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实战演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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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不是训练吗？！刚才那是演员对吧？那些是道具对吧？」确认大汉不再继续撞击他们从这侧上锁的门後，坂本惊慌地问道。

「吵Si了……你才是演员吧！」小明蹲下，从包里翻出了医药箱。「小南，我看一下你的脚。」

椽巳走上前，乖乖地让男人协助包紮，毕竟这麽做绝对b自己忍痛弯腰处理来得有效率。

小明一共拔出了八根铁钉，其中有五根只是或挂或cHa的镶在长K上，另外三根则没那麽仁慈了。椽巳将毛巾咬在嘴里，虽说相较於寻衰，这点皮r0U伤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痛肯定还是痛的。

小明小心翼翼地消毒完毕後，俐落地缠了好几圈纱布上去。

「好了。」

「谢谢。」

「能跑吗？」

「不能跑好像也没关系。」

「哈哈……」

小明站起身，与椽巳一齐看向他们接下来必须面对的关卡。

那是一面混浊不堪、深不见底的水池，池水呈h绿sE，正散发着臭气。

从他们所在的这头，朝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扇小门的尽头望去，差不多是两座篮球场的长度，中途没有任何的停靠点，两侧也没有路，换句话说，他们只能用翅膀飞过去。

那人质呢？

椽巳转过身，这才发现他们身後摆了一整排已经枯h的盆栽。脑中不自觉浮现了言椹伶不满的脸。

他随意摘下一片叶子：「你看过这种植物吗？」

小明摇摇头：「没有耶。」

「……可能是过滤空气用的。」

「什麽意思？」

椽巳走到水池边，把叶子扔了下去。随着一阵嘶嘶声传出，不过三秒钟的时间，叶片像是被彻底蒸发了一般，迅速溶解，画面十分触目惊心。

「……」

「或说得准确一点，过滤毒气用的。」

「什麽？这是毒沼？」坂本慌张不已。「南先生，陈先生刚才为什麽说那位壮汉的目标是我呢？我只是你们任务中的一个小角sE不是吗？怎麽会……」

「坂本先生。如我稍早所说，设定上，你是我们的人质。」椽巳耐心地回答道：「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好你、将你带离这里，而中途出现的所有阻碍，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任务失败，所以敌人当然会选择攻击你。」

「所谓的攻击，不是真的要置我於Si地吧？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

椽巳轻轻叹了口气，他把坂本拉到一旁，花几分钟简单安抚好他的情绪後，走回来继续和小明讨论起对策：「对我们两个来说，用翅膀快速飞过去应该不是难事吧。」

小明点点头。

「但我们得带着人飞，你有过这种经验吗？」

「哪可能有啊，我连自己飞行考核怎麽过的都忘了。」

「实际上你有，刚才不就是你拉着我飞回坂本旁边的吗？」

「那是肾上腺素！肾上腺素听过吧你这个化学天才！」

「那就让肾上腺素再激发一次。」椽巳指着水池两侧墙壁上明显挖空了的数个方形空间，「你觉得那里面藏了什麽。」

「哈哈……拿着机关枪的敌人吧。」

「有什麽打算？」

「……问我吗？」

「是啊。这里还有其他人可以问吗。」

整趟路下来，已经习惯让椽巳做最後决策的小明陷入了沉思。他紧皱起那好看的五官，双手环抱着x，晃到一旁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椽巳面前：「丑话先说在前头……这充其量真的只是直觉……」

「嗯，说吧。」

「我在想……盾牌拿着，其它武器也许可以留在这里。」

「喔？」

「就是，我总感觉过了这关，开门後就会是第三区域了。第三区域不是细细长长的吗？不太像适合战斗的场地吧？」

「你说的对。」

「咦？」

「从地图的b例看来是这样没错。大水池加上刚刚那条长廊，就差不多是第二区域的全部了。」

「嗯？」小明快速眨了眨眼，「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嘛！何必问！」

「双重确认。」

「双重确认……」小明哀怨地低声重复道。

「最重要的，是你刚刚提出的建议。」椽巳看向扔在一旁的两个大背包。「把武器留在这里。」

「我说了那只是直觉喔？」

「我相信你的直觉。」

「认真？就这样决定不会太草率吗？！」

「这份直觉是有合理X的。顶多带上匕首和配枪吧，这是极限了。我们在带着人质飞行的状态下，能不能顺利掏枪出来都是个问题。」

「……这倒是。」

成功达成共识，两人即刻做起了准备。

将轻便武器安置於腰际、确认翅膀的状况、检查盾牌……前置作业结束後，椽巳把装着注S器和药剂的小盒子递给坂本。

「坂本先生，请帮我保管好这个。」

「拿着就行了吗？」

「是的。那是我每小时都得注S的药，如果掉了会很困扰的。」

「这……这麽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没问题吗？！」

「眼下只有你能做到这件事了。」

多少是有些加油添醋，然而此话也绝非杜撰。商量好的结果是由小明背着坂本飞行，腿部负伤的椽巳则手持两面盾牌进行防御。为了降低坂本的焦虑，使他安分地待在小明的背上，必须想个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知道了，我会尽全力保护好它的！」

「谢谢你。」

十分钟後，一切准备就绪。椽巳将仅剩的最後一綑绳子绑在了自己和小明的身上。要是其中一人不慎失去重心，另一人还有机会把对方拉起；反之，也不能忽视若其中一人坠落，将连带把另一人也拉下去的最糟可能X。

小明深呼x1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蹲下了身。

「来吧。」

「失礼了……」

「抓好抱紧啊大叔！你掉下去我们全都会一起Si！」

「哇啊！我……我知道了！」

把坂本背起後，小明率先原地升空，适应重量并调整飞行的频率。

椽巳紧随其後起飞，他必须飞在前头替两人开路，必要时还得回头协助抵挡攻击。

水池很宽，子弹要从两侧朝他们所在的水池中央S来，势必需要相对强大的枪口动能，破坏力有多高可想而知。

「你没问题吧小南？」

椽巳将盾牌牢牢固定在自己的两条手臂上，掌心则握着不知派不派得上用场的手枪。

「嗯。」

「那出发吧！」

椽巳点头，下一秒，便毫不犹疑地向前冲刺。

以速度取胜。这是他们讨论出的最佳解。飞得够快，快到让子弹跟不上就能把伤害降至最低。幸运的话，盾牌说不定根本派不上用场。

小明的速度也没落下，他与椽巳保持着不至於相撞、遇袭时也便於即刻躲进盾牌内的安全距离，稳定飞行。

「其实……还行嘛！」飞了一小段路程後，或许是因为终点近在眼前了，大脑又本能地想解除那份紧绷的情绪，小明的语气轻快：「实战演习，没有想像中的难。」

话语方落，一支箭头明显沾了什麽浓稠YeT的弓箭便从他们的右侧直直S来，椽巳迅速侧过身，用盾牌挡过了这次攻击。

「真的吗？！不难吗？！我们会没事的对吧！」小明背上的坂本乱叫道。

「如果你不想有事的就安静抓紧别乱动！」小明也大声叫了回去。

放眼望去，椽巳能掌握的埋伏人数大约有八名。

两名弓箭手、两名狙击手、另外四名则拿着没办法一眼辨识出的巨型枪枝。他们并不是呆呆地站在固定位置等待三人路过，墙上的孔洞是互通的，他们可以随时追着目标跑。向来以隐蔽X出名的狙击手，此刻更是毫不掩饰地架着枪，自高处瞄准着他们。

「小明，靠我近一点。」

「好好好！」

似是要阻断他们的行动，子弹和弓箭凌乱地自两侧同时击出，小明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加速撞上椽巳的後背，三人紧埃在一起，才能让那两面大盾牌发挥最佳效用。

可惜世事当然不会皆如所愿，其中一颗子弹并没有打中盾牌，反而是狠狠擦过了小明拱在身後扶着坂本的左臂，血光乍现，他手一脱力，坂本便下滑了几公分。

「哇啊啊啊！」

「g……叫你抓好啊大叔！」仅脱离片刻，他随即把手撑了回去，接着朝举枪向着其中一名弓箭手的椽巳喊道：「我们再飞快一点吧小南！别想着反击了！打不中的！」

「我不是要打人。」椽巳说完便不假思索地扣动了板机，子弹S出，JiNg准地击中了弓箭手身旁的燃料桶。桶里带着杂质和恶臭的褐sEYeT自破口溢出，还有一些溅到了弓箭手的K管上，对方当即手忙脚乱地开始了清理。

「呜啊……好恶心。」虽然隔着好一段距离，那YeT的气味仍y生生扑鼻而来，彷佛囤积了好几个月的馊水，视觉及嗅觉层面都令人震惊。小明忍住反胃的冲动，不吝啬地称赞道：「真亏你打得中啊！就凭那把破枪！」

「运气不错。」

「不不不……你枪法很准对吧？稍早我就见识到了，你也完美打中了那个刺青老哥的心脏。」

「距离没有很远。」

「讲什麽P话，他刚刚是站在房间最里面欸。」

坂本恐惧的惊呼打断了两人的话：「陈先生！你的手！」

「闭嘴！没看到我已经在转移注意力了吗！」

「……手怎麽了？」椽巳闻言，赶紧放慢了飞行速度，抓住一个空档往後一瞥。只见小明那被子弹划过的左臂冒出了缕缕黑烟，原来从被击中的那刻起伤口就持续灼烧着，变得焦黑的血渗进衣料纤维，在袖管上晕开。很显然，弹头上也涂了毒。

「……」

「没那麽夸张啦！」

椽巳沉默地把目光转回前方，他把手枪收起，抓紧了绑在两人腰间的绳子，右脚使劲一踩，飞行速度瞬间提升了近两倍。

「喂喂喂喂喂！」小明的重心猛地往前倾，半飞半被拉的，明明身在空中却有快要摔倒的错觉，「就说了没那麽夸张！你这样等下会撞墙！」

「刚才是谁说要飞快一点的。」

「不是这种等级的快！」

水池两侧的训练员没有放弃攻击，数枚算准了他们行进速度的子弹陆续朝他们S来。所幸两人都是以中心轴模式飞行，往前冲的同时还能调整高度、及时闪避子弹，闪不过的大多是献给了盾牌，但也有一些成功达阵，在三人身上造成了程度不一的破坏。

椽巳不禁在心里默默给坂本颁了座最佳人质奖，发现小明的伤势不妙後，坂本便有意识地在使自己保持镇定，即使受了伤也不再大呼小叫或乱动，这为两人的冲刺带来不小的助益。

「快到了快到了！」

若把装备帮忙抵挡下的伤害也算进去，他们可谓遍T鳞伤，实在称不上幸运之神有眷顾。然而几十秒後，一行人总归是从枪林弹雨中幸存了下来，在对岸的平台上狼狈着陆。

「呼……哈……天啊！」

席地或坐或躺地喘了好一会儿，痛觉才慢慢顺着神经元攻击起他们。小明的情况尤其危险，左臂的伤口不堪入目。看来并非每一颗子弹都经过改造，可至少扫过他的那颗上面，毫无疑问涂着剧毒。

坂本竟然成功守护了装着药剂的小盒子，将它递给椽巳後，他慌张地道：「这该怎麽办才好啊南先生！陈先生的手！」

椽巳蹲到一脸苍白的小明身旁，查看那道已经呈现假X结痂的疤，他没办法判断那是什麽毒，也不晓得该如何紧急治疗。但上前查看的这个举动本也就只是做做样子，让坂本安心。因为他的内心确信，这个男人会没事的。

「可以走吗？」椽巳问。

「行……」

椽巳伸出手拉了小明一把，两人一齐踉跄了几个步伐後站稳。

也不知是低血糖还是突然站起造成的头晕，原地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小明才逐渐恢复意识：「你……演习……有什麽非通过不可的理由吗？」

椽巳把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他先是看向地板，又回头看向他们刚飞过的那片毒沼。

小明有气无力地抬起右手，捶了毫无杀伤力的一拳：「都一起走到这了，聊聊天呗。」

「那你呢？为什麽坚持到这了？」

「我？看不出来吗？我只是不想Si。」小明哈哈乾笑了两声，「不想Si在这里，也不想举双手放弃後出去被那个nV人揍Si。」

「……我也一样。」椽巳g起了嘴角，「我不能Si。」

「不能Si……」小明喃喃复诵了一遍，然後恍然大悟，「啊喔，你队长？我们进来前他威胁你的话是吧？」

「嗯。」

「但说实话你放弃应试也没关系啊，只要活着不就好了，你家队长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会因此痛骂你三小时的类型。」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想通过的理由。」

「就是那个理由啊！我想听的就是那个！」

椽巳只是笑着看他，不回答了。

「有什麽好隐瞒的！小气鬼！」

「走吧。快点通关，出去擦药。」

小明一边碎碎念，一边跟随椽巳走向已经站在门边等候的坂本。

「门锁着吗？」椽巳问。

「不……不知道，我没敢动它。」

「啧。你不是应该知道这地图是怎样设计的吗？都剩最後一关了你就大发慈悲从实招来吧大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坂本表现得很慌张。

椽巳出力一推，那道稍嫌厚重的木门便打开了。他率先走了进去，另外两人也急忙跟上。

在门後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个不到两坪的窄小房间，正中央的圆桌上摆着两双鞋，小明才刚凑上前看，房内便响起了广播音效。

大会广播。请两位应试者在这里换鞋，并将飞行马丁靴留下，换完鞋後前方的门将会自动打开，通往第三区域。

「自动你个鬼！分明是有人在那监视我们，手动开的！」

「确实。」

「嗯？」队友难得肯定了自己的吐槽，小明感到有些欣慰。他矫r0u造作地拿起桌上的鞋子，一脸开心：「来，小南，你的鞋。」

「谢谢。」

「我们脚一样大欸，挑鞋子当礼物会很方便。」

「哈哈，是啊。」

两人各自脱下了陪他们奋战了一整路的翅膀，换上试验方提前准备好的普通运动鞋，双脚瞬间轻盈了好几倍，但也莫名有种不踏实感。小明绕着房间走了几圈，让自己习惯习惯。

「你觉得如果我们把翅膀拎在手上，门会开吗？」

「退一百步讲，假设监视器突然坏掉，本来打算直接放行，听到你这句，他们不先把萤幕修好是不会罢休了。」

「好吧！」

他们乖乖将翅膀留在原地，拉上坂本，三人并肩站在门口。过了几秒，门果然自动滑开了。

第三区域，地图上占地面积最少的一块。

是一座悬崖。

他们谨慎向前走了几步，往下一看，只见底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万一不慎坠落，还来不及着地，就会先被刺成血r0U模糊的人串。

除此之外，这里什麽都没有。

「……」小明张大了嘴，赶忙转身往回走，但门当然早被紧紧关上。「哇靠！不是吧！什麽意思？！」

大会广播。诚挚欢迎两位来到实战演习第三区域，本区域为此次演习的最後一道关卡。接下来请听从广播的指令进行动作。

请两位推派任何一人做为代表，跳下悬崖。

「……啊？」

铃声响後即开始十分钟的倒数计时。若十分钟内没完成该动作，天花板上的机关将会直接落下。

倏地抬头，映入眼里的是与悬崖底部无异的尖刺群，要是它们真的从那个高度砸下来，三人是必Si无疑。

重复一次，请两位推派任何一人做为代表，跳下悬崖。指令完成後，演习便会结束。以上。

没给两人半秒辩驳的机会，广播切断了通讯。接着，叮！的一声，像是在宣判他们的Si刑一般，计时开始了。

「我有听错吗？他是要你们……其中一人跳下去吗？」

「坂本先生，请你先到旁边稍等一下。」

「开玩笑的吧！哪里有装着摄影机吗？我我我要放弃录制！」

「拜托一下啊大叔！我们现在没时间安慰你！」小明乾脆拆掉了坂本耳上的翻译机，塞进口袋：「小南，答案很明显了吧？」

「你说。」

「还用我说？！当然是把大叔丢下去啊！」

「……」

「我稍早已经说过了，他是演员！」

「那只是一个可能X。」

「你还真以为一位普通的毛巾工厂员工可以安稳地挺过那片毒沼吗？他连你交给他的盒子都没弄掉，心理素质高成这样不合理吧？」

「肾上腺素。你稍早也说了这个词。」

「……」小明阖眼，试图平静自己的呼x1。「……不然呢？你想去Si吗？或是要我去Si吗？」

「……」

「还是你觉得十分钟内来得及破坏那扇该Si的自动门，飞回去把那个该Si的刺青老哥扛上，再飞过一次被那群该Si的疯子们占据的毒沼，然後平安回到这里把刺青老哥扔下去？」

「当然不可能。」

「是啊！那你犹豫不决什麽？想被串成串烧吗？在想什麽？」

「想一个能让我们三个人都活下来的方法。」

「……你实在是……」小明蹲下，一手搔着头，「没有那种方法啊！这鬼地方是玩真的欸小南！我们身上这些伤难道是假的吗？」

倒数五分钟。

「妈的……闭嘴吧！真是……我到底为什麽要来这里。」

椽巳不管他，自己静静地走到了悬崖边缘。

「小明。」

「g嘛！」小明不耐烦地站起，走到他身旁。心底盘算着若两分钟後眼前的人继续在这磨蹭，就要不顾一切把人质抓来推下去。

「我记得，公主跟我说过一件事。」

「……又来，你跟你队长感情到底多好啊？！」

没有答覆。椽巳转头看向满脸焦虑的男人，轻笑了一声。

随後他猛然伸出手，抓住了小明的衣领。

「你怎麽知道的？」

「咦？」

「他是公主这件事。」

还来不及反应，椽巳便放开手，大力一推。

带着毫无防备的满面惊愕，小明就这样以背朝下的姿态，跌落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