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6 旧神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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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人性的思考，飞鸟信十分在意，因为对他而言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叶一凡看着飞鸟信，但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脸上的莫名浮现出一丝呆滞。

“小鬼？”飞鸟信注意到叶一凡的异样，轻声呼唤了一声，却发现他并未为之所动。

此刻的叶一凡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木讷的支撑在大地之上，没有动作、没有思考，他是被光所支配，亦或是被人性磨灭了光辉。

“你在想些什么？！”飞鸟信呵斥道，不管这小子如何看待自己的处境，现在的情况必须得让他清醒过来。

“飞鸟前辈，对于拯救世界的英雄来说，人性是必须要的东西吗？”叶一凡的嘴角微微颤动，一部分僵硬的心思已经恢复了过来。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飞鸟信诧异，随后回答道。“我觉得...对于我们‘奥特曼’来说，人性是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因为在他人眼里，我们是维持宇宙正义的和平大使，所以拥有‘人性’，我们才能站在更高的层面进行思考。虽然有时很矛盾、很痛苦，但是生命不也是因为这样才精彩吗？”

说出这句话后飞鸟信如释重负的送了口气，老实说真正的答案他也不清楚。毕竟在这漫长的时光旅行中，他的人性已经快被磨灭了......他现在的发言只是在自身见识的基础上所阐述的论点。

但是叶一凡为什么要问这个？他自己明白的，要走上这条道路，人性的存在没什么意义了...难道说，他认为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吗？

光明想要救赎，却意外将其吞噬。

明明不输于黑暗，却迷失在耀眼的光芒中.......

叶一凡感觉内心抽搐起来，听到飞鸟信的话，他感觉到了痛苦。

人类是渺小的，想要战胜那股不可名状的恐惧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如果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就以为着要失去人类的软弱，可如今在恐惧这样的情况，叶一凡还秉持着那些人性，他还能作为人类活着吗？

成为奥特曼，成为唯一能拯救世界的存在。想要凭一己之力改变未来的家伙，那样的存在真的能称之为人吗？

黑暗的人被光芒照耀，其存在就会消失在光芒中。所以那根本不是救赎，而是惩戒。

“银河奥特曼！我有事想问你！”

呼唤着那个赐予自己力量的名字，胸口的银河火花发出一阵波动，飞鸟信的身旁显现出一个虚幻的身影。

“银河奥特曼，好久不见......”飞鸟信看着旁边的身影笑着说。在很久前的火花人偶大战，他见过银河奥特曼，只是那时候身为火花人偶他并没有自由，但是银河的活跃他一直看在眼里。

“感谢你看到我的信息赶来了。”银河先和飞鸟信打了个招呼，随后看向叶一凡说。“所以光的继承者，你想问我什么？”

“为了打败黑影，拯救这个世界，必须抛弃人性做到勇敢无畏吗？”叶一凡的呼吸变的沉重。

“是的。”

银河看了一眼旁边的飞鸟信，光华之中的影子向着后面虚垫一步，似隔开了许多。

叶一凡看着自己的身影倒影在银河明黄的眼里，似乎看到自己化作无畏的利剑一样与黑影交手，宛若神明一般的‘救世主’。

银河奥特曼——可能并没有人性……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

“那……那你呢，银河。银河奥特曼，你有人性吗？”叶一凡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根本没有人性。”

银河奥特曼和TV中的不一样，他没有人性，有人性的是名为礼堂光的青年。他和黑影一样是为了所谓“正义”而做出客观行为的上等存在。

其实叶一凡很清楚。银河一直胁迫自己的命运，成为迪迦，打败怪兽给人们带来希望。但他只是用那些能量供自己恢复力量罢了。

“有。”银河的声音依旧平静，“我们是一类人，你不也是不想救无关紧要的人吗？”

听到这句话，叶一凡冷笑了一声。他所想的人性，很多都是自私的......正因为人性的自私，他才会痛苦会迷茫，也会拿出勇气。这样虽不是作为正义英雄的做法，但却是作为人的闪光点。

“银河，在你眼里什么是人性？”

“无谓的感情，不稳定的因素……不可控的……能量。”说着，银河瞟了一眼飞鸟信，“不是吗？”

“那并不是所谓的人性，而是作为一个生命所拥有的东西......”飞鸟信顿了顿说，“我现在也没有资格说这些了。不过银河奥特曼，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允许想这么多了，你所考虑的只是更有效率的解决这件事。”

“并不是。”银河奥特曼摇摇头，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我只是为了宇宙的正义。”

“正义？”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飞鸟信和叶一凡都笑了。有些嘲讽、有些无奈......

正义，世间真的存在绝对的正义吗？

“你的正义是什么？”飞鸟信微微抬头，瞳孔中倒映着银河奥特曼略带疑惑的面庞。

“保护弱小，保护生命。给与危害他人存在其制裁。”说着银河又加了一句。“守护希望......”

“呵......”

飞鸟信和叶一凡又笑了，银河奥特曼楞了一下追问道：“又有什么不对吗？”

“照你这么说的话......”

飞鸟信冷哼一声，之后摇摇头看向一边的叶一凡道：“我真看不出，牺牲一个孩子去拯救世界有什么正义可言。”

说到这银河神圣的躯体似乎颤抖了两下，他难得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

是啊，好像......只有自己在拿正义与邪恶说事？飞鸟信和叶一凡......就算是刚刚加入战斗的韩奇轩一直都没有说是为了正义。

“正义与邪恶，它只是你们这些伪善者自己的定义罢了。对这个冰冷的宇宙而言根本没有明确的正邪之分。”

突然想起在力量耗尽前、黑影说的话。难道说自己的正义是错的吗？

“世间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人们所说的正义只不过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可能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些事情就是错误的。”飞鸟信沉思道。

“所以说所谓的正义与邪恶，也只不过是人们在为自己的欲望而战。”叶一凡很清楚这些，他看向银河奥特曼诉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们战斗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银河奥特曼你不也是吗？”

啊，这点银河无法反驳。他至今所有的战斗，也的确是为了自己的使命.......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让叶一凡踏上命运之路。

“尽管如此，我希望你们不要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

因为见识过无数生离死别、正邪之战，飞鸟信也不再相信所谓的正义的......他也只不过是在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物而战，虽然期间也犯过错、也后悔过，但也因此才能成长。

飞鸟信深呼吸一口气，接着望向两人更加严肃的说：“现在，这个星球将要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了。”

“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意识到飞鸟信说的不对劲，叶一凡和银河同时望向他，心里的弦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这个星球本身沉睡的伟大存在，因为黑影的影响要苏醒了。”

飞鸟信淡淡的说道。他的表情出奇的平静，似乎是陷入魔怔，又似乎是被未知影响了精神。。

“这个星球本身沉睡的伟大存在？”叶一凡嘀咕着这一句话，似乎在思考。

“黑暗支配者加坦杰厄，迪迦奥特曼最后面对的灭绝黑暗......它就是这颗星球上的伟大存在之一，但它却是最弱的邪神。只不过被迪迦消灭后，预言被打破，‘它们’本来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只是因为黑影，那些伟大存在会再次苏醒，给人们的理性带来毁灭......”飞鸟信的表情变的有些扭曲，仿佛带有某种执念咀嚼着说：“和那些怪兽与外星人不同，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不！那可以说是真正的神！那是可以真正说是纯粹的邪恶、纯粹的扭曲，以人类的精神根本不可以理解、不可以直视，只是看一眼就会永远的陷入疯狂，在黑暗中绝望的扭曲呐喊，或是成为‘它们’的信徒。”

“‘它们’无处不在。”

听了飞鸟信近乎疯狂的呐喊，叶一凡感觉心里有些发毛，就仿佛内心被人看透般，精神已经出现了动摇。

他仿佛看到，在自己身后的落光山，那山里散发的淡淡雾气，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在那山林中...在那城市中...或是在自己家门口。

说不定就在自己身后......

听得到有人似乎在自己耳边低语，它在说这只是一个开始，要么臣服于我、要么毁灭...

毁灭、毁灭......

“那不是怪兽或者外星人比的上的，他们是神！想要战胜他们，人类只要保持理性，不屈前行......”飞鸟信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发出声来，直到好一会他才从这状态中脱离出来。

只不过叶一凡在听完飞鸟信的话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理性，现在的人们还有理性吗？只要有引起他们欲望的事物出现，他们就会变的不顾一切，在利益的驱使下即使出卖灵魂也在所不惜。如今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人的理性早已变的不堪一击了......

那些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此刻苏醒就是对人类的毁灭性打击！

“叶一凡！我知道我这样可能对你不好，但我还是求求你救救这个世界！现在这个世界需要你来引导。”飞鸟信低下头，冲叶一凡请求道。

叶一凡被飞鸟信的举动吓到了，他也知道飞鸟信的用意。现在能拯救这个世界的只有自己，人类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战胜那些伟大存在的，他们需要“奥特曼”来引导他们。

可是叶一凡也在想，他能保护好吗？面对的是能在两年内毁灭世界的恐怖对手，以及其本身就能扭曲精神的不可名状之神。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青年，甚至连自己本身都否定的存在。对未来的恐惧、以及被他人期望的巨大压力，真的能承受的住吗？

“无论怎样，请你们都要作为人类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你们一直依靠奥特曼的力量的话，就会像我一样作为光之生命体进化。”

“那样的话就不能称为人类了。”

飞鸟信说完又看向倒在地上的韩奇轩说：“另外请你照顾好我的人间体，他不像你所看见的那样想真正保护你......我不希望他步入黑暗。”

说到这飞鸟信便消失了，似乎是因为存在的时间到达了极限。银河奥特曼也在同一时刻消失，他希望叶一凡能一个人思考。

但是，叶一凡已经不能思考了......

今天获得的情报，足以摧毁他的精神。

两年内毁灭的世界。

不能作为人类而活。

旧神的复苏。

挚友的内心。

世界的剧变。

没有希望的未来。

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后面的战斗.....真的能撑下去吗？真的能做到吗？

这只是一个开始，仅仅是序幕，下面说不定才是绝望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