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霍比特人和他们原始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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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只在孕潮山谷逗留了短短的一周时间，除了海盐和各种热带水果以外他甚至还发现了类似橡胶树一般的热带乔木，这种被梵嘉人称之为胶液树所出产的树汁同时也勾起了德鲁伊们的兴趣。精灵利用世界树树汁也就是“圣树琥珀”以及其他松香柏油之类的出产物历史由来已久，因此他们对于这种干涸后呈弹性固体状的树液十分看好。只是在他们以草药为主的炼金学中对这种产物还没有系统性研究的时候，这些被深渊之子称为橡胶的东西到底能够用在什么地方他们也只能进行经验性的设想。

在成规模的商路开通之前这所有的一切都还只是设想，因此德鲁伊们只是收集了一些奇奇怪怪热带植物的种子。虽然低语森林或许并不适合它们生长，可精灵们的神术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些问题。这或许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如果只是用来研究而非大规模培育的话其实也就足够了。

于是由近百人组成的“考察”队伍在留下了一些石匠之后便启程离开了孕潮山谷，他们再次穿过遮雾山蜿蜒曲折的山涧，在灰岩氏族为了河运而修建的码头中乘上了“水獭四号”。一路沿着翡翠河的支流抵达了主干上正在修建的新港，又换乘了守望者所特别准备的拥有足够体力在嘉兰诺德以外区域活动的角鹰兽，向着森林北方，霍比特人和山丘矮人混居的丘陵地区进发了。

……

安德拉芮使用排泄物充作绿肥的可行性早已被德鲁伊教会验证过了，只是对于拥有生命法阵，作物大多处于林地的精灵们来说这种补充实在是有些鸡肋。林间腐败的落叶原本就是上好的绿肥，因此那些让精灵们直皱眉头的秽物也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直到走出森林的边界，看见霍比特人开垦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大片农田时，深渊之子才确信自己更为先进的耕种制度有了真正的用武之地。

霍比特人和山丘矮人们施行的是较为原始的轮耕制，又因为他们大都信仰大地女神嘉兰迪雅，这些生活平静的矮子们没有像另一个世界之中的人类那样毫无节制的扩张自己的领地。虽然矮人和霍比特人之中的德鲁伊非常罕见，可他们远比荒原西边千里之外的人类对于自然的平衡更为认同。

而安德烈此次旅途的第二个主要目的就是将自己更加科学的生态种植法传授给这些女神所庇护的矮个子们。

首先就是通过粪肥让他们的一年一轮频繁的换耕改成两年一轮或者三年一轮，或者也可以由将一年一季的小麦改为小麦、燕麦混种，一年两季。然后就是开挖一些用于蓄水的池塘，这个可以慢慢来，依靠霍比特人放养的水牛之类的牲畜来协助进行。在池塘里面养上一些鱼儿，利用多余的粮食和麦秆什么的圈养一些会下蛋的家禽什么的……

“尊贵的殿下，您说的这些都非常的神奇，我们也愿意相信您言语之中所展现的那些前景。可是村子里的粮食已经完全够吃了，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耗费这么多力气，下这么多功夫啊……”头发苍白稀疏的村长，老霍金斯略显小心的问。

面对着这样让人无可奈何的质疑，深渊之子也不知道是该说这老霍比特人是淳朴得可以还是埋怨这脑子不开窍的老家伙毫无追求。又或者安德拉芮从这个村庄之中吸引了不少的青壮劳力，已经让这糟老头子将自己当做骗子来防备了？

“这样吧，我们这次从河港带来了一些安德拉芮和低语森林中的出产。不如霍金斯老先生您先通知一下村子里的人，晚上我们举办一次盛大的晚宴？”面对眼前这还保有着老旧思想的糟老头子，安德烈不得不祭出了自己百试百灵的终极撒手锏。

“晚宴？由您和各位精灵朋友们来准备？”老霍金斯一长满是皱纹的脸顿时拉得老长，似乎很不赞同深渊之子的提议，“各位可是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由各位来为晚宴操劳可不合我们霍比特人的规矩！”

面对这样的老人，就连安德烈都快要失去了细心同他商量的耐心——我当然知道反客为主这样的行为不合规矩了，可这不是你们先对我的好心提议爱理不理，我没办法才只能想方设法先勾起你们的兴趣么！？

“要不您看这样，由您的村子来准备粮食，我们再通过森林中的新兴商品来向各位展示最近才开始在嘉兰诺德流行起来的‘安德拉芮风味’？”

“嗯……既然殿下您这样热情，那我们也就不再推辞了。”胡子灰白的老村长仍旧是一副让人无言以对的便扭表情，让他的立场开始动摇的或许还是那远比“霍比特风味”更受精灵们欢迎的“安德拉芮风味”——有许多的霍比特人都曾经立志于让森林中的居民喜欢上他们的饮食风格，只是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

直到同安德烈一道回到家乡，曾经在安德拉芮深入进修过烹饪手艺的十几名“霍金斯”们开始大展拳脚，准备出了一场足以满足几百名霍比特人的盛大晚宴时。深渊之子还在庆幸自己为了贸易蓝图能够顺利的推行，未雨绸缪将领地之中的大厨们提前集结了起来。

觥筹交错、气氛热烈的餐宴之中，安德烈再一次的找到了村长老霍金斯。端着木碗，碗中却尽是酒水的老家伙这会儿却一副满脸潮红眉开眼笑的模样，同白天时的那副臭脸判若两人。

“不知道老先生觉得我们安德拉芮的‘白琥珀’怎么样？”深渊之子陪着笑，十分热情的问。

“不错、不错。”虽然表情很显然已经不仅仅是不错而已了，可这老家伙好歹也是终于松口了。

“这是用安德拉芮的特别蒸馏法提纯的而来的新式蒸馏酒，只要拥有我们安德拉芮的特质器具，酿造这样一罐醇厚的美酒就只需要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以及五公斤粮食。”

老霍金斯的眼神开始有些闪烁。

“您再尝尝这个……安德拉芮特质酱汁焖制的肥鸭。”

“……呃，还行吧，这个奇妙的味儿到底是怎么提炼出来的？”开始主动询问就代表这个老家伙已经真正的开始动摇了。

“这个风味独特的酱汁是由大豆、糯米以及灰菇等粮食为原料酿造出来的……”

“这个食物里面的酱料呢？”

“这个是由蟹黄和蟹膏经过发酵而得来的。”

“‘榭黄’和‘榭膏’也是种出来的？”

“不是，虽然它们相对来说要珍贵一些但我觉得用粮食来换也是完全可以的。”

“那么那些酿酒用的工具呢？”老村长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珠子，显然已经彻底明白了安德烈话中所指，只是这个老滑头仍然在试图为自己的村子争取更多的利益。

蒸馏器具什么的原本就是深渊之子用来说服霍比特人的筹码之一，反正灰岩氏族和精灵王国已经得到了不少的蒸馏器皿，也不差霍比特人这么一点儿。况且这些需要经验和工艺来完善的器具原本也是安德拉芮的重要出口商品之一，只要这些习惯于自产自销原始生产结构的人没有能力组织起拥有一定规模的工坊，那么安德拉芮的琥珀系列就从始至终都保有着非常明显的竞争优势的。

“那当然也是可以拿来换的，不过这种精细的器具即使在安德拉芮也只有寥寥几位手艺精湛的大师能够制作，因此它们的价格会略微有些偏贵。不过您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完全可以做主赠送一套给这个热情好客的村子。只要……”

“只要……？”

“只要您和您的族人们愿意向周围的村庄宣扬我们安德拉芮的特色产品和‘生态农业’所能带来的好处。”

“成交！”老霍金斯醉醺醺的脸上两只眼睛简直就像月光下的饿狼一样——似乎正在散发着渗人的微光。

于是新式高效农业的火种便以这样一种让安德烈哭笑不得、如同儿戏一般形式在低语森林北方的丘陵之中开始传播了起来。

或许饭桌上谈生意本来就是一种在智慧种族之间总能起到奇效的先进手段？

初步预估要在这些精明的矮个子之间开始推行经济作物大概也是来年之后的事儿了，到了那个时候这些已经尝到甜头的家伙们大概不会像现在这般抵制能为双方都带来好处的贸易交流了吧！

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是经过千年文明验证、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朴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