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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珺笑笑没说话,手上却动作不停,为妇人把脉望诊。
那妇人嘴里不停,继续道“大夫有所不知,咱们郓城郡还算是好的了,像我妹妹嫁去的蔡州郡,几乎已经是一座空城了。我妹妹一家,除了我那妹妹和她那两个儿子幸免于难。妹婿,三岁的外甥女和她的婆母全都因为瘟疫死去了。
还是咱大卫朝的官员尽职尽责,给我们这些得病的人安排好了一切,将城里所有大夫集中到一起为我们治病。像我妹妹他们的城郡,官府根本就不作为,任由瘟疫蔓延,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将天灾变成了。”
北宫珺听了妇人的话不禁为以后犯起愁来,等到郓城郡这边病人差不多恢复后她就要前往西齐各州郡,若是西齐州郡官员上下一心好好配合还好,若是因为政治,各人只为自己利益着想,只怕接下来的行医之路将会变得艰难。
妇人还待喋喋不休的说下去,北宫珺却已经将药方开好了,她又不能耽误下一个病人看病,无奈只得起身离开。
直到戌时,大夫们这才将所有患者的病都看诊完。回去后北宫珺却没空歇息,撑着疲惫的身体,开了几张药方子,同丫鬟下人们熬消毒药汁,打算等明日一早在各个病患帐篷中喷洒一遍。
正忙着时,府里一个看门小厮走来,朝北宫珺躬身一礼,道“回禀北宫大夫,郓城郡大户穆员外亲自上门来请大夫去穆府上看诊,北宫大夫您看是否要前去穆府呢?”
北宫珺问道“穆府上什么人病了?得的什么病?”
“也是瘟疫。”
“既是瘟疫为何不听从官府安排,来隔离区等待救治?”
“这,这穆府是郓城郡大户,再三向郡守保证全府上下关门闭户在府里隔离,因此便不曾来集中隔离区隔离。”
北宫珺了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蒲州郡时北宫珺便遇上过这种事,那些有些家底的人交了钱便可以在家自行隔离,只是在这样无人监督的情况下,那些人到底有没有真的做到,没人知道。
看看天色还早,北宫珺便吩咐云曦留下看着熬药,让玲珑背了药箱随自己前往穆府。
穆员外三十一二的年纪,衣着华贵,唯唯诺诺,不善言谈。只有在北宫珺问的时候才会回答,除了北宫珺问的事情,其他并不多言。
随后北宫珺同玲珑坐了郡府的马车,穆员外坐了自己来时的马车,一前一后向穆府而去。
两刻钟后便到了穆府,穆府地处郓城郡最繁华地界,周边住户俱是三进到五进的高门大户。像穆府便是五进的大院落,气派非凡,在一众房子里是最引人注目的。
下了马车只见朱红的大门上方两侧挂了白色的灯笼,两边大门上贴了烧纸,在郓城郡这一带家中有人亡故,就会在门上贴烧纸,悬挂白色的灯笼或是挑起白幡。
一进入门内,一股浓浓的烧纸钱味和烧香的味儿。
看看穆员外,见他除了少言寡语外并不见有多么伤心难过,可看家中一番办白事的布置,死去的人一定是家里最重要的人。
不多时北宫珺跟着穆员外来到了正堂,正堂内一个妇人怀里抱了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正不断的给孩子轻抚后背。孩子因为感染瘟疫呼吸困难,此刻憋得脸色有些微紫胀,想哭都倒不上气,让人看了都替孩子难受。
妇人见北宫珺到来立刻起身相迎,一脸悲戚道“北宫大夫快给我儿看看,自打染上瘟疫,从病发到现在已三日了,一滴药都喂不下。这可如何是好?”
北宫珺上前给小孩诊脉,问道“这几日饮食可还好?”
妇人抹着眼泪道“一连三日都不思饮食,开始时还能哭出声,打今下晌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次瘟疫死去的大多数都是年迈的老人,幼儿和一些平日里身体底子薄的人。
大人得了瘟疫还好,最棘手的就是懵懂无知的幼儿,因为太小根本就不懂配合大夫治病,对于这样幼小的患者则需要大夫更多的耐心。
北宫珺让妇人将幼儿平放在小床榻上,解开了他的衣物,找到他身上的几个穴位按压起来,不多时幼儿呼吸顺畅了些,随后响起了微弱的哭声。
能哭出来就好,接着北宫珺又用小儿专用的银针针灸,并在屋里燃起了稥。北宫珺燃的稥是她针对此次疫情配制的,有菖蒲,藿香,苍术,白芷,艾草,草果和冰片。此稥能清热解毒,燥热除瘟,祛毒避晦的功效。
一个时辰后,北宫珺对妇人道“现在可以让乳母给他喂奶了。”
乳母接过小儿,不多时只听那小儿十分有力的吮吸乳汁,妇人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由于小儿吃不进汤药,北宫珺便将稥留给了他们,嘱咐每隔多久燃一次,还有一些平日里的饮食禁忌,之后收了诊金便告辞离去。
穆员外将北宫珺送出大门,不待主仆二人上马车便折身回去了。
玲珑在前面打着灯笼,不满的嘟囔道“真是个榆木疙瘩一样的人,也不知道这样不知变通又木讷的人是如何挣下这么大家业的!”
北宫珺道“或许是祖上留下的,你关心的倒不少,好好打你的灯笼小心脚下!”正说着玲珑一个趔趄直接扑在了马车上,正巧将车帘掀了开来。
走在后面的北宫珺只听玲珑惊叫了一声,忙顺着灯笼光望去,只见马车内一个面色苍白瘦削的男子正坐在里面,已然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了。
赶车的车夫满脸祈求的对北宫珺道“北宫大夫先上车,我们路上再说。”
玲珑哪管这些,气势十足的叉腰厉声数落车夫,“你是一个车夫,怎么能随便让一个男人上了我们小姐的马车呢?若这人要对小姐不利,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怎么,你是看我们小姐不是郡守府的人好欺负吗?今日我若不将此事告知郡守,抽你一百鞭子,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玲珑噼里啪啦一通呵斥,北宫珺拦都拦不住。
终于等到她说完了,北宫珺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赶紧上车回去吧!”
“小姐,那里面的人怎么办?”
北宫珺看了那奄奄一息的人,道“一起带回去!”
“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你没看他病得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吗?赶紧回吧,再晚一刻他就死在车上了!”话落北宫珺率先上了马车。
车夫见状松了口气。
马车渐渐驶远,北宫珺让玲珑帮她打着灯笼,她看了看那人脸色,随后开始给他诊脉。脉息细缓,迟滞,已是命悬一线了。
北宫珺问玲珑,“药箱中的人参固气丸还有吗?”
玲珑打开药箱找了找,找到了最后一颗人参固气丸,递给北宫珺。北宫珺将药丸塞进那人舌下,打算先吊着他的命,等回了郡府再好好诊治。
回到郡守府,北宫珺对那车夫道,“你将人扶进倒座房,找一间空房安置了他。”
车夫道“便去老仆住的那间房吧!”
北宫珺跟着一起进了车夫的房间,先是给那人针灸,然后开了方子熬汤药。
待到将汤药喂给那人时,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努力吞咽药汁,看起来求生的信念极其强烈。有求生意念病就好了一半,待给那人喂完药,让他睡下。北宫珺这才问那车夫,“此人跟你是何关系?”
那车夫眼中含泪,道“他是老奴从前的主子,穆员外的大哥。
老爷行商多年,攒下了这偌大的家业,穆员外一家便一直靠着老爷过活。
老爷宅心仁厚,夫人也是难得的贤惠之人,将穆府里里外外操持的规规整整,从上到下无不交口称赞。只可惜老爷和夫人年近不惑无一儿半女,许是神明感念老爷和夫人的善心,在一次去庙里许愿后夫人竟然身怀有孕。
前不久夫人产下了一对双生子,这本该是阖家欢喜的大喜事,不想前些日子夫人和两位小少爷染了瘟疫,相继离去。老爷也没能幸免,自打老爷病了后,二老爷和二夫人便将老爷关了起来,原本老爷的心腹下人也被换了。而我也被赶出了穆府,来到了郡守府做了车夫。
府里余管事曾说,是二夫人让人捡了得了瘟疫的死婴的衣服给两位小少爷穿,才让两位小少爷和夫人相继感染瘟疫死去的。”
玲珑听到这里很是不可思议,问道“像穆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怎么会穿人家的旧衣呢?”
“老奴听闻府里浣娘将两位小少爷衣物洗了晾晒,却不想在收的时候早就被人换成了一模一样的,染了瘟毒的衣物。”
玲珑气的咬牙切齿道“真是个狠毒的妇人,自己也是有孩子的母亲,怎么对襁褓中的孩子做得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她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孩子积点阴德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性本恶,永远都不要低估了一个人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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