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梵嘉王国的出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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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嘉人对于低语森林的香料虽然还算不上习惯可怎么也说不上厌恶，要知道即使是体魄非凡的鲸人战士他们的食谱之中也少不了海菜之类的素食。因此安德烈的食物对他们来说虽然闻起来略显怪异，烹饪手法也同他们生食的习惯大相径庭，可既然作为贵客的深渊之子都已经亲自下厨了，那么相陪的梵嘉武士们自然也是不便推辞的。

结果这礼貌性的尝试却让根本不存在烹饪传统的梵嘉人顿时惊为天人！

枪乌贼蘑菇汤之中不知道加入了怎样神奇的香料，喝下去的人都只觉得浑身发热、舒畅无比。还有那源自魔界被称为炼狱椒的神奇调料，明明味道是这样的怪异却又让人欲罢不能。油炸后变得焦脆再淋上甜汁的缎鱼，简单的清蒸过后配上安德拉芮特产酱汁就让人觉得美味无比的海蟹……如果再算上贵客带来的安德拉芮特产蒸馏酒，就连艾弥拉殿下都觉得这群原本同陆地种族有着世仇的魔族能够得到矮人和精灵的认同也不再是那么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唯一让他们感到担心的是梵嘉到底拥一些什么样的特别物产能够引起精灵、矮人以及安德拉芮的注意，同他们交换这些奇妙的香料和醇厚的美酒。

当艾弥拉殿下真心诚意的向贵客提出自己的疑问时却只换来了让她觉得敷衍的回答。

“殿下您不是已经在之前的晚宴上为我们提供了如此种类丰富的美味食物了么？莫非您觉得这些东西用于贸易有什么不太合适的地方？”深渊之子略显奇怪的回答到。

艾弥拉会觉得安德烈的香料比王国的海产要珍贵得多只不过是物以稀为贵的思想在作怪，当她意识到梵缇妮海的出产在遮雾山和低语森林同样有可能受到追捧的时候，梵嘉王国的二公主却仍然觉得眼前这位名为安德烈的深渊之子这番回答十分的敷衍。

“可是这些鲜鱼因为难以保存，根本就无法作为长途贸易的商品。”艾弥拉觉得无论是谁都是不愿意用自己的劳动所得去换取一些腐败发臭的“食物”的。

然而深渊之子却显得理所当然的指着遮雾山脚下那些日照强烈的向阳山坡，“遮雾山拥有这么方便的天然晒场，只要将这些鲜鱼晒干就足以大大的延长它们的保质期了。”

“……是这样的么？”表情总是古井无波的艾弥拉也不免因为这个念头而有些动容，她从未想过解决问题的方法既然会是如此的简单！

“嗯……考虑到山谷走道常年受到潮湿海风的影响如果能够腌制一下再包裹上一些防潮的海盐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在运输成本和制冰成本还居高不下的时候，内陆人所尝到的海鲜其实大部分都只是干货而已。因此脱水和腌制保存工艺对于安德烈来说不过只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方便运输的食物处理手段。

“梵嘉并不出产食盐……”艾弥拉虽然身为一名武士可她首先仍然是梵嘉的二公主，对于王国的大小事务都有所了解的人鱼殿下觉得这位深渊之子的想法还是太过想当然了一些。梵嘉人因为同嘉兰迪雅人有着较为明显的生理差异，他们摄入盐分只要单纯的通过鲜鱼和海水就足够了，因此食盐这样对于陆地种族来说不可获取的物资在梵嘉人看来却是显得十分多余的东西。

海水对于淡水生物来说无法直接作为其摄取盐分的途径。以人类为例，假设人类的肾脏功能所能过滤出的尿液中的最高盐分含量为“1”，那么海水中所含的盐分就已经超过了“1”这个数值。简单的来讲，人类如果饮用了一公升的海水，那么为了排除体内多余的盐分所要随同这些盐分一同排出体内的尿液却远远的超过了一公升。即使只是在短期内的饮用海水也可能会造成严重的脱水现象，因为海水这种东西对于人类来说是喝得越多，那么排的也就必须越多。这才是人类和绝大多数淡水生物都无法直接饮用海水的最根本原因，至于海水之中的微生物之类的反倒只是次要的理由。（在淡水供应不足的情况下，可以将淡水和海水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再通过加热沸腾作为饮用水，在这种时候饮食之中的盐分含量最好相应程度的降低一些。反过来说人也是无法单纯的依靠盐分过多的浓汤这样的东西作为单一饮用水来源的，菜咸了就会习惯性的多喝水也是人的应激反应之一。）

“这不就是我翻越遮雾山，亲自来到梵嘉王国实地考察的原因之一么？”放着最大最方便的食盐来源不用，取用矮人们通过天然燃料所熬制的井盐在深渊之子看来原本就是一种“舍近求远”的资源浪费行为。何况按照安德烈的了解矮人们所谓的盐井其实也就是经过地质过滤层过滤之后的地下“海水”。

……

海边和碎空山脚下的岩石对于和安德烈同行的矮人石匠们来说绝对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优质材料。强壮的梵嘉战士作为力士为工程建设出力的时候也显得同样的出色，就是身为更加适应海洋生活的海族这些人在沙滩上行动的时候难免会显得略有不便，还有就是烈日之下工作不了太长时间他们就必须回到海水之中，以保持皮肤的湿润。

不过遮雾山南麓作为梵嘉王国自古以来的领地自然是不会缺乏人力的，特别是当艾弥拉听说深渊之子要联合矮人为他们这些梵缇妮的眷族建造可以长期运营盐场的时候。

矮人使用金属工具和他们的天赋能力将从山岩上剥离的岩块铺设在退潮的海滩之上，然后又利用他们岩石之子的能力将那些独立的岩板组合成低矮宽大却又毫无缝隙的石槽。涨潮的时候海水刚刚好涌入其中，退潮后海边烈日暴晒蒸发掉大量海水，便析出了海盐结晶。

这样的制盐工艺就连矮人和精灵们都为之津津乐道，唯一的问题是要保证一定的产量也就不得不扩大盐场的规模，当然这么作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选一处地势开阔平坦、光照充足的沙滩，这样不光方便了收集盐卤的庞波鱼人规模化运作，大片盐场对于潮汐涨退、管控海水涌入量这一方面上也要方便许多。地势低的盐池用来出产高盐度的卤水，在涨潮海水再次涌入之前将这些卤水转入同等甚至更低地势却有着更高的石板、防止海水涌入的盐池之中进一步结晶成型。如此一来盐场的运营工作基本上就只剩下收集海盐以及操作掌控卤水阀门了。

至此，包括人鱼公主在内的梵嘉人对于深渊之子的智慧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只是对于森林中的贸易有着一定了解的艾弥拉心里却清楚井盐本是灰岩矮人们同精灵交换美酒和粮食的重要商品之一，她担心王国的盐场会损害到矮人们的长久利益从而引发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和纷争。

“有了如此节能高效的制盐手段，灰岩氏族自然可以空出更多的人手进入到遮雾山南北贸易的建设之中，到时候你们的海盐和咸鱼通过他们进入低语森林，所产生的价值和利润还不是要同灰岩氏族来共同分润？”

再来矮人们协助梵嘉人建造和维护盐场也不是没有任何代价的，新建的盐场第一年出产的三成将会作为灰岩氏族石匠们的报酬、第二年转成两成、从第三年开始一直维持一成分润额度。对于灰岩氏族来说一次性的大量劳动投入可以换来如此长久的利益自然是非常划算的，付出人力的梵嘉王国也收获了一处稳定而又重要的出产来源。如果以商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的话，简直就是一次合作双赢的经典案例。

然而安德烈脑子里的主意显然不止于此，在他的撮合下，同行的大德鲁伊同艾弥拉殿下已经确立了珍珠等海产物资换取精灵海船的初步意向。虽然沿东北西南方向绵延的遮雾山阻挡住了梵嘉王国和低语森林最佳的贸易路线，可一旦拥有了海船，梵嘉人就可以利用它们来转运和调集整个庞大王国的丰富物资——东北方向直到遮雾山脉尽头的海滩边上同样也是属于梵嘉王国的领地。起源于遮雾山的几条河流最终就是汇入了那一片海域，一旦拥有了能够在大海上航行的大型船舶，那么梵嘉王国也就拥有了建立起第二条与精灵王国互通有无贸易线路的可能。甚至连遮雾山西南尽头生活着无数黏族人和鳞族人部落的大沼泽同样也有可能成为梵嘉王国的贸易目标！

精灵们绝非看不上梵嘉王国的出产，只是如同刺梨和椰果这样的热带水果实在是难于运输，好在梵嘉王国拥有无比广阔的领海，其中珍贵的出产同样不胜凡举。鸡蛋大小的魔法珍珠就是用于储存水元素魔力的优秀介质，还有深海的寒铁矿脉以及冷玉矿脉，虽然其中的某些物产在梵嘉王国也同样算得上珍贵，可要均出一些出口到陆地之上对于远比精灵王国更加庞大拥有更为古老历史的梵缇妮眷族来说还是非常简单的。

艾弥拉虽然早就通过那些进入到低语森林之中的族人传信，对安德拉芮年轻的领主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她还是没有料到这位殿下才刚刚抵达梵嘉王国的领地仅仅几天时间就为这个强大而又封闭的大海之国突破性的打通了便于与陆地民族相互交流的重要通道！

有着如此优秀的领袖，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建设起繁荣富有的河谷城镇难道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