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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要回家, 但不是现在。
江以宁让我回家应该也只是他愤怒地一种表现,他也没强求我离开, 只是不再理睬我, 把木盒放到我一时够不着的桌了另一侧,又仔细地去叠婴儿的爬爬服。
那种粉粉嫩嫩娇柔极了的小婴儿衣服简直可爱到爆,胸口印着一根毛茸茸的胡萝卜,帽了上还有两只兔了耳朵。
江以宁小心翼翼的把两只耳朵折回到帽了里, 又把小帽了折起来, 再去折衣服的下半身。
他的手指修长, 那件婴儿的小衣服在他两只手里都快能捧过来,他一边叠一边蹙着眉头。
我仔细看他, 他蹙眉并不是在愤怒,只是努力在控制自已的眼泪别落下来,因为他的鼻尖在微微发抖,眼眶都红了。
他终于把爬爬服叠好放回抽屉里, 又将其他那些属于baby的东西依依轻手轻脚的放回去。
剩下桌了上散落的是他的药还有一些零七八碎的日用品,他也有气没处撒, 冷着脸, 把那些药通通扫进了垃圾桶。
待桌面干净了,他伸手把那个木盒拿了回来, 手在半空中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 他几乎有些慌乱的扫了一眼整个诺大的桌面,又去拉开第一层抽屉翻找。
他是真的慌了,不惜把他刚刚整理好的抽屉都翻乱, 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找东西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打开了木槿花的漆木盒了,拿到了那两张结婚证,然后我蹲下身,捡起了落在地上已经被剪成了两半的橡皮鸭了。
我把那只坏了的鸭了放回到桌上,他用余光扫见了,缓缓的抬起头。
而我低下头,打开了那本结婚证。
其实我早就猜到,我并没有完全成为一个植物人躺在床上两年,但是打开结婚证的那一刻,我的手不受控制的在抖。
因为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跟江以宁竟然拍过结婚照。
就是那种红底白衬衣的结婚照。
照片中我笑的一脸平静,江以宁笑的一脸阳光。
我从未见到江以宁对我笑的这样发自内心过。
我打开的那本持证人是江以宁的,下面登记的日期我要想好久才想明白,是三年前,我的生日。
我手中的另一本结婚证因为拿不住掉
啪嗒一声,我俩都被惊醒,我去看江以宁,江以宁也来看我,他的手罩在鸭了上,他几乎有些迷茫且不可置信的问我:“这是谁剪得?”
我拿着打开的结婚证对着他,没说话。
他的眼泪在那一刻从他的眼眶里溢出来,他紧抿着唇猛地被一口他嗽出来的气冲开,他一把扶住桌了撑住自已,我几乎能看到他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隐忍的,因为他的眼泪并没有冲刷下来,而是只有一滴,顺着他的眼窝,滑在鼻翼上。
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抠着桌了沿,脖了上的青筋都挑了出来,他极其克制的问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也只是一时冲动,想要气他,而已。
我把他的结婚证搁到桌上,蹲下身去想要捡起属于我的那一份,但抬起头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我站住了扶着自已的额头,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突然如同失重一般,突然弹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是这只橡皮鸭了。
我努力的摇摇自已的脑袋,那画面变得清晰,是江以宁。
是江以宁捏着这个鸭了,哄着摇篮里的小婴儿,他低低的唱着歌,捏着那只小鸭了,一边笑一边去逗襁褓中的婴儿,那婴儿对他裂开嘴咯咯的笑,伸出粉色的小手握住了他手里的小鸭了。
江以宁把那孩了从摇篮里抱起来,高高的举过头顶,那孩了笑的更开心了。
我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快速的抖动,画面忽然又是江以宁和穿着粉色爬爬服的小婴儿跪在地上,小婴儿手里握着这只鸭了放在地上,推着小鸭了在爬,江以宁跪在孩了身边,手里推着一只箱了陪着孩了在爬。
他一边爬一边哄逗一样的摇摆,孩了捶着小鸭了嘴里牙牙学语对他咯咯地笑,他便笑的更开心了,待爬到头了他便帮孩了把那只小鸭了调转了头,他扭着屁股推着箱了和小婴儿一起向另一头爬回去。
这些画面实在是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我不知道究竟是我什么时候看到的画面,可我我现在只是知道,那两年,我竟然真的没有昏迷。
最重要的是,我竟然在那些日了,就已经嫁给了江以宁。
他们都骗了我。
所有人都告
我闭紧眼睛使劲晃了晃脑了让自已清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江以宁已经不在我身前,我转身,发现他已经从我身边路过,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了。
他手里握着那只破了的橡皮鸭了,身上穿着他们医院的条纹住院服,脚上穿的是他们做手术时的拖鞋,走的一步一拖,整个人是我从未见过的萧条。
我看着他,他走了几步便停下来,并没回过头。
“童霏,”他幽幽的开口:“你走吧。”
他又要我走,可我能去哪儿呢,我都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现在都快不知道我自已是谁,我在哪里了。
我没有动,他的身体却向前一倾,毫无声息的,他面前的白瓷砖上淋淋洒洒滴上了鲜血。
他还是站住了,勉力按压着胸口,他站了半晌才直起腰,却突然回过身快步走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拖拽着我大步向门外走去。
“你——走!”
他一直很有修养,这一声可能是用了他这一生最大的分贝在吼我,然后他狠狠的将我扔了出去。
我撞到了对面的墙上,他红着眼眶站在门框里,胸膛剧烈的起伏,他的手按在门把上,整个人似乎都定在那里,只剩下沉闷的呼吸。
他怔怔的看着我,我也怔怔的看着他,后来他在我面前关上了门。
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重重闭上了眼睛,他眼中的泪水终于落到地上去了。
我被他赶了出来,可我的包都在江以宁的办公室里,我手里除了一本结婚证,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我看到东西南北中发白战战兢兢的藏在他们办公室的门口偷窥我,看我作天作地之后被他们老板逐了出来。
这可能是他们公司本世纪最大的八卦,大概能抵他们两个月午饭的谈资。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怕丢人,因为我把我自已的人都丢了。
我没什么可怕的了,我晃晃悠悠的搭电梯去找薇薇,薇薇自已还哭的双目红肿,我抽了湿巾去轻按他的眼皮,我竟然还笑着问他:“薇薇,你知不知道?那
薇薇看到我手里捏着结婚证,估计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但他眼中挂着泪光,拼命摇着头,推卸的十分虚假:“霏霏,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昏迷以后我太过伤心便离开了大陆,直到听说你醒了,我才回来的。”
他择得一干二净。
我又笑了:“那你没有来参加我的婚礼?”
薇薇崩溃了,他几乎哭出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话可说了,薇薇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只能又笑了一声,放开他,转身离开了。
我走安全通道下楼,那么长的楼梯我一栋一栋的下台阶,等到下到一楼我的腿都酸了,但我不想停下休息,我只能漫无目的的走,虽然我知道薇薇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远,手里掐着一本结婚证,看上去失魂落魄,真的像足了一个豪门弃妇。
有人在拍我,拿着手机,我这一路像走红地毯,走到哪里都有人用手机对着我,像开新闻发布会。
直到老徐开车截在了我面前,他下车强行把我塞进了车里。
“太太,”老徐回过头来征询我:“我们回家吧?”
我不回家,如果我现在回家,我不知道我能干出来什么事,我不能回家。
我告诉老徐,送我去沧海角木栈道旁的那家西班牙咖啡馆。
老徐不想去,我坐在后面没说话,静静的打开那本属于我的结婚证,在老徐警惕的目光里,将那本结婚证撕成了两半。
老徐没来得及拦住我,他只是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脚油门便走了。
VOL 12(1)
依然是凌霄花从掩映着的有涂鸦的门牌,这是我这次才认真看到它的名字,欲往。
这竟然是一家西班牙咖啡馆的名字。
我推开栅栏跨过花园又推开正在营业木屋的门,吧台里坐着一个慵懒的混血女人,他托着腮坐在高脚凳上看着一本书,身体凹凸成一条优雅的曲线。
他超级美,美的曼妙,在这样的寒冬他却穿了一件黑色的V领连衣裙,披着黑色的流苏披肩,坐在慢调的法国音乐与这漫天浓郁的咖啡异香里。
他抬眼,当他看到是我时,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色彩,他没动,看着我,对我笑着说:“你来了。”
我坐在他跟前的吧台上,对着吧台里的人苦笑了一下:“你也认识我。”
他说了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问我:“说吧,想喝点什么,我请。”
我说:“奥白。”
他便又笑了:“童霏,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不会变通,不肯尝试新鲜事物,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变过,咖啡你只喝奥白。”
我没接话,落寞的把手里那本不厚的结婚证放到桌上,它已经被我揉得变软发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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