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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功夫后, 三人坐在昨日温萝遇见谷欠鬼的那间酒楼中,一阵无言。

依旧是那个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如临大敌般紧绷的奚景舟, 左侧坐着悠然闲散抿茶的柏己, 温萝心下叹了口气。

柏己那半真半假玩笑一般的自我介绍, 以奚景舟对她的了解, 多半是不会相信的,

可这也架不住他循着她气息冲进房门之时, 那令他三观尽碎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具有冲击力。

自那以后, 奚景舟便没有再直视她的双眸,面色僵硬着, 似乎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冰清玉洁的师姐竟然被面前这个看着不像好人的男人给拱了”这个令他僵滞不已的“事实”。

温萝抬眼打量他的神色,语气平静地传音:“景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具体的日后我们甩脱他后我再与你细说。

不过,待会若是互通姓名, 你千万记得不要报出真名——我们的身份最好暂时不要让他知晓。”

公羽若、庄栾与庄鸾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她和柏己关系依旧算不上多么稳固的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显露而触动他的神经。

故而,她只得暂且能瞒一时是一时。

本意只是叮嘱奚景舟不要做猪队友不经意间暴露她的身份, 正欲再找几个理由解释她这番提议,却没想到奚景舟抓住的重点却压根不在她开口的关键之上。

听到第一句,他神色显然放松了片刻, 可不久眉头便重新纠缠在了一起。

他倒是并未暴露他们正以神识传音说悄悄话的行径,只淡淡地垂眸盯着眼前的茶盅,向来清润的声音染上了一抹焦急与显眼的不悦:

“师姐,难道我们今后还要一直和他结伴而行?为什么?他胁迫你了?”

日后他们毕竟要低头不见抬头见。

为了今后日常的良好氛围, 这两人最好还是搞好关系,千万不能一开始便因为她表达不慎而产生什么没意义的误解。

思及此,温萝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他算是帮了我,也帮了你,所以你对他倒也不必如此敌视。”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只需稍微联想一下,奚景舟便了然,

他神色缓和了几分,试探道:“昨夜那谷欠鬼……是他解决的?”

见他终于上道,语气也不复先前那般激烈,温萝放下心来:“嗯。”

然而,那口气还没等她吐出去,却又因奚景舟下句话而重新卡回了她嗓子眼。

“那他为何说是师姐的姘头?”

他再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追问下去,她的那句“日后细说”便相当于吞回了肚子里。

叮地一声合拢茶盅,温萝不欲再细说,只敷衍地半真半假道:“可能他性情如此吧。”

见她神色微敛,奚景舟抿了抿唇,

纵使心中不甘,却也只得将满腹疑虑不虞咽回腹中,掩去了眸中如四散涟漪般的暗芒。

既然师姐如此打算,他只需像从前一般听话便是。

但若是那人僭越伤害她……

他即使拼了命也会护她周全。

他们自以为隐蔽的一番对话却并不能瞒过一旁闲闲倚坐的柏己。

不着痕迹地在奚景舟压抑着一再变换的神色上一扫而过,柏己淡淡垂眸放下茶盅,心下轻哂。

这番无法掩饰情绪的模样,倒是与从前的他有几分相像。

不过他向来没有窥探旁人隐私的癖好,

既然他们以神识传音,有意隔绝他的旁听,他清静之余倒也乐得自在。

与奚景舟串通好之后,温萝瞳孔微转,故作正色却难掩好奇的模样,望向身侧敛眉饮茶的柏己。

“既然日后要结伴行走五洲,你这下总该报上姓名了吧?”

闻言,柏己却并未顺势回应,只是一手支着额角,目光饶有些玩味地睨了过来,难掩戏谑地轻笑了下,若有所指。

“我曾听闻,询问旁人姓名之前,应当先报上自己名号。”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一双赤瞳漾开恶劣调侃的微光,遥遥对上温萝怔然的视线,扬眉勾唇一笑,“你说是不是?”

——“哦?那你的名字是?”

——“阁下好不讲礼貌,问我的名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名号?”

脑海之中瞬间闪出两句蒙尘的对白,温萝心下狠狠咬了咬牙。

分明已经过去了十年,他却竟然将这段毫不起眼的对话牢牢记到了现在。

真不知她是该庆幸,还是该骂他睚眦记仇。

望着他幽邃眸底荡漾的微芒,温萝强自压下心头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生出的几分火气,正欲开口,却听奚景舟突然开口。

“他说的有道理。”

奚景舟全然不知两人你来我往之间暗藏的锋芒,面色虽依旧不佳,此刻却极为君子地接下了柏己揶揄的话茬,微一抱拳率先道:“在下景舟,青玄宗剑峰弟子。”

他开口太过自然流畅,根本来不及阻拦,

温萝心头一跳,目光扫向身侧倚窗而坐的玄衣男人。

也不知柏己是否听说过公羽川弟子奚景舟之名,

若是他心下有几分朦胧的印象,此刻但凡识破奚景舟的身份,那么她作为奚景舟唯一的师姐,真实身份便呼之欲出,连辩驳的余地也无。

好在,贵为万人之上的魔君,柏己似乎对公羽川究竟收了哪些徒弟压根提不起兴趣,也从未花心思主动关心了解,

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倒也并未为难他,礼尚往来地敷衍道:“木白。”

温萝:……

这十五年前曾用过的化名,柏己似乎并不嫌腻,反而能够一直用到天荒地老。

而此刻在座的三人之中,两人皆已“报上姓名”,纷纷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公羽若三个字不似柏己那般方便拆分,而这“公羽”复姓,更是死死阻碍了她像奚景舟那般隐匿姓氏,单以一名走天下的可能性。

柏己视线在她身上流转,将这二字在唇齿间辗转片刻,才不置可否地应了声。

一番毫无诚意的介绍便在三人各怀的心思之下草草结束。

公羽川安排温萝和奚景舟下山处理谷欠鬼作乱之事,其实正是安着让他们就此顺理成章离开宗门游历一番的心思。

温萝决意在元和最后休整一番,便启程去如今公认最为兵荒马乱云州查探。

这【大佬の菟丝花】生效的十五天,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她必须要分秒必争地牢牢把握。

云州是柏己与带给他无上痛楚的庄栾初遇的原点,对于他而言,显然是个淬满了酸涩疼痛的名字,

仿佛并未全然愈合伤口上细细绵缝的针线,只轻轻一扯,便可将他心头平静的假象绞得支离破碎。

可既然他们之间因身份并未言明而勉强维系的微末平衡早晚有一天都要被打破,温萝便不得不早为那一天的到来做准备。

励志心灵鸡汤说得好,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她如今初入五洲游历的身份,则是提出这个要求最自然的契机。

只要能让他不得不因【大佬の菟丝花】的纠缠,而陪伴她重回那个如梦魇一般刺痛的地方,

她自会想尽办法在与他日日夜夜的相处之中,格式化他对云州先入为主的抵触印象,

转而以温暖的、甜腻的感触覆盖那段悲戚的往事,重新填平他心下纠缠的沟壑。

【辅助技能】生效之时,她在他身边只能以虚无灵体的状态旁观他的一切喜怒哀乐,眼睁睁看着他付出一颗赤忱之心却惨遭背弃中伤。

这一次,她则可以真正地支配自己的言行,带着他冲破一片晦暗的深海,游向光明缠绵的彼岸。

随意点好的菜肴上桌,扑鼻香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温萝向来不爱委屈自己的口腹之欲,便一边打着腹稿一边执起筷子小口吃了起来。

本以为柏己身为魔族不会对这类食物感兴趣,却没想到他倒也随着她的动作,十分自然地一同捏起了一旁整齐摆放的竹筷。

温萝讶然侧过头看他,

只见他掀了掀眼皮,慢条斯理地对上她视线,扬唇一笑:“味道不错。”

见他们两人皆已动筷,且在他对面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

原本并未打算进食的奚景舟也不禁沉了沉脸色,一言不发地执筷吃了起来。

沉默像是一张透明的薄膜,穿透日光温凉的空气,不远不近地笼罩着这方寸大的空间,隔绝了外界喧嚣嘈杂。

用餐氛围不佳,温萝不禁有些消化不良,

注意力自菜肴之上放开之后,才隐隐约约听见周边几桌似乎有人正议论着如今五洲大陆修仙界的局势。

各大影视剧小说之中,酒楼都是默认的八卦集中地,向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提供不了的讯息。

八卦本就是人之本性,随着进食之后血糖升高的愉悦之感,即使原本再紧的嘴都多少会情不自禁地开一条小缝,

若是这人肚子里有货,仅仅这细不可察的一条缝隙,便已足够旁人了解不少隐蔽的内情。

正巧,隔壁桌正侃侃而谈的几位,衣着齐整华贵,腰悬佩剑,周身气质凛然不凡,与周遭市井仿佛换了个画风一般格格不入,

一看便非只会吹牛撒泼的无赖散修,是当真有几把刷子的修士。

十分俗套的,尽管在如今修士如云的五洲大陆,嗓音大小并非决定被窃听与否的重要因素,

其中一人仍是微微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

“听说了么?最近天帝似乎又有动作,想要治一治那嚣张狂妄的魔君了。”

另一人十分给面子地惊异道:“此话当真?

柏己那厮丝毫不把我们人族修士看在眼里,当年青玄宗更是说屠便屠了,真当我们人善可欺?!

这二十几年来,他也算是逍遥了不少时日,总算是有天帝替我们做主了。”

言谈间,他们似乎对铭渊极为狂热盲从,活脱脱几名脑残粉,一口一个敬意几乎溢出屏幕的“天帝”。

而谈论起与铭渊平起平坐的柏己之时,却是鄙夷痛恶之情尽显,

除却一开始那人不带丝毫尊重的“魔君”二字,剩下的统统是恶意满满的直呼其名。

熟知后续铭渊骚操作的温萝心下无言,这时却又有一人接话。

“同为实力冠绝五洲的一方之主,柏己与天帝之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柏己残虐嗜杀,天帝却慈悲众生。

偷偷跟你们说,我无尽海的相好告诉我,天帝前些日子还自太虚昆仑降世,与众位仙门之主商议过讨伐苍梧的计划,想必剿灭那帮恶心的魔族人只是时间问题。”

此话一出,直接将热烈气氛推上了顶峰,旁边几人七嘴八舌道:

“太好了!我巴不得那些魔族人早些陨落,最好永世不得超生,替二十五年前无辜丧命的青玄宗弟子讨个公道!”

“天帝仁慈,早在千年前羽化飞升,如今更是已坐到常人难以企及的位置,却也不忘回过头照拂曾经生活过之地的后人。天道有灵,必定会站在他那一边。”

“柏己暴虐不得好死!这次有了天帝出手相助,再加上各大宗门同仇敌忾,将他就此斩杀并非没有可能!到时若是招募天下散修参战,我定要报名。”

“我也要!”

“加我一个!”

“……”

越往后说,这几人越是失了公正,从语气到内容都偏颇得令温萝不忍直视,

更何况被痛骂的本尊正坐在她身侧,她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他的神色。

——这几人的议论交谈,就连她这个元婴期修士都能够清晰入耳,那么想必更加细节的她来不及分辨的部分,也定然尽数一字不漏地入了柏己的神识。

出乎预料,却也在意料之中的,柏己面上并未显出什么恼怒的情绪。

与议论中谈论到的阴戾嗜血不同,暖融的阳光似乎对他格外青睐。

分明三人皆于窗边落座,可由于周遭树荫连绵遮蔽,唯独柏己一人被日光眷顾,整个人都铺陈在一片肆意的亮色之中。

少了几分与“柏己”二字相生纠缠的暴戾邪肆,多了几分柔和的圣洁。

他脊背挺直包裹在一身华贵的龙鳞玄衣之中,更显骄矜潇洒,视线懒洋洋地落在桌面,慢条斯理地咀嚼,

仿佛天地之间仅剩他一人端坐于人潮熙攘的酒楼之中,从未听见什么难以入耳的咒骂。

这平静悠远的模样,与几步外愚蠢又恶毒的言语,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反差。

一时间,竟耀目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他如此平静又隐含熟稔的表现,十分清晰而残酷地诉说着,他显然已不是头一次听见这种颠倒黑白的言论了。

当年柏己血洗青玄宗的真相如何,温萝心知肚明。

她甚至明白,当年公羽川拦下他一击时已受了内伤,显然并不敌他怒火中烧之下的全力攻势。

若是柏己当真有心犯下滔天杀孽,甚至就连如今的青玄宗都将不复存在,更何谈“屠戮半个青玄宗”这种流传下来的血腥却讽刺的风言风语。

这就像是一顶令人窒息的墨色的帽子,死死扣在他头上,嘲讽着他当年盛怒之下仍保有的一分残酷的清醒,与不欲殃及无辜的良知。

虽然并未将后续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但联系到她失去意识之前望见的那漫山如风吹柳絮一般拔剑向他涌来的白衣弟子,

他所屠戮的“半个青玄宗”,多半也仅仅是正当回击,以求自保罢了。

修仙界本就是强者为尊,断然没有受到毫不留情地攻击之时,还要顾虑着轻重、不取人性命的道理。

更何况,那帮明知前因后果,却仍要为庄栾之死让腹部仍挂着一个天堑般血肉模糊裂口的柏己偿命的青玄宗弟子,才是真正罪恶的帮凶。

反观他们口中的另一个主角,却倒也不负他们口中与柏己的“天壤之别”。

根据背景资料可以得知,天族人并非真正的神仙,不过是上古时期突破渡劫期飞升上界的人族修士而已。

千年过去,倒也勉强能够称得上半神,美其名曰“天族”。

因此,严格意义上说,铭渊与如今五洲大陆的修士本就是同类。

可他后续所做的一切,却又完全担不起他面上“慈悲”的面具。

要知道,她与柏己的第一次相遇,便是铭渊在与柏己光明正大1v1决战之时从中作梗,卑劣埋伏偷袭于他,不惜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也要将其斩于剑下,却没想到依旧被柏己挣扎逃脱,冲破太虚昆仑落到了她身边。

后续,他更是会在柏己被众仙门合力封印,魔族暴动之时担心殃及本就人丁稀落的天族,干脆狠心毁去太虚昆仑,隔绝了上界与下界沟通的桥梁,让残血的人族修士与狂怒的魔族人在这炼狱一般的残垣之上残杀。

不仅如此,太虚昆仑更是人族修士飞升之时,为避免渡劫失败而陨落的通道。

此举不仅可以大大提升人族修士飞升的成功率,更是可以良好地充盈天族的人口,完美实现双赢。

铭渊这一毫不留情地摧毁,虽说对天族实际上并无太大的影响,可后续人族修士飞升便只剩下了度雷劫一条路。

可以说是自私残忍到了极点。

如今他们口中所言,多半又是铭渊为了除去柏己而披上虚伪仁慈的面具,纡尊降贵来下界借助人族对魔族的痛恨和力量,想要好好地盘一盘。

甚至很可能就是上古神魔大战开启的征兆。

现在的人族,真是被算计还傻乎乎地帮铭渊数钱。

不过……

想通这些,温萝心下却霎时生出几分怔忪之感。

看如今的形势,想必柏己身为魔君要处理的事情不少,

而他却依旧在得到她昨夜的召唤之后放下了一切来到她身边,甚至安静地在一旁守了她一夜。

也难怪在得知他们之间无法分离的状况之后,他张口便提议让她随他回苍梧。

团子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不由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主人,男主简直正直得不像个反派……如今他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我们却还这样算计他……”

温萝抿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根据我们一路逆流得知的历史,不论如何,他都会在上古神魔大战之中被合力封印。

既然如此,无论我们此刻做什么,都一样无法改变这种结局。

这样想来,倒不如专注一些,把注意力放在如何完成任务上。”

回想起在往生镜之中看到的那一幕,温萝心下叹息,正欲开口提议一同前往云州,却听奚景舟蓦地开口道:“师姐如何看待柏己这人?”

温萝微微一怔,随即心下便涌上一股狂喜。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她本找不到理由主动谈论这个话题,却没想到奚景舟竟直接给她送上了这个台阶。

在经历承受了无数人族谩骂诋毁之后,她这般对待人魔毫无不公的态度,想必能够在他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正如十年前那样。

更何况,她还可以假装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在他本尊面前狠狠在合理范围内夸他一通,好好刷一波好感度。

不过,她也并未忘记公羽若与他之间的间接弑母之仇。

为免日后两人身份暴露之后这段夸赞显得太过不合常理,便斟酌着措辞,平静道:

“抛却其他事情,单看这个人,我倒并不认为他当真如旁人所说那般暴虐阴鸷。”

奚景舟深知公羽若与柏己之间横亘的血色,果然面上显出几分古怪的神色,

但顾及到温萝先前提醒他“不可暴露真实身份”,便勉强按捺着,疑惑道:“为何?”

就连始终兴致缺缺一般慵懒垂眸的柏己,闻言也稍稍抬了抬眼,眸光闪跃着兴味,缓缓扫了过来。

“传闻之中,柏己已有超越神级的实力。”

放下筷子,温萝正色道,“这一点,放眼整个五洲大陆,就算是天帝,或许也并未做到。

若是他当真如流言之中那般邪肆,想必早已以实力一统天下,届时,人族修士压根没有如今这般能够向他叫嚣谩骂的资格。

——可他却并未这么做,甚至有意放任这种对他而言难听且不利的流言,所以我想……

虽然当年的事情的确发生,但或许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作为不明真相之人,倒是也没什么权利评价他的行为。”

她这一段话,无论是放在青玄宗,还是整个五洲大陆,都堪称大逆不道,不入主流。

人是群体动物。

不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会下意识地寻找更大更温暖的集体,而非寂寥冰冷地龃龉独行。

如此一来,形成阵营抱团生存,并对另外的阵营虎视眈眈无声对峙,则成了必然。

不论是她攻略南门星之时所了解到的南门星所经历的一切,还是如今柏己承受的,大多根源都是来源于此。

血脉与力量本就是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将人族与魔族遥遥划分开。

南门星作为灰色地带唯一的异类自是不必说,而柏己身为其中一大隐隐更有压迫力的阵营之首,他的一言一行便像是被放在透明的容器之中,无限放大。

他不可拥有私情私欲,不可动怒动情,

所做的一切代表着他自己,却又不仅仅是他自己。

魔族人天生拥有着相比人族更加强大的力量,而相应的,便不似人族那般心思缜密,惯会钻营。

因而,如此复杂纠缠的感触逼得除他之外的历任魔君都十分默契地终身居于苍梧,以被禁锢的自由换取微妙的平衡。

可柏己却偏偏不信邪。

于是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人族深沉的心计本就不是初出茅庐的他能够应付得来的。

事态发展到如今,虽然人族并无能力替青玄宗报那血海深仇,可舆论方面却被死死地把控在掌心。

似乎,只要并未如被刨了祖坟一般咒骂柏己,便是令人排斥的异类。

而异类,则必然会被自动划分到另一片阵营之中,与零星的同类抵抗千军万马的压力与敌意。

时间长了,自然没有人再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只身犯险,

去冒着开罪天下人的风险,替柏己说话。

反倒是越来越多的人,争先恐后的、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一般,以言语掩饰行动上的无能,几乎要翻来覆去将柏己骂出朵花来才能罢休。

而这一份对无辜之人的恶意中伤,则是他们获得大众认可和接纳的投名状。

实际上,温萝这段话之中提到的疑点并不难想到,可却从未有人这般提起,原因可见一斑。

奚景舟显然被她这番言论惊得一愣。

他是了解庄鸾陨落与当年柏己所犯下的杀孽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因此听闻她这与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应答,才会如此惊愕。

不过,他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这些年来与温萝相处久了,耳濡目染对于外界言论世事,奚景舟也并非全然依赖盲从,垂眸思虑片刻,便道:“师姐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

身侧那只随意搭在桌面上的手,指尖似乎无意识地蜷了蜷,

温萝感到一道令人无法忽视的视线灼灼地落在了她身上。

心知她的话勾起了他的兴趣,温萝便假意并未感受到他的打量试探,硬着头皮木着脸接着道:

“虽然他与我们立场不同,更是杀了不少我们青玄宗弟子,可若是被如此无止境地诽谤谩骂,倒也失了几分公允。”

窗外清风拂动,裹挟着淡淡的花草清香。

头顶似乎传来一声隐在鸟鸣之中的轻笑。

温萝回眸。

只见柏己唇畔挂着一抹极为清浅的笑意,向来张扬的眉眼低垂,正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见她望过来,他扯了扯唇角,意味不明:“你怎知他并非在享受?”

温萝并未立即接话,面上依旧是平日里那副凌然仙姿、孤高远尘的模样,心下却已不动声色地将他这话牢牢记住。

柏己此刻并未暴露真实身份,却自然地开口接过了话题,唇畔虽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想必,他口中所言应当都是冲破了那一层身份的枷锁之后,悄然流露的真心。

正欲追问,奚景舟的反应却比她更快,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何出此言?”

柏己一手支着下巴,一条长腿随意地踩在座下的竹杠之上,一身龙鳞玄衣如流水一般泛着温润的色泽。

听闻奚景舟的疑问,他轻描淡写地掀起眼皮,倒是并未吝啬解答。

“如此多的痛恨,如此多的敌人,每一日都恨不得生啖其血肉,抽骨扒皮也不能解恨,却依旧无法奈他何,甚至连他的半根汗毛都伤不到……这岂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温萝不由得怔了下。

男主的脑回路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

换作常人,遇到这种受害者反被冤告痛骂的情况,恐怕早已委屈得以泪洗面,

骨子里暴戾基因多些的,更是怕是早已提着剑大杀四方,见一个砍一个。

可轮到柏己身上,这人人恨不得逃避的悲惨命运竟仿佛是什么上苍恩赐给他的喜剧,

不仅半分也没能刺痛他心中仍隐痛的伤口,反倒像是日常无趣生活之中的调剂,令他心神愉悦。

可是,话虽如此,他难道真的半点难过都不会有么?

“叮——恭喜维序者温萝,获得女主值25%,当前女主值40%。”

温萝恍然。

原来,不论他这段话究竟掺着几分真几分假,他也至少曾在午夜梦回之时,为这千夫所指的处境而伤感寂寥。

只是,经历能够飞快地催促着一个人成长,

尤其是这种痛苦的、难堪的遭遇,更是像他心田之上最适用的肥料一般,

令他不得不忽略那几分真实的感伤痛楚,努力地、执着地、头也不回地逼迫着自己成熟。

不论他做什么,都无法真正地堵住悠悠众口。

既然如此,何不换个角度去看待呢?

直到现在,他恐怕已分不清这理所应当的念头,究竟有几分来自心底最真实的念头,又有几分是覆盖在委屈酸涩之上坚强的假意。

可他的心却并非真正冷硬的,故而才会在她这番话出口之际,如此真实地为她加了25%女主值。

想通这一层,饶是温萝心下也不禁感到几分复杂,

可理智上她却明白,趁着他此刻心情大好,赶紧将同游云州的要求提出才是正事。

原本以为会多少受到几分阻力,却没想到柏己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只语气难辨地重复了一遍:“云州?”

见她点头,他便懒洋洋地靠回了椅背,不甚在意道:“好啊,你想去哪,我陪你去便是。”

顿了顿,那双漾着血色艳光的赤瞳对上她的,唇畔笑意无端显出几分旖旎暧昧。

“反正我也离不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两章的内容,我做出修改的时候都是优先改动小的措辞,尽可能不去影响剧情和观感,大家不用担心。

感谢这两天来大家的等待、陪伴和鼓励,本章留评发红包,嗯。

柏总能够感受到阿飘、也知道女主本名,但是这不代表男主已经被内定,

前者是为柏总支线剧情设定,后者是为了日后的修罗场(温萝/阿萝,这条线索能让哪两位男主大打出手大家应该可以猜到了hhh)

所以说,投资决策大家还是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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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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