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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们启程回家,京师的水路很发达,尤其是运粮用的漕运,没几日就回到了徐州。徐州乃产铁之地,羊舌奢容易获得各种质量的生铁。
一回到家,羊舌奢就镇日呆在房中,一个人静思,家人送去的茶水饭食,他动也没动过。
到了晚上,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房中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久回复平静,之后竟是连串狂乱的笑声。
第三天,羊舌奢还终于离开房间,直接冲进铸剑堂,起火开炉。
到了中午,他忽然高声呼叫婢女。
家人们对羊舌奢的行径十分好奇,纷纷拉着那位被羊舌奢叫去的婢女,问老爷吩咐的是什么。
婢女畏惧的说:“老爷要一碗羊血。”
家人都很惊讶,这是羊舌奢从未有过的怪异举动。
“老爷看来样子很奇怪,他看起来很高兴,但好像太过高兴了……”婢女猛然摇头:“不行了,我要走了,老爷要立刻宰的羊,送去的血不能是冷的。”说着,便匆匆跑到厨房去了。
很快又到了晚上。
羊舌奢叫婢女唤他的大儿羊舌精冶到铸剑堂去。
铸剑堂等于是羊舌奢的第二个家,里头有个很大的火炉,很大的熔炉,许多怪异的工具和试作品,虽然铸剑堂很大,却热得像蒸笼一般。
羊舌精冶不知道父亲为何叫他进去,但他从来不反抗父亲。
他一走进铸剑堂,就感到脑门有个冷冷的东西透入,他想转头,但头被卡住了,他从侧面惊见父亲拿着剑,而剑身正在他的头颅中,接着热热的血浆染红了冷冷的剑,冒出蒸蒸热气。
羊舌奢把大儿子的尸身抱起,看了一眼凝结在儿子脸上的惊恐和不解,满意的点点头,把尸体投入熔炉。
极滚热的铁液费了些时间把尸体化成灰烬,再把它混入其中。
整整五天,羊舌奢没离开过铸剑堂,而婢女们天天依照吩咐送素的饭菜去。
没人怀疑羊舌精冶出了事。
他们以为羊舌奢终于要将毕生绝学传给长子了,而精冶正在修习中呢!
整整一个月后,羊舌奢才愤怒的步出铸剑堂,双目红丝满布,气急败坏地叫婢女去把次子羊舌龙文叫来。
羊舌龙文听说父亲召唤甚急,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他跑向铸剑堂,看见父亲正站在不停冒出浓烟的门口前,羊舌奢狂喜的看着次子龙文,身上的汗水流得更快了。
“快来快来!”羊舌奢催促着:“不然赶不及了!”
羊舌龙文见哥哥不在,心下狐疑,正想发问赶不及什么。
“来了!”羊舌奢大喝一声,由身后抄出大刀,羊舌龙文还来不及想清楚,他的脑子就再也无法思考了。
大刀正好削去了他的天灵盖。
“是真的,”婢女浑身发抖,无法停止,惊恐万分的说:“老爷就这样杀了二少爷……我看大少爷也……”
羊舌铁离感到全身被强烈的气流胀满,他无法控制他的激动,拔腿便冲去铸剑堂。
铸剑堂的大门闭得紧紧的,门口的地上仍留着腥臭的血渍。
羊舌铁离心里很不平静,他知道父亲已经疯狂了,他担心自己也可能会被杀害,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他望着门口,聆听里头烈火燃烧的声音、打铁的声音,他下了个决定:等他父亲出来。
他又等了一个月。
时而,他在铸剑堂门口守候,在门外不远坐着用餐,在庑廊旁的大树后方睡觉──以免父亲一开门便杀了他。
时而他叫婢女等待,只要一见门开就赶紧通知他。
终于某一天,羊舌奢推开铸剑堂的大门,脸被火烤黑了,眼被火热红了,连牙也焦黄了。当他看见一脸惊愕的么儿时,他脸上的肌肉往上猛挤,极度亢奋的笑着。
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剑,一把天蓝色、漾着不平静纹理的剑。
“看见吗,铁离”羊舌奢兴奋的笑道:“我成功铸出了这把龙文。”接着仰天大笑。
羊舌铁离脸色大变:“为何叫龙文”
羊舌奢“哼哼”嗤笑:“因为它是你二哥龙文。”
羊舌铁离颤抖着唇:“那大哥呢”
“那把剑失败了,就跟他一样不成器。”羊舌奢有点不高兴,但很快又回复笑容,陶醉地看着手上的剑:“不过我到底完成了。”
羊舌铁离非常激动,看着父亲手上的剑,一把发出阵阵寒气,彷佛不停在呼喊叫冤的剑。他很想发狂的大叫,不过他忍住了:“爹,这就是你的最高境界了”
羊舌奢的脸色暗了下来,他把“龙文”剑仔细把玩了一阵,才叹了口气:“是的,我看我也该去死了。”他突然亮起双眼,对羊舌铁离笑道:“不过我要你继承我,而且我要你杀了我。”
“爹,你在说什么”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便杀了你,”羊舌奢发起狂来了:“对,不如杀了全家,一人铸一剑,怎样”
“不!爹!”羊舌铁离后退一步:“我绝不会这么做大逆不道的事!”他哀求道:“爹,放下剑吧,退隐吧,你已经登峰造极,名留史册,可以归隐了。”
“若我不死,就会想要更上一层。”羊舌奢兴奋的喘气:“若我不死,我不知我下一步将会做出什么事。”他提高声音:“若我不死,我将会更痛苦,我会想要铸出更好的剑!”最后,他红了眼狂叫道:“若我不死,你死!”
“你不能这么做!”
“我──能。”剑砍下来,剑风劈向脑门。
羊舌铁离急忙闪避,羊舌奢一剑杀不成,剑尖指着羊舌铁离追过去。
羊舌铁离一惊,心下生起一念,拔腿奔入铸剑堂。他想的是:“铸剑堂中有武器,至少可以弄伤爹,使他不得再行凶。”
羊舌奢也跟着跑入铸剑堂,笑道:“孩子,你终于要杀我了。”
羊舌铁离抄起打铁架上的大锤,感到吃力。
“好!我来了!”羊舌奢大喝一声,奔向铁离,举起新铸的“龙文”剑,奋力往铁离的肩膀砍下。
羊舌铁离心中一急,使尽全身力气,把大锤挥向羊舌奢。
“龙文”忽然在半空停下,发散出哀伤的空气,羊舌奢控制不到剑,怒骂道:“龙文!你不遵父命”在电光火石之间,羊舌奢的头颅已破。
羊舌奢的脑浆流出,倒卧在地。
“龙文”在地上微微震动,发出哀痛的声音。
羊舌铁离手上垂着大锤,呆立在原地。
羊舌奢脸上狂态已失,无力拉直他扭曲的身体,但他仍满意的笑着,不理会那流着浆血的头,忍痛说出最后的话:“袋中有几本祖传剑书,一定要读……把我丢入熔炉……”
“龙文”躺在地上,沉默不语。
羊舌铁离丢下锤子,凝视那把不说话的剑,那把包含着他二哥羊舌龙文精魂的剑。
“快……丢进熔炉……不然冷了……”羊舌奢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微弱。
羊舌铁离沉痛的将父亲抱起,抛进两人围抱大小的熔炉,极高的热量很快把皮肉化成灰烬、骨骼化为粉砂,混入铁液之中。
他睁大眼睛,看着父亲的身体在熔炉消失,先是肩膀,然后是胸腹,最后是两条腿。
铁离看见地上有个布袋,里面果然有几本古书。
这些书,正是铸剑的书。
使羊舌奢决定以人来铸剑的书。
使羊舌精冶和龙文两位兄长惨死的书。
使羊舌铁离读了之后,两手抖个不停的书。
熔炉中的铁液失去风箱和大火的加热,温度渐渐降低,羊舌铁离学父亲平日做的那般把熔炉小心倾斜,把铁液倒入剑模。铁液冷却,收起,凝固,竟成了一把青褐色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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