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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无辜:“不是以市为单位吗?而且我又不是家主,有什么话语权?60亿当场给,谁家能这么轻易就给出60亿的流动资金?我敢叫价,徐家都不敢认好吧。”
老瞿撇我一眼:“钱不是问题。”
“问题是我没那么多钱啊。”
“我可以给你,你只管叫价。”
我看着老瞿,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但是这么多钱……
“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抢到最后一样作品吗?”
“这里人多口杂,等没人再细说。”
“……”
“记得,只管抢,钱我出都没问题,一定要抢到。”
看着老瞿说起钱淡定的表情,又想起b市各大家拉拢不成也不敢得罪他,我点了点头。
得到我的同意,老瞿显得轻松许多,也不再和我纠结婚姻的事情。
第二场拍卖会如期到来,还未开始,现场人声鼎沸,吵吵嚷嚷。
一万五千人,座无虚席。还开放了3000个站位,真是赚钱鬼才。
我看到面目一新的会场布置,气球、灯光、音箱、椅套、笔、纸,甚至话筒和拍卖锤……
光收广告费东方欲晓都能赚疯了。
朱老板挺着啤酒肚又开始致辞,第二场,拍卖的是画作。
20幅画作,套路基本和上次一样。
前面19幅画作拍卖完成,老规矩,休场半小时。
各市代表又聚在了一起,只有b市明显的貌合神离。
董老爷子情况貌似更差了,一直在咳嗽,其他几家都有点担心。
我递了一杯水给他,他看我一眼,一边咳嗽一边喝。
秦董:“老爷子,您这情况一直不好,要不就先去看看医生吧。这里人太多,空气不够流通,您强撑着在这也是煎熬啊。”
常董:“是啊,老爷子,竞价我们都谈好了,谁举牌都一样。”
其他四小不说话,等董老爷子表态。
终于,老爷子撑不住,就先退场了,剩下二大四小讨论谁来举牌。
秦董排三大中第二,理论上应该由他来举牌,但是我进行了自荐。
六位家主颇为意外,包括徐老爷子和徐父。
“没大没小,过来。”徐父凶巴巴地叫。
我听话走过去,但是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秦董。
秦董看着我,不知道心想什么。但是,片刻之后,他同意了。
我又看向常董,我名义上的岳父。他也看我,低头思考,然后同意。
二大都同意了,徐父没再说我,默默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钱董是钱池的父亲,我没怎么接触过,他也同意了。
见已经有半数家主同意,徐父装咳几声,说年轻人爱玩,就让他试试呗。
这样,就有4位家主同意了。
方董、郁董无奈,只好同意。
休场结束前,徐父说几家商量的叫价为60亿。
第20幅画作拍卖开始,画作展开,我差点眼睛都掉了下来。
这不就是瞿康那幅画了两个月的被踩了一脚的画吗?
怎么会?
我忍不住往瞿康的方向看去,发现他和我同样震惊,双手都在抓着裤子,鬓角直冒汗珠。
“这幅画,说来很特别。”朱老板介绍,“是一位朋友帮我买的,说找到一位很难得的绘画天才。我很喜欢自己命题,然后找人作画,找有潜力的画工。我的这位朋友,就负责在民间帮我沙里淘金。”
“这幅画,就是茫茫沙漠里的金子,我很庆幸,我的朋友帮我找到了它。命题作画很多人都会被题目的条框限制,发挥不出实力。但是,这位画工,不仅贴题,有想象力,还把自己高超的画技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说实话,我很爱这幅画,也很欣赏那位画工。”
瞿康热泪盈眶,感动不已。高老板一直轻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抚。
“虽然这幅画很好,但也没好到比前面那幅售价6亿的镇廊之宝更好吧?”现场一位媒体记者说。
“论绘画功底,这幅画确实比不过前面那幅画。”朱老板笑。
瞿康明显低落,直勾勾盯着朱老板,等他继续说。
“但这里面,有个我很感动的故事。这个故事,赋予了这幅画很多的生命力,使得它比单纯视觉上的画意和画技,更有内涵。”
“朱老板能说说那个故事吗?”另一位记者扛着摄像机在前面边拍边问。
“各位来宾各位记者朋友,你们仔细看这画的底边,有什么?”朱老板用手示意大家看。
同步放大舞台细节的大屏幕清晰显示出那个脚印,瞿康一脸紧张。
“是脚印吗?”一位我不认识的家主问。
“是。”朱老板肯定。
现场炸起了锅,对脚印背后的故事各种猜测。
嘈杂声中,朱老板说:“这个故事,我们有请画工本人来讲述吧。”带头鼓掌,现场所有人也跟着鼓掌。
一万八千人,掌声雷鸣。瞿康一路脚步不稳地走上台,朱老板手指贴在嘴唇,全场安静下来。
瞿康咽了几口口水,不停在大腿边的裤子上擦手心里的汗。
瞿康看朱老板,看高老板,最后看我,我向他点头。
仿佛获得了勇气,瞿康把那次说给高老板听的文字记录,挑重点讲述一遍,还加上脚印的故事。
“妈妈不是故意踩的,我一直知道。刚出院那会,她身体还没恢复好,需要有人时刻照顾着。有一天,她想喝粥,但是我在专心画画,她就没打扰我,自己去煲。”
“你们也许猜到了,她把粥煲好了,但是端煲的时候,因为身体虚弱,力气不够,整个压力锅往脚掉下去,里面还有滚烫的粥。”瞿康声泪俱下。
听到压力锅掉脚上的时候,全场嘶了一声,看到瞿康动情的样子,哪怕大多是老爷们,也都红了眼。高老板,再次被这个故事感动到。
“后来,她走路就一边高一边低了。她不是故意踩到的,是因为我的房间太乱,是因为我的画没收拾起来,是因为我这个儿子,最初没有照顾好她。”说完故事,瞿康号啕大哭,蹲在台上。
现场没有说话声,只有吸气声和啜泣声,连朱老板都变得脸色柔和。
低沉的气氛维持了十多分钟,随着拍卖师上台,瞿康下台,大家才逐渐从低落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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