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伤势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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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了几回？”宫彤一愣：“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这是自古以来便定下的职位，安能轮换？”

“自古文无第一！嘿嘿，说得好！”辜鸿铭笑得很傲，想来对这句话并不是怎么服气，大概他认为自己便是那第一吧！“天彗一位，乃聪明绝世之才子方能当之，古往今来，这等人物又岂会少了？而天彗之缺，乃天罡之位，长久空缺安是正道？从万年前开始，帝俊陛下便定下规矩，天彗一位，三百年一轮，选天地之间最负盛名的才子当之！这一届的天彗，则是老夫了！”

敢情是这么来的！侯旭易心里算是明白了，这位聪明绝顶，而且可能适逢其会，在选天彗星的时候刚好是他声望正隆的时候。要不这数百年来聪明之士层出不穷，前有纪晓岚后有陈独秀——呃，想来他的保皇倾向和在外国的声望都帮他加了不少分，要知道天庭可不是民主社会，和西方也没啥大关系，不包括外籍人士。

“不知道天彗辜大神，来我这茅舍，有何指教？”侯旭易也有些不耐烦了，这些神仙鬼怪，一个个都不知道敲门是怎么回事么？虽说这位是自己曾祖佩服的人物，可和自己却没多大关系。所以口气也不是很客气了。

“竖子无礼！”辜鸿铭怪眼一翻，连胡子都吹起来了。

“无礼？”侯旭易冷笑，进门都不敲门，是谁无礼？

“小子，我是好心来提醒你，你们现在的境地可是不妙！”看着侯旭易并不卖他的帐，辜鸿铭冷冷的说了一句。

“谢了。”侯旭易也翻了翻眼。境地不妙？早八百年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你来提醒么？

“小子，你可知道，你这两位仆从，不久之后便会神消识散，化作顽石？”看到侯旭易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辜鸿铭说出了让他吓一跳的话。

“什么？”果然，听到这话，侯旭易猛地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这两个仆从……”辜鸿铭指了指宫彤和简素：“不久之后，神识便会消散，重新化作两块顽石！除非再有伏羲女娲那种大神出手，否则便只能靠自身吸取日月精华天地元气，数十万年之后才能重新化作人身！”

“他说的是真的？”侯旭易侯旭易转过身去，看着两女，焦急的问道。

两女不说话。

“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侯旭易真的急了，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两女仍旧低着头不说话。

“哼哼，小子，当然是真的！”辜鸿铭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巫氏六医就有那么神？伏羲女娲炼制的上古神器，就凭他们几个能复原么？他们所做的，也只不过就是利用药物和法术，彻底的激发出两件神器体内的潜力，多支撑一段时间而已！本来按照她们的伤势，有个上万年的时间好好休养，自然可以慢慢复原，可是这么一来，却无异于饮鸩止渴，徒然加快了她们的消亡！顶多百年之内，她们的神识便不复存在了！”

“是这样……居然是这样……”侯旭易愣了半天，又回过头去死死的盯着两女：“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为什么你们不和我说？巫氏六医，我饶不了你们！”

“别！”侯旭易狠话刚出口，宫彤就叫出声来：“在之前……他们也征求过我的意见，是我要求他们这么做的……”

“为什么？”侯旭易本来还以为巫氏六医是跑来害他们的，可是听宫彤这么说，里面还有隐情？

“我们姐妹……为了寻找主人，整整找了上万年，好不容易才遇上了……”宫彤的语音已经开始哽塞：“既然找到了主人，我们又怎么可能再和主人分开？只要能和主人在一起，就算是短短百年，神识消散又算得了什么？而且主人现在正在危险之中，如果我们独自去休养，那就什么忙都帮不上了，现在这个样子，好歹还能出出主意……”

听到这话，侯旭易不由得愣了。

想不到事情的起因，归根结底还是在自己身上！

“只是没想到，事情居然恶化到了这种地步……”宫彤继续说着：“所以我们才想上昆仑山，想看看西王母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暂时恢复战斗力，哪怕是只能恢复一刻便也值了……”

“傻丫头！”侯旭易并不傻，宫彤虽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是他明白，这两个丫头寻找的，怕是那种透支潜力来恢复战斗力的法子。——这种法子真用出来的话，只怕等不到百年，两女当场便会神识消散！

“是够傻的。”辜鸿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其实西王母学究天人，说不定会有让你俩复原的法子，又何必……”

“没有用的。”宫彤摇了摇头：“巫彭当时便和我们说了，西王母在拜托他们的时候就说，这天地之间只有一种法子能让我们复原，那就是慢慢休养。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侯旭易咬了咬牙，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我知道了，上昆仑之事，再也休提！”

“嘿嘿，小子，你确定不上昆仑山么？”辜鸿铭怪笑了一声，插嘴道。

“不上！”侯旭易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开玩笑，宫彤简素本来将近无穷的生命，为了自己缩短到了短短百年，自己如果还让她们去昆仑山找西王母学减寿之法，那还是人么？

“你就看着她们两个这么要死不活的拖着，一直到百年之后魂飞魄散？”

半死不活？侯旭易苦笑了一下，可不是么！虽然宫彤和简素现在看起来相当的健康，可是比起之前她们的修为来，说是半死不活还算是好的了。

“要不还能怎么办？”侯旭易听辜鸿铭的口气，好像是有什么转机的样子：“莫非前辈有什么法子么？”

有求于人，侯旭易的口气可客气了不少。

“法子当然有，可惜……”辜鸿铭上下打量了侯旭易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还望前辈有以及教我！”侯旭易站了起来，当即一个长揖。

他隐约还记得，长辈们曾经提到过，这位辜鸿铭先生对于师道尊严极为看重，自己现在有求于他，礼数自然是要做足了。

“但凡认主的神器，和主人的状态是息息相关的。”辜鸿铭大概是对侯旭易的礼数还算满意，开始解释道：“只要主人的修为足够，是可以将自己的修为和神器共通。所以只要你自身的修为深厚的话，彤弓素箭自然可以将你的修为化为己用，也就不存在神识消散的事情了。古人有云，人能驭剑，剑亦能驭人！”

“人能驭剑，剑能驭人？”侯旭易苦笑了一下，这话他倒是懂，人能使用兵器，兵器也能使用人——换到现在这种情况，也就是说，彤弓和素箭的威力能被自己掌握，而自己的修为反过来也能被彤弓和素箭所利用。

可是，自己现在什么狗屁修为也没有，什么驭剑驭人的，只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辜鸿铭这个法子，说了也等于没说。

彤弓和素箭作为上古神器，要让她们恢复威力，只怕给个五方天帝之内的人物来，也能让她们吸成人干。

“不过我看你现在这种修为，这种法子也是行不通的。”辜鸿铭眼光何等锐利，刚刚的叹息也是为此而发的：“只是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想……”

“有法子？”侯旭易本能的想到了自己体内的那九个太阳，如果将九个太阳全部解封的话，就算不能让宫彤简素恢复到全盛时期，可回复到初次见面的时候怕是绰绰有余了。可是九个太阳全部解封，只怕还没等自己修为暴涨，先就被化作成宇宙间最底层的微粒了。

而且，后羿这九日轮经，可是在临死的时候进入了三大凶地之一的震雷泽中才形成的，理论上来说，除了教他这一招的西王母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知道。辜鸿铭如果说的是这个的话，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后羿大神当年交游广阔，其中便有很多名声遐迩的大神，善于炼制丹药提升修为的更是不少……”辜鸿铭说到这里，看了侯旭易一眼：“这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要数昆仑山西王母了。”

搞什么！侯旭易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位，也是劝自己去上昆仑山的！

归根结底，这位十有是常羲请来的说客。

可是按照他的说法，自己不上昆仑山还真是不行了！难道之前那么多人，都说自己迟早是要上昆仑的！

不过让侯旭易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之前常羲不自己来说？反而要找出这么一位当说客呢？

其实这是他自己想差了。

常羲贵为天后，被他两次三番拒绝，哪里拉得下脸皮来说？更何况前面几次，一有人说到昆仑的事情，宫彤和简素就在一旁打岔，就是怕侯旭易听了之后担心，甚至决意上那凶险无比的昆仑山一行。

按照侯旭易现在的修为，上昆仑不过是徒然送死而已。这种事事情，两女自然不会让他去做。

至于常羲找辜鸿铭，则又是一种理由了。

常羲虽然名为天后，其实并没有多少势力，在天庭诸神虽然表面上对她也很尊敬，但骨子里还是巴结羲和要多一些。——母以子贵，羲和生下了十个儿子，虽然被后羿射下了九个，可不还有一个在么？而常羲，生下的却是十个女儿。

因此，在帝俊的心里，也是偏向羲和要多一些。所以，常羲虽然看起来风光，却没多少底子的。

而辜鸿铭则是更惨了。天彗星，说起来很吓人，其实在那些大神眼中，什么都不是。其他的神职都是终身制的，一坐就几万年十几万年不动窝，偏偏就这个天彗星的位置，三百年必定换一次。三百年，看起来很长，其实对于这些数万年如一日的神人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眨眼的时间，甚至连势力都来不及培植就换人了。

所以天彗星，在天庭之中也是没人拉拢的脚色。这两下一凑，辜鸿铭和常羲居然就凑到了一起。

其实大概常羲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个天彗星辜鸿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