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喝喜酒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一路走去，张招娣的心里越来越有些紧张了。她抱着女儿，是要去见钱海涛。在张招娣看来，她没有其他人可以找了。没有人可以帮她。不管钱海涛当时是说了玩的，还是真的，只有一试了，去见瑶瑶的舅舅钱海涛。钱海涛在房间里。几个人正在喝酒，喜酒。大家凑了份子，有的买来白酒，有的买来菜肴，聚到钱海涛的房间。今天刚刚下达的任命，任命钱海涛升任青年突击队的队长。这个青年突击队，是为了搬迁才组建的。工厂计划外迁、迁到行署所在地。这个计划前年开始实施，将近两年的建设，新的工厂已经初步建成。将这个工厂从山里迁出去，可以看出来，国家的经济开始复苏。加上呢，行署所在地，是在一个县城。工厂的聚集，是为了提升工业生产增加值，为行署改市做准备。工厂前期的搬家杂事多，任务也重。在军代表的主持下，并以他一贯的作风，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雷厉风行，还要有一股气势。决定组建青年突击队，这个队长人选，就是军代表直接指定的。张招娣到的时候，这个设在集体宿舍里的宴会还没有开始。龙威在煤油炉烧一只鸡。说起这只鸡的来历，挺有意思的。工厂搬迁的风声早一个月就放出去了。周边农村的人，可就闻风而动了。早先不敢到这座工厂来的农民，也敢来了。因为已经有先来的人得到了好处。用一只鸡，可以换到一套旧的工作服。或者，换一双旧了的深帮子胶鞋，下雨天穿的。再或者，一只鸡可以换到一双旧的工作翻毛皮鞋。龙威在做的菜就是红烧鸡，是张小刚用一套旧工作服换的。张小刚和龙威都是青年突击队的成员，是由钱海涛挑选的。张招娣这个时候到来，大家都有些吃惊。房间本来就不大，已经摆了三张上下铺的高低床。加上来聚餐喝酒的有五个人，房间里就显出拥挤。钱海涛见到张招娣抱着女儿来到，知道有事情。对于张招娣这个女子，钱海涛因为和章家根的交往，多少还是了解的。没有特别的事情，她是不会到男生房间来的。张招娣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钱海涛迎了出去，伸手抱了瑶瑶。“哦。今天大家在，凑巧了。我之前没有说，今天宣布一下。这个女娃，叫张碧瑶，我的外甥女。”

房间里的四个人都张了嘴巴，没有发出声音的“啊？”

钱海涛说：“这么漂亮的女娃，早先，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你们四个，我的好兄弟们，沾我的光，从今天起，也都是这个女娃，哦，不对，应该叫瑶瑶，你们四个，都是她的舅舅了。”

听钱海涛这样的宣布，张招娣的脸上腾起了红晕，既是高兴，又有些羞涩。房间里的四个人，开始报出生年月，研究怎么称呼张招娣呢。有叫姐的，有叫妹子的。里面的四个人，只几句话的时间，就把辈分弄清楚了。他们叫着姐或者妹子的让张招娣进去。张招娣笑笑地，开心的说：“不啦。我找海涛有几句话要说。”

钱海涛就跟着已经转身的张招娣，向楼外去。“刚才啊，你没有说钱海涛，只说海涛，我这心里头啊，开心啊。”

钱海涛这样说了。张招娣刚才也只是脱口而出，真的不是有意考虑后说的。现在，听钱海涛提及了这个，就问：“你不会生我的的气吧？”

钱海涛大大咧咧的，“不会。你是我妹子。怎么叫我，都成。”

到了这幢楼的东门口，张招娣向钱海涛提了一个要求。“海涛。我现在叫你一声哥。再帮我一把吧。”

钱海涛身子有一震的感觉。听张招娣这口气，这声音中的哽咽，就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你说。尽管说。我会帮你的。”

张招娣也就把天亮前的事情对钱海涛说了。“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种事情告诉你。”

把事情原委说出来后，张招娣又补上这一句。钱海涛说：“放心。你说的事，到我这，就为止了。章家根的情况，我也知道了。你来的目的，我也明白了。”

张招娣惊讶的看着钱海涛。不会吧？我来这里的目的，没说呢。张小刚是一个仓库的保管员。夏胜利是一个机修工。陈四海是食堂的炊事员。张招娣这个时候找过来，肯定是听说了青年突击队的事。钱海涛问：“你是想让章家根到青年突击队来？”

张招娣先是惊讶，现在听钱海涛先说出来，就点头。她是想让章家根参加这个突击队。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荣耀。“最近，章家根很烦躁。我劝说过多次。没有多大效果，要是能劝得了他，就不会有天亮前的事了。我想，让他跟在你身后。”

钱海涛想了想，点头，说：“我去跟领导汇报一下。尽量争取，把章家根调过来。”

张招娣说：“谢谢你了。”

钱海涛说：“先别忙谢。成与不成，还是不定呢。你先不要告诉章家根这件事。我去争取，办不成，你呢，也不要怪我。”

“怎么会怪你，我不会的。”

钱海涛又说：“要是办成了。我直接找章家根谈。给他的感觉，你没有插手这件事。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招娣点头。对于章家根的为人，张招娣现在还不了解，那就说不过去了。在这一类事上，章家根是不让张招娣为他出面的。但，要是成了，章家根肯定高兴。他就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有了钱海涛的这个态度，张招娣开开心心的离去。分手时，钱海涛对瑶瑶说，“来。让舅舅亲一个。”

孩子还小、小不点，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大人们说的话，只是会笑。怪事呢，每回见到钱海涛，瑶瑶都笑到特别的开心。张招娣把女儿往钱海涛面前递去。钱海涛抱过来瑶瑶，亲了亲，还回去，说：“这丫头，跟我很亲的。”

张招娣就笑。钱海涛回到房间。龙威的手艺已经呈到桌面上。还是那张小条桌，旧的，掉了漆后，认不出原形了。桌面上的缝隙可以把汤匙柄插进去的。大家喝酒。这个时候，也是可以热闹的时候。有人叫钱海涛队长。有人叫钱海涛领导。大家都很开心，盼了两年的希望，就要实现了。山里人就要变身城里人，这在当时，就是一种荣耀。连连喝下三杯后，大家开始说话。自然的，要问张招娣过来找钱海涛做什么。钱海涛不好说是因为章家根的事。“哦。瑶瑶想我了，张招娣就抱过来。”

龙威问：“钱海涛。你的门道就是大。什么时候，你成了这个孩子的舅？”

钱海涛笑着，说：“这个，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吧。以前，没有这个必要。现在，就更没有这个必要了。”

龙威说：“我俩的关系，可不一般的。”

钱海涛接了这个话头，“那是，不假。以前，你我是哥们兄弟。现在，加上一条，你是我的手下。”

龙威朝另外三个说：“听见了吧。我们的这个领导，可是一贯这样的，给他一顶乌纱，就歪了嘴。狂到没了边。”

大家这样开心着，凤春来到。他是给这幢楼里的一个病号送药来的，路过。凤春来在门口站着，貌似很生气。“喝酒，大家聚餐，也不叫我。”

龙威说：“我们的凤医生，好久不见了。”

凤春来的嘴角撇了一下，斜了眼睛，说：“龙威。你可是说的不对吧。前天，你还到卫生所找我的。”

龙威就笑，说：“那是卫生所。这是你原先的房间。”

钱海涛用手拍了拍铺沿，手指向里划拉一下。凤春来就进来了，坐到钱海涛身边。凤春来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住。他住在卫生所，那幢房子的最边上有一间放杂物的屋子。夜里，那里没有医生值班。他住了过去，也算是卫生所始终有人在那个地点上。至于医道医术，凤春来现在还谈不上。最多就是背熟了《汤头歌诀》，学会了往弄破了的地方抹抹药水，再就是兼顾药房发一发医生开的药。自从调到卫生所后，凤春来想和钱海涛来往却没了时间，就是和雷小薇也没了花前月下的时间。凤春来把所有的空余时间，全用来补学医术，一本书一本书的看，不懂，就问医生。白班和中班，卫生所里都有医生的，就是夜班没有。凤春来看看在座的几个人，有先前交往比较多的龙威。其他三位，只是认识，交往不多。这时，另外三位，也跟凤春来说上了话，自然是亲热的言语。凤春来的过往，这三位也是知道的。现在，他们成了钱海涛的手下，也知道钱海涛和凤春来的关系，自然是要给面子的。钱海涛把自己面前的小酒杯放到凤春来面前，张小刚赶紧往里面倒满白酒。凤春来也没客气，在大家的关注下，先喝上一杯。钱海涛把自己面前的叉子给了凤春来。凤春来也不客气，叉上一块鸡肉吃了。“这个，不是食堂做的。”

凤春来的味觉挺好。钱海涛做了一个手势，指了龙威。“行啊。龙威。你的厨艺不错啊。是不是天天在家做厨师？”

凤春来赞扬并调侃。现在的凤春来，无论是为人还是说话，比先前开朗许多。毕竟是境遇不同了。龙威明白凤春来说的意思。龙威也结婚了，是和自己的徒弟。这是一个从外单位调过来的徒弟，转正过的徒弟。凤春来又说：“龙威。你没请我喝喜酒。不够意思。我俩可不是一般的关系。我落难的时候，你帮过我，护理过我的。”

现在，凤春来不再对往事忌讳。龙威解释，“别说你了。钱海涛也没有喝到我的喜酒。我和她，低调结婚，喜糖都没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