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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原来也是在当镇长的时候,还不是也是一个样子,在高速公路两边的民房上,粉白墙,坐脊梁,挂灯笼,弄亮堂,大领导在车上往远下处一看,说:“这里发展的不错嘛”,大家都是那个样子在搞嘛。
还有一次,来的是一个大干部,他不看下边给他安排的点了,他突然兴之所至,走到民房里边去了,问老大爷:“你们的生活幸福吗”,老大爷往天是用吹火筒吹灶台里边的火,恰好吹火筒像是刨火棒样,越烧刨越短,他就把脑壳伸进灶门里边去吹火了,又吹不燃,又有人问他生活幸福吗,他气一下封了喉,眼睛两睁,说:“幸福个起码子”,这可把我给吓了一大跳,人家大干部问我,他说的是什么,我急中生智啊,像是翻译官啊,我说:“报告首长,他说生活起码是幸福的呢”,没想到那大干部就点了点头,说:“哦,吆西,吆西,那就好”。
这不同的是,以前是我哄其他人,现在是被其他人哄了。魏岸然要说些什么,但是说不出口了,心里甜滋滋,有些飘飘然,一下子更加高大上起来,不觉间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经久不息的微笑,不,是会意的幸福的涟漪了。
魏岸然调头就跟王会整说话了,说:“老王呀,你天天说你们这里干部水平不高,视野不宽,身体不好,你看这小赵,桂花,说着用手指头指示给老王看,处事得体,思维敏捷,身材匀称,人才难得嘛,对人才要使用嘛,不要搞武大郎用人,伙计不能比老板高嘛。你既要老马识途,更要老王识人嘛,哦,你是隔壁老王的嘛”,王会整会心一笑,说:“首长呢,先人老子,我落实好就是了”。
这不,魏岸然的这一指头,赵桂花不久就当上了区长。赵桂花与杨福来被叫去谈话了,给他们谈话的是市上分管组织的副首长田德中,田德中个不高,腿肚子大,肚子往地上吊,重心底,人像是很壮实,已经是谢了顶,但是却又是头边上留着一溜长发,绕缠箍在头的边际,一阵风吹来,头发就像是茅草一样吊的多长,可他也有他的本领,不知是不是多年练出来的了,那就是这时候,他会把头几一摇甩,那头发就又规规矩矩地绕盘在头上了,他说话急,因为急也就结结结地半天说不伸展话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是你说什么还没有说出来,他像是知道或者是大抵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就用话语给你打断或打转来了,他大概感觉或者以为你要给他送什么礼物,他就先是把手伸出来,给你挡住了。
赵桂花看了一眼杨福来,想往杨福来身边坐坐,但是觉得这是他朱福来向他靠近的问题,杨福来会意了,看了赵桂花一眼,心想,谁是谁啊,此一时,彼一时呢,却又还是欠身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田德中说话了:“我代表组织上给你们谈话呢,你们呢,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在一起来了,要拧成一股绳,要保持革命战争年代那么一股劲,那么一股革命热情,在针尖上跳出优美的舞蹈。我给你们打三针呢,一是团结的针。一正一副,如一阴一阳,俗话说的好,像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相互拆台,一起垮台,相互补台,好戏连台。二是发展的针。稳定是第一责任,发展是第一要务,为官一任,要富民一方,要通过发展解决现在面临的一些棘手的问题。三是廉洁的针。不要走错路,不要上错床,不要装错钱。管住嘴,不该吃的不吃,管住腿,不该去的地方不去,管住手,不该拿的不拿。就这些了。也不需要表态了,总之,好自为之呢”。
下来后,赵桂花与朱福来商量说:“我们总还是要做点事呢,为官一任,山河依旧,多没意思,那是说不过去的,那是对不起父老乡亲的。说是就是牛只要肯拉犁头,就是偷吃几口庄稼,农夫鞭子举的多高,打下去也是轻轻的呢。说实在话,我们这里也是太穷了。差不多是鸟不拉屎的地方。通讯靠吼,交通靠走,娱乐靠逑。轻工业是理发,重工业是倒铧。哦,现在还是有发展了,说的是,轻工业就是栽树,重工业就是修路。一些百姓是,修个房子,站着穷,结个婆娘,睡着穷。在本地搞发展,是逼着公牛下儿子啊。还是要眼睛向上,争取上级资金支持,争取的资金,弄来的是现米米,就是建的无烟工厂了,念兹在兹,唯此为大,为此,拉账背亏,砸锅卖铁,都是该的了,都是可以的了”。
朱福来说:“你说的是对的,要跑部钱进,你说逑的好,我们就照你的办是了”。
赵桂花回头把朱福来看了一眼,嘴角上挂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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