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问道方寸山 第二十章 入室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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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山本是菩提祖师清修之地，因求道之人屡屡至此，祖师便开门立派，门派诸人往往只修行十年，十年为期，便会让你自行离开，不会像其他门派一样，一入此门，生是此派的人，死时此派的鬼，又严厉诸位门徒不得透露自己师承何派。故而祖师虽在方寸山传道数千年至今默默无闻。

祖师崇尚以和为贵，清静无为，而今日手中所教弟子因意见不同而分成两派，各执一词，说的不可开胶。

大弟子觉悟接过师傅的话道：“弟子以为三师妹还未曾从觉生被天道厌恶之人的反感中走出来，故而时常借机打压觉生，好令其知难而退，使得师门不受天道所牵连。”

世间因果皆由天道而起，冗繁无比，世人可窥天道，却不敢越雷池半步，便是因果二字。天道掌管世间生灵，因果循环，生生灭灭。若为天道所厌恶则诸事不利，寸步难行，乃至牵连他人。

方寸山中弟子个个入的修行，借助洞内法器也可管中窥豹得一二天道机密。虽说不上究极天道，也能捋顺一番明悟。天道自古深不可测无人敢撄其锋芒，若非是与天道齐平的混元教主必然受其压制，昔年封神一战便是天道迫使阐教门下十二金仙历经杀劫，导致同门相残，哀鸿遍野，成就今日天界格局。

那日水生上山之前，方寸山便有异象，心思缜密的罗华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演化天道机密，方才知晓水生乃是被天道所厌恶之人。本想拒之门外却被人暗中阻止，后来菩提祖师力排众议的将水生收入山门。

原以为他能够入后修行会一日千里，想不到连那引气入体至今还未成功，方寸山本属天地灵脉，天地元气自然比凡尘俗世多处不知道多少倍。得天独厚的环境下还迟迟未能成功，罗华心生厌恶，这才屡屡打击水生。

大殿上，觉悟声音洪亮发表自己的想法：“西方大雷音寺处有释门佛陀，他那法门讲究的是因果循环，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之说,道法三千殊途同归。况且我们十二人份属同门，自然是不能心存芥蒂，古语有云：人心齐，泰山移。弟子觉得来日方长，不可看一时成果，古往今来有多少天纵之才在修道一途中高歌猛进，到头来却止步于辟谷期，始终都无法迈进那金丹期。修道，便是修身，修身，最为要紧的就是修心，心性坚定方可畅通无阻。觉生既然已经入了师门，便如同手足。今日三师妹的所作所为有失欠妥。”

菩提祖师听完觉悟的话后微微点头，而后又对罗华道：“你又有何说辞呢？”

罗华起身对菩提祖师行礼道：“弟子曾听闻老师悟字辈弟子中有一猴妖，乃是天地所生，也是为天道所厌恶之人，那时节师傅也是力排众议的收他为徒，师傅也知道他出师之后会搅乱三界，故而戒告他不得透露师承何处。果不然那位师兄自得师傅真传后啸聚山林，使得东方妖界认他为主，东海龙宫强取豪夺，幽冥地府仗势欺人，天宫内搅乱盛宴。惹得天怒人怨，迫使师尊强行将所有弟子逐出山门免受池鱼之殃。门中多少英杰弟子可入天仙之境，却因为他一人之过而连累师门。此等有辱师门的败类留之何用不如早些滚出免得祸及他人。

弟子虽有私心也是为师门着想，今日觉生同为天道厌恶之人，弟子怕昔日的光景重演，故而有意刁难，便是让他知难而退。这段因果早些了断才是，拖得越久对我等日后修行越是艰难。修道长生本就是逆天而为，只因一人而导致我等修行一途比之从前更加艰难无比。弟子以为不妥。”

觉心走出来道：“弟子以为不妥，天道生众人一律平等。师兄们俱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圣人云仁义礼智信五德也。今日三师姐以权势打压觉生是为不仁，不顾同门之谊为不义，对水生呼来喝去为不礼，因窥得一丝天道而自诩明悟天道更是出手压制觉生此为不智，言不必行，朝令夕改是为不信。弟子以为当解除三师姐掌管戒律之职。”

这番话一出，说的罗华双目赤红，眼圈中打着泪珠儿。胸脯此起彼伏地喘着粗气。

坐下的弟子中又有一人走出来道：“十一师弟，话不可如此说，三师姐也是为同门着想。我辈修行已经是千难万险，若是觉生是个修行的天纵之才和那前辈的修为有的一拼，我等亦无话可说。可如见看来觉生至今还未引气入体，不得不令人十分失望。”

说话乃是菩提祖师们下的第五位弟子法号觉智俗家名字唤作向秀，是三师姐一手领进门，也和她十分的亲善。

觉悟摇头道：“诸位师弟要知晓修体容易修心难，道体受损药石可救之，道心蒙尘轻则境界停滞不前，重则是走火入魔误入歧途。求道求的就是问心无愧，今日众位灼灼逼迫一个还是刚入道途的毛头小子，众位觉得光荣吗？”

觉明目光直视觉悟道：“依着大师兄所言，这觉生将我们的道途弄的艰难无比，他亦能心安？”

觉慧道：“大师兄谬言，牺牲一个人的利益挽回了众人的损失。有何不妥呢？”

觉心冷笑道：“你这般说来是觉生走后你的道途将一片光明不成？难道天道还会给你降低难度？”

“你。。。。”觉慧被说的掩口无言。

菩提祖师制止住众人的争辩道：“昨夜我闲来无事仰望星辰，亘古不变的星辰大海已经开始变化，昨夜经楼内觉生观书问道，且听听他的说话。”

指名点姓叫出觉生后，众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他的身上，方寸山和气一团，因为他的加入而使得众位师兄一分为二。

觉生起身道：“弟子来山上时日不多，也多承蒙各位是师兄师姐照应。弟子身于红尘之中已是浊气逼人，我亦知自己沾染无数因果。昨夜在经楼内弟子见先贤著书立理广布道德。弟子知道资质非属上层，愿意弃道观书，用十余年时间阅尽楼内群书。待弟子病好后自当拜别师傅下山而去。”

其实水生还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幽冥火鬼已经被驱逐，还以自己需要十年之期来为自己治病。听了水生的话众位弟子为之动容，想要拜如菩提祖师门下是千难万险，非有大仙缘者不可得，便是一个智障之人入了门保不齐也能踏入金丹期延寿千年。

菩提祖师道：“你可知道弃道观书虽然斩断了你与师门的运势，可于你而言无异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为师奉劝你三思而行。”

觉悟等三人跪下来道：“弟子愿意与觉生一同承担，恳请师傅不要将觉生逐出师门。”

弃道读书便是要菩提祖师将觉生逐出山门，以客人待之。

菩提祖师道：“好，好，好一个同气连枝，非有大勇气，大智慧不可为，为师今日为你说说这天道所厌恶之人波及的后果，这第一便是本身的仙缘大为减少，尔等在我派修行为十年之期，十年之后当看尔等修为如何，或自学成才，或他山求仙。第二则是尔等金丹渡劫举霞飞升之际会比他人要承受威力更为强大的天劫。第三便是你们日后不得再次窥视天道，如若被发现必定会仙缘断与此。魂魄压于九幽之处万劫不复。”

觉生立即出言道：“三位师兄不为觉生如此，他日三位都是可位列仙班之人，为了觉生当不必如此。”

觉悟道：“人生百余年当率性而为，交友如交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放是真朋友，所谓的酒肉朋友不交也罢。”

觉性道：“大师兄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可是厨子，没我你上那去弄好酒好肉吃。”这话引得四人哈哈大笑。

水生心中更是激动无比，来到这个世界上交的朋友不多，在方寸山上的四位师兄对自己可是推心置腹了。水生道：“多谢三位师兄抬爱，觉生此生定当为三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觉心笑道：“我等于你交友又不是要谋图你什么。”

这厢四人说的火热，将其他人冷落至另一旁，觉明心中十分不爽。

菩提祖师道：“想不到这几日下来觉生倒是交的一些真朋友。觉生你且上前，我有话与你说。”

水生忙上前三步跪下道：“弟子谨听师傅真言。”

菩提祖师走下高台，将水生扶起道：“觉生，你这一生坎坷崎岖，在为师处可得十年平安。往后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十年之内能获得多少就是你的本事。天见可怜，你是为师看过的最为可怜的一个人儿，亘古未有。为师望你能谨守本心，不可妄动无名。今日你与天道遥遥对持。他日若你修道证果千难万险。勉之，勉之。”

水生恭谦地道：“弟子谨记师父吩咐。”

菩提祖师缓缓走上高台道：“今日我便手下觉悟、觉性、觉心、觉生四人为入室弟子。”

众位门徒听了菩提祖师的话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而觉明更是震惊无比，嘶声竭力地道：“师傅，弟子不服。”

菩提祖师道：“他们三人可为同门同生死，共进退，而你却心胸狭窄，见利忘义。因天道厌恶觉生而处处打压他，为了自己的前途而不顾一切。为师不曾处罚你已经是极为宽容，若是下次再敢欺压同门我定不饶你。”

听完祖师的呵斥，觉明下的是脸色惨白，米粒大的汗珠嗖嗖地往下掉。匍匐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道：“弟子谨记。”

菩提祖师有对四人道：“日后你们当勤加苦练修道一途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今日就散去了吧。”

四人气道：“恭送师傅。”

菩提祖师带着道童走回自己的院落，四人还在沉浸在喜悦之中无法自拔。其余师兄弟十分懊恼地退出了大殿之中。

觉生见其余三人还高兴的无法自拔，开口道：“三位师兄，我知道入室弟子自然是益处多多，也不用高兴的忘乎所以。”

觉心道：“你初入门中自然不知其中好处，日后修道一途有了困难直接找师傅便可，毋须我等亲自领悟。便是这一条已经让我们少走无数的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