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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师进来替椽巳卸去点滴针,顺便送来一套乾净的换洗衣物。问了才知道这是小明离开时,交代柜台请开发部门的人送来的。
「很可靠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男人更衣的公主道,「就是这样才拜托他陪你演习的,不然陪考员通常是由队员或培训一课的人担任。」
「……」
葵在椽巳准备换衣服前就匆匆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两个人。
「虽然早就有猜到你会发现,但看到你直接把人推下悬崖的时候还是吓了好大一跳呢,哈哈哈!」
「……抱歉。」
「何必为了正确的选择道歉?」公主cH0U出腰间的小刀,起身走向男人,帮他把领子上的吊牌切下。「既然这里只剩我们两个了,你要不要……」
「……」
「跟我多说说你是怎麽发现的?」
「哈哈哈,好。」
有了公主率先开的话题,气氛很快变得轻松,并肩走去停车场的路上,椽巳逐一讲述起他识破小明伪装的细节。
「另外就是,我折返回去要找溴素的时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些人,他们的伤势不一,但有个共通点是咽喉都被切断了,我猜应该是不想让另一侧的我听到他们的喊叫声吧,为了维持住他的新手形象。」
「不得不说是很聪明的做法啊。他大概没料到你会为了拿一瓶药剂跑回那条路吧,哈哈!」
「对,不过……」想起那位泪流满面的持枪少nV,椽巳的头cH0U痛了一下,「那些人是罪犯吗?」
「嗯。」
「其中有个nV孩,看起来是受害者。」
「与此同时,她的确也是罪犯。」上车坐妥,公主把安全带拉上。「纵火犯。她放的火烧毁了一整栋住宅,还殃及附近住户,隔壁邻居晾在yAn台的衣服全被烧光光,另一户则是家里婴儿被浓烟呛伤,住院了好一阵子。」
「……」
「可惜了。」
「……是指她做了错误选择的这件事吗?」
「当然不是。」转头倒着车的公主,语气凝重地道:「可惜没能在事情演变成这样之前拯救她啊。」
椽巳噤了声。
「亲姊姊出事时她就求救过了,但对方是享誉亚国、家世显赫的医疗集团小儿子,报警显然没什麽用。最後是连她自己也惨遭毒手才选择用极端的手段解决,放火後去警局自首。」公主停顿了一拍,「带着被侵犯的证据。」
维持了好一阵子的沉默後,椽巳才又问道:「……让罪犯来当实战演习的战斗员,是因为牺牲了也没关系吧?」
「嗯。」
「他们有拒绝的权利吗?」
公主哼哼一笑:「拒绝?这个机会可抢手的呢。」
「看来是有什麽值得赌上X命的诱因。」
「自由。」公主说,「活下来的话,就可以被释放,重获新生。」
「那他们想必会像疯子一样拚尽全力地战斗才对。这样的难度,对於一个初出茅庐的应试者来说……」椽巳讲到一半便打住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驾驶座投来的笑眯眯视线。「噢……陪考员。」
他想起躺在地上的肮脏东西对自己说的──总算来一个听人话的了。
小明……不,那位叫陈日月的人,大概自踏进那个空间起,就不管不顾地开始了杀戮。
可话又说回来,那少nV的身上不仅毫发无伤,甚至握有武器。
椽巳将後脑杓靠上椅垫:「……是小明保护了她吧。」
公主笑着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没办法透澈理解公主这句拐弯抹角的意思,椽巳暗自感到懊恼。他别过脸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没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了什麽。
「人质……坂本先生怎麽样了?」
公主没有回答这道问题,他伸手打开电台,节奏轻快的流行乐瞬间点亮了整台车,与车外灰蒙蒙的天sE形成强烈对b。
「椽巳,你不太害怕屍T呢。」
叮叮、咚咚、铃铃铃。
「……」
欢快的音符刹那间变得刺耳,好像一支支锐利的弓箭,啪嚓啪嚓地刺在自己的身上。
「总不是因为推理剧看得够多吧?」公主转动方向盘,驶离了街区。「跟你的科系有关吗?生科,应该需要做不少实验。」
「……是的。」顿了几秒後,椽巳补足:「需要做实验。」
「人T实验?」
「做过。」
「哼嗯……」
公主的语气就是普通的聊天,从客观层面看来,气氛并没有变得尴尬,但椽巳却感到了强烈的不安,这是重诞以来第一次,他真正想从他的身旁逃开。
不想被剖开、不想被参透,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让心中那个纯白无瑕的男孩看见自己浑身浴血的模样。
「对了,你那时是在跟我说话吗?」
椽巳一愣。
「……说?」
「实战演习,在处理屍T的时候。」
椽巳试图从脑海里挖出自己讲了什麽,却仅挤出了一点模糊的影像。也是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原来重诞後的回想是不会引发寻衰的。
「我……说了什麽吗?」
「说了啊。」公主噘起嘴,「不是对我说,那是在对谁说啊?」
椽巳有些慌张:「我具T说了什麽?」
「你说,那些不是我应该做的事。」说完,公主又补充道:「如果你是在跟我说话的话啦。」
啪嚓一声。十分清脆。
但嘴里还在碎念着的公主并未听见,因为那是椽巳脑中乘载羞耻事迹用的小瓶子超过负荷,碎裂的声音。
他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夹击弄得他一时头晕目眩。
想找个洞钻进去。
真的说出来了吗?从口中?
为什麽说出来了?
糟透了。
「你有在听吗?g嘛不理我。」停下来等红绿灯时,劈哩啪啦嚷了一串话都没得到回应的公主转过头。「椽……」
「……」
「你……」
身旁的男人正侧头盯着窗外,他一手抵着下巴、表情不动如山,整张脸却连同耳根子都红透了。
按照自己的X格,本应嘻嘻哈哈一番揶揄加调戏的公主,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语塞状态。
「……抱歉,我不小心恍神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椽巳才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可以再说一次吗?」
公主莫名感觉有点口乾舌燥,他皱起眉,把目光转回挡风玻璃上:「……没事,不记得就算了。」
「我刚刚想起来了。」椽巳的视线也依旧放在外面的行道树上,「那是在跟您说话没错。」
「……喔?倒是很会见风转舵嘛。」
「我不会对您说谎的。」
「啊哈哈!是吗?那你解释那段话的意思给我听听。」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对话至此,椽巳终於冷静了一点,「撞见……甚至要去触碰或搬运屍T,都不是您该做的事。应该由我,或是其他人来代劳。但说出那种话是我僭越了,非常抱歉。」
「……g嘛道歉。」
「我无权对您需要,或您想要做的任何事指指点点。」
「那,为何认为我不该做呢?」
「……我……」
我只是希望,由衷地希望,你看到、听到、接触到的所有人事物,都是美好、可Ai、乾乾净净的。但这个愿望,恐怕从我和你第一次相遇的那刻起就已经破灭了,既然如此,我现在又凭什麽能说出这般虚无飘渺的念想。
见男人不回答,公主内心有些焦躁,可他还是故作轻松地笑道:「哈……我真Ga0不懂为什麽和你聊天的时候老是我在问问题。」
「……也许是因为我的表达能力b较差。」
「我不这麽认为。但你过於矜持的特质倒真的蛮强的。」
「……我会试着改进。」
椽巳终究是没有说出他的想法,公主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暂时放弃追问。一方面是避免尴尬,一方面则是他还有其它更想知道的事。
「椽巳,你是不是……」
轰咚──!
一阵惊天巨响伴随着剧烈的晃动袭来,公主急踩刹车,相互提醒的喇叭声宏亮於整条马路。
两人同时看向不远处半山腰上冒出的火光和浓烟。与此同时,公主的手表铃声响起,他迅速按下翻译机上的接听键。
「我正好在附近。你说。」
「你们在现场?有伤员吗?」
「那好,我请星雀的人过去。」
「全断了?!」
「……好吧,之後再请他跟我回报。」
「嗯,小心点。」
挂断电话後,公主扶着额,面露难sE。
「还好吗?」
「端看你是问哪方面。如果以事件程度来讲的话,还好;但以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来看,糟糕透顶。」
「怎麽说?」
「好巧不巧,在距离这里大约十分钟车程的位置发生了爆炸。因为是国内线的重点巡逻区域,所以刚好有队员在那边,能及时做疏散、救援、损害检查之类的动作……但是!」公主叹了口气,「炸掉的,是一座桥。」
「桥。」
「对,桥断了,整座被炸毁。」
「……」
「那是通往颐庵的唯一道路,现在好了,怎麽去。」
「您……需要过去现场看看吗?」
「不需要啊,那是国内线的工作。」公主瞄了眼时间,「顺带一提,因为地层里的鏋石分布不均,这座山平时是禁飞区,要飞只能开涡轮模式,你应该还没试过吧?」
「是的。澄音说入队後才会练。」
涡轮喷S模式。翅膀自带的临时救援功能。即使是鏋石地层覆盖率最高的亚国也并非每个地点都适合飞行,在飞行状态下离开磁场区的话,翅膀会自动切换为涡轮模式,然而该模式最多仅能维持半小时的时间,降落後还必须经过保养才能再次开启。
此外,由於失去了阻力卡榫的支援,涡轮模式只能使用中心轴模式的规则来飞行。对於习惯中心轴运作的你来说应该没什麽大问题,但有没有磁力的辅助还是差蛮多的,所以先专注考核,之後再练习吧!以上出自小柴老师之口。
「看来今天是吃不到颐庵了。」公主乾脆地回了转,沿着原路往山下开,「嗯……其实还是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但离我们目前的所在位置都有一段路,偏偏我今天还有一件无论如何也得完成的要事,可能没办法跑那麽远。」
「没关系的,要事为重。有必要的话也欢迎直接把我放在路边,我自己会想办法回去的。」
「我怎麽可能那麽做嘛。」公主安静地思考片刻後,问道:「……还是,你要陪我去一趟?」
「我?可以吗?」
公主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依照椽巳对他的了解,这表示他其实也还没确定自己可不可以,但本能X地就是想做这件事。
「也b较顺路啦。」不大明白是在说服对方或说服自己,公主总之先这麽回道。「到那边你不想下车也没关系。」
「是要去……」
「扫墓。」
cHa播一则最新消息。吏区,异石岛第四号山道,通往知名咖啡馆及风力发电厂的唯一桥梁,就在刚才被整座炸毁。凶手疑似为常於当地徘徊的刽子手组织,驻地幽灵审判军已经介入调查……
电台里,值班DJ冷静地播报着几分钟前发生的新闻。椽巳脑中浮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内容。
稍早离开医疗部门时,他忘记向护理站领回自己的手表了。然而,即使没得确认,昨天才刚结束实战演习的椽巳,也清楚记得今天的日期。
2月20日。
一百一十三年前的这天,下着暴雨的凌晨,全身Sh透、遍T鳞伤的男孩,只身跪坐在南家大宅的院子里。
「其实那也不是墓,只是我悼念他们的地方罢了。」公主浅浅笑着,「我的阿公阿嬷。」
「……」
「啊,还得先去买个汉堡。你记得麦当劳吗?」
「……记得。」
「直到他们过世前,每年生日阿嬷都会买麦当劳给我吃。」也许是没什麽机会和其他人分享这些事,男人看起来有些雀跃。「那时家里很穷,能吃外食的机会不多。对两个老人家来说小孩就是喜欢速食吧,所以特别的日子大多都是吃麦当劳肯德基。」
公主的一字一句几乎要被自己凌乱不堪的心跳声盖过,椽巳稍稍仰起头。此刻不在海边,他没有其它藉口可以找了。
「说到家里很穷这件事啊,我跟你说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非常难熬。他听公主说着用罐头煮出来的番茄鱼面,那是阿公的拿手料理;说着原本只想帮他剃平头,到後来成为编发冠军的阿嬷;说着两老为了让他穿好一点的衣服,付出多少努力……
说着那些,自己早在一个世纪前就知道的事。
大大小小的回忆碎片里,甚至有他亲身陪他走过的点滴,然而在男人兴致B0B0的笑语追忆中,自己并不存在。
彷佛被一块橡皮擦大力擦掉了一样。擦得一乾二净,不留一丝痕迹。
南椽巳这个人,不存在。
「你要吃什麽?」停靠在一间招牌鲜YAn的速食店旁边,公主拉动排档杆、解开安全带,「汉堡?炸J?」
「我去买吧,您来顾车。」
「没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他二话不说打开了车门,「那先买我推荐的吧,别挑食。」车门关上。
约莫十分钟的等待里,椽巳只是静静地靠在椅背上,试图用挡风玻璃外的景象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痛楚实在太过强烈了。
「你记得啊。」
他无意识地呢喃道。
「你没忘嘛……」
他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你记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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