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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离开马道石堡时,带走了五辆大车,车上拉着的都是火器、弹丸,四周环卫着一众精悍的侍卫。

鹰爪堡西堡已经修筑完毕,堡里的军舍住进了军士、匠户,就连流民也有八百多户,把原先空着的大片石屋塞满了;那原先在东堡里的磨坊,被挪到了西堡。

如果说东堡是一个纯粹的军事堡垒,和它用堡墙相连的西堡,就是一个普通的石堡了,主要以居住、出产黄灰泥为主,堡里马上也要有了一间不大的私塾,开始招收这里的孩童读书识字。

以黄汉祥带队的两百匠人,招收了堡里能出力的流民,每天加大了从磷石矿拉料的活计,毕竟,黄灰泥产量的多少,事关他们月底的赏钱;体弱的流民们则主要在去往顾家堡的路上,每隔一丈左右栽种黄连树树苗,采摘草原上藤草果子。

黄连树生长迅速,种下一节尺长的枝干,只要不是那种极旱的土壤,转天就能生根成活,一个月能长到三尺多高,不大的树冠上枝干层叠,接下来又能裁下多余的枝干,继续寻地栽种了。

王大力一直以来,想建一片黄连树苗圃,给后勤队换些余钱,但经过王贵这两年多的推销不利,已经没了念头,这种成活率极高生长快速的树木,木质松软,卖是没人买了。

两车的火/枪弹丸、震天雷,还有三十发珍贵的雷击炮弹,在石堡外被刘水合接走了,萧夜带队继续向西行进,有了信哨在手,和鹰爪堡联系还算通畅,不用时时去盯着操心。

西堡刘水合战兵营军士八百,陆续挑选出的流民很快就能使军士人数到达一千,再加上郝永良炮队的一百人,鹰爪堡已经成了马道石堡的屏障。

除了秦石头的夜枭旗队,不知不觉间,四个战兵营的军士,已经补充满员,要不是小六子无意间发现了药剂的漏洞,恐怕那几个带头的实权千夫长,萧夜还是不敢让他们再次享用强力药剂。

纵马奔驰在开始枯黄的草地上,横扫而来的寒风,让萧夜紧了紧身上的羊皮长袄,里面虽然套着丝绵大衣,加上厚实的野战制服,头上戴着皮帽,但浑身上下还是犹如结了冰一样,阴凉刺骨。

这时节,哪怕是穿着长长的牛皮长靴,也难于抵御呼啸而过的寒风,很快双腿就冻得发麻,要不是萧夜他们体力强悍,五十多里道路要走上一天;草原上,今冬恐怕比去年还要难熬了。

但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景色,还是让萧夜豪兴大发,马刺一磕,战马稀溜溜再次加速,周围的侍卫们也一个个嗷嗷怪叫着撒了欢,跑的比萧夜还快。

只有侍卫老/胡带着十来个年纪大点的弟兄,护着三辆沉重的马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左右是大片看不到头的遍地毒草,通道就这么一条,不长眼的应该没有。

马车后面还跟着一队侍卫,为首的正是小六子,他在战兵营里担当百夫长也不是白干的,起码沉稳了许多。

也是,自打塌狼瓦身死兵败后,拉乃尔特接手了双塔湖草场,忙于整顿内部纷争,阿尔泰山东麓一带,鞑子游骑的踪影基本上看不见了。

虽然表面上萧夜和侍卫们一样,高声嚎着快马奔腾,但他脑子里却是不时闪过辛濡林的那些话;临走前,他去见了那个几乎隐居了的秀才,和他谈了两壶茶的时间。

坐在轮椅上的辛濡林,尽管足不出户,通讯队还是会及时告知一些消息;他说出的话,让萧夜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冷汗淋淋。

“你去双塔湖一战,全身而退自是甚好,边墙那边的官军也退了,没有成为一个渔翁,”

”暂时放弃双塔湖一争,是为明智,不使鞑子忌惮而伐,又能杀鸡儆猴,脱身于纠缠,张弛可谓有度了,”没有点出兵力原因而退,是给了萧夜的面子,但内里的意思,两人都清楚。

一方面不和鞑子过多纠缠争斗,死伤过大不合马道石堡利益,另一方面,对地盘过快的的贪婪,这种激变极易引起鞑子和甘肃镇的紧张反应,在没有殷实家底前,辛濡林不赞成萧夜对双塔湖的窥视。

虽然不懂排兵布阵,但辛濡林深喑“均势”这一理念的妙用,也是在点醒萧夜,在两大势力夹缝中,强出头不如闷声发财。

表面风光实则吃了大亏的萧夜,自是听从了辛濡林的建议,该抚恤的军士家属不吝惜,该补充的军士一力征召,尽量储备过冬物资。

但是,不太给力的加工中心,每天就那点的出货量,如果没有大量矿料供应,他不知道何时才能把五个战兵营五千军士,全部武装齐全,还有两个部落也在等着他的火/枪呢。

尤其是石关屯以南,黑色藤草果核,他根本就收不来了,就手灯的用度,那些商家既然知道了果核的用处,挑挑拣拣卖给他的,都是那些看不出用途的杂色果核了。

“大人,看见顾家堡了,”身旁的侍卫双脚踩在马镫上,直着身子放下望远镜,大声地喊道。

“走,加快速度,”闻言,萧夜使劲一甩头,那脑海里乱糟糟的念头抛掉,俯身扬起马鞭,催马向远处高地上的石堡疾驰而去。

隆隆的马蹄声中,萧夜眼里的点点热切遮掩不住,尽管他现在和靳三娘关系怪异,但那娇柔如玉的俏颜,还是让他念念不忘。

这般绝色的女子,至多是想为家族多占些利益还罢,如果对自己没有恶意的话,杀了那是可惜了。

远处,一队王虎的斥候已经飞马靠了过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顾家堡的人口,突然暴增到了七千多人,也让外堡军舍的修筑加快了速度;一排排带着小院的两间石屋,有了足够的人手,在后勤队匠人们的手中,以一日一变的模样,扩建在庞大的外堡里。

这次萧夜带来的马车里,不但有火器弹丸,一个石磨,更重要的是,整整一百个水伞,花光了他在民品目录里留下的矿料。

被纳入顾家家族管理的顾家堡,除了军事防御以及那个内堡,外堡里的各种民事活动,萧夜早就抛给了顾炎武,否则顾家村的药户们,或许就会离开这个荒野中的石堡。

这次,他就是为了这事而来,攘外必先安内,其他的排在后面。

这种辛濡林提出的合作模式,萧夜没有经验,也没听说过,但看顾家村派出的管事,能有效地配合后勤队,萧夜就知道,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手里有了火/枪,就不怕顾家村能翻上天去。

在石堡外,大片被开垦出来的药田,还有人群在地里忙碌着,开隆种树挖渠道,一片繁忙的景象;纵马弛过的萧夜,能看出来,这些人对于田地的精心。

明年,或许就能有大量草药收获了。

在堡门口军士们欢喜的呼喊声中,萧夜笑着摆摆手,骑马进了石堡。

内堡军舍大院,萧夜脱去厚重的皮袄,坐在大厅火盆旁,见到了等候着的王大力、王虎、顾炎武和几个顾家村老人。

“大人,战兵营现招收军士满员,四个百人队的新军士,属下每日操练,很快就能进行火/枪训练,”王虎喜滋滋地向萧夜报功,有了顾家堡青壮,以及流民里挑出来的人手,他的战兵营总算是满千了。

和杜丁的战兵营不同,王虎的军士绝大部分是明人,可谓是萧夜选拔嫡系的来源了。

“秦石头带着夜枭旗队,去了盖伦部落,他们正在全力探查拉乃尔特部落的动静,”

“嗯,”萧夜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一旁的顾炎武,还有了五个顾家村的老者,他们脸上的自得,萧夜很是不以为然。

顾家村青壮里识字的人不少,但要是想潜移默化地夺取石堡兵权,那还是不够看的,有着强力药剂的萧夜,什长以上的军官他岂能放过,自然还要挑一些顾家村的人进侍卫队。

“这次跟随本头领过来的侍卫,四人划归你战兵营,四个百人队的什长到百夫长,按规矩选拔,”萧夜淡淡一笑,然后看向王大力。

话是这么说,但明显的,那四个百夫长已经有了人选;五十斤特制弯刀能玩出花来的侍卫,骑马射击样样拿手,起步就比军士高的多,想来没人敢于挑衅。

“王叔,辛苦你了,一年到头不着家,该回马道石堡歇歇了,开春再来,这次就随我回去吧,这里的事交代给下面的管事即可,”他的话,让王大力心里暖乎乎的,乐呵呵地点头应了。

已经是满头白发的王大力,脸上褶皱多了不少,但精神头可是矍铄的很,这里石堡堡墙建好了,排水也干完了,剩下的石屋、军舍,后勤队干的很顺手,他在不在已经无碍。

“等到了明年开春,西面五十里外,还要修建一座石堡,我可是答应了别人的,”萧夜的话,让王大力安心了,不断扩充的后勤队,现在人手已经过了两千,要是一旦没了活计,那些有手艺没多少力气的匠人,可是熬不住磨坊那种体力活。

“是了,属下这次就随大人回去,”王大力满脸红光地说道,“那尚舍田带着一队人手,去了白龙湖那里,一路上并未发现可用的矿料,大概三天后就会转回,”

一直带人四处探矿的尚舍田,拿得出手的成绩不大,但萧夜也知道,矿脉并不是那么好找的,否则鞑子早就占了,哪能白等着他来捡。

“顾族长,这次我来,是有事和你相商,”萧夜脸色一正,瞅瞅那几个老者,目光转向顾炎武。

“从今天起,顾家村以前欠下马道石堡的粮钱,一概免除,”说着话,萧夜掏出几张白纸,递给了一旁的侍卫。

侍卫李山接过白纸,扭身上前,把按有手印画押的欠条,交到了顾炎武手上。

摆摆手止住了惊愕的顾炎武,萧夜继续说道,“顾家堡除了战兵营,以及磨坊、军舍,还有后勤队,外堡人口归顾家村管理,”

“甚至,你可以按县制管辖,本头领授权王虎配合你缉盗捕奸,依明律行官事,但是外堡不能乱,”笑眯眯的萧夜,目光炯炯,“乱则收归军管,”

“哎呀呀,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猝不及防的顾炎武,愣了片刻后,大喜过望,起身一躬到地,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事了,要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顾家村盼的不就是能祖祠威严吗。

要说史上村族自治最完备的时期,也就是明朝了,村规族规,可是比律法还要来的有约束力。盛唐那会,呵呵,实在是地广人稀了。

那几个早就看萧夜不顺眼的顾家老者,顿时对萧夜也是另眼相看了,加上战兵营不禁顾家人加入,他们还有啥的担心了。

哪怕是一个最差的下等县规格,也是顾家祖宗保佑了。

欢欢喜喜的顾家村,额,应该是顾家堡的上层走了,萧夜看看不解的王大力,还有一头雾水的王虎,笑笑没有多说。

这么大的一个包袱甩了出去,今后外堡的那些人,就要去和三家商铺打交到了,亏小头保大头,他不觉得自己这一招能损失多少。

尤其是顾炎武今后的欠条,可是要落在商家手里,那些商家就不那么好说话了,欠债不还都能把人拉了去卖,他顾炎武没胆子和商家赖账;况且有了自己做半个保人,顾炎武的族人,就成了一个可靠的兵源了。

和王大力聊了好一会,萧夜很是感激这个操劳的铁匠,三人一起吃了饭后,他这才施施然去了靳三娘的小院;对这个精明的女人,还是拖拖晾晾的为好。

不能掌控在手里的女人,萧夜放不下半点的警惕,但是靳三娘背后的势力,又令他垂涎三尺,这种感觉,他很难说的喜欢还是忌惮。

出了院子,堡门口那里又热闹起来了,老/胡他们押运的马车,堪堪赶到了;抬头看看堡门方向,萧夜踱步向那间小院走去。

李山拎着一个小木箱,带着几个侍卫,悄然跟在萧夜身后。跟着马车过来的小六子,带着其他侍卫,接管了内堡的防卫。

天色见黑,靳三娘的小院厢房里,萧夜坐靠在大木桶里,热腾腾的净水浸在胸口,挽起纱袖的靳三娘,站在木桶旁,给他按着有些疲惫的肩膀。

虽然心里对萧夜不是很待见,但这人离开了几天后,心里又有些想了,心思纠结的靳三娘,眼见得萧夜此刻懒在木桶里,屏退了丫鬟,亲手给擦背擦拭身子,“就当是为了家族吧,”

跳动的油灯,灯光昏暗,闭眼趴在木桶沿上的萧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三娘,西面的那个石堡,明年开春就动工了,”

“哦,”靳三娘擦擦脸上的细汗,轻笑一声,“奴家可是没怀上呢,”

“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萧夜喃喃道,“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但我说过的,就是真的,”

哗啦,站起身来,萧夜扯过布衣披上,大咧咧穿上木屐,哒哒摇晃走进了里间;扫了眼男人胯下硕大的惊人的物件,靳三娘红着脸啐了一句,低头跟着进去了。

早晨得到萧夜要来的消息,她已经悄悄洗过了,还用上了稀罕的香水,但这个男人却是看她两眼,目光里没有多少火热,这令三娘心里忐忑了。

烧的暖烘烘的火炕上,一身薄衣的萧夜,盘腿坐在厚厚的软褥上,神色复杂地看看炕角处的小木箱,再瞧瞧满脸羞涩的三娘,默默地躺下了,展臂迎住了火热的娇躯。

除了担心左石,药剂他没有对其他家人用过,三娘这个心思深沉的女人,他始终不愿逼她,不分喜恶的忠诚,那不是他想要的全部。

和萧夜其他三个女人不同,钻进被窝里的靳三娘,暖玉浮动肌滑似绸,火热地能把萧夜精力灼烧到干净,低低的娇/吟声犹如夜歌在耳畔鸣唱,起伏在温柔海里的男人,哪个能把持得住激火陡射。

清晨时分,窗外隐隐传来军士出操沉重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的萧夜,瞟了眼窗外淡淡的光线,这才回过神来,暖和的被窝里,自己粗壮的小弟,还插在怀里玉人的深邃溪谷中狰狞茁壮。

于是,哼哼唧唧的娇/喘声,再次在卧房火炕上隐隐响起。

而此刻,远在河州城外,也就是陕西行都司所在地场外的演武场上,已经开始了边兵营的征兵,四里八乡赶过来的军户、刀客,还有不多的农户,简直把宽阔的场地挤满了。

明朝军队分为京军(亦称京营)和处所军两大部分。京军有48卫,以及五军、三千、神机三大营,为全国卫军的精锐,平时宿卫京师,战时为征战的主力。

平时,五军营习营阵,三千营主巡哨,神机营掌火器,战时扈驾随征。

此外,京师尚有拱卫皇帝的侍卫亲军,如锦衣卫和金吾、羽林、虎贲、府军等12卫军,以及附属御马监的武骧、腾骧、左卫和右卫等4卫营。

处所军包含卫军、边兵和民兵。

卫军配置于内地各军事重镇和东南海防要地。边兵是防御北方蒙古骑兵的戍守军队,配置于东起鸭绿江、西抵嘉峪关的9个军镇,史称“九边”。

民兵是军籍之外、由官府佥点、用以维持处所治安的武装,内地称民壮、义勇或弓兵、机兵、快手,西北边地称土兵,西南少数民族地域有苗兵、狼兵等土司兵。

此外,还有不同行业和阶层组建的矿兵、盐兵、僧兵(少林兵、五台兵)等,遇有战斗,常被召出征,战斗停止仍回原址。

卫军重要是步军、骑军,东南沿海也置有水师。官府曾命福建、江浙沿海诸卫造船抗倭,使水师获得了很大的发展。

卫军的兵器设备,不仅刀牌、弓箭、枪/弩等冷武器制造优良,火器已占很大比例,铜铳、铁铳、地雷、各类火炮开端设备军队。

中央还设立兵仗和军器两局,负责铸造火器。各省都司、卫所也遍设杂造局,专管所在卫所的武器修造。

明建国后实行卫所兵制,几个府为一个防区,设卫。

卫以下设千户所、百户所。兵数大抵以五千六百人为卫,一千一百二十人为千户所,一百十二人为百户所。

各卫所分别属于省的都指挥使司(简称都司),统由中央的五军都督府统辖。卫所的数目:洪武七年(1393)为都司十七、行都司三、留守都司一,内外卫三百二十九,千户所六十五。明太祖初,以大部分屯田,小部分驻防,屯田所供以军饷。

明太祖时期,边镇又设有总兵一职,统兵应对蒙古侵扰,兵力从卫所抽调,战后回归卫所,朝廷派监军监督之,权利甚至大过总兵。

朝廷最信任的军官,也就是那种不男不女的家伙,这也是各朝的特色,唯大明摆明了嘴脸吹鼓,弄出一个下西洋的代表,奢华的远程购物旅游罢了。

总的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冗官体制的弊端凸显,明军军事编制庞杂混乱,指挥权交叠不清,这也是蒙古骑兵纵横边墙内外、海寇屡剿不绝的原因之一。

边墙里的事,太远,还是不说了。

正德七年,上召以边军调入操练为定制,让疲沓的边兵获得了新的活力,也是卫所萎缩的原因所在。

边关遥远,虽然上令早已到达,但陕西行都司城里的总兵府,组建边兵营,迟迟到了今年秋末,才开始了边兵征召。

甘肃镇边兵营,也称正兵营,由右军都督府委总兵统领,按大明军制屡改的毛病,总兵府早就没了洪武时期的战力,有战事时调集卫所兵军之权,指挥使司监军监督之,平时总兵府校尉不得超五百。

卫所军归五军都督府统管,五军都督府管兵籍,掌军政,但无调动军队的权力。兵部掌管军官的选拔和军令,但无直接指挥军队的权力,如果遇到大规模的战事时,则由皇帝亲自点将称“大将军”一名,“副将军”多名,由兵部酌情征调各卫所由指挥使和正千户分别带队集结从征,战后官军各回其卫所。

貌似,这里面又没了总兵府的事。

昏乱了吧,双重领导两头带兵,战时可就成了祸患。

现在好了,皇上圣明,意气风发大手一挥颁下朝廷诏令,九边重镇开始组建新的边兵营,总兵领军朝廷委派监军,当然,主要兵源还是来自卫所的军士。

原河州老城,陕西行都司衙门外,那不远处的总兵府,更是来客如云,车马粼粼。

原本不吃香的总兵吕念山,恰逢其时,一时间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按兵制,边兵营里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校,五校为一卒帅牙将,五卒为一旅帅卑将,五旅为一师副将,五师为一军总兵,兵力五千六百二十五,加上役夫近六千人,合一营兵力三个子营。边兵营一营的兵力,足以应对规模以上的战事了。

九边军镇,碍于朝廷财力有限,初组建九个边兵营,后来才发展到了总兵府下辖若干边兵营,如关东铁骑营。

陕西行都司城外,正西那条从祁连山流下的大河边,占地足有百十亩的演武场上,人群熙攘彩旗飘扬,来自各卫所的军士,以及附近的刀客,纷纷汇聚到了这里,试图加入刚刚成立的边兵营。

边兵营全营兵力步兵3600人,全配火器,装备霹雳炮(步兵火铳)3600杆;骑兵1000人;炮兵400人,配备手把口400杆(炮兵防身用手铳),盏口将军160位(野战重炮)及大连珠炮200杆(多管火铳);共计官兵5000人。

加上配属给配属给步兵子营使用的128辆偏厢车战车,车军六百,这种齐全的装备,也就大明强横的财力才能配置得起。

全营火器霹雳炮合用药9000斤,重八钱铅子90万个;大连珠炮合用药675斤;加上各种物资消耗,军士粮饷,衣甲草料供应,每月都需要五万两白银才能正常运转。

要么说这一阵吕念山的总兵府,商贾官员简直踩破他的门槛,虚以应对的他,收礼收到了手发软,直到开始征召军士,这才脱身出来。

陕西行都司辖十二卫(卫指挥使司)三所(千户所),是朝廷在西北地区为稳固河州、青海藏族部落,控制河西走廊,切断蒙藏联系的战略部署,也是“断匈奴右臂”“隔断羌戎”的关键要地,掌控中西交通要道。

在这里设置边兵营,能看得出朝廷对肃州卫的重视程度。

边兵营建成后,会移防甘肃镇,在那里长期驻扎,应对蒙古鞑子的屡屡侵扰。

一袭红色大氅高头大马的吕念山,在众多副将、卑将、牙将的簇拥下,风风光光地在演武场转了一圈,被众校尉、民众围观后,得意洋洋地回了总兵府;军士在他眼里不过是冲锋陷阵的炮灰,而校尉以上的军官,才是他心腹所能担当的。

这个边兵营,没有他的点头,别人根本指挥不动一兵一卒,这是必须的。

所以,征兵的场面他不想多看,边兵营骨架他已经搭起来了,填充进去的军士,死多少活几个,只要不影响他的威名,那就没事。

风尘仆仆的尹健、蒋半双,和老羊口围屯的十几个青壮军士,也挤进了排队的人群里,他们拿的是自己的腰牌,比起那些刀客、民户手里的路条,可是底气足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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