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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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云不停的抖着腿子，显得有些不耐烦，小六他们已经轰炸了一轮，但是此刻依然没见潼关左侧山壁有坍塌的迹象。

现在新的一轮滑翔鹰已经飞出，这次如果还不能成功，张辽一定会让最前方的战士发起冲锋。

因为前方阵地的土墙已经建了无数，几乎把潼关前的窄道堵死了。

潼关的守将们也不是吃素的，组织了两波出城冲锋，还颇有成效，将最前排的土墙全部破坏。

虽然出城的敌军被火药军的手雷炸死无数，但是他们损失得起，毕竟人数他们占优。

“可惜啊，要是咱们把钢弩队混编进前军，那些冲出来的敌军一个也别想逃回去。”袁云说完，一脸都是遗憾之色。

张辽闻言只是淡然的回道：“我们这次攻城不是为了杀敌，而是破坏潼关的城墙，派钢弩队上去起不了太大作用，还不如多背些火药包上去。”

袁云自然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他就是忍不住要抱怨下，否则总感觉心里不痛快。

张辽似乎也看出了袁云的担忧，于是接道：“如果小六他们不成功，我们可以撤退下来，今天就当作试探好了。”

袁云点点头，心里却十分不痛快，刚才两波敌人的突袭，己方起码死了几十人，这样的试探总觉得成本太高了。

小六必须成功啊，否则这次可就亏本了。

袁云暗自一叹，又望向了天空逐渐变远的几个黑点，顿时一怔，这次滑翔鹰部队竟然一口组成了十几人的编队，这实在是太胡闹了。

潼关上空因为一半是山体，所以空间狭小，五人编组滑翔最为妥当，现在一下变这么多人，加上还要进入敌军的弩箭射程，这实在太冒险了。

等小六回来，一定要好好管教一下，否则就彻底变成个好斗的厮杀汉了，妈的！

正在袁云担心时，突然就发现眼中的场景似乎动了一下，转瞬，那片山壁便轰地一声倒塌了下来。

这么大面积的塌方，立刻掀起了无数烟尘，即便是有潼关的城墙阻隔了视线，依然可以看见烟尘已经扬在了半空。

“前军列阵，突击！”张辽果断的下了命令。

袁云也反应了过来，又把眼光注视在了己方前阵，那些刀盾手架着大盾，飞快的向着城门位置开始移动，而城墙上的守军似乎还惊恐在山壁的倒塌之中，竟然没有一人放箭。

终于，敌军反应了过来，大量的箭头如雨水一般洒下，立刻覆盖了整个前阵战士的头顶，但是即便如此，己方的战士们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终于，己方士兵到达了城墙之前，很快便见一小队火药军在刀盾手的掩护下突入到城门位置。

半柱香的时间，那些城门口的火药军士卒突然开始回撤，跑得非常快，几乎顾不上刀盾手的掩护。

轰！

通天的巨响几乎震动整个大地，潼关的城门直接被炸得东倒西斜，大块的碎石彻底堵住了出入口。

看到这里，张辽才流露出一丝笑意，对着袁云道：“大帅，小六这次当记首功，如今城门被炸塌，敌军再无出城的可能，这样我们在城墙下布置大量火药包后，他们就没时间拆除，这座坚城算是被我们毁了。”

袁云竟然在张辽话中听出一丝不舍，这就奇怪了，于是直接问道：“张辽将军似乎很不愿意毁掉这里，这是为何？”

张辽笑道：“这里几年前才被曹司空建起来，被李榷抢去后又经过了大量的修整，如今已是雄关，如果这座关隘在我们手里，便可用来防御关中军阀，那些人实在不足以信。”

袁云呵呵一笑，道：“张辽将军似乎忘记了新城建造东西的速度，一座潼关而已，只要朝廷给钱，我觉得半年应该可以重建，还不怎么费力，只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咱们先别着急，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求我们，这可是新城又一笔大进账啊，哈哈。”

张辽微微皱眉，对于袁云一身的铜臭味颇为不耻，不过这也说得没错，如果新城来建设潼关，那一定非常快速，而且质量也一定更高，想想那些烧出来的所谓水泥，这份担忧就成了多余。

两人各带心事沉默片刻，猛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激荡，转瞬就是轰天的雷鸣之音响起。

潼关城墙前升起了大量的浓烟，几乎将整座关隘笼罩起来。

不多时，那些派出去的前阵火药军战士冲出了浓烟，人人满脸灰土，有些耳垂还有血迹，不过人人都是兴奋异常。

反观那些刀盾手就比较凄惨，人人面如死灰，惊慌的神情满脸都是，有些更是吓得双腿发软。

他们还没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掩护大量的火药军战士冲到城墙之下，然后看着对方拼命的抛土，将背着的那些大包小包埋入其中，最后又被这些莫名其妙的火药军战士拼命拉着往回跑。

当气浪将他们吹飞五六步之后，他们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聋了，因为本来还很吵杂的战场，随着那几声震天巨响，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传闻的火药之术，现在这帮刀盾手都明白了过来，而他们心中的震撼却被深深的烙印在了骨子里。

至于平日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袁侯，他们甚至想起来就会全身发抖，之前就知道他坑杀了袁绍的七万降卒，不过后来看到他大咧咧的德性，大家都一致认为那是谣言，现在估计没人敢这么想了。

这位袁侯的火药之术如此恐怖，平日虽然温文尔雅，亲善和蔼，但是他本人绝对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这种人以后还是要恭敬些，实在是惹不起啊。

袁云此刻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被炸毁的潼关城墙，就是一阵手舞足蹈，笑的很没样子，只差没满地打滚了。

张辽实在看不下去了，哪有人家大帅这个鬼样子的？于是请命一声，便带着亲卫们准备突进关内。

袁云这次没有阻拦，也没必要阻拦，这么大的爆破，城墙上那些守军即便活下来，估计也成废人了，张辽不过是去屠杀罢了。

笑了一阵，袁云脸色突然僵住，然后很没好气的对石沉喝道：“把小六那孙子给本侯抓来，老子要实行家法！”

石沉哈哈一笑，诺了一声便去抓小六，他一点都不担心小六会有多惨，因为袁云既然自称本侯，不是本帅，就知道不会是动用军法。

至于家法嘛，其实袁府的人早就心中有数，那就是只要不是大错，犯点小事就赶紧跟袁云交代，千万别落在凤萱手里，因为他们这位主公的所谓家法，就是踹两脚完事，而且主公没什么力气，踹还踹不疼，说不准踹完了还会打赏，这是好事啊。

张辽的部队已经钻入了浓烟，就像袁云猜的，守军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抵抗。

张辽翻过了倒塌的城墙，发现关隘内的守军基本都死在了前阵，后方的人员几乎都选择了逃跑，剩下的不过是受伤无法行动的人。

“将军，敌军留下了这些伤兵逃了，伤兵数量不少，少说也有四五千人。”一个斥候跪地说完，就等着新的命令。

张辽回头看了眼依然浓烟滚滚的城墙处，然后才皱着眉头道：“一个不留！”

几位随从得令立刻散开，不多时命令就传达到了各个队正那里，转瞬这座关隘内就成了炼狱，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张辽下达命令后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现在他们急需赶往长安，根本不可能押送俘虏，杀光才能绝掉后患。

他自己率先入城，其实就是来执行这个命令，这也是和贾诩背书后的结果，因为袁云这位主帅，不管怎么说都有些仁慈，要是等他先入城，说不准就会下令照顾伤兵，那可就麻烦了。

几柱香的时间，四千火药军就完成了屠杀的命令，对他们而言，杀的根本不是人命，而是军功，一串串标志着军功的耳朵也纷纷挂在了他们的胸前，这代表的仅仅只是荣耀而已。

潼关彻底被摧毁了，毁得非常彻底，一座曹操修建，然后又被李傕加强改善的雄关，就这么消失在了黄河的边缘。

对于袁云而言这没有多少负担，因为他已经开始在盘算着，要如何从朝廷那些老官手中骗钱了。

至于小六，被踹了几脚后，还得到了一把大宝剑，就是袁云一直拿着的那把，实在是因为太重了，又没什么用处，所以袁云干脆送给了小六。

这让石沉十分的眼红，这种大宝剑选用的都是最精良的钢料，产出非常的低，能得到这样的兵刃，对于武人来说简直比什么宝贝都强，现在他十分后悔，早知道也该去学学如何驾驶滑翔鹰才对。

悔之晚矣，徒呼奈何。

柳依依这个妖精从攻城开始就没闲着，一直等在袁云的营帐里立着耳朵倾听，在知道火药军大胜后，她立刻带着一群掌柜在营地内架起了高台，然后准备开始接收战士们送来的战利品，对于袁云讽刺她满身的铜臭完全不加理会，都是夫妻了，谁比谁臭还不知道呢。

贾诩年纪有些大了，所以大战开始前，他就只是坐在自己的营帐内烹茶，想着等一会两位将军凯旋，刚好可以招待一番，至于胜负这个问题，他从来不担心，即便今天败下阵来，后面还有水龙车，潼关不过是放在锅里的肉，给点时间就可以享用。

第一个进来的是袁云，看着矮几上摆放好的茶碗，想也不想的就喝了起来，然后便大呼一声，显得甚是高兴。

张辽还需要收拾残局，所以一时半会是来不了的，所以贾诩寻思了下，就将另一个茶碗收了起来。

“过了这里，我们很快就会进入弘农郡地界，那里的城墙虽然不高，但是地形复杂，李傕得到了大量的时间准备，坚壁清野是必然的，而我们的补给线从这里过去后，就会延长一倍，这后面就必须十分小心了。”贾诩说完，再给袁云填满一杯茶水。

袁云似乎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担忧的神色，很是自若的笑道：“文和先生不用担忧，我早已做了安排，如果所料不错，将作营在河道边修建好简易的码头时，他们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