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全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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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么多事，换做任何人都该死心了，更何况刘惜寒还是将门之女，骨子里就有着属于她的骄傲和自负。

“小孙氏现在在院子里么？”

“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好。”

两人一同下了马车，小孙氏听到门外动静，很快就走了出来，“何人在外面吵闹？”

这是苏清颜第一次见到小孙氏，恍惚间，还以为看到了孙氏死而复生，这姐妹两人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郝大娘子，您大驾光临我这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这座院子的地契是郝义买下的，我身为他的正妻，有资格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你可以收拾东西滚出去了。”

“凭什么！”小孙氏完不惧怕刘惜寒，恼怒道，“之前姐夫亲口承诺，说这座院子送给了我，任何人都不得随意驱赶。就算你是郝府大娘子，难道说话还能比姐夫管用么？”

“小孙氏，你一口一个姐夫，难道就不觉得羞耻么？

“我有什么可羞耻的，姐姐死了，我陪伴在姐夫身边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再说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般情投意合，你却棒打鸳鸯，恶毒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小孙氏口齿伶俐，丝毫不输给她的姐姐。

苏清颜听得眯起了眼，“小孙氏，你可知道你的姐姐因何而死？”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刘惜寒蓄意谋害么？姐姐那样好的一个人，却被关在猪笼之中浸入了池塘，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害她之人！”

“那你可就错怪惜寒了，孙氏之所以落得这个结局，是因为她与府里的客卿私通。”

“你胡说！”小孙氏绝对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做出这种事，“我们孙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当初也是上过几天私塾的，尤其是姐姐，从小就天资过人，精通琴棋书画，她那般出色，怎会与客卿做出苟且之事。”

“若非如此，郝义这么疼爱她，怎么会舍得浸进猪笼里将她活活淹死？”

“……”小孙氏哑口无言。

“你若觉得我是在胡扯，可以随便去郝府找个下人盘问。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若非惜寒把消息压了下去，恐怕郝府已经成了满京城的笑柄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姐姐已经为了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我并不是她，不会背叛姐夫。”

“归根究底，郝义只是把你当做孙氏的替代品而已。你年纪轻轻，样貌也不俗，想要找个富贵男子嫁了并不是难事，何必非要搭进去名声吊死在一棵树上？”

“你懂什么！”小孙氏扬起了下巴，“姐夫在朝堂步步高升，而且气韵非凡，这正是我日思夜想的良人。”

苏清颜算是听明白了，“所以你铁了心要跟随在郝义身边？”

“没错，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郝府门外！”

“很好，你不知悔改，那我也没什么可劝解的。之前你谋害惜寒，这个罪名还没来得及算账，现在随我去一趟衙门，咱们在公堂上分辨对错。”

小孙氏往后退了几步，辩驳道：“我什么时候害过大娘子，你这是污蔑！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手中也有铁证，由不得你在这里玩弄口舌！”苏清颜板着脸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小孙氏咽了口吐沫，心里慌得要命。

“我不去，姐夫让我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跑。今天就算皇上来了，我也不可能踏出这座院子！”

她说不过就开始耍无赖，刘惜寒看的满目疲惫。

这样的货色，竟能将郝义迷得神魂颠倒，连她的性命都不顾，真是太可笑了。

“清颜，罢了。”

“罢了？”

“是啊，我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为这种人费心费力，简直是对自己的践踏和羞辱。”刘惜寒闭起了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了清明，“小孙氏，我和郝义的夫妻之情已经走到了尽头。从今以后，你想纠缠着他也好，入府邸做主母也罢，都随你。”

小孙氏狐疑的盯着刘惜寒，“你要跟姐夫合离？”

“差不多吧，我很累了，不想再折腾了。”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枚印章，“这是郝府主母才能随身携带的东西，现在是你的了。”

“你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小孙氏并不信任她，完不敢伸手去接。

“我从不是这出戏的主角，唱到现在，是时候该下场了。小孙氏，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下场未必会比我和你姐姐好，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我当然不会后悔。”看出刘惜寒真的已经万念倶灰，小孙氏迫不及待夺过了印章，笑的满脸灿烂。

从今以后，她就能时时刻刻陪伴在姐夫身旁了，想想都觉得高兴。

“清颜，我们回去吧。”

“这样就回去了？”苏清颜理解不了刘惜寒的行为。

“是啊，走吧。”

“唉。”来之前，苏清颜还以为会大闹一场，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刘惜寒主动退让。

两人再次坐上了马车，刘惜寒又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取出了一只雕刻的活灵活现的金坠子。

“清颜，你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我恐怕不能陪伴了。这个算是我提前送给他的礼物，希望这孩子今后能够平平安安长大，不受任何苦楚。”

“你要走？”

“嗯，今天从郝府里出来的时候我还有几分犹豫，但见完小孙氏之后，心里再无任何放不下的了。”

“好，那你放心离开吧，做自己想做的事，至于和郝义的夫妻关系，我会让天辉去皇上面前求情，让他亲自下旨，让你二人合离。”

“真的可以么？”

“放心吧，我既然许诺了，那就一定会做到。”

“清颜，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若有机会，倾其所有也会报答。”

苏清颜握住了她的手，“我不需要你的报答，等离开京都，好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别再委屈了自己。”

“我会的。”

马车将苏清颜送回了国公府，刘惜寒在车窗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毅然决然的朝着官道而去。

她走时并未带任何行李，怀中只有几张银票，也许，这恰好证明了她想要抛弃一切过往的决心。

目送刘惜寒消失在了视线中，苏清颜怅然的摇了摇头，抬脚走进了府内。

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但就算隔着千山万水，她也不会忘记这个好友。朝露院……苏清颜刚踏进去，谢楹便乐呵呵的迎了上来，那表情活像是捡到了金元宝，“苏妃，告诉您一个大好消息。”

“什么消息？”

“柳玉皎的伤口感染了，一早就开始溃烂生疮，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