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土格加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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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再次离去之前也没有告诉殷痣他在‘幽灵绿舟’上的阁楼里面看见的景象，在得知殷痣的好朋友是一手将自己带大的老鱼时，白沙更是坚定的守住了阁楼里面秘密的想法。

白沙肯定幽灵绿舟上面躺着那个和老鱼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肯定和老鱼脱不了关系，至于这其中有什么牵扯白沙暂时还不明白，白沙决定暂时将则个秘密守在心底。

殷痣对白沙的好，不用说。白沙在最后也算是承认了两人师徒的名分。说出“师父”这两个字的时候，白沙心里面也百感交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旦将殷痣看作是师父，殷痣的地位就差不多和将白沙带大的老鱼一样高，白沙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亲人。

白沙本想去见郑芝龙一面，但是后面想想还是放弃了，那一艘战船上人太多，白沙也就放弃了。

等到白沙离去之后，殷痣也没有再回到邱天的房间，而是一个人独自坐在甲板上喝着酒，品味着白沙叫出的“师父”二字，回味无穷，一荒之后，白沙是殷痣的第二个徒弟，殷痣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一荒相见了，也有很多年没有听见别人叫“师父”二字……

白沙不打算就在吕宋的码头上岸，先前殷痣和他说过今晚在战船上和李垚的谈话，他知道只要藏宝图还在殷痣身上由他保管，船队暂时就没有危险。这样一来白沙也就不急于回到船队，选择离吕宋近一点的地方上岸，到时候再做打算。

灵宠尾巴不断闪现的七彩电弧是一个惹人注目的存在，现在白沙已经成功的赶到了吕宋，也就不追求速度，让灵宠尾巴的七彩电弧藏了起来，慢慢的向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出发。

第二天早晨，在一个叫做‘土格加劳’的地方，一个男子带着一只大猫登上了岸，男子正是白沙，白沙很引人注目，很大的原因是旁边提醒变得越来越大的大猫拖孩。

吕宋是西班牙和大明朝、日本海上贸易的枢纽，是多少海上发财的地方，但是隔着吕宋并不是很远的地方，也就是白沙所在的这个叫做‘土格加劳’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繁盛。

这个叫土格加劳的地方靠近岸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集镇，集镇上最好的路恐怕就是进入集镇外面的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不过这是白沙没走进集镇。青石板表面凹凸不平，每块青石板之间的间距过大，让这条路看起来非常的不平坦，白沙在路外驻足观看一会儿，最终踏上了这条青石板路。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沿海地方的百姓大多都会捕鱼的技能，只要是靠近海边有集镇地方，集镇外面都会有一个或大或小的码头，像白沙登上这里的码头都不知道能不能用码头来形容，因为外面只是停靠了几支渔船，很小的那种，而且说是码头，其实就是高脚木桩延伸出去的一条木板铺筑的小岛，十分的破败，根本没有任何商船在这里停靠。

白沙选中这个地方上岸也是因为这个码头人少，看起来比较清静。只是白沙没想到这个集镇会如此的破败，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穷人聚居的地方。集镇的入口，这个青石板铺筑的道路两旁，看到的景象让白沙忍不住心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人，一个是瞎子另一个则是站在瞎子旁边吆喝着“测凶吉，驱鬼妖”之类的话。瞎子抱着二胡，另一个人则是扶住招牌，身后的墙壁上贴满了黄符。青石板道上没什么人，有可能是因为白沙的到来，他的吆喝声却很大。

白沙向来不相信鬼神之类的东西，对算命这种事情也不感兴趣，便没有停下脚步。

看着白沙走过，吆喝的一人知道这单生意没戏，也就放低了吆喝的声音。

再往前走则是看着几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依靠着墙壁，其中有一个老头不断的咳嗽，看起来像是染上了风寒。几个老头边上坐着一个青壮男子，可以看见他手臂上显眼的刺青，还有刺青上面未干涸的血迹，看起来来满脸横肉，是一个狠角色。

白沙只是随便瞟了男子一眼就被满脸横肉的男子凶狠的瞪了一眼。白沙自然不会惧怕对方，只是没有和对方继续对视，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走过青壮男子，在一个墙的角落，白沙看见了一个和尚。和尚的脸像是被毁容一样，而且还断了一只手臂，另一只独臂举着一个陶碗，双眼无神的进行乞讨。

白沙没有大发善心对这个独臂和尚进行施舍，而是继续往前走。

在靠近集镇最近的地方，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卖草鞋，老头身上的衣服全是破洞，小女孩稍微好一些，只是穿着的衣服十分老旧，不过小女孩的两只眼睛很是清澈，大大的看着面生的白沙，白沙也看见了小女孩，然后朝着小女孩善意的笑了笑。

这里和相隔不远的吕宋相比，显得十分破败，白沙不明白这些人生活过得如此贫困，就算是乞讨也要去富有的地方乞讨才是，在这里那里有什么收成？

“凉鞋，十文钱一双……”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吆喝着。

没有对独臂和尚施舍的白沙反倒是对着爷孙两很感兴趣，于是便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白沙现在大腿一下的裤脚都是湿的，骑行灵宠就是有个坏处，那就是总有半边身子是浸泡在水里面的。

白沙湿透的裤脚并不影响白沙穿着的一身衣服依旧高贵，至少对比起这爷孙两人是这样的，白沙自然也不会把自己的鞋履扔掉去买一双草鞋，不过通过买草鞋的方式救济一下爷孙两人还是可以的。

白沙走进之后蹲下，小姑娘的眼神自然的就看见了白沙穿的鞋子，有些害怕的不敢说话，在小姑娘的心里面认为，能够穿上这种质地的鞋子的人都是富贵之人，富贵之人对他们是不会施以善心的，他们只会欺负贫穷的百姓。

看着眼神有些害怕的小姑娘，白沙笑着说道：“小妹妹，你多大了？”

白沙本想只是善意的随便问一下，却没想到一旁的老头赶紧将小姑娘往换里面搂了搂，声音微颤的说道：“这位少爷，孙女还小，你不能打她的主意。”

白沙看着害怕的爷孙两人，无奈的说道：“老伯，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

老头似乎还是不愿意相信白沙，继续将孙女紧紧地搂在怀里面。这时候反倒是怀里面的小姑娘虎头虎脑的伸出脑袋，好奇的看着白沙身边的大猫拖孩，努嘴像是和拖孩打了一个招呼。

拖孩对这个小姑娘爱理不理，转身用猫屁屁对着小姑娘，拖孩的举动让小姑娘握紧了拳头。

白沙没有理会拖孩，而是继续说道：“老伯，我是从外地来的，从码头道这里，经过青石板道路看见了许多可怜人，我想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老伯要是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向我介绍一下这个集镇的情况。”

老头看了看白沙湿透的裤腿，相信了白沙说的话。这才将孙女从怀里面放出来，缓缓说道：“只要这位公子不打我家孙女的主意，我什么都告诉公子。”

刚被放出怀里的孙女主动伸出五个手指，再三确定之后向着白沙说道：“大哥哥，我今年五岁了！”

白沙微笑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然后点点头。

小女孩接着试探着说道：“大哥哥，我能摸一摸这只猫么？”

白沙很爽快，提着拖孩的后颈肉，直接放在了下女孩的面前。小姑娘欢呼雀跃，试着往猫的身上摸了摸，然后独自一人开始撸猫。

从拖孩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它是极不情愿被白沙以外的人摸，不过迫于白沙的淫威，只好顺从。

老者看着一旁的孙女摇了摇头，然后无奈的说道：“还是这么爱玩，也不怕生。”

白沙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确定白沙不是坏人之后，老头用手指指了指集镇的方向，缓缓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个集镇和其他靠近吕宋的集镇相比，确实要贫困一些，但是这些都是近段时间才发生变化的，以前我们这个集镇还是不错的。我看公子是往来的这个方向上岸的，公子所说的码头早已经破败了，现在的码头在集镇的另一个方向，那里都是有钱人才能居住的地方。”

白沙往老头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说道：“老伯，刚才你说这个小镇是这段时间才开始贫困起来的，这是为什么？”

老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集镇以前出了一个年轻才俊，在李旦大人的手下干事，这不小镇把这个年轻才俊当做光耀门楣的资本，那个年轻才俊也心系这座集镇，为小镇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前不久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好像是被李旦大人处罚了，重新回到了集镇。集镇上的人就是这样，你有本事的时候大家把你举得很高，当你没本事的时候，就会把你往死里踩。曾经的年轻才俊现在成了街上随处躺着睡觉的中年人，人生啊……”

老头接着说道：“自从他被李旦大人处罚之后，来到这座集镇上做生意的人就变少了，很多资源也随之丢失，集镇一天不如一天。”

白沙插嘴说道：“这么短时间就会变得如此贫穷？”

老头无奈说道：“公子可能不知道底层百姓的难处。你看看，没有人来之后就连乞丐也讨要不到银两。至于原本富有的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