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曲家双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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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看起来简单，要细究起来还真是很难断个清楚。王栋沉思一会，突然对两个头领说道：“你们两个应该算是在这块地方有名望的人，不知名望因何而来？”桑头领似乎无动于衷，但是他的对头叫曲涛，曲爷的却是微微脸红。王栋察言观色，心里多少有点尺度，接着说道：“也许在桑头领看来，地盘和道理是靠拳头打下来的。儿子打架吃了亏，唯一解决之道，就是打回来，是吧？”

“打赢了，不管你的部落死多少人，只要你儿子活着，你就觉得胜利了对不？”王栋觉察到姓桑的毫无大局之念，很是无知的样子，心里自然来气，所以开始拿他开刀。

“退一步说，假若你儿子，因为拼斗，不幸身亡或者残疾，请问桑大头领，你将如何处置？”

桑头领脸色憋得通红，又发作不得，冷冷哼了一声。闷着头不说话。

王栋缓和一下，说道：“看曲头领似乎饱学之士，不知可听说三尺墙的故事？”

曲头领脸色更红，想要辩解，但又似乎觉得说不清楚，所以也忍了下来，但是，就这样被一个娃娃教训得哑口无言，总觉得憋闷的慌，但又无从辩驳，只有强忍。

“好了，天色将晚，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是奉劝两位几句：倭寇侵我华夏，烧杀掠，生灵涂炭，凡有良知的国人，纷纷毁家以赴国难。就连我们这些黄口小儿，都懂得联合四万万同袍，齐心同力与倭寇拼杀到底，不死不休。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两位略有名望的长者，为了私利，挑动自己的乡亲近邻互相残杀，令我等寒心呢！”

说完后，站起来，对警卫排战士们说道：“我们走，大敌当前，哪来的闲工夫和这些愚鲁之辈费口舌！”催动战马，绝尘而去。

夜幕降临，特别纵队选择了清河干流和元春带头涉水而过的一条南北支流的河湾中宿营。

夜半时分，大雨突然而降，正在打坐的王栋警觉而醒。走出军帐，警卫排长元春急忙跟上来打起了油布雨伞。

“你再去找把伞来，我们一起到前面清河干流看看水情。”元春急忙答应着，从邻近帐篷里，拿来了另一把雨伞，递给王栋。两人向北走出不多远，来到了河堤上。

“总司令，河水上涨了！”元春看着将要漫过堤坝的河水，急忙说道。

“是啊，这场大雨可是够突然地，我们的渡河难度更大了！”王栋思索着。

“要不，还是通知西北军区过来接应，或者让水上纵队前来支援？”元春建议说。

“元春，如果是没有你说的这些可供调动的部队，我们如何过河？要知道，战争中什么突发事件都可能发生，不要只考虑一种可能，还要预见到突发情况，多动脑筋，解决突发事件，这才是为将者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说完，看到元春认真思考的样子，王栋更加坚定了加强中高层，甚至所有部队军事素养教育的决心，同时决定在不久后的各军区，各纵队比武中，加入突发事件应对的课题。

“好了，你知道亮亮政委他们研究的对策了？你觉得可行吗？你有什么办法没有？”王栋连续三问，元春略加思索，很快回答说：“肖政委他们的法子不是不行，但是太费周折，就像总司令刚才说的：战场上瞬息万变，假若我们后面有敌人大部队追击，他们的办法只可能顾得了骑兵，但是重装部队就危险了；再说，如果前有阻截，问题就更严重了！”

看到王栋点头认可，元春信心更足，接着说道：“如果是我，单单考虑迅速渡河，即便是没有外援，也是有多种办法可想：沿河上下，一定有渔民船只，分兵搜寻是一个办法；另外大河上游水位一定越浅，不应该固守在一地；其次，应该就地取材，结帆而渡；或者舍得放弃，在危机情况之下，一部分部队阻击敌人，保证大部队过河。请总司令指正！”

“不错，你能引申出这些，很不错了。肖政委他们的做法也不能说是错的，只不过没有做到居安思危而已。看来，打顺水仗多了，我们的官兵少了危机意识变得娇气懒散了，需要敲打啊！”王栋正说着，感觉到后面有人找来了。回身看去，新任西北军区政委肖亮亮打着手电筒，带人找了过来。老远就喊：“总司令，是你吗？”

“哎呀，河水暴涨了，渡河难度加大了！”肖政委看着巨浪翻滚，将要漫过河河堤的水流，大吃一惊。

“元春，把你的渡河谋划，和肖政委说说。”王栋说完，向上游走去，几个警卫员随后跟上。

不大工夫，肖亮亮他们就赶到了站在支流前思索的总司令身后。肖亮亮不好意思地检讨起来。

“好了，这也不怪你，我也是有感而发，说到责任，首先是我这个总司令疏忽了。古语说：一将无能，累死全军！记得提醒我，在下次的高层会议上，要讨论这类问题！”

正说着，王栋突然发现，西北方卧铺方向有动静，急忙提醒大家注意。几分钟之后，肖亮亮他们也发现了对面的异常，急忙劝总司令离开，并通知部队准备战斗。

王栋说道：“没什么好紧张的，应该是卧铺区的民众过来了。”说完没多久，上百名青壮年，打着雨伞，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提着马灯，急火火地来到了支流对面。

头前的曲头领看到对面的人影，急忙喊道：“是王司令吗？我们给你们送雨具来了！”

“曲头领，谢谢老乡们，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有准备的，放心回去休息吧！”接着又说道：“曲头领，我觉得河水涨得厉害，你们要注意河水漫过河堤，威胁到老乡的安全啊！”

“谢谢总司令关心，我们一定小心。不过，老朽还是建议你们往上游靠过来，你们现在的屯兵之处，可是洼地，很危险的。要不这样，我这就让人划船过来，帮将军大人们渡过河来？”

“谢谢曲头领，太麻烦乡亲们了！”王栋的话，等于是默许了曲头领提出帮忙的建议，对面众人显得很高兴，急忙商量起来。没等派出人马调动船只呢，突然发现从南面支流过来几点渔火。其他人正讶异着，王栋却清楚地看到，是几条渔船正顺流而来。站在第一艘渔船船头的，正是桑头领。

这回，王栋心里乐了：这两个头领还是善解人意的吗，说起来，如果不是目光短浅一些，两人都是人精，各有小聪明的。也难怪，生活在这个偏僻地区，很少与外界打交道，坐井观天之下，头脑也就逐渐保守了起来，哪来的大局观念，国家民族的思考。自己有些理想主义了，需要换换思路了。

船队很快来到了近前。没等渔船靠岸，桑头领就很利索地从船头跃到岸上，因为大雨，河岸泥土湿滑，差点摔倒地上。王栋急忙提醒道：“桑头领小心了！”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桑头领爬上河堤，拱手说道：“谢少将军关心，请少将军带领贵军过河，屈尊寒舍避避雨水吧！”

“好，那就叨扰乡亲们了！”王栋也不矫情，急忙传令过河。看着千多人的马队，踏着渔船结成的浮桥，浩浩荡荡渡过河来，两大头领以及周围百姓呆住了：好多的人马啊！豪壮的气势啊！

让他们更加震惊的场面在马队主力身后出现了：十几辆卡车，沿着泥泞的河堤，轰隆着慢慢开了过来。车灯的光柱射出很远，穿透了雨幕和黑漆漆的夜空。

看着惊呆的百姓，王栋对桑头领说道：“还得烦劳桑头领，派几个老乡，给我们的车队导引一下，选个高地驻扎下来。”

桑头领从震惊当中醒悟过来，急忙说道：“请少将军放心，我这就带他们到南面的高屯卧铺避雨！让犬子领着少将军到桑家窝铺将就着休息一晚好吗？”

王栋答应下来之后，桑头领喜滋滋地，打着王栋给他的手电筒，急忙吆喝着车队，跟在他的身后，朝南面高地行去。

大雨在黎明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大家担心的河水漫堤并没有发生。但是大小河流的水位却都有上涨，据当地百姓说，没有三几天，水位不会落下去。为了减少风险，总司令命令联络原大清河军区的拖船，过来三十六里铺地区接应部队过河。

傍晚时分，军区司令吴刚亲自乘坐汽艇，首先赶到了曲家卧铺邻近的河岸。寒暄过后，急忙安排部队，整理行装，准备渡河。半个小时以后，两艘运输船，一艘拖船也赶了过来。骑兵部队马上开始有序的行动起来。

因为缺少合适的码头等设施，汽车连只好在赶来接应的部队，以及特种部队一个连护送下，西进到上游三十多里之外的游庄渡口，想办法过河。

等大部队离开，王栋正要告别前来送行的曲、桑等当地头领上船，曲家双胞胎带着三十多个女子围住了他。圆脸厐，大眼睛，挺鼻梁，樱桃俏嘴，健康肤色的曲家大女（很久后王栋才分清楚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拽着王栋衣袖说道：“王司令，你可是答应带我们姐妹参军打鬼子的，怎么事到临头，把这事给忘了？”

王栋一想，坏了，上午的时候，和当地的各卧铺头领座谈，王栋向他们讲述了当前国内抗战的形势，号召大家团结一心，为抗日舒国难，尽心尽力。同时欢迎当地百姓子弟参加少年军，一起打鬼子。曲家姐妹一直好奇地偷听着小帅哥、小大人侃侃而谈，后来听到王栋讲起少年军奋勇杀敌，保卫家园的动人事迹，激动地小脸通红，按耐不住之下，闯入营帐，要求参军。王栋自然不好打击他们，满口答应下来。这不，今天两个女孩子当真了，带着昨晚发动起来的姐妹找上了准备离开的王栋。

看到二十多名青少女郎，大包小包的行李挂在肩上，背在背上，一副决然从军的豪壮气势，王栋心里感动。正犹豫着该如何处理那，远处，一队上百名青壮年急急赶了过来，领头的竟然是李逵似的桑家大儿桑大壮。隔着几十米远，桑大壮就瓮声瓮气大喊：“少将军，等等俺们，俺大伙要跟着你打鬼子去！”

好吗，这下热闹了，前头曲家双胞胎还没打发呢，这又来了一帮。看着元春求情似得目光，王栋灵机一动，拉着桑、曲等七八个在本地区德高望重的头面人物，来到僻静处，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交流一番。除了桑头领略显遗憾之色外，其他曲头领等人则是喜出望外，纷纷赞同不已。

王栋招呼元春过来，当着当地元老的面，任命他为三十六铺地区的军事指挥，暂时命名为：清河游击支队。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组织当地民众，建立抗日自卫武装，保家卫国。同时协同地方，建立民众政权，抓好生产，尽力帮助解决好当地百姓生活。

元春很是不舍得答应下来，王栋让他从警卫团、特战队、侦通大队，以及西北军区部队中，挑选了三十名排长以下士兵，组成骨干力量，帮助整训新建部队。

安排好这些以后，总司令又致电中央军区，命令即日派遣中央军区一团副团长郝荣秀，带领一个连的士官，马上赶赴三十里铺，与元春回合，并出任支队政委。

但是，曲家姐妹，桑家弟兄非得追随王栋，坚决不愿意留在当地打游击，无奈的王栋在征求了几位乡老意见之后，只好让曲家姐妹、桑家大壮、二壮、三子等十几名青少年，暂时编入警卫团，一起赶赴西北军区。

让众人没想到的，总司令王栋的这一突然决定，造就了少年军历史上几大名将，同时也出现了后来少年军历史上非常悲壮的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