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40:attraper rê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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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40:attraperlesreves(捕梦之手)
9月7号的这个寻常正午,从无意间邂逅了男孩尤金这刻起,让原本看来杂乱无序的老钱牙轮咒事件,这团厚积的迷雾破开第一道口子。对于首度参与常规侦探办案的我和krys,活像踏入了一个全新领域。这种感触,就如同我首次听说除了暗世界外,还有其他的世界那样震撼。看似简简单单的踏点走访,眼前这老中青三代国民侦探,行事作风丝毫不弱于条子办案。论说严谨周密与逻辑推理,均无懈可击。更难能可贵的是,别人查案是应付差事,有工资可拿;这群人却是自费,所投入的精力物力都是超乎想象的。
“没想到仅仅只是第一天,我们就摸到那么多线索,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krys精神亢奋地跟着三人,欢快地行在前方,将我和军医远远抛在身后,边走边兴奋地叫道。
“嗯,第一次实地办案所带来的感受就是那么奇妙。不过,小姑娘,我现在需要给你泼点冷水了。”教练舒松着筋骨,答:“正因为是第一天,你感觉搜集到了线索,就会产生错觉,认为没准第二天案子就告破了。但那都是不真实的,许多至今未解的悬案,在刚调查时的几天或一周内,警察往往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最终都绕进了死胡同,每条线索都被掐断。”
“是的,切忌骄傲自满。实际美国全年的真实破案率不会超过65,当然比起欧洲是效率高了许多,但终究还是有近30没有破。这之中约莫占2左右的会被押后,当真正被破解时,往往就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锁匣一看就是个理工男,尤为喜爱拿数据说话,他回头扫了我一眼,问:“你俩吵架了他是不是揍你了怎么板着个脸什么话都不说”
“没有,你怎会那么想我俩不是恋人关系,我是他大哥的女友。”krys抿着嘴偷笑,指了指自己的脸庞,说:“是起先刚摸进隧道时,走得趔趄,没注意脚下摔的。”
“你看,若是继续犹豫,机会很快就错过了。”军医抽着烟斗,见我面露不悦,道:“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有群人因某种原因,被困在莽莽群山之中,他们找不到出去的路,饼干也渐渐吃完,冬天即将要到来。那么,假若你是他们中的一员,大概会发生什么事”
“一般来说,杂粮吃完自然就该去学习捕猎抓鱼囤积起来,就跟这黑小孩那样啊。”
“事实通常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人在自然界中属于弱者中的弱者,长期定居的生活模式和社会架构,导致人完全不适应在野地里求生。没有武器,即便将arecrops投入到那种环境里,也难以熬过凛冬。”军医拍了拍我的肩头,叹道:“他们会迷路,随后去找靠近水源的山洞,积存柴薪,跟着是捕猎,不久后,食物也被分完了。接着,他们会整天躺倒睡觉,不运动能极大减少热量消耗,但腿脚又渐渐被冻僵,甚至到了不得不截肢的程度。”
“老大,我只是个留级生,没学过医,哪能懂那么多再者说,你为何要考我这些”
“你听完就明白了。”军医折了支树丫,端在手中挥舞,说:“随后他们会吃死去的同伴,跟着集体谋杀病得最重的那个,最后会抽取任意一个宰杀。你是不是觉得这种事不可理喻马上就要进入千禧年理应不会发生吧其实不管什么世纪,人大抵都会为了谋生而不择手段,努力让自己活下来。当这些罪行全数干过一遍后,他们渐渐有了信仰,最后的一刻,你怎么都不会想到,人性又再度回归了。它就像是个轮迴,周而复始,人需要的是自我救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提了个好问题,因为我曾经就是被困在密林里半年多的倒霉蛋。”
“难道说,你也吃过死人肉想必这段惨痛经历叫你毕生难忘吧”
“人类其实自出生的那一秒起,就已经开始体验何为痛苦了。新生儿泡在羊水里,不习惯用肺呼吸。当脱离母体后,第一口灌入的空气,就跟火烧一般剧痛,所以他们才会呱呱啼哭。你的故事发人深思,但我觉得,还是要以一个过来人规劝你看开些。感情这种东西,是无法遏制的,你喜欢谁,就遵从本性。如果对方心里没你,自然就会拒绝。那么你立即就变得轻松了许多。爱的本身,是没有罪的。”军医抛了树丫,打兜里掏出皮夹,给我看其中一张旧照,说:“我吃过,那时飞机被击落了,没人认为我们还能幸存,所以撤销了搜索。从十余个人,到最后跑出密林的四个人,我们把能瞧见的都吃了一遍。也因为此,其余几人数年后纷纷自杀,只剩下我还活着,我独存的意义,就是为了纪念我们不被遗忘。”
说话间,小孩已手脚麻利地爬上高坡,正趴在草丛里翻找,时隔不久,擎着张沾满粪便的破纸朝我们扬了扬,说眼下这片地界就是绿色奇迹。原来,尤金在一个半月前,跑来这里捉金龟子,玩着玩着就感到腹痛,所以蹲倒开始大便。时隔不久,有只野兔打附近土堆里窜出来,带起一张纸片,他如获至宝拿来搽屁股。因此见过赌场招待券,就是这么来的。
“就在这个位置,那天我在想,土里怎么会有擦屁股纸呢所以用手去刨,随后我就看见房屋般的地方,那里贴墙放着一沓这样的纸。”他七绕八拐地将我们领到斜坡前,指着脚下一个刺猬洞大小的土坑,说这就是了。正当我们四下找寻东西打算破土时,便听得远远传来一声枪响,低头去看,见得一个满脸怒火的汉子正提着把步枪瞄着我们。
“你们这一帮鬼鬼祟祟的家伙,拧住我孩子,想干嘛”汉子拉了拉枪栓,质问道。
搞了半天,原来是尤金的爹,见村狗独自回来了,便跑出门张望,很快瞧见我等正在爬坡,误以为是想绑票他宝贝儿子,因此骑着摩托追赶而来。我们只得尴尬地张满双手,让他知道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废了一通功夫才解释清楚。军医掏出一百块算作是黑小孩的劳苦钱。双方解除敌意后,众人便问汉子油气站里能否借到煤铲,他将手一摊,答没有。
“这个鬼地方原本有座矿山,叫做地鸣车站,在五零年左右因塌方死了些人后就被关闭了,大致就是如此。”因黑小孩又哭又闹,非缠着军医履行诺言带他钓鱼,一行人只得随着汉子走去油气站,问他买了箱啤酒坐下,开始打听那起矿难。汉子三心二意地应着,双眼紧紧盯在水塘前的小孩身上,显得很不耐烦,问:“你们打听这个干嘛”
我们只得将老钱在隧道被迷了心窍,拿了招待券一事略加说明,然后将纸片提给他看。
“这个嘛,就是起先地鸣车站热火时,别人印发的礼券,全埋在那堆土下。有时狗獾、野兔打洞时就会带出一些来。幸亏你朋友在黑枫口喝醉没跟着去,不然人就回不去北卡了。”汉子一仰脖,喝了个底朝天,道:“这附近有伙蟊贼,坏得很。那种冰淇淋车里设有手术台,将人骗到山沟里麻醉后动刀,已死了好几个,器官全没了。不知现在这群人抓没抓到。”
“此地为何叫地鸣车站”锁匣不由感到后脖子发凉,不自在的没话找话。
“那指的是黑枫口,这个山洞一到夜深人静之时,当走夜路的通过,就会听见嘁嘁嗦嗦的怪音,既像近在咫尺,又完全找不到,名称就是这么来的。反正都是胡说八道,我从没闻听过。”汉子见我们喝完赖着不走,便越发怠慢,只差嘴里喊出声“滚”来。
“最后一个问题,咱们立即就走。”教练忙爬起身,催我们回去,问:“假设说,我想知道车站的矿难起因,以及前后经过,该上哪找资料或者有没有专为它设立的纪念馆”
“去桃树角,找一家叫焚天重工的企业,印度人老板。真是吃饱了撑的,还有人会关注这鬼地方,老子下个月就辞工不干了。”汉子说完,招呼尤金回来,锁了铁丝网往屋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三个国民侦探开始分派任务,军医说就将他手机当讯息中心,由他负责手提电脑打字整理线索;然后让教练来当一分队队长,去扑焚天重工。再出个二分队队长,组织劳动力晚上去刨山。最后,立即请四眼女人去亚特兰大托关系,让条子们别来骚扰。分布完毕,其余二人得了令,立即像野地里的耗子那般,瞬间窜没影了。
这种办事效率,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虽然我也像油气站汉子那般,觉得他们是群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但依旧翘起大拇指,心中暗暗绝赞,有这帮国民侦探协助,简直是如虎添翼。
头顶慢慢暗沉了下来,我们开始步入满目漆黑,再度走进黑枫隧道。才挥散没多久的惊惧又一度回到了脸上。我走得迟迟疑疑,不时打量着洞壁两端,手心里冒出细密汗珠来。krys也显得有些紧张,她曾在不远处被扑倒,随后见证我像中邪那般破口大骂。
当真正回到隧道中段,我等什么感触都没有,曾出现在耳旁的怪音,被各处蛤蟆怪叫所取代,它们就像被来来回回窜行的山风吹拂,飘荡得无影无踪。起先krys还担心我会突然发狂伤人,正挽着军医疾步快行,结果跑出几十米外,发觉身后寂静无声,不免回头打量。
“诶这却是奇了”我使劲掏了掏耳朵,拧亮手电左右张望,问:“难道是幻听”
俩人见我一切正常,便放慢脚步,在这一带散步起来。军医说咱们得要置办大灯,仅靠手电容易错漏许多细节,没准黑暗尽头会有更多别人遗落的物品。就这般边走边说,我等很快出了隧道,来到他们停着的车前。
“他说还不想回旅店,我继续陪他走走好了。”krys向军医挥挥手,让他忙自己的去,我心情低落她也觉得很不自在。老头爬进车发动引擎,在颠簸中走得没影了。
“诶这个林锐究竟怎么回事”我看了看手机,独自嘀咕道:“怎去了那么久还不回”
“他今天会很忙。”krys探了探身,问:“你真有急事找他,可以让马洛先记下来。”
见我迷惑不解,她说起初见我冲着眼镜发火后,她也打去了电话。事实上去中学门前等范斯的不只有他,当接到人后,他们仨计划好是要一起去几英里外的岔道调查一座老建筑。
“什么!女兵已经去吉普森了”当听见同行者是查理,我差点昏厥倒地,这可真是千防万防终有遗漏。女兵就是个粗人,哪来的附庸风雅,会待在佛州散心她有了林锐他们的联系方式,故意在杰克逊维尔支开拉多克剃刀,独自乐颠颠跑去了格拉斯考克县。
“马洛原本是想告知你的,但你不待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查理其实前天就到了。”令人感到讽刺的是,krys竟还在一旁安慰我,道:“有查理在我会放心很多。我曾和她一起去射击馆玩过,她相当厉害,同时又受过格斗方面的训练,哪怕真有危险,也不会出事。”
“你听她吹牛,我揍她就跟揍小孩似的,没准她还打不过你,也就掰腕子比较厉害罢了。”我有种想立即赶去吉普森的冲动,刚举起电话,我又慢慢垂下了手。军医适才的那些话,我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除了他谈吃人之外,真正想说的就是遵循本心,假若我们当真心有归属,纵然出现再多纷乱也不会离散。如若相反,哪怕做再多补救也是枉然。
像国民侦探那种人,一生之中见过太多这样的事,离离合合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哪怕是当事人krys本身,也将这类事看得很开,原来自作烦恼的人只有我自己。既然皇帝们都不急,我一个太监上蹿下跳些什么好像自打幻日归来后,我摇身一变成了情感生物。
老子可是个禽兽一般的人,我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就这般回到了镇上。
“诶”走在前方的krys忽然浑身一激灵,柳眉蹙紧,道:“为何白领婊会在这里”
顺着视线望去,果然民宿前停着几辆大车,一些熟悉面孔正坐在门前的遮阳伞下。老戴已经回来了,与对面坐着的女子说着话,而那个人,是失去大半周音讯的dixie
不仅是krys,连我也感到奇怪,迪姐是夏洛特地方台的播报,怎么跑人家佐治亚来了不久我便注意到,工作帮没有开着他们的车来,而是普通商旅两用车。krys忽然0度大变脸,居然笑容可掬地走上前,主动与胡子叔等人打招呼,还与她嘴里的白领婊相互抱了抱。
“他们只是正巧有个假期,你们谈谈吧。”老戴见我站在边上,正望着迪姐发呆,便颇为绅士地站起身,拍拍我肩头走了。
大壶里盛着热茶,还有刚磨的咖啡,炒蛋与腊肠在炉子上“咝咝”冒着热气。顺着面包、吐司和浇了蜜露的鱼排往上瞅,她正望着我含笑,我方才注意到迪姐没穿着那类很婊气的工作装,而是寻常的休闲服,足蹬一双运动鞋,看外观就像出门旅游去爬山的。
“我将你遗忘的包一块带来了。”她朝身边一只黑包努努嘴,说:“还有ac的项链。”
我记得今天应该是周一,难道她不用上班么只为送包才跑来佐治亚哪怕算她很闲,缘何会将胡子叔、阿盖、牙套妹等人也带在身边他们不是亲人而是同一个新闻工作组罢了。不过,不论他们为何而来,dixie出现在此,终于让我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诶缺了一个上次健壮的妞。”胡子叔上前对她窃窃私语,dixie很快跑到一旁听电话去了。见我盯着她背影目不转睛,lott说这是台里给他们的假期,因我们的事,就像往粪池里丢了块砖,在北卡国民侦探圈内炸得沸沸扬扬,而夏洛特又是南部诸州里占比数最多的,外加上次果核酒店的余热还未过去,所以让他们来做个专访。然而,事无法做得太明,毕竟这是跨州报道,为了不引得大西洋城这边媒体人感冒,所以安排为带薪休假,大概就是这样。
因阿加本人就是夏洛特国民侦探热心成员,当收到老戴传真的一男一女素描画,就在圈内转发,目前最近的传到佐治亚,最远的传到华盛顿州,已发出去五千多份。今早又同老戴通了电话,让他驱车上马其顿接应工作帮过来。迪姐这群人,将会在此逗留到明晚回去。
“我原本想匿名在午夜今宵为你点首曲子,后来觉得你没有收听广播的习惯,或许会错过。曾想通个话问你近况,阿加现在的安排正合我意,所以权当是个惊喜好了。”迪姐回到原座,撑了个懒腰,说:“我挺喜欢这个小地方,没人认识我,可以彻底放松心情,不必跟夏洛特那样,选择性回避很大众的场所。嘿,besson,你过得还好吗怎一个电话也不打”
“我过得不好,糟透了。我不会因情绪败坏而去滋扰他人,尤其是你,大概就是这样。”
回到三楼后,我按她说的,将起先为我准备的卫衣换上。然后迫不及待合上门,将连日来的苦恼向她一一倾述,当全部说完,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依偎在她身旁,嗅着那熟悉的香波气味,感觉好了许多。当她听我描述krys在钱家的真空血爆后,也不免一惊,很快又释然开来,并说自己虽不了解小苍兰是怎样的人,但她理应不会像我理解的会随便乱来。
“而我听我哥们描述下来的,那是个偏执到疯狂的女人,很难想象她会干出什么离谱的事来。”我半靠在床头,点起支烟叹道:“所以,我被这些无端的烂事缠于一身,不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心情来。好在你来了,我终于有了倾述的窗口,多待几天吧。”
“这是某种新型的炫耀方式吧其实你内心快乐得不得了。”她揶揄我几句,开始为我重新打点行李,将米黄色战术背包里的物品一件件整理到黑包里,就这么掏着掏着,她忽然停下了手,低语了一句奇怪,很快又忙碌开去。
“怎么了”我注意到她的异样,不由感到好奇,问是什么让她感到奇怪。
“没什么,一只丝质手套而已。”她将我打隧道捡来的物件摆在床头,说这东西原本是破054房当晚她在衣帽间换装时,夹藏在裤袋里的。去到幻日魔魇后,她因为怕脏想戴上,结果发现只有一只,就拿来当手绢,然后在一系列的跌打滚爬中遗失了。
“你记得自己掉哪了”闻到此言,我取出嵯峨翼鸟羽,将如何捡到它的事描述一遍。
“记得,是在一个满是砖墙迷宫般的地方,我到过不止一回。”她眨巴着丽眼,努力回忆着,说:“既然我到过你也应该到过,它是个节点,我记起来了,你告诉我那地方叫露巷!”
dalley,或者叫风巷,是逆流幻日里我与迪姐时常会去到的某个地方,它仿若是切换每段情景重塑间的连接部,或者是个碰面的地点。我虽被剥夺了记忆,但迪姐仍旧记得。那么,为何从未到过佐治亚的我和很少来佐治亚的她,身上之物会出现在这里,答案已是不言而喻,现实里的黑枫口废弃隧道,其实就是魔魇里的露巷所在地。
迪姐这次来了七个人,原班人马外加一个灯光师一个录音师附加一名助手,已在小镇最大的汽车旅馆定了房。既然要搞配合,我们也只得挪窝,告别老夫妻,一起跟到那里住下。如此一来,我们这批外乡人占去整个小地方人口十分之一,自然免不了镇民交头接耳。为了避嫌和保持低调,调度中心就设在dixie的客房内,当几路人马陆续从各处归来后,十分有必要就今天进展做个汇总。约莫晚间六点半,魂镰带着个笑吟吟的胖子回来,人全到齐了。
“就叫我logan(洛根),或者兔子,那样很亲切。”来人却也不见生,在沙发上坐下后便开始同我们介绍起自己来。此人来自一个叫“捕梦之手”(attraperlesreves)的组织,家住佐治亚霍尔县的贝尔蒙特,本阵在火奴鲁鲁,也隶属暗世界,是个与他人和平相处没有瓜葛纠纷的组织。相传这些人全是控梦高手,专被雇来刺探情报,具体做法说来有些惊悚,也许就是过去范胖马洛之流所提起的梦呓低语者的高级版,是窜行在暗雾与迷梦中的大侠。
捕梦之手的人,在接到订单后,由他们的头音(类似于大团长一类的领导者)分派,走去目标人物住所附近百米之内,然后借由背包客或借宿名义,租个床铺睡下。无需接触,也无需施行投毒或灌迷幻气体,只需远距离见过对方模样即可。他们会出现在目标的梦境之中,作为审讯者套取所需内容,一旦完事立即苏醒,转而将情报发送就算了事。因此,敌我双方的人都不会轻易动他们,只会争取或雇佣,但凡给钱到位,就会提供服务,大抵如此。
而这个叫洛根的胖子,是唯一住在佐治亚境内的控梦者,贝尔蒙特市的荣誉市民,刚巧又与魂镰认识。鉴于持续发生的怪事,都与梦境有关,外加尤比西奥想搞清我为何是不完整的骁鸷原因,故而请他过来。他丝毫不介意让人知道他们的来历,显得自信满满。
其实,捕梦之手自古有之,只是过去不叫这名罢了。相传最早的头音是活动在锡尔河畔的祭师,归属白匈(嚈哒)势力范围的游牧部落。因与萨珊波斯长年作战,被吸引去到王庭作为参赞。每当战事将起,便被要求卜卦吉凶。寻常神巫是靠查看山羊内脏颜色来判断,法师们则走去河边观测卵石形状,只有他们最为不同,那就是伪装成牧羊人前往敌营周遭入眠。每次带回的讯息都十分灵验,深受白匈可汗的信赖。也因为有这些特殊之人,萨珊波斯被打得四分五裂,几近亡国。随着岁月流逝,这些人逐渐走向西方,最终自成流派。
在我们的梦境中,往往会出现一些从未见过的人,但会显得并不陌生,在各类场景重塑中有时是朋友,有时是亲人,这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其实造成这个现象最科学的解释为,同一波段或频段接近,人体内流淌微电流,会往外散发出无线电讯号般的电波,如同收音机能接受到调频范围h波段相似的人容易撞在一起,自然就成了你梦中的人物。
人类的频率比起无线电波兆赫低许多,但覆盖范围却更宽广,梦境中有时会遇上外国人,但沟通上却毫无问题,不觉得这很神奇吗如果用特殊器材记录下来,每个人在做梦时甚至会说出多国语言。这其实就是频段的原因,它不是通过嘴而是通过类似返金线那样的电波,因此你能说会写,甚至看得懂。需要警惕的是,那些出现在梦中的陌生人里,没准就潜伏着捕梦之手,他们天生就懂控梦,正是利用了大自然的漏洞,来赢取暴利。当获得所需资料后,被害人惺忪醒来,不出七秒便忘了梦中经过,故而许多重要讯息遭到外泄。
因此,捕梦之手完全不必去搞绑票,谋杀,就能轻易成功,被普遍认为是最温柔的杀手。
洛根听闻我是现存的骁鸷,激动之情油然而生,通完电话便要求与魂镰碰面,乐颠颠地跑来黑枫镇,并已将这个讯息汇报给了组织。如若判断无误,他们的头音很乐意与我见面详谈,共谋前途似锦的未来。
今儿可谓是个硕果累累的一天,出去走访踏点的人分别带回不同的发现,
首先就是焚天重工。这件事其实早在我们油气站套话前,老戴等人已经摸到。地鸣车站是在世纪初被人买下的地皮,本是座煤山,也产铜、锰、铝等矿石。他的前身老板是建立铁轨车站的地主,后转手倒卖给了捷克人,发生矿难正是在此期间,五零年代企业破产后就被焚天重工收购,现在是作为集团中的一个小公司,几乎算是名存实亡了。
有关矿难的起因,是刨空底下山体未来得及注水,调度工人作业混乱,造成山体大范围塌方,导致几十名矿工被困地底,后续救援人员拼命补救,但依然拖了两个月,待到勉强打通下去,所有人早已死去。这件事的记录,目前就在焚天重工的展览馆里,有图片有记载。
接着是古旧冰淇淋车,一切就像尤金他爹的描述,是活动在周遭的一个犯罪团伙。他们可能是无意中捡到了赌场招待券,自己去油印了许多份,专门埋伏在荒僻之地,哄骗走夜路的人引到渺无人烟的地方下手,然后将车沉湖或倒卖出去。通过被缴获的车,警方已立案,正在全力通缉,目前已有多名案犯被抓获,案子告破是迟早的事。
随后是黑枫口的调查,这条从山体中硬生生刨挖出来的隧道,始建于上世纪八零年代,是整段单轨铁路的其中一个地隘,类似的隧道还有多处,分布在临近狭窄的山地间。在开启工程前,那曾是个印第安人埋骨的洞穴,全长八十米,人们正是以它作为突破口挖掘炸山,如果论说古怪,多半是因这个缘故。至于它为什么会是幻日魔魇里的露巷无人知道原因。
最后的一个讯息,来自于北卡的同感会。现已收集到的物证越来越多,除了最初找到的发束、书签以及三本一套的科幻类书籍,还出现木梳、明信片等其他东西,仍在进一步的整理工作中。书签里的花朵标本,是种叫勺菊的稀有野花,就产自黑枫口一带,其余的分布在俄勒冈。此外,为何人们会判断划割字条是为了粘贴信封,并且是多封主要是通过痕迹来辨识。做这件事的人起初不擅于用刀,所以划透纸背;而后这家伙学会用标尺和垫板,在书页里留下刻痕;最终,此人已十分娴熟了,哪怕不需要它们也能切割自如。通过这些细小入微的印记,国民侦探们普遍认为,此人至少寄出过三封以上,收件人应该是名女性。
既然有好消息,自然就有坏消息,那就是欧石竹街打来的电话,嵌入老钱背部的七颗劓殄,已经剥落了一颗,换言之,留给我们的时间已不多,只剩下六天。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这些旧物老钱已记不起是何时出现在书柜里的,他只记得科幻书籍的出处,那是他儿时在旧居地窖里信手翻到的,因是自己喜欢的内容所以留着。至于原主人是谁很可能没有答案。因为他少年时代的家是租借性质,谁都会用来堆旧货。
“没关系,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能搜集到如此多的讯息,老实说比起条子办案,高出了不知几个档次,所有人都非常出色,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老戴将手一背,开始发号施令,道:“我觉得,现在想去地鸣车站破土,还为时过早,我们的侦探仍在与地方上沟通,此外需要器材,这些都没到位。但去隧道一查究竟,不妨可以试试。趁着迪克西的团队,这次正巧在旅行中遇上,今晚就可以开始了。我建议,用过晚餐后九点整出发。”
为了确保这次探索能有所发现,老戴与魂镰已备下了一大套稀奇玩意,同时教练从桃树角市买回来多套防刺衣,将分别交付搜索之人穿戴。此次进隧道的人,除了我们这群原班人马外,多了一个自告奋勇的迪姐。分别装备匕首、雾弹盐弹、护膝、对讲机、暗摄像头以及装有水壶干粮的背包,以防误中妖法,被困在某种怪局里长期脱不了身。
四眼女人从熟识的警务调配中心买来一种新装备,名叫射放头灯,其外形很像演唱会上人们端在手中挥舞的玩具,但射发出去的光谱可深达八百米,距离越远普照范围越大。更厉害的是,这种灯打出去的是冷光束,不会惊扰到生物,而当它们发现时,我们早就远远跑开了。因此,从这一刻起,将全面替代手电,成为更专业的团队工具。
“dixie宝贝,你这次也要去吗”一干国民侦探见主播正在换装,纷纷竖起拇指夸她勇气可嘉。他们哪里知道,迪姐是个被开了心种的人,又与这档子破事始终联系在一块,她自己也十分想搞清具体原因。
时针指向十点整,所有人此刻已集结在黑枫口,侦探和魂镰发下话,说先由他俩与兔子仨过一遍安全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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