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浪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21章 干举人(3),凶命镇魔师,秋天的浪漫,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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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文魁的语气也有些困惑:“说找一位叫云空的道士,你叫云空没错吧”
云空感到全身酥麻发寒,像是有人在暗中盯住他一般:“谁找我”
“他要我告诉你,余老爷安全了。”
云空大吃一惊:“高禄,是高禄吗”
等待了一会,骆文魁才回答:“是的,他说他叫高禄。”
云空心底透凉,想不通远在东京的高禄,是怎么跟这荒野的吊死人发生联系的
“他怎么找到我的”
骆文魁摇晃了一下:“我的身体连着树,树的根在地底下,跟天下所有树根都有联系。”
“那么,你看得见金人正在攻打开封吗”
“真的吗哎,是,他们告诉我了。”
“谁告诉你”
“东京的树,就像高禄。”
云空的脑子马上飞快思考:“如果你知道我在这儿,那全天下的树都会晓得我在这儿吗”
“应该是的,不过,你是很重要的人吗”
云空莞尔道:“我不过一个无名道士。”
“可是有很多树在注意你呢。”
“嗯”云空暗暗吃惊。
“而且……我看看,从开封,到江宁,到桂州,到广州……都有很多树在关注你。”
也就是从南到北,云空游历过的地方。
云空脑中开始出现拼图,他有许多拼图,现在又多一块了。
“他们还有说什么吗”
骆文魁顿了一下,才说:“不知为何,他们知道我跟你说话,突然间全部安静了。”忽然,他又说:“高禄有话要说……”
云空屏息等待。
“……他突然不作声了,为什么”
等了一会,云空见骆文魁再也谈不出什么,便向他告辞,继续他的路程。
本来云空还作思帮他超度,但见他怡然自得的样子,便改变想法,任由他继续挂在树上。
骆文魁依旧每日挂着,偶尔将黏在眼前的树叶用风拨开,让一些新鲜空气流灌进眼窝。
他不觉得厌倦,心中也没有什么不如意的想法。
直到某一天,一批批的小妖野鬼们经过他的树下。
小妖们原本窸窸窣窣的,一经过树下便不说话了,有些惭愧的低头快步走过。
骆文魁大奇,忍不住喊往他们:“大伙儿怎么匆匆忙忙的”
一名小妖走了几步,看看左右没人回答,只好回头来道:“大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吗为何垂头丧气的”
“大王呀,俺不多说了……”小妖丢下这句话,匆匆的溜走了。
骆文魁没得到答案,只得依旧呆呆的挂着。
小妖们把他的树抛在身后了,有几个竟偷偷的哭了起来:“大王平日待我们真好……”
“不行呀,咱们帮不了他。”
“要是把大王解下来,他的气就会散了,还是会死呀。”
“说不着,大王可能有办法的。”
大家叽哩咕噜的边走边议论,谈不出个什么,只是把骆文魁留在那林子里了。
整个林子的妖鬼精怪们好像全都撤离了,林子变得比平日更加安静。
此时,有个人出现了,站在骆文魁的下方,静静的观看他。
骆文魁大吃一惊,他根本没察觉这人是何时或如何来到他跟前的。
那人的面貌十分奇特,他头发和眉毛都很稀少,两腮鼓鼓的,额头皱皱的,整颗眼睛几乎是黑的,就像个初生的婴儿。
“你好,”骆文魁打破沉默,向他打招呼,“请恕我手脚不方便。”
那人发出格格格的笑声,一如初生儿那般:“你太多嘴了。”连声音也像婴儿,不过口齿不清。
若是骆文魁长眼睛的话,他便会发觉,那人真的没牙齿!
“多嘴”骆文魁困惑的说,“你是谁是要来找我帮忙的吗”
那人笑得更大声了:“你自身难保,还能帮人吗”
骆文魁发觉,四周围安静得可怕。
这安静比无声息的安静更安静,有股沉沉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漫着。
毫无预警的,远方的天空,渐渐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云。
那云看来怪怪的,似乎是由无尽的黑沙聚成,自远方慢慢拥来。
骆文魁感觉到了。
那团汹涌的云,是“饥饿”!
静得令人发慌的天空,剎那之间布满了嗡嗡声。
大片的黑云飞扑过来,横扫林子。
丑陋的黑沙终于迫到他跟前,露出狰狞的面目。
黄青色的蝗虫张开利镰般的大口,奋力啃咬树叶。
蝗云。
那片云全是蝗虫。
骆文魁马上起了场风,想把蝗虫吹跑。
可是他起的风也仅能赶跑几十只蝗虫而已。
在他头上,在他脚下,在他四周掠过的,却是成千上万的蝗群!
蝗虫们不留情的啃光他周围的树叶,然后开始吞噬他的身体。
骆文魁知道他的**正一点一点被吃掉,但他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开始慌了,他使起更大的风,让风在他四周卷动,打击这些贪吃的蝗虫。
但蝗虫锲而不舍,它们刚被赶开,另一批马上又占据挪出的空间,继续吃。
骆文魁发现他没有挣扎的余地。
他唯一能做的,只剩下消失。
完全的彻底的永远的消失。
突然之间,他感到了一丝光线。
他非常讶异,情不自禁的抛开使风的意识,将意识集中在那丝光在线。
他忽然的明白到,在他的头颅中,似乎还残留有一些脑髓。
这一小团的脑髓保留了一些细细的记忆。
是一句孔子的话……“后生可畏……”
他忆起当年,看见同村李大头考中进士,十分风光,令他顿时起了读书之心。
当他哀求父亲让他念书时,父亲不也这么想的吗……“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年轻人是可畏的,因为还不知道他的未来呀!
万一果然读书有成,考中进士,岂不是押对了宝吗
可是……那团脑髓又硬挤出了后半句:“……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如果到了四五十岁仍未得闻大道,那这原本“可畏”的后生,也就没什么可畏了。
“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
小时候不知恭亲友爱……他想起他的自私,他抛下家中的农事,让全家人供他去读书……
长大了又没什么贡献……他耗费了自己几十年,也耗费了家人几十年,到头来对人世、对旁人毫无益处……
老而不死……痛苦的意识,令他这么多年来再度想要哭泣,想要吶喊,他知道他不能但他仍企图张嘴……
那丝光线消失了。
蝗虫已经钻入了他的脑壳,啃食掉他最后的脑髓。
他最后的一抹记忆也被吃了。
他的**正被贪婪的蝗虫拼命的吞噬,要将骆文魁化成它们的养分。
剎那,他顿悟了。
他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么一丁点脑髓留下了。
因为,这正是他自杀前最后的一丝执念,最后的遗憾,遗憾他在这天地间白活了数十年。
他霎然欣喜,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在笑。
至少,他的肉身进入了蝗虫的消化道,为这些饥饿的蝗虫们提供了活下去的机会,他还是有用的。
他的意识逐渐淡化,他开始忘记自己是骆文魁,他被喜悦感包围着,缓缓的脱离了这片林子。
将他肉身系在树上的麻绳被吞噬了,大树的树叶也被吃了个精光。
骆文魁终于忘了他是谁,他曾经是谁。
当他下一次再有意识时,他希望……
他希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蝗虫离开后,那名长相跟婴儿一样的人,毫发无损的伫立在光秃秃的树下,望着地面的一堆骨骸,那是骆文魁最后的肉身,蝗虫啃咬不动的坚硬部分。
那人单膝跪地,伸手按在骨骸上。
骨骸霍地燃起熊熊烈火,那火不是人间凡火,没两下子竟能将骨骸烧得只剩灰屑。
一阵强风沿地面刮来,将骨灰吹得四散,吹到其他树根下,吹到草丛之中,一阵雨后,即将滋养植物。
那人冷峻的望向云空离去的方向,问道:“哥哥,是那边吗”
等了片刻,他又格格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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