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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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春来说：“小气。”

龙威说：“我承认自己小气。你大气。我可是等着喝喜酒。什么时候结婚？”

凤春来说：“这个，要由雷小薇来定了。我没有决定权的。”

张小刚不明白，问：“为什么？”

凤春来只是笑，没有回答。对于凤春来和雷小薇的关系，这里面的细节，只有钱海涛知晓。其他人，全不清楚，包括龙威。那一次的救火，不但为他带来了尊严，也为的人生带来了大的转折。可是，凤春来还是不如意。这个不如意，就出在和雷小薇的关系上。凤春来和雷小薇的关系，之前是简单清晰，最近变的有些蒙胧。想到有些日子没有和雷小薇相聚，凤春来起身，去见雷小薇。雷小薇现在是一个人住。这个房间里，原本住了四个人的。一个在今年考上了大学，走了。一个结婚了，也搬走了。还有一个，外出学习，半年后才回来。对于凤春来的到来，雷小薇表现的可是冷淡。凤春来敲门时，可是报出名姓的。听到敲门志，雷小薇可是犹豫了一会的。最终，雷小薇还是把凤春来放了进来。闻到了凤春来身上的酒气，雷小薇用了不屑的眼神，在对方的脸上刮了一下。凤春来明白雷小薇的意思。雷小薇自从和凤春来挑明了关系后，在喝酒上，可是管着了，说酒这个东西，可以少喝一点，一次也就一小杯最多不要超过一两。在中医来看，酒，是一味药，可以活血，尤其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由于父亲是做中医的，雷小薇懂这个。可从今天凤春来身上散发出的酒气来看，今天喝到的，可能不少于二两。凤春来解释，“我去钱海涛那里。大家庆贺他当上了突击队的队长。”

雷小薇说：“我没有说，不让你喝酒。少喝一点。你今晚，起码喝了三四两。”

凤春来想让见面的气氛轻松些，就俏皮的做了一个竖大拇指的动作，说：“还是你厉害，一眼就看准了。这一生，我就服你了。”

“去。少给我嬉皮笑脸。”

“到你这里来，我总不能摆一副哭相吧。”

“来，有事吗？”

凤春来突然间就觉得冷了，心生寒气。这哪像一对恋人，就是普通的同事吧。凤春来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只是，忘记事先请示。”

“贫嘴。哪学的？”

凤春来摇头，心里感觉到一种苦涩。之前的雷小薇，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怎么说话的口气，像那种老妇女了。凤春来没有回应雷小薇的话，只是笑笑。雷小薇说：“钱海涛哪方面都好，就是说话时，喜欢贫嘴。你也学上了。”

凤春来盯着雷小薇的脸。你打我可以，别一棍子下去，把钱海涛也带上了。人家可是没惹你。雷小薇说：“不就是当上一个队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庆贺起来了。真是小人得志。”

啊？凤春来可是惊讶到张了嘴巴。雷小薇这是怎么了？雷小薇说：“我已经决定了，明年也参加高考。我要去上学，成为一名大学生。”

凤春来说：“我支持你。一百个支持。到时，你的学费，我承包了。”

雷小薇看了凤春来，笑，问：“你就那点工资，支援我，你喝西北风去？”

其实，凤春来这样说，是表明一个态度。雷小薇却在这个问题上较真。这让凤春来的心头又是添堵。最近，两个人到一处，说话，就是这个样子。见面后，凤春来基本上没有好心情。雷小薇说：“你先不要说支持我。你也应该考虑，是不是也去上大学。你这个医生，只是大家这样叫着，其实，你心里最清楚，没东西支撑你。”

这个，凤春来承认。他现在，在卫生所里，没有开处方的权力。会背《汤头歌诀》，还不足以让他成为名符其实的医生。这恰恰，也是凤春来最为尴尬的地方。在卫生所里，多一个他，不算多，少一个他，也无所谓。曾经想到过离开、离开后，去哪，回车间吗？凤春来已经感受到，在车间里当一个工人，尤其是他曾经的那一份工作，和现在的医生名号，真的不可比了。凤春来说：“我一直在看书的。你也知道的。”

雷小薇说：“光是看书，没用的。你没有学历，今后，可能混不下去。”

凤春来听雷小薇说的这句话，十分的刺耳。雷小薇用了一个“混”字。这可是很伤他自尊心的。可是，这恰恰又是事实。“好吧。我争取明年也去考大学。”

“那你赶紧回吧。多看些书。我这边，还要抓紧复习呢。”

凤春来不好再呆下去，转身，离开了。看着凤春来的离去，雷小薇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样很伤凤春来。可是，谁让这个家伙自己不想好呢。那个赵玟秀，已经把他甩掉了，而且在他最需要关心的时候。现在，倒好，赵玟秀找来了，他就没出息的，又想旧情复燃了。离开了雷小薇的房间，到了外面，被寒风一吹，凤春来身上的酒劲，全然没有了。他感觉到的是寒冷。刚才来的时候，身上可是一股暖暖的劲。凤春来有感觉，雷小薇对他的态度变化了。至于原因，凤春来已经意识到了。雷小薇这是在吃醋了。事情并不是雷小薇想象的那样。凤春来做过解释的。雷小薇就是不给解释全了的机会。雷小薇认为，凤春来就是不想好，好了伤疤忘了痛。凤春来有自己的看法。赵玟秀身为郑平海的妻子，想帮丈夫康复。已经看了几家医院，都说不好治。赵玟秀实在没有办法，就想到了凤春来。赵玟秀找凤春来，不是让凤春来给郑平海治病。因为凤春来是雷伯蔺未来的女婿。赵玟秀是想让凤春来帮着联系雷伯蔺。赵玟秀找凤春来就两次。巧到不能再巧，全让雷小薇给撞见了。凤春来根本就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雷伯蔺不给治病，是有原因的。赵玟秀说：“这个单子，先放一放，我同你说几句话。”

凤春来就又坐下。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木板做的隔离柜。这个隔离柜有一米二高。凤春来在里，赵玟秀在外。都坐着。隔离柜外有两张凳子。凤春来问：“玟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赵玟秀的脸上有了些尴尬。在凤春来最需要她的时候，不理睬人家。现在却来求人家办事。做人做到这一步，赵玟秀都有些自己看不起自己了。凤春来说：“没事的。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没事的。”

赵玟秀的心里舒坦开来。凤春来连说的两个“没事的”，挺让她动容的。赵玟秀就把郑平海最近的情况说了，“听人说，雷伯蔺可以治这种病。”

“能不能治好这种病，我还真的不清楚。不过，这个星期天，我就进城，帮你去问一问。有消息后，我会通知你的。”

凤春来居然大包大揽的答应下来。在凤春来看，赵玟秀这个时候能想到他，说明，她还不是很恨他，曾经的分手，也是万般无奈，迫不得已。换个角度，他也会那样做的。赵玟秀换了话头，问：“春来，你不会恨我吧？”

凤春来自然明白，这个恨指的是什么，说：“怎么可能。毕竟是我错了。我没有恨你。不可能恨你。”

赵玟秀也就嫣然一笑了。面对凤春来之后，赵玟秀才感到，出来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凤春来没有甩脸色，却是笑脸相待。在凤春来看来，赵玟秀当初甩了他，也是迫不得已。谁让自己犯了那样的浑呢。现在面对赵玟秀，凤春来有冰释前嫌的感觉。赵玟秀对这一趟来卫生所的收获的满意的，开开心心的拿了药，离开了。到了星期天，凤春来问雷小薇进不进城。之前，他们基本上每个星期天都要一道进城。最近几个星期，雷小薇没有和凤春来一道。各个单位在排迎新年的文艺节目，雷小薇被选中了，参加节目的排练。凤春来说：“你不回去。我一个人回去，看看爸爸。”

雷小薇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凤春来这个星期天进城，有目的，而且是为了帮助之前的恋人。凤春来一个人进了城，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大人。这一次，与以往的进城有所不同，凤春来带着任务。他要帮助赵玟秀游说雷伯蔺去治疗郑平海的毛病。中午吃饭的时候，凤春来给岳父挪凳子，盛饭，递汤匙，表现出与以前的不同。雷伯蔺家请有保姆，一般，吃饭时，这种事情是保姆做的。以雷伯蔺的社会经历，看出来这个未来的女婿有事情要求他。“陈姨。你去看看八哥的食可缺了。”

陈姨是雷伯蔺家的保姆，到这里，有三个多月。之前，雷伯蔺是不用保姆的。现在，体力上，明显不行，精力上也跟不上，听了女儿的话，就找了一个保姆。陈姨是个精明人，可是会察颜观色的，明白这是主人要支开他，翁婿之间有事要说。雷伯蔺又说：“陈姨，你是可以端了饭碗过去的。”

陈姨就笑了一下，盛饭，夹菜，端了饭碗，去到院子里，来到八哥的笼子前。雷伯蔺在陈姨离开后，笑着，问：“春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你？”

凤春来佩服啊。自己可是什么话也没说的，雷伯蔺就看出来了。难怪人们常说，生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不假啊。凤春来也就没必要再做铺垫，把赵玟秀托的事说出来。雷伯蔺就问，“你和这个求你出面的人，是个什么关系？”

凤春来可是愣了一下。这个，要回答吗？雷伯蔺说：“求人办事，这里面有一个关系近与不近的说法。你和这个人的关系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