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三界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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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铁匠铺，迷糊问道：“他家店里明明有货，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才能去取货？”

老猴子解释道：“买卖兵器是要到官府衙门报备的，我们量大自然需要有些章程要走，若是兵器随意流通，必定会给这个国家带来巨大的灾难。走吧，今日恐怕是出不了城，找家客栈投宿。”

老猴子轻车熟路地带着迷糊来到一家不起眼的胡同里，叩响一扇门扉三重三轻，门咯吱一声开出一个小缝隙，里面露出半个脸冷眼看着老猴子道：“老先生打哪来？”

“山里头。”老猴子道

“住几天？为何住店”

“一天。外面风浪太大，怕老汉阴沟里翻船。”

“回哪去？”

“回洞里去。”

那人说完便将门给打开，将迷糊和老猴子带进院内。见那人身穿一件灰色长袍将自己包裹在内，脸色灰白，骨瘦如柴的手中拿着一块牌子送到老猴子手里声音尖锐地道：“地字号三十三房二楼右转第一间。纹银一百两。”

迷糊着下可听不进去，声音立即提高几十个分贝道：“你怎么不去打劫。”

老猴子阴沉着脸道：“别废话，快将一百两银子给他。管事的，这小子少不更事别跟他一般见识。”

那人道：“不碍事。”

老猴子拿着木牌带着迷糊去找房间。上了二楼，推开房门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迷糊很不耐烦地走进去，左右看看，房间不大四十多个平方，但仅有一张床，房间里堆满了灰尘。被褥也散发出一股霉味。东西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外加一个衣柜，还有一张榻床。推开窗户，让霉味散发出去，不知何时刚才那人又站在了房门口冷声冷语地道：“入夜后记得关好窗户，不得随意踏出房门，本店不提供食宿。”说完转身便走。

整栋房屋都透漏出阴森恐怖的气息，楼道内静悄悄地，就好像整栋就他们二人。加上房间内散出的霉味，更令迷糊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马爷爷，咱们还是换一家吧。太渗人了。”迷糊建议道。

老猴子将床上的被褥挪开，从袖口里面取出一床被子重新铺好，又将桌椅给擦拭一番。完全将迷糊的话当做耳边风。

“您老倒是给句话。”迷糊道。

老猴子道：“在外面你撒疯都没人管，在这里你若是敢有半点不轨的举动，我便会将你的双腿给打折。”

迷糊这下便老实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子旁边，老猴子像变戏法般从袖口里面取出了很多的食物放在桌上这些东西便是晚餐。这招便是袖里乾坤，相传此法为地仙之祖所创，老猴子这个是简化版的袖里乾坤比不得地仙之祖可装乾坤。只能装装凡物。与佛家的须弥芥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吃着可口的食物很快让迷糊忘记了这些烦恼。吃完饭后迷糊也想老猴子要了一床被褥放在塌床上，今晚老猴子睡床，自己只好睡塌。

夜色很快就降了下来，点亮油灯，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艰难地挣扎，希望用光明驱赶黑暗，却不知道光芒已经被黑暗包裹。进入客栈后老猴子变的很谨慎。就算是闭目沉思也将神识散布整个房间。却没有透过房间向外扩散。

喝着淡淡清茶，迷糊好奇地问道：“马爷爷，您来了人类的国都好似变的很胆小？”

胆小这个词还是迷糊思量很久才吐出来的，花果山能够横着走的赤尻马猴一路上走来，似乎都在逆来顺受，从不反抗。遇见读书人是点头哈腰，遇见与那少女也是将货物拱手相让。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老猴害怕的如此低调，甚至于放下身段。

老猴子道：“气，皇皇浩然正气。皇家的九五至尊之气。这些都是克制我们妖族的气。”

女娲造人，以黄土捏而成人，后女娲娘娘以身补天证的圣人正果，巫妖大战双方元气大伤，人类乘虚而入掌控世界。三皇治世，五帝定伦，花花三千世界便落入人间手中，又有天上圣人操控人间气运，但凡有人汇聚出便会产生气，气分千万种。读书人领悟的便是天道浩然正气，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说的便是读书人所领悟浩然正气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气，此气至阳至刚可克世所有邪魔歪道。我们在天子脚下，九五至尊之气充斥整个都城，九五之气便是这个国家的运势。入夜之后阴气滋长，阳气衰退。防止妖魔入侵，九五之气便会镇压城内的一切妖魔。

迷糊笑道：“马爷爷，我可正正经经的人，我才不怕什么九五之气。”

老猴子冷笑一声道：“经年累月的与我厮混在一起，你身上早就沾满了妖气，你先在若敢走出这栋楼，看下天子脚下的九五之气对你会不会手下留情。”

两气相交，互为渗透。世上没有绝对独立的东西，更何况是气这种捉摸不定，肉眼不可见的物体。

早知道妖族进个城还诸多禁制，就不来这一趟。迷糊还想着夜间出去看看闹市，看来是不成咯。却不知城内早就实行宵禁，此时的街道上冷冷清清更无一人。

妖怪残害人类往往是在些个深山老林内，或者是偏远的村庄。自古而今从没有说过哪个妖精敢在人类的州府之类的城市中杀人。但有一个另类的存在，相传有一位妖族的巨擘，将一国的人全部杀死，然后夺其气运，将妖怪搬入城内，自诩为万妖之国。

迷糊恨恨地道：“还如不早早离开这都城省心省力。”

老猴子感叹无知者无畏，自己身为妖族一员冒着巨大的风险来道都城，还想接二连三的进进出出，以为当这里是自家的菜园子不成。

老猴子从怀里取出一张符咒递到迷糊前面道：“这便是我通行的保证，若没有了张符咒，便是我也不敢踏足都城一步。”

取过符咒，见上的图案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就是没有看懂里面上面画的是什么。左右把玩了会觉得没有新奇的发现便将符咒还给了老猴子。

“这道符还是从猴王手中留下来的珍贵至极，此符名为掩气符，放在身上可将一切气息掩盖住，是隐匿的最佳帮手。”老猴很是怀念道：“可惜这符只能用一次。我也不晓得这符咒之法，不然画上个百十张。此地最是安全，也最为凶险。过了今晚，明日取了兵器我们便出城。”

为何赤尻马猴说此地最是安全，阴阳调剂，阴中存阳‘阳中有阴。极阴而阳，便是盘古大神也无法将阴阳完全分开，何况是一国的九五之气，此地便是城内阴气汇聚之地，各种魑魅魍魉汇聚一处污秽不堪。即便是自诩道家正统的正义人士也不会轻易进入，九五之气也只能徘徊于屋外。

最凶险处就是污秽汇聚处必定滋生各种邪恶生物，人、魔、鬼、妖、仙、神三界汇聚能生出什么好鸟。更为可怕的是那些堕落了的仙与神，被心魔迷失心智，任何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这客栈名为三界客栈，但凡入了此地便要低调做人，更不可乱生事端。”赤尻马猴告诫道。

远远的听见窗外传来嘈杂的喊声，不知不觉爷孙两人聊了半宿，赤尻马猴道：“早些睡下，明日取完兵器便回家。”

迷糊点点头忐忑不安地躺在床榻上。老猴子将放内的油灯吹灭，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静悄悄地，迷糊将头缩入床褥内。将脸朝里面，战战兢兢的渡过一晚上。

第二天，日上三竿老猴子便带着迷糊离开了这阴森恐怖的客栈直奔铁匠铺。却不知昨天夜里丞相府内丞相大人大发雷霆，区区一个山野贱民也敢挑衅徐家的尊严，银子事小，却敢顶撞自己的亲生女儿，便是自己也不敢忤逆女儿的意思。连夜派出家丁家将全城搜索迷糊二人，因为迷糊未入住城内的客栈故而折腾一晚上也没有找到二人的踪迹。家将揣测是应该是昨天便出城去了，一大早便驱马出城沿途仔细搜查。

“掌柜地，我来取兵器。”老猴子对着掌柜地拱手道。

“您拿好。”铁匠铺内的伙计将武器全部搬出来，老猴子一一验货确认武器的优质劣汰。清点过数目后赞叹道：“真是好手艺。”

“那是我这铁匠铺是祖传的手艺，打出来的铁具分毫不差。”铁匠铺掌柜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地道。

迷糊将剩余的银子结给掌柜后，老猴子单手一只，道了声“收。”所有的武器都被他收入袖子子内。

一旁的铁匠铺老板目瞪口呆地道：“原来老先生是修道之人，真人不露相呀。”

老猴子笑道：“惭愧，惭愧。微末之技不足挂齿。”

“切莫如此说，您这一手漂亮，修行之人我见多了，趾高气扬地对待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心气极高。若通晓些法术的更加是目中无人。像您这样和蔼和亲的修行之人很是少见。来到店内两次具是和和气气，令我等受宠若惊。”

“哪里，哪里。老板客气。”老猴道。

铁匠铺掌柜道：“开门做生意，您这样的客人最是掏我们喜欢。”

迷糊在一旁幽幽地道：“要不你就退我们一百两。”

这话一出，本来聊得正起劲的掌柜嘴脸顿时一变，翻的比书还快。道：“您老还有事吧，我就不在叨唠您了。省的耽误您的大事。下次再来小店给你九九折。”

匆匆从城门走过，老猴子逃似的离开了这座对他而言如同猛兽般的城市，离城十余里的地方出现了麻烦。

几十个徐府的家丁在路边的凉亭将迷糊和老猴子截下，家将拿着明晃晃地军刀指着二人道：“丞相有令取你二人首级回去。”

迷糊看着赤尻马猴道：“在城里憋了许久，现在有个出气包让你出出气，别把闷气带回花果山呀。”

老猴子凶神恶煞地盯着家将道：“既然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你。”顿时老猴子体内气势极强，连绵不绝地妖气散发出来，障眼法瞬间消失，露出本来狰狞的面孔，妖族杀为未修行之人如刀砍西瓜顺手捏来。凉亭外血肉横飞，花花绿绿的内脏遍地都是，这是虐杀，毫不留情的虐杀。只留下一个活口。让他带个口风回去给丞相大人。

“找死的话便来花果山水帘洞，我恭候你的大军。”赤尻马猴幽幽地丢下这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