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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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里，慌乱当中的鬼子还在惶恐中没清醒过来的档口，一阵冲锋号从四面传来，接下来，又是一阵密集轰炸。炮火延伸之后，密集的脚步声跟随而至，无数少年军士兵从四面围了上来。轻机枪、冲锋枪对着顽抗的敌人，甚至是可疑目标，一阵横扫。后面的士兵四处警戒着，伴随在火力手的身侧，勇猛前进着。

早上六点多，少年军三面合围会师，只有西面故意留了一个缺口，让剩余鬼子抱着点希望，避免狗急跳墙的拼杀，给自己造成大伤亡不划算。按照总司令的说法，这叫围三缺一。试想啊，兔子急了还咬人，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是凶残的鬼子。但是面临毁灭性打击，不管是东方的鬼子，还是西方的鬼子，都还是惜命的。

但是狡猾的，心狠手辣的少年军可不是善良之辈。（当然是对鬼子而言）当逃出来的鬼子兵，撒丫子往西逃窜的时候，刚跑出军营不远，一阵地雷爆炸传来，后果可想而知。这次的少年军可是下了血本，在几百米的范围内，几乎是不要钱似的，埋下了上千颗小型地雷。尽管单个而论，威力小点，但是胜在多啊，密集啊，几乎是让鬼子举步就被炸飞或者断腿。

这下，后面的鬼子害怕了，退缩了。但是没容得他们退缩，屁股后面炮声来了，接着是机枪，迫击炮等，在后面是军号声喊杀声。还是往前跑吧。

但是跑了不足百米，在付出了二三百人的伤亡，尤其是那些被炸断腿脚，在地上滚动惨嚎的兄弟们，活着的鬼子害怕了：不走了，爱咋滴咋滴吧，一个，两个，一堆，无数的鬼子赌气似得，坐到原地不走了。

面对数千名赖在地雷阵边缘赌气似得鬼子兵，南方军区包抄过来的官兵们觉得头皮发麻：这就是不可一世，趾高气扬，杀人如麻，没有人性的鬼子兵？没等自己拼刺刀呢，就成了癞皮狗！

好在，副总司令光头赶到了一线战场，看到这种场面，也是一愣。迅速明悟，马上下达命令：“让翻译通知鬼子，凡是投降者，一律放下武器，到东面集合。拒不投降者，格杀勿论！”通讯兵急忙转身去传达命令。光头马上补充说：“通知受降的部队，决不可掉以轻心，防止对方狗急跳墙，其他部队，时刻做好战斗准备。”

通讯兵离开之后，光头也是一阵头痛：至少三千多人啊，这可不是伪军，难办啊！奶奶的，怎么就不稍微抵抗一下子呢。现在情况下可不能随便动手啊。总司令可是严格要求过，决不能屠杀俘虏的！

正在犯难，通讯参谋报告，有急电，接过来一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周围官兵么明其妙地向他看过来，光头不好意思地摸摸光秃秃的脑袋，说道：“通知收容部队，马上把俘虏就地看押，等待新命令。”

这下官兵们也轻松起来。“就地关押，好哇，不用费神费力了！”

接着，光头又说：“马上收缴武器，打扫战场！”

士兵不明白，军官清楚啊，马上派部队进入鬼子人群里，开始搜刮。搜刮什么？自然是武器装备，甚至是衣服之外的所有物品。

但是，光头之下，所有现场的官兵，还是低估了鬼子的疯狂。当少年军开始清理战场，有的鬼子兵绝望之下，或者是心里不平衡的缘故，拉响了身上的手雷。一时间，像是得了传染病，连锁反应出现了，一阵此起彼伏的轰响和骚乱，进入敌群的官兵惊恐之下，或者是遭到袭击之后，马上进行了反击。枪声、爆炸声，人嘶马叫一片纷乱。

副总司令光头也懵了，正手足无措，人群中出现了上千名服装颜色比普通部队更深，更规范的部队。只见他们像是出鞘的刀，所过之处，只要有所异动的鬼子兵被迅速解决。更让敌我双方心惊的，一阵地动山摇，东南北，三个方向，席卷而来的千余骑兵很快杀入敌阵，几个回旋之下，凡是站立的鬼子官兵，全部被砍掉了脑袋。

震撼，强烈的震撼，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混乱场面终于平息下来。在骑兵部队强硬的威慑之下，包围圈里的鬼子兵，很快被集中到东面几里路之外的河边上。接下来，光头亲自指挥相关部队清扫战场。按照总司令命令，那就是：寸铁不留。

普通士兵不懂，但是光头副总司令懂啊，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特种武器发威之后的线索。

美中不足的是，在光头命令进入敌人阵地清扫战场的时候，因为敌人的疯狂，和普通官兵的大意，有数百名士兵意外伤亡，比整个围歼战期间的战斗伤亡，多了一倍。战役之后，针对这次意外，副总司令光头，向总部作出了深刻检讨，并受到全军通报批评。

这一战之后，鬼子终于清楚认识了少年军的实力，也开始相信坂田雄的说法。尽管面上不说，但是自此以后，鬼子的高级将领都对少年军敬畏起来，不是实在没办法，都尽量避免和少年军对垒。说句到家的话，那就是见了少年军，尽量绕道走。

海州城外的战役硝烟未烬，一支骑兵为主，军卡混杂其中的队伍，奔行在寿北县城西北的滩涂上。一望无际的芦苇和灌木，在骑兵过后，迅速成为了一条坦途，后面的十几辆中型卡车轻松地通过。

“报告，先头部队通报：前方十里之外有河流阻挡，水宽流急，难以涉渡，请指示！”一个年轻通讯兵报告说。

总司令点点头，对身边的警通团长马会说道：“命令部队赶到河边休息，我们先行一步！”

等赶到河边，特战大队中队长游山虎急忙迎上来汇报情况：“总司令，我们试过了，河水太深，水流也急，人马很难强度！”

王栋没吭声，盯着对面沉思一会，说道：“别急，想想办法再说。”

其实，总司令王栋，早就有了一个设想，没来得及实施而已。今天这个难题，竟然把军中精锐都难住了，看来迫切需要对部队，尤其是军官，进行一些谋略方面，以及现代化模式的培训了。另外一个近期必须解决的，就是兵种建设问题。工兵部队的作用，在常规战争中还是很重要的。

半个多小时之后，大部队赶了上来。总司令指示：由新任大河军区政委肖亮亮，组织召开中层以上军官会议，在天黑之前拿出可行的渡河方案，而自己，就像是甩手掌柜一样，带着一个警卫排，向上游方向奔去。

十几里路之后，一条支流拦住了去路。请示之后，排长元春亲自带几名警卫战士，试探着进入河流。还没到中流，河水已经没过腰部以上，元春急忙带着士兵向上游移动。几十米之后，河水深度已经不足一米，元春很轻松的涉水到了对岸，然后提醒其他人过河。王栋内心赞许：是个好苗子！

过河之后，杂草灌木越加密集茂盛，人马难以举步。王栋下令停下，找到一块高地，举起望远镜观察起来。突然，前方十多里外的厮杀混乱场面让石头错愕。放下望远镜，略停顿几分钟，等战马恢复体力后，王栋马上下令继续前进。

“总司令，前面有情况？”元春问道。

“是的，左前方十里左右有战斗！”对于元春的敏感，王栋很欣赏，对方的能力，再次受到王栋赞赏，并拿定了主意栽培对方。

古语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元春的两个细微表现，受到总司令赞赏，决定了他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事实证明，元春的确是可造之才，十几年的征战中，元春终于成长为显赫于世的名将，这是总司令王栋都没预计到的。

尽管路途艰难，但是作为精兵之一的警卫团战士，能力和耐力是普通战士不可比拟的。半个多小时之后，元春等人也发现了左前方的混乱场面：总数超过三百的一群老少，正手持冷兵器，刀叉剑戟，棍棒铁锹打斗的不亦乐乎。尤其引得王栋关注的，是一对女子。两人模样和打扮如出一辙，伸手也轻盈干练。两人都是手持双剑，上下翻飞之间，只杀的对面一个李逵似得壮汉节节败退。而站在他们不远处，相对而立的两位壮年人却也表面冷静，实则紧张的关注着双方的厮杀，似乎对于其他数百人的相互残杀无动于衷。

只看了不到五分钟，王栋逐渐产生了恼怒：两位表面上旁观的壮年人，竟然只关注三个男女，而漠视数百人的死活，简直是可恶至极。看了脸露不忍之色的元春一眼，王栋等着对方的反应。还真不错，元春竟然理解了总司令的意思，举起驳壳枪，朝天射击两枪。还挺灵的，除了三个男女之外，就是两个貌似冷静，实则紧张的壮年人，也和大多数拼杀当中的百姓一样，惊慌地看向这突然冒出来的几十名骑兵。

开完两枪，元春大声喊道：“都住手，违令者，杀无赦！”看到多数人慌忙住手，而两女一男仍然不理睬警告，元春从身边队员手里拿过冲锋枪，朝着三人脚下就是一梭子。这下管事了，只见杀红了眼睛的三人，急忙蹦跳着躲闪子弹的落点。

将冲锋枪扔回去，元春再次吼道：“其他人后退到自己地盘，两方的头领过来。”

武力威慑之下，两个壮年乖乖地来到了元春面前，正要争相讨好，元春沉声说道：“这是我们的首长，有什么话和首长说！”

尽管双方各执一词，但是王栋还是明白了事情原委。

原来，两帮人都是附近方圆百里之内的流民，因为战争和生活所迫，他们背井离乡，寻找生存之地。而原本人烟稀少，荒地众多的滩涂地区，就成了他们无奈的选择。十几年，甚至更久远的延续，附近高地上，逐渐形成了无数或大或小的居民区。因为处于无政府状态，所以地盘和财物的争夺，甚至是小小的口角都会引起纷争乃至械斗。长期发展下来，越是临近的民众，矛盾也越大。这两帮人的争斗，就是方圆百多里，甚至更大范围流民的生活写照。

就当面两帮人的这次拼杀，导火线是李逵调戏双胞胎，结果吃了大亏。回去后添油加醋的一番诉苦，自然引起了他的老爹，壮年之一的本地流民魁首桑爷的怒火，马上召集麾下人马，前来理论，言语不和之下，自然大打出手。究其根源，还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矛盾的一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