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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不,有人给他推荐说让何有位也就是何老三可以连任城关警所所长,王会整想起,这人,个不高,吃功好,那嘴那牙齿就是一台不知疲倦地运转的机器,随时都在咀嚼着,可是偏偏吃了又不长肉,肚子是个瘪拉卡,以至于人随时都像是个弯着的弓,人没有伸展过。警所头儿,在他看来,也就是鸡屁股上的一坨油,没有多大搞头。王会整在琢磨,说是船过水无痕呢,魔鬼藏在细节中呢,哪些人又与这何老三穿的是连裆裤呢。平时警所头儿这种职务,因为含金量也不是特别高,他是不屑不会过问的,除非是自己要过问。更何况俺老王,一手遮天,一手好牌,资源多的是。可又转念一想,虱子也是肉呢,还有这个自己是俯视呢,在仰视的百姓看来,或许警所头儿也就是一重天了。王会整又记起了,这何老三表现不好呢,时不时就有人告状,说他乱逑整,见不得票子,见不得女人。现在为当个头儿说情都说到他这个层面了,料想他当这个头儿已经是活摇活甩的了。我是不是又是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之既倒呢。前几天政协朱上升也在给他说,叫他方便的时候,关心一下这事。王会整心想,盘根错节啊,剪不断,理还乱呢。他几爷子,虽然没有实权,但是有话语权,是地头蛇,弄不合适,他们会乱逑说呢。于是乎,就是空降交流来的位高权重的头儿们都要礼让他们三分,他们提出来的要求,只要不是很过份,头儿们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办理,留根眉毛打露水呢。上边来考察班子的工作,问谁,就是问这些老汉呢。你要是平常不把他们,水牛穿铠甲,鼓着鼓着的,那就轮到他们给你说话鼓捣了。说什么,鸡蛋碰不赢石头,但是也可以把石头给弄的稀脏呢。官场上就是这样联系着又掣肘着,就是这样有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着。恰如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对人家,位子都是要抬起抬起的,面子都是要给起给起的,这样自己才会有位子,有面子。如此被簇拥了,众星拱月,你就会成为人们心目中的一颗星。
王会整给警察局吴清闲电话了,说:“活人,就是要装得嘛,有容乃大的嘛,广阔的太平洋有足够的空间足以容纳中美两个大国的嘛,可以考虑这何老三连任所头儿嘛”,吴清闲楞了一下,心想这是那一档子事,那么大的干部为一个小所长还电话招呼来了,都一杆子插到底了,那你来搞嘛,还要我们做啥呢,想是这样想,却又抱着个电话说:“首长,首长呢,你指示就是了,你的最高指示,还有最新指示,总是指引着我们的前进方向呢,我们还不都是你的兵呢,就是你大局棋盘上的棋子呢,我落实好就是了”。电话一放,吴清闲先是觉得像是吃了一颗苍蝇一样反胃难受,心想,王首长啊,牛的老子呢,硬是怕什么来什么了,你为谁说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为这何老三说啊,可是居然你就为何老三说了,维护的鸡儿不长毛呢。问题的难度还在于,就是前不久,他吴清闲在会上训斥何老三了,何老三顶嘴了,气得吴清闲的歪来倒去的胡子在嘴皮下巴一个圈边上,蹦跳得多高呢,吴清闲说:“你,我有本事做你当所头这个位子几下子,也就是做你几下子,把你弄上去,我也有本事把你弄下课,只要是我吴清闲在位一天,城关警所所头的位置就没有你的火烤了,我随便安排个人上去都比你强,你以为离了狗肉不成席了”。何老三脑壳一歪,望起,说:“那才怪逑得很呢,那不一定,那不一定,牛大也有捆牛的绳子呢,你把我没逑法”。吴清闲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吊起几颗眼泪水,你才知道馍馍是面做的”。吴清闲想,要是这何老三还在位置上搞,自己的形象就会是颠覆性的大改变,分水岭啊,以前是一口唾沫一颗钉,现在是吐出去的口水自己要舔回来了。当然,这个他要以会整的利益为自己的利益,何况还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呢。吴清闲想起自己乡下的老房子了,门前有坟,说是鬼背人,门后有坟,说是人背鬼,左右是坟,说那就是鬼抬轿了。这何老三,接地气,架天线,走上层,挟天子令诸侯,虽事出有因,结果却是自己不敢打个喷嚏,哎,捋麻他的事只有假以时日了。吴清闲要撵下这何老三的原因,说不出口啊,盖因为他,整十个子,最多奉献一个子,与所里副所长何有为不同,那是整十个子,就要奉献九个子。何有位的风格,就是不出事就是本事,捏事了事。这何有为的风格,就是不造事就不是本事,来事了事。
政协朱上升具体安排的是是由检察局副局长刘良富,也就是外号叫刘良妇的人来负责协调运着。这刘良妇,又是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肚子不是往前挺身而出,而是,左右晃动。刘良妇心想,毛毛要顺着摸呢,话要看怎么说呢,星期五下午就端着个资格杯杯,就到了吴清闲的办公室,说:“吴大局长呢,这个呢,你就不要说,是哪一股风把我给吹来了,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哪个想来下矮桩呢,求人如吞三尺剑呢,咳嗽一声,我哈,背后有人,也是受命而来,想的是不辱使命,这人,包括这何老三,你说怎么就会没有什么瘪门,你小老人家,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呢,欲戴王冠,必然其重呢,你要是对这何有位,不穿小鞋,还戴帽子,大家都会认为你有格局呢,有格次,能掌局呢,至少不是小肚鸡肠,能够团结同志一道工作,既能够团结拥护自己的同志一道工作,也能够团结反对自己被实践证明反对错了的同志一道工作,既能团结男同志一道工作,也能团结女同志一道工作啊,大器呀”。吴清闲一听,说:“洗耳恭听了,还说那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这个船都下了滩,我总不能才扛上蒿干撵船呢,事已至此,蒸笼有个上下格,核桃也有个隔断,我的话是放出去了的嘛,那这样,你们去找哪些副职,把他们的工作做通,不是有些副职也是他的贴心豆瓣吗,他们在会上提出来,注意要他们提出来,我要把这些副职的作用发挥出来,让他们有成就感,让他们都觉得我也没有搞什么一言堂,是从谏如流的,是听得进去班子成员意见的,我也要维系班子成员最低限度的团结嘛,危机,危机,危中有机嘛,要变坏事为好事,要把这件事化作为班子团结的光辉事例嘛,年终也才好写总结嘛。你们只要将副职的工作做通,在会上他们提出来,我就来拍板”。
原来王会整当副职,他也有他的理论,他说:“头儿呢,你呢就是象棋棋盘上的老爷儿呢,我们当副职的就是你旁边的士呢,就看你对不对呢,弄的好,我们就划上去,给你抵挡一阵子呢,弄的不好就划下来,甚至把你闷死在自己的圈宫殿里呢”。当然现在他早就是正职了。
官场上,王会整是当事人,是当局者,是过来人。他当然知道,这个官场,就是一张网,网要结,蜘蛛有肉吃全靠这张网呢,往往网上之虫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故,有时要斗,有时要和,有时要进,有时要退,有时要攻,有时要守,有时是官官相斗,宛若斗鸡,有时是官官相护,那就有些像是母鸡孵佑小鸡子,伸出翅膀,衔着食子,咯咯咯地抚养着。于是乎,大家都有意无意打造官场命运共同体了。那天他讲说了:“斗破苍穹,过了,一团和气,也过了,相互补台,好戏连台,相互拆台,一起跨台,对了。班子有时就是一个盗窃团伙样,既要讲蒸笼有个上下格,也要说吃虱子要给大家分个腿腿。当副职的,你如果像是打麻将一样,滑上家,射下家,顶对家,眼睛睁的桃子大,不叫大当家的发一点財,老板自己都没有肉吃,还要给你喝碗汤不哇。当正职的,不能总是讨口子烤火只是往自己跨下刨,那样操,也就没有几个人跟着你跑了,这还是轻者,重者,你老大就是在培养敌人了,你把老二老三当敌人了,说不定他就要当一个合格的敌人了,原来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后来就是够你喝一壶的了。是故,班长,首长,市长,群主,头儿,反正就是那些大娃子脑壳,最要紧或者最考功夫的就是玩的平衡术。在上与下之间,下与上之间,左与右之间,右与左之间,玩平衡。平衡得好,班子成员就相互之间没有什么意见,班子就是一个战斗堡垒,领导信任,群众公认,那班子就是好班子,首长就是好班长。平衡什么呢,还不就是利益,用什么平衡呢,还逑也是利益,不患寡而患不均呢。首长要将自己中心化,哦,不,是核心化,自然其他人,有向心力,也有离心力,就像水塘中丢进一个石头,水波渐行渐远了。有核心化,必然就有边缘化。首长要亲疏有致,若即若离,尽可能开展等距离外交”。王会整想起,小时候在街上去买肉,亲戚是个刀儿匠,肉给他称够了,还要再旋上一小坨给丢来添挂上,说是叫代头。在边缘位子的,你要给他分工调节一些实际的的权力。王会整也是这样在做样。比如这小地方上,有个领导人,叫罗思发,号称管政法,对案件,说的是只管一万,不管万一,他权力的坛子里,其实就像是装的一大锅绿豆汤,捞不出来几点干货,管的又是公检法那些带枪带炮的家伙,对他时时是虽命不从呢,这时,王会整就将畜牧业如养鸡养鸭养牛养猪的一些沾点资金的项目也分给他管理。也正是,正职对副职有动议权,副职对正职有话语权。相辅相成,对立统一着。
这刘良妇操的还是有些名堂,转起分开请客,牛副局长,马副局长,任副局长,朱副局长,苟副局长,请了一个转转。喝的是烧酒,送的是红包。情义有轻有重,红包有大有小。重点请了苟副局长,导演好了,要他在会上率先提出,其他的就都附和同意了。
刘良妇和何有位,花重金去把局里副职的工作做通了。刘良妇又转过头来请吴清闲吃饭。吴清闲想,这就是,人,活人,总是要抬起抬起的,走起走起的,崩起崩起的。何老三,讲说,哪怕我就是一爪子下去给他整见骨头,都不是我心上的事,放他点血,啃他一口,也只有这样了,吴清闲就欣然同意。吃什么呢,刘良妇说:“吃甲鱼”,吴清闲说:“客随主便”,就欣然前往了。他们上了一个鱼庄,叫打渔人家,叫老板炖了一个五斤重的甲鱼,何老三抱上了两瓶茅台酒,跟在刘良妇后边,还有些不好意思样,吴清闲也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坐下来了,喝酒,就三个人,一人搞了两三个小钢炮。吴清闲说:“何老三,你是在平凡的岗位上干出了不平凡的事啊,可圈可点,可歌可泣啊”。何老三说,首长啊,大人大量啊,你的心胸是比大海天空还广阔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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