身体也有些发抖。
钟蓁正给她解绑,见她这样,一时感觉有些可怜可悲。
这个秦桑,为了那么钱和票,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张军将那一个铁盒子还给秦桑。
秦桑正准备拿好,却不想被张大虎一把给抢过,牢牢地抱着:“这里头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现在我要回来!”
这么多的钱和票,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过好久了。
秦桑自然是不肯的,劈手就想抢过那一个铁盒子,但是因为男女力气悬殊,她没有成功。
“你把票和钱给我了。现在就是我得了。”秦桑异常生气地说,“我付出那么多东西才得到这些,我怎么可能还会给回你?”
“给我!”
说罢,秦桑扑身过去抢那一个铁盒子。
然而张大虎死死地抱着不放松。
“你不给回我的话,我就去报警!”秦桑气愤地说,见张军等人无动于衷,又大声地说:“除此之外,我还要在大队里大声地宣扬我和张大虎的事情。”
“反正没了这个铁盒子,我也活不了。干脆,要死大家一起死了。”
秦桑这话算是拿住了张大虎的软肋。
要说张军怕什么?那就是怕大队的名声毁于一旦。
所以,在面对秦桑给他挖的套时,他不得不跳下去:“张大虎,把铁盒子还给秦桑。你竟然将东西给了秦桑,而秦桑也付出了代价,那么这东西就该是人秦桑的。”
用来换这些票和钱什么的,也算是等价交换了。
张大虎牢牢地抱着这一个铁盒子,戒备地看着张军他们,说:“这盒子里面装的是给我秦桑的东西。以前我不懂事,所以给了那么多。现在我后悔了,我想要回。”
今时不同往日了。
要是他爹还是大队长,他怎么可能将这一个铁盒子的东西放在眼里。
但是他爹进去了,家里没有个进项,这一铁盒子的钱和票,能让他过得舒舒服服的,他为什么不要回?
他又不傻?
秦桑付出了代价,他也给了一定好处秦桑了啊。
“放手。”张军恼火了,喝道,“你不放手,到时秦桑报警来抓你,你也不要怪我不帮你说话。”
说到警察,张大虎终于怕了,手也松了一些。
秦桑见状,立马就将自己这一个铁盒子给抢回来,牢牢地抱在胸前。
“好了。各自回去吧。”张军挥了挥手,“秦桑,你回去之后就立马收拾东西,明天下午去别的大队。”
这么一个败坏大队名声的人,他是一刻也不愿意让她继续在大队里待着的。
要不是张大虎是他们大队的,他也想将张大虎给赶出去的。
秦桑抱着那一个铁盒子,飞快地在前面走着,就生怕张大虎跑过来抢她的东西。
她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女知青院。
听到开门的声音,齐婵玲等人立马就站起来,快速地走出来。
就着油灯那昏黄的灯光,齐婵玲打量了秦桑几眼,等看到秦桑的手腕处那几道痕迹时,眼色亮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掩饰住了。
“秦桑,你怎么了?”齐婵玲上前一步,关切地问着。
秦桑一手抱着那一个铁盒子,一手拨开挡在她面前的齐婵玲,冷冷地说着:“我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滚开。”
要不是这几人不给力,这铁盒子里面的东西也不会被大队长找到。
她明天就要离开黎星大队了,一点脸色她也不想给齐婵玲留。
秦桑拨开齐婵玲之后,快速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立马就将门给反锁上,只留下脸色难看的齐婵玲。
齐婵玲整了整脸色,挤出一抹笑容,问着钟蓁:“秦桑怎么了?怎么看她那样子,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
钟蓁摇头,装做懵懂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
齐婵玲闻言,嗤笑一声,说:“刚才你和大队长抱着这一个铁盒子出去,还进去仓库里面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钟蓁比他们晚回来,肯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她怎么那么小气,都不告诉她们。
钟蓁摇头,非常真诚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大队长拿着这一个铁盒子进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在仓库外面守着。”
“这大晚上的,现在又是冬天,外面很凉,我在那里站了那么久,都快变成冰棍了。”
“对了,还有热水吗?有热水的话,我想洗一个热水澡。”
“还有的。”卜小萍顺着钟蓁的话应着,“我刚才洗完了,加满了水正烧着呢,你快去洗澡吧。”
齐婵玲狠狠地瞪了卜小萍一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钟蓁都转移话题了,这个卜小萍竟然还接话。
钟蓁可不管那么多,拉紧衣服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洗完澡,钟蓁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为了那么点钱,为了那些票,而出卖自己,大半夜的在稻田里做那一种事,真的值得吗?
没有人来告诉钟蓁答案。
但是钟蓁却认为不值得。
为了贪图眼前的利益而出卖自己,这怎么能行?
钟蓁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了她的大师兄。
她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父还有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徒弟。
大徒弟叫王盛,二徒弟叫汪真真。
王盛为了一点私利,弄了一些伪造的材料到师父的办公桌上,害得师父丢掉公职,还被下放到牛棚里改造。
师父出事之后,汪真真立马就跟师父划清界限,那么久了,都没有来看过师父一眼,更不可能给师父写信。
师父孤单一人,没有父母也没有伴侣,更加没有孩子,她对他们三个视若己出,然而王盛和汪真真却要这么对待师父。
想到往事,钟蓁心里发恨,一时之间也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后来竟然想到了季冬。
季冬怎么会忽然变了那么多?他变了那么多,他这一次回家,他家里人对他的态度又会是怎么样的?
想到季冬这诺大的变化,想到季冬做事认真都负责,为人处世也处得不错,钟蓁就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她伸出手去拍了拍自己的脸,而后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再想的话,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拉上被子,蒙住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秦桑收拾好了东西,张军弄了一辆驴车,将秦桑的东西装好,而后让秦桑上车,他自己在前面赶着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秦桑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散之后,那一辆驴车终于停下了。
“到了。”张军的声音终于响起。
“那就好。”秦桑捂住自己的胸口。
“下来吧。”张军跳下驴车,对还在车厢里头的秦桑说,“你快收拾收拾,跟李队长走吧。”
“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他可不敢半夜赶夜车,太危险了。
秦桑只得忍住恶心,慢慢下车。
她一下来,张军立马将她的行李给弄下来,堆在她的脚边,而后又将介绍信还有一些其他的证件塞到秦桑的手上。
“这些东西你拿好。”张军说着,“特别是这粮食关系本。我已经将你的粮食关系转到这青山大队里了。”
青山大队?
秦桑眯紧眼睛。
她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大队?
她还以为张军要弄她,也是弄到黎星大队周围的大队里去,但是现在好像不是。
周围大队的名字她也听说过,但是却没有叫青山大队的。
想到这里,秦桑慌了,眼眶也红了,说:“大队长,我知道错了。您别把我丢在这里行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们现在停在这里,周围都是绿绿的大山。
“我没有将你丢在这里。”张军的脸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没有缓过来,“我会和你一起等到青山大队的大队长来接你,我才会离开。”
没有亲手将秦桑交给青山大队的大队长,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这要是离开,秦桑出了什么事,那他就难逃其咎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桑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我不想调大队。”
“我愿意干重活,干脏活,我也不愿意去别的大队。”
“大队长,你带我回去吧。我回去之后,一定会乖乖的,再也不惹事。”
再怎么说,黎星大队还算是比较好的,算是比较富裕的大队。虽然她在大队里吃的不算是很好,但是也能填饱肚子。
这个叫青山大队的,这周围都是大青山,好像没有耕地,那要怎么种植庄稼?
不种庄稼的话,年底哪里来的粮食来分?
没有粮食分,那就饿肚子。
想到有可能得啃树皮过日子,秦桑的眼睛流得更猛。
“这是不可能的事。”张军摇头,语气非常坚决,“你做出这样的事,我们大队是不会再收留你的。正好青山大队缺人,你留在这一边好好地干活。”
“青山大队也不差的。”
他才不会告诉秦桑,他特定选了一个又穷又落后的大队。
明面上他不好处置秦桑,但是也并不代表着他拿秦桑没有办法。
“大队长。”秦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一个干瘦的老头子走了过来。
那个老头子光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打满补丁的裤子,面容非常地黑。
“李队长。”张军一见这个老头子,立马迎上前去。
“张队长。”那老头也叫着,随后看向秦桑,等看到秦桑是个女的人时候,脸色立马就落下来。
“怎么是一个女的,我还以为是一个男的呢。”
女娃子管什么用?活都不会干,光是会浪费粮食。
还是男娃子好,有力气干活。
“男的暂时没有。”张军笑了笑,说着,“只有一个女知青。”
“那好吧。”李队长勉强点头,说,“有总比没有要好。”
“行了。”张军又说着,“人我就交给你了。你带她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快入冬了,这天黑得快。走夜路不好走。”
“回我们大队吃个饭,晚上在我家留一宿,明天再走吧。”李队长见状,说着,“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张军苦笑,说:“不了。改天再留吧。刚秋收完,大队一堆事情,我得赶着回去处理呢。”
李队长也是客气一下,倒不是真的邀请张军回他家吃饭。
他家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呢,哪里有多余的请张军吃饭?有这个粮食,他就将粮食给卖了,弄一块布做件衣服穿。
今天要出来接人,但是他翻看了衣柜,根本就没有一件完好的衣服。
他只能光着膀子出来接人了。
“走吧。”李队长上前,拎着秦桑的棉被什么的,对秦桑说道。
秦桑回头看了一眼张军,却见张军还是那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得认命跟着李队长走了。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张军这才上车,赶着驴往回走。
整个大队都在讨论这一件事情,毕竟知青调离大队,对大队的社员来说,可是一件新鲜的事情。
女知青院这一边更是讨论得热火朝天。
齐婵玲将正准备回房间的钟蓁给拦住,竖起眼睛,重重地质问着钟蓁:“钟蓁,你做了什么?为什么秦桑被调走了?”
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下工回来,她们几个就听说秦桑去了别的大队。
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忽然把秦桑给调走,还都不告诉她们一声。
齐婵玲明显感觉到这应该是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关。
“你拦住我做什么?”钟蓁语气也不好地说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大队长把她调走的,又不是我把她弄走的。你要拦,也该去拦大队长啊,拦我做什么?搞笑。”
“那你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队长会带着你过来搜查秦桑的房间?还拿了那一个铁盒子?”
“我哪里知道?”钟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队长叫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他让我搜房子,我就去搜。我哪里懂他为什么要去搜?你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大队长吧。别过来问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罢,钟蓁就走向一旁,走回房间去了。
齐婵玲气得要命。
她要是有那个胆量去问大队长,她早就去问了,也不会拦住钟蓁来问。
钟蓁这个人看着老实,但是却是滑头一个,她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整个大队里的社员都在议论着这一件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钟蓁为什么会被调走。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有时间来议论了。
因为坡地里的黄豆什么都要收回来,晒干。
弄完这些之后,他们还不得休息,还得在田地里种一些菜给冬天吃。
并不是所有的地都种,只是挑一些地来种,主要是种豆腐菜和马铃薯。
豆腐菜是种给大队养的猪吃,而马铃薯则是种给自己吃。
等这些都种下之后,就到了收割苎麻的时候了。
经过这几个月来社员们的精心种植,及时施肥,浇水,除草,杀虫,这二十亩的苎麻长得又快又高。
张军和孙云焕那一边联系好,让孙云焕过来验收,等孙云焕点头之后,就开始组织社员们收割苎麻。
将苎麻外面的皮给剥下来,晒干之后,张军租了隔壁大队的拖拉机,一车就将这些苎麻给送到市纺织厂。
季冬也跟着过去。
只是没有想到,在交货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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