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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凄厉的哀嚎声回荡在国公府的夜色之中，久久未能停歇。
三十大板一次打完，柳玉皎的裙摆上沾满了血痕，人早已晕了过去。
姚国公冷哼了一声，“把玉皎送回院子去，这段时间安心静养，没有我的吩咐，不得随意出门。”
“是。”
几位嬷嬷合力将她抬离了正厅门外，苏清颜看了半天的戏，百无聊赖的喝了口茶水。
“清颜，玉皎罪孽深重，但毕竟是你母亲心尖上的肉，我若送去衙门处置，她恐怕不会应允，这样的惩罚你可还满意？”
“阿爹言重了，您一向公私分明，这三十大板，女儿心服口服。”
“好，那这件事就此揭过，往后都不要再提起。”
苏清颜颔首，“嗯。”
姚国公看似狠心，其实，也是有几分为柳玉皎着想的。
偷拿银两，而且还用麝香与血蜱虫害人，随便一个罪名送到朝廷去，她的下半辈子就彻底完了。
苏清颜虽然眼里揉不得沙子，但看在姚国公与赵静雯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容忍。
闹哄哄了一晚，终于能得个清闲。
谢楹意欢陪着苏清颜回了朝露院歇息，两人皆是吐了一口气。
“总算让柳玉皎得到报应了！”
“可不是嘛，这件事发生之后，不管姚国公还是国公夫人，对她都不可能再像从前般疼爱。”
“嗯，一手养大的侄女，原以为是清纯无辜白莲花，不曾想暗地里毒如蛇蝎，他们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
意欢：“苏妃，接下来的日子您可以好好筹备大婚了，纵使柳玉皎有三头六臂，这回也没法作妖了。”
“是啊，可算是能过几天消停日子了。
关于这次的婚事，苏清颜有不少属于自己想法。
比如大梁成亲都是女子拿着一只团扇掩面，可她却想盖着红盖头出嫁，等洞房花烛夜时由陆天辉亲自揭开，场面一定很温馨。
还有提前备好的喜服，传统的太过没有特色，好像每个女子嫁人时穿的都大同小异。
思南坊内有那么多能工巧匠，绣制各类花纹图案都非常有经验，如果能让他们设计出一件喜服来，肯定非常新颖特别。
“苏妃，府外有一位女子求见。”
苏清颜疑惑抬起了头，“是何人？”
“不知道，她裹得严严实实，连面容都看不清。”
弄得这么神秘？
“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儿，管家领着一位穿着斗篷的女子走进了朝露院，即便她没有开口，但苏清颜一看身形就猜到了是谁。
“惜寒？你怎么过来了？”
刘惜寒揭开了斗篷帽子，笑容略显虚弱，“我以为穿成这样你会认不出我。”
“你我如此熟悉，怎会因为一身装束就不认识？”
“清颜，生产当日我昏迷着，不能亲口说一声谢谢，今天特地前来补上。”
“你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哪里还需要说谢不谢的，这太见外了。”
“不，我能捡回这条命，都是因为你。当天的情形丫鬟已经向我仔细描述了，偌大的府邸，竟连一个稳婆都找不到，何其可笑。”
苏清颜叹息不已，“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一直搁在心里只会为难自己，现在孩子已经落地，现在当务之急是照顾好他。”
“我原本以为有这个孩子作为枢纽，和郝义之间的感情会有所变化，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为了小孙氏，险些舍弃我们母子两人性命。”
“惜寒，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不方便做太多评价，但如果你想闭起眼继续过日子，那就只能选择忘记。”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么？这个孩子生下之后，我会交给郝义抚养，自己出去游山玩水，欣赏大好河山。”
苏清颜：“我当时只觉得是你一时悲戚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现在孩子已经降生，你还是打算如此么？”
“没错，我上半辈子都为了将门之女这个头衔活着，接下来的几十年，不想被孩子牵扯住。”
“也好，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赞同。”
刘惜寒眼眶湿润，“清颜，谢谢你，但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做。”
“什么事？”
“若非小孙氏从中作恶，我也不会险些丧命，所以希望你能够陪我出城一趟。”
苏清颜犹豫了一下，“现在么？”
“如果不方便，我自己前去也可以。”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换身衣服就陪你过去。”虽说要遵守大婚规矩，可还是得权衡一下轻重缓急，刘惜寒刚生产不久，怎能让她独自去面对小孙氏。
一炷香时间后，两人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城。
“之前郝义在我面前立下毒誓，说今后绝对不会再见小孙氏，还会求得你的原谅，他照做了么？”
“不见小孙氏？”刘惜寒嘲弄的笑着，“他所说的不见，就是不主动去寻那女人，可小孙氏阴魂不散，时不时的在郝府外转悠，郝义面上装的平静，其实心早就拴到她身上去了。”
“我真不能理解，郝义对孙家的姐妹究竟有何执念，先是一个孙氏，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小孙氏，真令人无法理喻。”
刘惜寒：“也许这就是他的执念，旁人无法理解，也参悟不了。”
“你见到小孙氏以后打算怎么做？杀了她？还是送去衙门问罪？”
“衙门里那群人见风使舵，知道小孙氏是郝义心尖上的人，哪敢真的收押问罪。但我也不会杀了她，为这种人沾染上血腥，不值得。”
苏清颜颔首，“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会陪着你。”
“嗯。”
之前她派谢楹出去调查，手里已经掌握了小孙氏买通稳婆，故意不让她们来郝府接生的证据。
刘惜寒好歹是朝廷命妇，祖父又曾立下赫赫功勋，小孙氏敢背地里谋害她，光是凭着这一条罪名就足够她死千回百回了。
马车摇晃了半个时辰，最后停在了一座小院子前。
苏清颜掀开车帘看了眼，诧异道：“这院子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地势与景致都很不错，里面还种了许多竹子，是谁居住在此？”
“是小孙氏。”
“什么？”郝义曾说过会把小孙氏送出城，从此再无牵扯，没想到嘴上说的好听，背地里却安排了这么一座小院子给她居住。
“清颜，你知道么？看着自己的夫君时时刻刻心系其他女子，这种滋味真是比油煎还要痛苦。”
“我能理解。”
刘惜寒擦去了眼角泪痕，“不过无所谓了，从生完孩子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彻底放下了郝义，也放下了郝府大娘子的身份，从今往后，他不管对谁爱的死去活来，都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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