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意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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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管事的带领下，池棠等人跑了三四个村庄，却没有一个成功，都被人提前定了货。

这里面有的还是被打着池家名头的人拿下，有的是签给了其他熟悉的商户，连指头缝都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点儿。

入夜，在一片蛙鸣中，他们留宿在今天到达的最后一个地点邓家村。

池棠枕着硬邦邦的枕头，浑身散架似的，在马上坐了一整天的腰发出酸痛的抗议，走起路来都不敢使劲儿。

这辈子的身体养尊处优，还是头一次吃这种苦头，尽管精神已经疲惫不堪，发酸的四肢和隐隐作痛的屁股却让他难以入睡。

说来上辈子他也过得不咋地，各种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多去，但那些都是对精神的折磨，□□还真没有多痛苦，再加上丰富的物质和科技带来的便利，完全想象不到会有今日。

把手压在脖子下保护脆弱的颈椎，池棠无声叹了口气。

他现在无比怀念那些高科技带来的便利。

不说别的，如果有马爸爸的网站，根本不需要这样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原材料，只要轻轻一个搜索，多少家供应商任人选择，也不用白忙活这一整天。

上辈子这样做生意还要操心质量价格要货比三家，这辈子却发现这简直是幸福的烦恼，现在想比，货都没有，只能数空气。

越想越丧，池棠心中默念着各种好用的工具，恨不得一睁眼世界就快进到互联网时代，摆脱出门靠走说话靠吼的原生态环境。

既然这个世界都有仙灵这么不科学的存在了，怎么就没有人想象丰富一点，弄出点跨时代的产物？

不说网络通讯，来个电力也行啊。

如果有电，至少他能当个灯泡大王，灯丝的材料他还是记得十分清楚的，不需要像爱迪生一样实验上千次。

就在池棠满脑子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三天蒸汽机，五天计算器，十天奔向新天地时，一道电流从他脑海穿过，仿佛无常的钩子一样把他的意识从身体抽离。

这一刻，他忘记了外界的一切，也忘记了刚才的烦恼，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无边无际。

他悬于半空，下意识

低头，上次音潮结束时一闪而过的那片湖泊收入他眼底。

银白的湖水仿佛一面镜子，却无法倒映他的身影，湖心有一座同样银白的小岛，却仿佛被湖水泡了头，整个软成了膏状，慢慢溶解在湖水里。

池棠看着这一幕，突然生出一种渴望，他想更快的溶解那片小岛。

霎时间，湖面掀起波澜，整片湖水围绕着小岛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肉眼可见的开始蚕食中心的岛屿。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一个晃神，意识被逐出这片空间，重新回到身体。

睁开眼，眼前是粗陋的墙壁，还有一块深色的污渍。

那是什么地方？他不禁问自己。

上次他以为是在这片大陆的某个地方，可能和音潮有关，现在来看，那片湖应该存在于自己的身体。

池棠看过各种各样的小说，一点儿不缺想象力，什么丹田、识海、紫府、随身空间都被他拉出来溜了一圈，最后，他还是把目标定到精神力。

毕竟，银白色的精神力实在是一种普遍设定，再加上这个世界的超现实力量也是与精神力有关，他这样猜测完全合乎情理。

他的精神力为何是一片湖泊？

小岛又是哪儿来的？

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吗？

池棠满脑子都是这些疑问，却没有人帮他解答。

这个世界的元识修炼由灵圣起，但自从灵圣去后，就再也没有人对修炼方式加以改良，不知道是真无法做到，还是秘而不宣只传承于自己的后裔里。

结果导致灵师的修炼可以说十分粗糙。

既没有像上辈子小说里那样分出诸多境界，也没有一个特别明确的提升功法，一切都还处于看天赋、拼运气的阶段。

池棠敢肯定，就算他拿这些问题去问其他人，恐怕也得不到答案，而与他有类似境遇的，更不会轻易显露人前。

夜深月朦，就算有着新发现带来的精神刺激，池棠依旧撑不住越来越重的眼皮，灵魂向周公的梦境滑落。

他强撑着昏昏欲睡的脑子，还不放弃思考刚才的际遇。

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自己穿

来这么多天，灰手指都不见身影，不但没能大显神威让人刮目相看，反而越混越差，连自己人身安全都没解决。

现在突然冒出个精神力的湖，是不是说他的路线就走错了。

莫非我穿越的任务不是发家致富，而是开宗立派自创功夫育桃李满天下？还是废柴逆袭破碎虚空升级大法好？

早知道，我就应该抱着道德经死啃，说不定能悟出什么无上大道……池棠在又错失一个机遇的懊悔中，终于坚持不住，陷入一片静谧的空白。

第二天一早，池霓看了池棠一眼，眉头一扬。

“你昨晚干了啥？”

“嗯？什么干什么？”池棠莫名其妙，难道他昨天晚上梦游了？

池霓用怀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摸着下巴，一副本小姐看破一切的样子说道：“精神。你今天特别精神，像去给心上人提亲一样。”

“怎么可能。”池棠一笑，解释道，“应该是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吧。”

忽视池霓打量的目光，他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

现在又没有镜子，他也看不到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种精神法，只推断是休息一晚后的正常状态。

出来的这一趟，第一天他晕车昏睡一路，第二天新手上马心惊胆战，今天好不容易适应，肯定精气神十足，自然显得不一样。

说来昨天生虽然睡得晚，但他醒来后确实神清气爽，连身体的酸痛都仿佛弱了许多。

走到自己的马边，池棠动作潇洒跨上马背，只在扯到酸痛的肌肉时面容扭曲一瞬。

这就是耍帅的代价吧……他瞬间调整自己的动作到舒服的姿势，让马儿带着他开始晨跑。

因为昨天跑了一天没有收获，商队的士气十分低落，王管事沉着脸，池棠跑到他跟前都没有露个笑。

不知道是真忧心收丝还是觉得我这个少爷没价了，池棠心想，不是说精神力有很多妙用吗，他能不能自己来一发。

想做就做。

他尝试着回忆昨天的状态，催眠自己要去到那片银色的湖泊，坚持了十个呼吸后，脑子一凉，仿佛从水中穿过，意识再次出现在了那片空间。

昨日

波涛汹涌的湖面重新平静，湖中的小岛却小了一大圈，漩涡把泡软的外层磨灭，留下依旧被湖水侵蚀的硬块。

池棠心中再次涌现了对湖心小岛的渴望。

他这次比上次更加清醒，能清楚感知到，只有湖水才在他控制之下，小岛就仿佛入侵他系统的bug，只有消灭小岛，他才能彻底获得空间的权限。

这还需要考虑啥，池棠搓搓手，毫不犹豫控制湖水冲击岛石。

浪花打在小岛上，飞溅的水滴如一粒粒银丸，这是一片无声的空间，池棠身处其中，有种看默片的错觉。

就在他以为要消磨很久时，突然，意识被拉了出去。

怎么回事？

池棠回归现实的第一反应是那片空间有限时。

不想，一声尖叫从身后不远传来：“哥！”

喊我干什么？

意识才回归的池棠尚有些空茫，但不到一秒，他就完全控制了身体，只可惜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在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前一微秒，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驾马千万不要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