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鱼大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63、第二十一章 场景转换,一梦沉痴,敝鱼大海,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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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本也在中原,离成州很近,水希重新上路后便直直地向着连香派的方向赶去。
他本想先将蚩梦谷探过一遍再去赴繁掌门的邀约,但先前他数次下到蚩梦谷里,却发现那些妖兽像是全都灵智大开一般,变着法地躲他,闹得他实在无法,只得暂搁。这一回遇上阿一渡劫,他却是正好抽空去一趟连香派——况且,如今他也有意同他们请教。
不过两个时辰,水希便落在了连香派门前,甫一落地,看到那座大宅子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主门倒是愈发的气派了。
可他细想当年这主门到底是如何模样,又发现自己根本不曾有那印象……
数名女修在见了水希后便相继迎了出来,水希有些莫名,正要自报身份,便听当先一名女修问道:“这位可是灵沂宗希师叔?”
这一问倒问得水希微怔,他哪里知道又是两百多年过去,自己的名声早已传遍了整个修仙界,再加上此番为了不至于怠慢了水希,繁尘一早便擅自将他的画像传遍了整个连香派,他那赏心悦目的一张脸哪怕只是画像谁又不爱看,看得多了自然是人一出现便认了出来。
水希点头道:“正是在下。”
那女修听了,便笑了开来,连将水希请进了主门大堂,又吩咐了弟子上茶,这才对水希道:“希师叔稍等片刻,方才弟子已经派人去请萝长老了。”
水希点头道了句“多谢”,心上想着日后阿一上了云兮峰,以她那跳脱的性子,许是做不到同这名弟子一样的周到……但他那云兮峰除了师兄偶尔会来,本也便是鲜有人至,倒无甚可讲究的,如此说来,的确合适得很。
听闻脚步声由远及近,水希未做犹豫便起身等着来人。不出片刻,堂后转出一名女子,水希下意识便行了一礼道:“灵沂宗水希见过前辈。”
繁萝哪敢受这个礼,还在几步外便停下步子往一旁挪了挪避了开来,等水希行完了礼,她才上前道:“连香派繁萝见过希师叔。”
她自然是不指望这么多年过去,这位还能一直记着她这小人物,是以一上来便先自报了身份。
水希点头应下,直言问道:“恕晚辈冒昧,不知何时能见到贵派掌门?”
繁萝听到这一句,竟有一瞬的恍惚,好似这两百多年不过黄粱梦一场,场景转换间她还是当初那个思及妖族便满心惶恐的她,这位也还是当初那位颇讲礼数的年轻公子,当着她的面,说着几乎一样的话。
可即便恍惚,却也不过一瞬,繁萝回过神来,将水希往里让,开口道:“这段日子掌门一直住在后山修炼,方才在下过来之前已经让弟子去禀报掌门了,希师叔随我一道去后山吧。”
水希应下,跟在繁萝身后转过了后堂,那院子中央的一池荷莲便撞入了眼帘,当中一朵亭亭而立的含苞莲让水希的脚步不由一顿——他刚到连香派时,方落地便觉出一股肃穆之气扑面而来,是法阵的气息,水希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法器布下的,这时候见到那池中之物,才有了答案。
能将活物炼成法器,这样的修为……
水希来不及细想,视线瞥到一处院门时又顿住了,刚好繁萝回身来瞧见,笑道:“不知希师叔是否还记得,那道门过去便是我们连香派制香的几道院落……”繁萝默了默,最后还是加上了一句,“当年在下带师叔走过。”
水希闻言,又看了那院门一眼,终究只是不置可否地同繁萝点了个头,繁萝却不疑有他,转身接着带水希往后山去。
其实要想去后山,御剑会快很多,但他们连香派设在城中心,从立派之初便是要为了融于人世的,且前宅也时常有客商来访,若总让人见到门派里有人踩在剑上飞,没的倒吓坏了客人。是以,除非有紧急情况——譬如当年妖袭一事,否则连香派前宅是不允许弟子御剑的,繁萝也是一直带着水希踏入内宅,这才提议御剑过去。
……
两百多年过去,后山才是真正的不可同日而语,各色各样的草木几乎将整座山占得满满当当,且为防同当年一般后山失火寻不到水源,山间还多了一片湖,湖里的位置照样没浪费,种了满满的一圈莲花。
湖边一间小木屋亭亭立着,繁尘自接到通传起便站在这屋前候着,此时她似有所觉般心中一动,回过身来,果然便见几人御剑从不远处飞至。
繁萝在佩剑上同繁尘一礼,便自离去了,剩下水希一人,从云锋上落下,正要见礼,却被繁尘抢先了一步。
“连香派繁尘见过希师叔,师叔不必多礼。”
见水希行礼的手一顿,繁尘又接着道:“当年师叔到我连香派除妖,本便是大恩,又如何再敢受师叔礼数?”
繁尘说着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淡,眼里却满是诚恳,但留神去看,却又能发现她那诚恳的眼底有些泛空,隐隐透着些悠远的意味。说实话,这模样有些不和谐,好像有什么将她的情绪剥离成两部分,一部分清冷,一部分浓烈。
水希心中一动,也不多做推脱,顺势收回手道:“掌门勤修。”
只这么一句,繁尘便知水希看出来了,低低笑了一声,也不做隐瞒,带着些自嘲道:“说来惭愧,当年一心只为修炼,殚精竭虑却毫无长进,而这些年忙于世俗,且早便放弃更进一步,反倒在这时有了些许领悟。”
水希听罢并未就繁尘的处境多做评价,只道:“晚辈一直以为,于修炼一途,心境自始至终都极为重要。”
修炼的前期可能是勤苦最重要,心境次之,天赋居末,而越往后,天赋的重要便愈加凸显,相比之下勤苦虽重要,却也到底是没那么重要了,反倒是心境一道自始至终都尤为关键,多数修士进阶之前都会有心境上的变化。
繁尘下意识垂眸道:“只不知……”
只不知这一趟能否顺利渡劫,若能成功,她连香派必定能在她的带领下更进一步,若是不能……她也便是连香派宗祠里的一道牌位。繁尘这么想,却终究还是没将这话当着水希的面说出口。
这话题有些敏感了,以水希的身份立场的确不便多言,是以哪怕水希其实听出了繁尘的言下之意,却依旧只在一旁默不作声。
而繁尘意识到自己失言,这时忙挑起别的话道:“此番特地将师叔请来,其实也是……其实也是对当年之事有了些线索,想要同师叔对一对。”
水希闻言微怔,当年之事,指的是两百多年前他来此收妖一事?
可他并不记得了……
繁尘察水希神色,心下有数,知道这位多半是印象不深了,以水希的身份,繁尘自然也不会计较他贵人多忘事,只是和煦笑道:“事情过去两百多年,师叔印象不深也不妨碍,只当是我连香派对师叔的一个交代,剩下的还是由我连香派去查。”
水希听罢,心里却并未有多少放松,只道:“掌门请讲。”
繁尘为防水希听得云里雾里,仔细斟酌着将话提炼过后方开了口:“当年我连香派遭遇妖袭,修书往贵派求助后,是师叔亲自来我连香派除妖,其后方知那作乱的是个树妖,因寻其同伴对我连香派起了误会……”
当年的事对连香派的影响很大,但这时繁尘专挑着要点来说,也不过是三言两语。而在水希听来却突然有些历历在目的错觉,只是并不真切。
“……当年那妖族的同伴是被一名客商送来的,后来我们再查却失了那客商踪迹,但便在半年前,门派弟子往天城一香士家中商讨香事时却在无意间见到一少年人,同当年那香客的模样十分相似,本是要细查一番,那少年人却又突然没了踪迹,消息一度搁置,多方查探后方在两个多月前寻到那少年家中,却发现那少年不知何由已在半年前暴亡,时间同我们发现那少年只差了数日,这死讯中的巧合着实耐人寻味,只是我们如今尚未查出个中缘由,只知道那少年家中在朝,祖上原是行商,后不知为何突然入朝为官,自那之后四代人皆为朝廷卖命。”
两百多年前,客商一行在世人眼中虽不至于奸贱,但到底是被看轻的,那时若想一改行商入朝,若非卖官鬻爵,便只剩下有何机遇得以举荐提拔这一途径。
水希听出其中问题,沉吟一声,问道:“其祖上入朝后官位如何?”
繁尘却像是一早便知道水希会这么问,立刻回道:“头年在当时的良州城城主手下做事,第二年便被提到了天城。”
当年那客商突然失去行迹一事本便不同寻常——那时的连香派同商者联系遍布天下,一般而言,怎会连个客商都寻不到?门派受到妖袭本便事关重大,又怎会在寻不到人后便善罢甘休,繁尘这多年留心才算是寻到了一抹蛛丝马迹。
可若是如今这消息属实,那么这件事许是早有预谋,只不知,这其中针对的,到底是哪一方,是那妖族,还是连香派,抑或是当时连香派身后的跹容派,或是再往大了说,拉引妖族与修仙门派之间的仇恨,那目的……可是整个修仙界?
水希觉出这其中的麻烦,认真道:“繁掌门可否将那朝中之人的详细消息告知晚辈,此事或需细查,晚辈愿略尽绵力。”
这话说得繁尘面上一喜,也不推辞,只是笑道:“知师叔心系这天下百姓,若有师叔相助,此事许是终有水落石出之日。既如此还请师叔在我连香派稍留一段时日,最近一段时日就此事派出去的部分弟子至今尚未归派,等他们回来,我会命弟子将一应卷宗整理妥当再送与师叔过目。”
见水希应下,繁尘一事暂放,心下微松。
水希本想顺势将自己的问题请教一番,回头却瞧见繁尘脸上的欲言又止,不由问道:“前辈邀晚辈前来,可是还有其他难言之事?”
繁尘这时却一改方才的利落,又是犹豫片刻,才开了口:“老身,想问问师叔,这些年,掌门……青掌门她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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