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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清晰的记得,那次案子最终的定论是,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张意犯故意杀人罪,应处以死刑。但根据精神病司法鉴定结果,确认其患有精神分裂症,根据《刑法》第十八条,特殊人员的刑事责任能力,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但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故判处犯人张意无期徒刑。还有那起西山无名尸案,本以为是一起独立案件,但谁也没想到,这起案子的凶手也是张意,第二次现场勘测的时候,在尸体上方的乱树枝下的土壤中,找到一个半埋着的收音机,里面的磁带放的是班得瑞的钢琴曲《森林中的一夜》,而收音机因故障声音卡顿,没能引来人,而关于这段情景的描写,稿件藏于张意书架中的一本旧书里,选择西山这个偏僻的地点,也符合第一次行凶出于谨慎的心理状态。
案子就这样了结,战叔却不见什么喜色,他抽着烟说:总觉得这案子有种说不清的不对劲儿。但他并没有继续找到这股异样的根源,因为判决第二天,战叔就接手了另一个案子,有一个拐卖团伙渗入了清县,已经失踪了八名儿童,上级对此高度重视,限期半个月破案。
接着,傅斯年实习期满,调离了清县,回到市局。再后来父亲傅国安意外过世,傅斯年辞职接手了山海地产,成了集团董事长兼总裁。
做警察时,他就看多了人性中的丑恶,可换了职业,也没有改变,生意场上的事,是荷花根上的淤泥,看着一片欣欣向荣,底下都是腐朽的枯枝。知悉家庭曾经的变故,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可信任,陌生冰冷,唯一的温暖只有妻子祝暖,他们是大学同学,一路相互扶持,他是个沉闷肃穆的性子,祝暖的性格干练直爽之余还是很柔软的,性格上的互补,让这个小家十分温馨。
傅斯年回到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的A4纸,与十几年作案手段相同的命案再起,十天内发生两起,战叔早已经退休,案件传到市局,责成专案小组,特聘当年参与过案件勘察的傅斯年为‘专案顾问’协助调查,选择权在他手上,他离开警局快五年了,很多事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不知道一件事从好变坏,一个人从善变恶,一个信念从有到无,可以这么快。
办公室外面一阵吵嚷,傅斯年抬头看去,门已经被推开,祝暖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黑沉着脸:“傅斯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对不起总裁,祝警官非要进来,我拦不住。”李秘书战战兢兢的说,生怕成为小两口吵架的炮灰。
傅斯年挥了挥手,拿过电话看了一眼,十几个未接来电,无奈的笑了一下,起身上前:“电话静音了没听见,真的,你看。”
祝暖瞥了一眼:“考虑的怎么样了?”
“去清县了公司的事情怎么办?”傅斯年拥着祝暖走到沙发上,倒了杯水。
“我刚才一直跟你使眼色,你拦着她干嘛啊!”李秘书一出去,另外两个秘书就笑着说。
“我没看见啊,这位警官是谁啊?那么凶总裁都没黑脸。”李秘书好奇的问道。
张秘书笑道:“你刚来不知道,这是咱们总裁夫人啊,刑警副队长呢!”
“这么厉害?我还以为总裁单身呢。”
“想什么呢!”
“才十天,已经两起命案了,再拖下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公司这边的事可以先交给乔文礼,但清县的事你必须去。”祝暖恳切的说,手掌托着杯子:“战叔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当年参与过案件的警察基本都外调到了其他城市,还剩一位邓警官,再就是你,你别告诉我你要拒绝。”
傅斯年看着祝暖的目光,冷峻的脸上浮起淡笑:“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去,不是要影响家庭和谐了吗。”
“明早出发。”祝暖有些生气,冷冷的丢下几个字,转身离开。一开始市局聘书下来,她以为傅斯年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没想到他迟迟没做决定。当初他辞职,祝暖以为是因为家里产业,不得已的选择。可这短短的几年,祝暖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没有的一面,她最欣赏的深沉稳重,变成了不可测的城府,甚至发现了他在生意上不择手段,初任总裁的时候,其他几个资格老的董事长并不配合,意图分权,五年里他把集团换了一遍血,其中两个董事的股权被瓜分的一干二净,最后被挤出了山海集团。
那次她参与一起走私案,在警局住了两个月,中间只见了傅斯年寥寥几面,两个月后结案,她第一时间来到公司,却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跪在地上求傅斯年放他一条生路,只要一个职位谋生。保安将人拉走,祝暖从职员口中得知,他在商业竞争中,窃取公司机密卖给对头公司,被发现,不仅在这个公司做不下去,在整个行业都没人再敢用他。
祝暖不知道在这之前,这位董事的股权是怎么被瓜分的,也不知道他做的这一切因为什么,只知道两个月之后他跳楼身亡了。
除了这些商业上的事,一年前,京港地区一个黑社会团伙被端掉,牵连出了不少为其做保护伞的政府官员。而其中许多官员,都曾与傅斯年有所联系。一桩桩一件件,几句话说不清讲不完,祝暖眼中那个信仰法治,正义凛然的傅斯年,渐渐变成了利字当头,混迹商场的商业大鳄。
曾经他的心事她都懂,现在他的眼中有太多东西,祝暖不再像从前那样能看的明白。
如果这次傅斯年真的没去,她会很失望。她希望傅斯年是为了做刑警时心中那份责任,去辅助警方抓捕凶手归案;而不是为了她,为了维护夫妻间的感情,被动的接受。
傅斯年拿过聘书,目光从金色长方形的镜框上方看出去,祝暖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他的眸色很冰冷,没什么感情。在这位山海地产的总裁身上,再也看不见当初那个实习生小傅的影子。
第二天一早,傅斯年提前十分钟到了警局门口,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了副驾驶上的乔文礼:“三天内有人来取。”
“明白。”乔文礼收好后下车开门。
车门拉开,露出一截脚踝,黑色的皮鞋踩在灰色的石砖上,傅斯年走下车,扣好了西装扣子,抬头看向这栋警局大楼,他曾在这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作正义使者。他也曾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度过一生的职业生涯,然后光荣退休。没想到造化弄人,曾经的梦想,在实现之后远离。
“这次我离开,公司大小事务交给郭杰和郝媛,你好好配合,别出什么乱子。”傅斯年嘱咐道,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一些:“盯着郝媛,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告诉我。”
“董事长放心,有什么事一定及时通知您。”乔文礼赶紧说道。
“你先回去吧。”傅斯年抬步向警局走去,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喊声:“斯年!”
回头一看,是老同事何谓,停住脚步,习惯了握手,何谓上来就一个熊抱:“可有日子没看见你了!”
“半年了。”傅斯年说道。
“局里聘你的事我听说了,就知道你会去!”何谓拉着他往里走。
傅斯年抿着唇:“没想到已经结了的案子还会再出事端,看样子十几年前,可能办了一桩冤假错案。”
“还都不一定呢。”何谓宽慰着。
专案小组即刻赶往清县,小组里除了何谓、祝暖剩下的人都是这些年新来的年轻人,傅斯年不是很熟悉,加上一张冷峻的脸,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不敢轻易搭话。
“喝水吗?”两人最近关系有些僵硬,傅斯年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祝暖态度一下就变得冷淡起来,主动拿着水瓶问道。
“不喝。”祝暖淡淡的说。
傅斯年递过一个手指大的药瓶:“你一换季就鼻炎,这么大人了,记得早晚吃药。”
祝暖接过药瓶,看了看,转头看傅斯年:“公司那边处理好了?”
“案子重要,公司先交给小媛她们管着。”
同事在车上,祝暖也不好再冷脸下去,药瓶放到傅斯年手里:“放你那吧,我记不起啦。”
“好。”傅斯年将药瓶装到了口袋里,淡笑着看着窗外,手掌慢慢移到旁边,握住了祝暖的手。
祝暖挪动了一下,他又紧跟着覆在上面,轻抚着,祝暖想起上学时候的场景,她生气了他也是这样哄她,牵着一抹笑,也转头看向窗外。
自从张意接受强制性精神治疗,县城惶惶的人心就安定了不少,都以为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谁能想到十多年后,张意还在牢里,可监狱外又发生了杀人案。相同的手法,视杀人为游戏,视杀人过程为艺术创作,可这些作案手段,并没有找到任何相关书籍。不知道是谁在伪装,或者又是哪个疯了的作家。
战叔已经五十八岁了,退休后的战叔养了一条大黄狗,起名叫可乐,一人一狗日子过的那叫一个逍遥自在。遛弯看报,喝茶练字,清心寡欲,修身养性。闲来无事也会回警局转转,年轻人很愿意向老警察请教,他也乐得教授,赶上人手不够的时候,他就帮着值值班,偶尔也跟着出警,局里要返聘他,战叔说什么也没答应。
十几年过去,什么都变了,就那几家老馆子的味道没变,还像从前那样,不断有人给他介绍对象,说都快六十的人了,再不找个伴,这辈子就过去了。战叔笑着,也不当回事,没成想真有女人看上他,真心实意的想跟他在一起过日子,战叔避之不及的多半个月没去那家馆子。
没想到有一天回家后,刚沏上一壶茶,准备看看新闻睡觉,外面就响起敲门声。战叔一开门,是那天老张家驴肉店介绍的女人,叫李明霞,四十六岁,略显老态却也端庄秀丽。手里拿着保温桶,说她刚搬楼上,大家都是邻居,以后常联系。
战叔受宠若惊的接过见面礼,进屋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饺子,心下一暖。
第二天送饭桶回去,被邀请喝茶,战叔没好意思,还了饭桶和一袋子大樱桃答谢,匆匆的下了楼。回到自己家,战叔给可乐顺着毛,心里也明白人家的意思,可他的确没打算再跟谁搭伴了。可他也骗不了自己,谁不希望有个家,有个伴儿陪着,暖和的过日子。而且年纪越大,越喜欢热闹,一抬头,看见小茶的照片,战叔挥了挥脑子里的想法,算了,就算小茶也希望他再找个人,可真找了以后,那愧疚的情绪能淹死他。
楼上李明霞再下来的时候,战叔就说明白了自己的立场,想着别耽误人家。李明霞倒也敞亮,说搭不成伴儿还是邻居,不愿意做饭就上楼上凑合一顿,别老下馆子,自己家做的干净,而且那点养老金不得预备着那天有个头疼脑热往医院送嘛。战叔应着,但一次也没去。
不时给仙人掌浇浇水,给可乐洗澡,把小茶留下的物件一遍遍的擦着,擦着擦着想起来年轻时候的日子,眼眶就忍不住红了,到楼下买上点熟食,一斤烧酒上来自己慢慢喝着。开着电视,屋子里还能有点声音,日子就这么过着,除了孤独点,没什么不好。
还有一个消磨就是隔壁邻居,结婚三年的小两口,隔三差五的吵架,乒乓的砸东西,都说七年之痒,这才过了三年就像仇人一样。每到这个时候,战叔就拎上点吃的,背着手过去敲门,喏,刚买的什么什么,给你们小两口尝个鲜。然后劝上几句,见两人平静了,颇有成就的回去继续看新闻了。看到过马路玩手机出车祸的,高空抛物砸死砸伤人的,一股老民警的浩然正气就出来了,沉沉的哼一声,说这些人真不长心,不知道个轻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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