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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姣的手在墙纸上抠啊抠∶“别开玩笑了。”

“这不好笑。”

贴身物品什么的, 谁要他的贴身物品啊!

路司予笑容淡了几分:“我本来想让你自己考虑清楚。”

“但现在看来,凭你的脑子可能这辈子都想不明白。”

元姣反应了一下,意识到他在骂自己笨。

“我不……”

“你不笨是吧?我帮你说。”路司予抢白道, 她气红的脸非常可爱,让他想起了那天柔软的触感。

他忽然俯身, 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你不笨倒是想想, 我为什么要亲你?”

元姣的脑子“轰”地一下, 傻了。

果然,嘴唇的触感和下巴完全是不一样的。

那天她怎么会误会他在亲……不对等等!那天不是亲, 刚才总是了吧!!

元姣缓缓地望向他。

“想明白了?”

小猫点头,明白明白。

“那你说说?”

“……”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嗯?”

迟疑:“你是不是喜……”

路司予在她吐出几个字之后, 低头吻住她的唇, 没有犹豫, 更不是逗弄。

元姣又傻了, 脑子根本转不动, 一动不动地贴在墙上,任由他亲。

他的吻很轻, 动作称得上十分温柔。

片刻后,他后退稍许:“猜对了, 奖励聪明的孩子。”

奖励?

奖励!

谁要你的奖励!

元姣慢慢往后挪, 最后竟然撒丫子跑进房间,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锁扣上,她后背顶着门, 胸部上下起伏。

他……不是, 他……

啊啊啊啊啊!!这是在干什么啊!!

路司予没反应过来,怀里已经没人了。

上前敲了敲房门:“你躲什么?”

后背传来门板的震动,元姣像被烫到一样:“不许叫皮拉开门!”

“这是机械锁, 皮拉还没高级到能用信号控制一个机械锁。”

路司予猜她可能是一时没转过弯,耐心哄道:“出来,我跟你把话说清楚。”

“不!”“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元姣果断拒绝,脑子里一片浆糊:“你走吧!”

路司予不应,又敲了两下。

“你先走吧!”元姣哀求道:“给我点时间……”

片刻之后,门外的人退让了:“好,我给你时间。”

又沉默了一会,他后退几步:“记得出来吃饭。”

不久后,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

元姣慢慢蹲下身,挪到了床边角落里,像个蘑菇一样。

她承认自己胆小,第一反应不是拒绝,不是面对,而是躲起来。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为什么呢?

他是……喜欢自己吗?

……

深夜,盛凯顶着一脸海藻面膜打开门:“???”

路司予来得突然,推开他径直进了屋。

盛凯拍着脸,狐疑:“你从哪里过来?”

“还没吃饭吧?”盛凯拿出手机:“吃什么,我给你订。”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茶几前,外卖堆了一桌子,盛凯兴致勃勃地掏出一个又一个餐盒,他最近真是爱死外卖了。

路司予开了一罐冰啤酒,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我有事问你。”

这事儿说起来还有点难以启齿,犹豫再三,他还是简单说了一遍。

盛凯递去一次性筷子:“你说什么?”

他下午还想知道的秘密,晚上就知道了。

将所有过程听完,盛凯一脸嫌弃,非常沉默,又非常无语。

“我听你说完,她喜不喜欢你,我是不知道。”

“但你肯定更喜欢她。”

感情这种东西,主动的那方肯定喜欢得更深。

路司予反驳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居然默认了!

盛凯瞳孔震动,这个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那小孩他见过,乖乖巧巧的,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啊。

“原来你喜欢亲手养大的啊?”盛凯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被他冷冰冰警告了一眼,又缩回去。

“她把你赶出来不是很正常吗?”

路司予强调:“我自己离开的。”

“差不多,人家都求你走了。”

“所以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把人吓着了呗。”盛凯撇嘴。

“换位思考,今天劳拉跟你表……别打,轻点!”盛凯换了个例子:“我姐,我姐跟你表白,你什么想法?”

一是认识多年,二是自己比较尊重的人,这很惊悚好不好?

路司予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继续。”

“就算她不在意你俩之间这个名分关系,告白不是这么告白的啊。”

“至少得约出去,整个烛光晚宴,买个礼物,在你侬我侬的情况下,再告诉人你喜欢她吧?”

路司予判断了一下:“这是你的方法。”

“我的方法怎么了?我的方法百试百灵!”盛凯揉了揉鼻子:“鲜花、豪车、大钻戒,战无不胜三件套。”

路司予并不觉得靠谱:“你看她缺豪车和大钻戒吗?”

别的不说,自从住进海城一号,零花钱是管够的,艾拉送来的衣服全是当季新款,首饰全是照好看的买,压根不考虑价格。

更何况还有一条拍出天价的黄钻项链呢。

不过根据路司予观察,这小孩,对外在上的东西不是很看重。

盛凯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这你就不懂了吧,东西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氛围。”

“告白是一场有把握的征服,而不是概率未定的追逐。”

“咱这把年纪了,那都是要脸的人,被小姑娘拒绝了多尴尬。”

路司予不置可否,他也想过慢慢来,但那死孩子一旦慢慢来……非跑了不可。

自从她离开海城一号,就像逐步逐步脱离了他控制的范围。

以前还算听话,后来嘛……

盛凯无语:“你还能把她揣口袋里随身带着?”

“我记得你之前还说希望她独挡一面的,人家真独挡一面了,你倒不舒服起来了。”

“你这不是——”

路司予望过来。

“贱吗?”

“养孩子和养女朋友是两回事。”路司予放下筷子,想起两人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重新肯定。

——他不信元姣没有这个意思。

“但你现在走进一个死胡同了啊。”盛凯重新给他分析:“她明显是怕你,而且想躲着你的。”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你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打开她的心扉。”

“以你的性子,开了这个头难道还能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路司予不耻下问:“愿闻其详。”

“我给你指两条路,一,利用你的优势——装病。”

路司予无语,这怎么就是优势了——装病上次用过了,再用就俗气了。

“不愿意?那就只有第二个法子了,勾引她。”

“……”

“你想啊,她这个年纪正是人生迷茫的时候,出现这么个年轻有为的人生导师,长得帅,条件又好,能不心动?”

“我说你少看点偶像剧。”

“不要小看女人对于男色的兴趣。”盛凯重新端起土豆泥:“反正主意给你出了,怎么用靠你自己了。”

……

那个事带给元姣的后遗症是,她做了整整一夜的噩梦。

梦里她被所有人指责,元朋义气得从病床上跳起来,骂她臭不要脸,居然和自己的长辈搞出这种事。

她在梦里居然还庆幸,要是能把老头子气醒好像也不错啊!

外公外婆从澳国飞回来,要带她去国外生活,彻底斩断两人联系。

毕竟听起来太惊世骇俗了。

连平时转着圈把她夸上天的粉丝们也倒戈相向,发了当时在机场元姣解释两人关系的视频,质问她脸疼不疼。

终于,熬了光怪陆离的一夜,天亮了。

元姣像行尸走肉一样飘到卫生间,抓了抓乱七八糟的鸡窝头:“这叫个什么事嘛!”

她昨晚甚至在房间等到12点,听外面实在没动静了才出去,餐桌上摆着已经凉了的粥,是他走之前热的。

真是的,她果然犯了一种看什么都会想起那个人的病。

刷完牙,她正打算上班,才发现今天是周六,可以不去公司。

得,连出门换个心情的机会都没了。

元姣把自己丢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按台。

窗外阳光明媚,白色的棉麻窗帘被空调微微吹出波浪边,舒服得让人想睡一觉。

她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结果真的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电视已经开始播午间新闻了。

家里亮堂堂的,到处干干净净,沙发又大又软,还有可爱的大白鹅娃娃可以抱,电视的声音并不吵耳,反而让环境不至于太安静。

楼下绿树成荫,蓝色的人工池正在喷水,六七月的骄阳被挡在窗外,家里又凉爽又舒适。

元姣伸了个懒腰,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就是发生再多不愉快的事又怎么样,她还可以回到自己的小窝,关起门好好疗愈自己。

拉开冰箱,里头有吃有喝,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果然,买下这个房子是最明智的选择!

拿了个冰淇淋,元姣边用嘴撕开包装,边打开手机看新闻,头条上赫然写着:【网曝雷日光电总裁于昨日深夜被紧急送往医院,目前积极治疗中。】

详情里则写着:「据一位目击者声称,看到救护车抬下的人满身是血,雷日光电高层今早全部在医院待命,整个圣玛利亚医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陆忘生?

这是病了还是伤了?

元姣又搜了相关新闻,找遍全网只有一张非常模糊的救护车照片。

因为是沪上有名的巨商,微博评论有一千多条,有人猜测:「看来陆家夺嫡大战没有落幕啊。」

「有亲戚在雷日光电,上面三缄其口不许对外透露总裁受伤的事。」

「听说是枪伤,肚子上被钻了个眼儿。」

「卧槽??楼上认真的?这可是沪上的治安!」

「陆家几百亿的家产,陆生又没有孩子,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前妻:该死,离早了!」

元姣看着这堆五花八门的评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们那样的人每寸肌肤都牵扯着利益,就像元朋义,一旦倒下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元姣忽然想起来,她很久没去看元朋义了。

程秘书请了3个护工,24小时轮班看护,所以海珍最近也不怎么往医院跑了,去了也是枯坐,数着监测仪器上的数字从天亮等到天黑。

而且阎国昌他们也不去了,她的表演没人看,就懒得演了。

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元姣决定去医院看看。

……

周六下午,人民医院人山人海。

值班医生翻了下病历:“你父亲恢复得还是不错的。”

“求生意愿很强烈,你们照顾得也比较不错。”

元姣又问他元朋义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医生耸肩:“只能继续照顾了,不要放弃,希望还是很大的嘛。”

这个话翻译过来就是几率很小,她失望地点点头:“谢谢医生。”

护工正在窗边绣十字绣,见到元姣慌忙站起来:“大小姐。”

“嗯。”元姣点头,走到病床边。

短短一个月,元朋义瘦了一大圈,原本是个精神的胖老头,现在成了个病怏怏的瘦老头,脸上的肉都塌下来了,他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依旧没什么意识。

“最近谁来看过?”元姣随口问道,摸了摸元朋义的手,有些冰冷。

“太太来过,还有您的弟弟妹妹,他们来得少,两周一次吧。”“太太勤快点,不过也少来了,一周大概过来两三次。”

护工仔细想了想:“对了,有两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扶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来过,好像是您的……”

“姑姑和奶奶?”元姣问。

“她们是这么说的,一来就哭,把老板身子那个摇啊,两个医生三个护士拉都拉不开,最后是保安来了才把人弄出去。”护工边说边露出了不耻的表情。

哪有这样当娘和妹子的,人都病成这样了还来闹事。

“她们什么时候来的?”元姣皱眉。

护工说了个日子,那不就是元友义被抓的第三天?

肯定是去派出所没见到,就跑来医院闹。

元朋义胳膊上还有伤,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据说植物人都是有意识的,他们只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真不知道你看着她们吵闹哭骂,心里会想什么。”元姣低声说了句。

“连你的好太太,最近也不太来了。”

护工见状,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元姣干脆拉了把椅子,坐着跟元朋义“聊天”。

“你放心,公司一切都好……前几天塔山科技的人来看过,他们对我们的主板还挺感兴趣的,虽然没有当场签单,但我看有门儿。”

“你是不是也为单子下滑烦恼呢?我告诉你啊,不是公司做得不好,是你遭小人了。”

元姣跟他说了元友义干的事,又怕他听得糟心,话题换了一个:“我在公司搞了个端午晚会,花了挺多钱的。”

“不过效果不错,我看他们上班都积极了许多。”

加上补齐欠薪的钱,元朋义的钱被她花了一多半,还好生产线走步入正轨了,只要慢慢做下去,总会变好的。

“老头你怎么想的,供应商的钱是很重要,可是工人的工资也很重要啊。”

“他们只有没了后顾之忧,才能安心为你工作……不会出邹鑫和范池的事。”

元友义果然是个畜生,那天晚上被扭送去派出所后,他还招了更多事,比如策动邹鑫和范池辞职,给她制造麻烦。

他在雄狮收买的员工不止这两个人,元姣已经掌握了其余名单,准备找时间约个谈话,好好“敲打”他们一番。

“你看你,做这么大老板,还董事长呢,这种关头只有我愿意回来帮你,其它无论是你的兄弟还是你的下属,都在谋夺雄狮那点东西。”

“你以后醒过来,是不是该给我道个歉?”

她想到哪说到哪,唠唠叨叨一堆,说得口干舌燥,元朋义不会回应她,连眼皮都没动过。

这样的情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一开始元姣接下雄狮科技,只是不想让老头的心血落在别人手里,而现在,她似乎要做好长期打算。

如果她继续触碰核心利益,跟阎国昌他们肯定有好一顿碰撞。

走之前,护工从食堂买了冰糖银耳汤:“冰镇的,还挺好喝,大小姐带回去吃吧。”

“谢谢你啊。”元姣道了个谢:“谢谢你们照顾老头子。”

“大小姐说的哪里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护工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要她在医院看护这些日子,这些有钱人的心眼才多啊,只有这个大女儿心还不错的,人也礼貌,每次来都客客气气的。

告别护工,元姣走出住院部。

一楼狭窄的小花园里,不少家属正陪着病人活动手脚,其中有个人侧躺在长椅上,头上的紫荆花开得十分旺盛。

元姣路过匆匆一瞥,忽然停住脚步。

那是个男人,身材欣长,略有些瘦弱,身上穿的西服对他来说有些大,正背对着她。

走近一看,元姣吓得捂住嘴——

居然是陆忘生!

天啊,上午还在早间新闻里坐救护车的陆忘生,怎么会在人民医院?

他们不都住的圣玛利亚医院吗?私人的,条件好,环境安静,价钱超级贵!

陆忘生并不像八卦里说的那样受了枪伤,但他的脸色确实算不上好,双眼紧闭,脸色惨白。

元姣踌躇半天,轻轻拍拍他:“陆生?”

陆忘生被扒拉了一下,整个人缓缓滚动——“咚!”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

急救室,医生摘下听诊器:“啊,没什么事,他睡着了。”

“睡着了???”元姣吓都吓死了,出门带十几个人的山西逼王要是砸坏了,陆家人会不会片了她啊!

“挂了点葡萄糖,醒了就好了。”

元姣追上医生,追问:“您确定没什么事吗?睡着了怎么会摔到地上也不醒呢?”

她不太放心:“这是个很重要的人,要不做个全身检查吧?”

万一有个啥隐藏疾病啥的呢?

“他可能有几天几夜没睡觉了,要是你我也会这么困的。”医生安慰道:“真的没事,不信你听听他的呼吸和心跳。”

公立医院不比私人医院,值班医生都非常忙,护士开了个临时床位,就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

简易的病床上,长相妖孽的男人正在沉睡,惹得过路的人惊艳纷纷。

元姣坐在他对面,抱胸审视着陆忘生,满脑袋问号。

这人怎么回事?那些新闻又怎么回事?

“兰兰……”陆忘生呢喃了一句。

元姣没听清:“你说什么?”

对方并没有苏醒,元姣只当自己听错了,坐下瞬间,陆忘生又喊了一句:“别走!”

“求你……”

路过的病人吓了一跳,元姣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他说梦话呢。”

“哎哟,这么好看的小伙子怎么有说梦话的毛病呢。”左脚受伤的大妈嘀咕道,跳着经过了。

“安澜……安澜。”

这回元姣听清了,他喊的是“安澜”。

陆忘生在梦里不停喊安澜的名字,他上次喝醉后也是无意识来到了工作室,来到了安澜工作的地方。

这人对安澜是有感情的,甚至可以说安澜是藏在他内心深处,唯一深爱的女人。

之前安澜成功离婚了,元姣还当这条设定也改变了呢。

现在看来,只是被陆忘生藏起来了而已。

犹豫再三,元姣给安澜打了个电话。

安澜到医院已经是40多分钟后,周六的沪上实在太堵了,加上工作室刚搬去帝景大厦,离市区就更远了。

“陆忘生在哪?”

元姣指指走廊上的病床,一袋葡萄糖都快挂完了,他还睡得死沉死沉的。

安澜皱着眉,弯腰看了看他:“医生怎么说?”

“太累,睡着了。”元姣把吊瓶标签给她看:“挂葡萄糖呢。”

安澜很是无语:“这么大个人,会把自己累到要挂葡萄糖?”

元姣有同款疑问,拿出手机:“最新新闻,榆南光缆的高层也全去圣玛利亚医院探望总裁了。”

陆忘生病重的消息愈演愈烈,各种五花八门的消息到处都是,有说他被仇人枪杀的,有的说他被无间道下属捅了一刀,还有说他是多人运动,被累进医院的,总之各种猜测,乱七八糟。

可是风暴中心的人,正躺在人民医院挂葡萄糖。

安澜依然不打算关心陆忘生死活,她掏出手机:“我让人把他弄走。”

“每次都这样,出现就要麻烦别人,真是讨厌死了。”

说着说着,安澜忽然扶着病床干呕了一下:“呕……”

“安澜姐,你怎么了?”元姣扶了一把,电话也没顺利拨出去。

“可能是消毒水味太刺鼻了。”安澜难受得捂住胸口:“我没事,呕……”

不是元姣要想太多,在众多影视剧和古早小说里,女主一呕吐,百分百就是怀孕了。

“安澜姐,你该不会……”

安澜脸色一变:“姣姣,你胡说什么?”

她跟陆忘生离婚有段日子了,能跟谁怀孕?

“对不起啊。”元姣试探着问:“但是……不如你去检查一下?”

“反正正好在医院。”

安澜脸色明明灭灭,看了眼昏睡不醒的陆忘生:“那你先帮我看着他,我一会就回来。”

“嗯嗯。”元姣目送安澜离开。

……

妇科医生推了推眼镜,拿着检查单。

“哦,你怀孕了啊。”

患者婚姻状态上写着「离异」,医生没有表现出什么高兴的情绪:“胎儿各项指标正常,已经6周+3了。”

安澜呼吸一窒:“我怀孕?这怎么可能……”

“有没有来月经你自己不知道?”医生扯了扯嘴角,问:“要留吗?”

如果对方欢天喜地,医生当然也会一转情绪恭喜她马上要有自己的宝宝了,可是这个患者明显是震惊多过欣喜——有可能是意外怀孕,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医生也就不多嘴了。

安澜失魂落魄回到了急诊大楼,元姣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钢铁定律实现了,而且肚子里的孩子100%是那个正在挂葡萄糖的人的。

陆忘生睡得浑然不觉。

安澜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和陆忘生离婚已经去了她半条命,她不想再与这个人有任何牵扯。

元姣双眼闪了闪,还是尊重她的选择:“那医生怎么说?要做手术吗?”

“我想尽快。”安澜握紧报告书:“越快越好。”

胎儿越大,麻烦只会越大。

就在此时,二人身后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你想干什么?”

恐怖的一幕发生了,病床上的陆忘生像僵尸一样坐起来——他这个凹陷的脸颊,确实离僵尸没多远了。

元姣立刻将安澜护在身后,陆忘生的口气冰冷至极:“你不要我们的孩子?”

安澜抖了一下,强作镇定:“谁说孩子是你的?”

“6周+3。”他听到了。

也就是45天,陆忘生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安澜,我不太蠢。”

45天前这个女人跟他在山西,在陆家的老宅子里,在他奶奶陪嫁的雕花大床上!

可是现在,她居然不要他们的孩子了。

“你闭嘴!”安澜打断他的话:“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别躺在这里浪费医疗资源。”

“姣姣,我们走!”

“我不允许你打掉这个孩子!”

“陆忘生!你凭什么管我?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走廊里的病人纷纷看过来,有人尖叫:“血!好多血!”

陆忘生生生拔掉了手上的针,一长串血珠从病床延伸到他手背上。

他浑然不觉:“安澜,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已经离婚了!”

“陆忘生,我不想生下你的孩子!”

陆忘生双眼喷火:“你在逼我?”

“是你在逼我!”安澜怒目而对:“别忘了你在山西答应我的,放弃安平火电,你就还我自由。”

“陆忘生,我不欠你了。”

元姣一挪出陆忘生视线范围,撒丫子就跑:“医生!医生!”

医生没叫来,大批黑衣保镖从楼梯口跑进来:“在那边!”

陆家的人来了!

陆管家和秘书满脸着急:“少爷!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们一顿找。”

陆家来了好多人,将过路的病人和医生全部拦住,陆公馆的家庭医生立刻上前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他身边围着无数人,安澜揉揉被推疼的肩膀,弯腰捡起报告。

“把她也带回去。”人群里,陆忘生死死盯着安澜。

“太太?”陆管家惊诧她怎么会在这。

元姣“咦”了一声,这些人不是接到安澜电话来的吗?

“陆家人是我叫来的。”

一个悦耳但是没啥温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元姣寒毛“唰”一下全部起立——这个声音的主人,刚害她做了一夜的噩梦。

走廊里,安澜尖叫:“陆忘生,你敢!”

陆忘生虚弱地笑:“我为什么不敢?”

“你敢强迫我回去,我就敢从楼梯上滚下去!”安澜一脸决绝:“你看不住我的。”

陆忘生气得发抖,手背上的血止都止不住。

家庭医生拼命为他止血,陆忘生忽然挣开所有人,朝安澜一步步走去。

他进,她就越退。

管家轻声提醒:“这里人太多了,记者马上就到了,少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安澜不愿意跟陆忘生回去,陆公馆对她来说全是不愉快的回忆。

陆忘生动不了她,又投鼠忌器,只好先撤:“我们走。”

安澜略松一口气,同时觉得无比悲哀——陆忘生在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今天就是拆了医院也会把她绑走!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他这个人,像疯狗一样。

陆家人像潮水一样退去,安澜捏着报告书,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孤零零的。

元姣跑上前:“安澜姐。”

安澜逐渐恢复平静:“没事,我没事的姣姣。”

“你没有不舒服吧?”元姣上下查看,她现在可是怀孕的人啊:“陆忘生动你哪了?”

除了手腕有些红,安澜别的地方倒是没事:“我没事,一会就消了。”

“我送你回去吧。”元姣主动帮她提包,安澜抬眼看到不远处的路司予:“学长?”

路司予坐在楼梯口的长椅上,倒是没有过来的意思,但安澜如何不明白,他这是在等元姣。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安澜摇头:“去吧,他等你呢。”

“等我我也不想去……”元姣嘀咕,拉着安澜的手不放,像不让妈妈上班的小孩:“我送你回去?”

“你怎么送我回去?”安澜打趣,扶着腰:“我有些累了姣姣,让我回去休息,好不好?”

“我保证年底就把驾照拿回来!”元姣愤愤不平道,不会开车真的太不方便了啊啊。

“那你快点回去休息,不舒服明天就别去上班了,我跟美玲说一声。”

“好。”安澜摸摸她的耳朵:“帮我跟学长打个招呼,我先走了。”

安澜走了,元姣顿时觉得如芒在背。

仔细一想不对啊,她为什么要觉得尴尬呢?

这份尴尬不应该两个人一起承担吗?

这么想着,她立正,向后转——背后空空如也。

不是,什么情况,人呢?

元姣一脸不敢相信,更多的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亏她还做半天心理建设,白做了。

结果在医院门口看见了家里的劳斯莱斯——他也不是不辞而别,而是提前开车去了。

路司予望过来:“怎么,不上车等着我被罚200块?”

元姣:“……”

车上,风景蜗牛般往后退,又是晚间晚高峰,如果不出意外到家又得一个多小时后。

两人谁都不说话,车内只有他偶尔掰手指的声音。

元姣听着那动静就疼:“你别掰了。”

他倒是真听话,说不掰就不掰了。

“愿意跟我说话了?”

这叫什么话,她之前有不愿意跟他说话吗?

元姣鼓着脸颊,挑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陆忘生在人民医院啊?”

“我啊,”路司予眼波一转,逗道:“你猜?”

元姣气绝:“爱说不说。”

他笑了一声,不卖关子了:“你去看新闻,怪就怪陆忘生那张脸太好认了。”

元姣这才打开手机——头版头条就是他摔在自己脚边的照片,这还是个系列报道,后面就是陆生和陆太在急诊大楼的争吵,以及陆太怀孕的消息。

评论区:「卧槽啊!!早上还在说陆生没孩子,这就有了???」

「真·含着金汤匙出生。」

「u1s1,陆太真漂亮,这俩人生出来的孩子颜值逆天啊。」

「这是什么豪门娇妻带球跑的剧情啊!」

「ls+1,恍惚间我以为穿到了普江文学城kkkkk……」

「只有我关心明明在圣玛利亚,怎么去的人民医院吗?」

「楼上都在认真搞豪门恩怨,只有你在刑侦频道hhhh」

……

元姣关掉手机,什么呀,陆忘生被发现还是拜她所赐——早知道不管他了,让他晒死在小花园里好了。

“他既然没事,为什么说两个公司高层都去了,我早上还以为陆忘生要死了呢。”

她甚至有一瞬间担心,雄狮那6000多万要不回来了。

路司予感受到她的目光:“看我干什么?”

“我又不是陆忘生,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那你还挺关心他啊?”元姣刺了他一下:“看到新闻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陆家的人把他接走……”

“吃醋啊?”路司予回刺了一下,成功让元姣炸毛了:“没有!”

吃谁的醋那都不能吃陆忘生的醋啊!

奇怪的cp走开走开。

路司予很少笑这么大声,轻咳一声:“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几个以前的关系?”

元姣哼哼:“我知道。”

“你知道?”路司予反问:“你知道多少?”

她知道安澜是小舅舅的初恋,也知道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这会儿就要上演两男争一女的剧情了。

元姣的眼神飘忽到他身上,于是又成功想起了那天的事——令人窒息的尴尬又涌了上来。

9命……不要再来了。

“Vincent、Kevin和我,我们从前是朋友。”

路司予开着车,说起了以前三个人的友谊。

他的家族虽然来自莱茵河畔,却是正儿八经在华国出生、长大的,跟陆忘生认识得比较早,上高中再认识的盛凯。

那时候三个人的感情还蛮好的,他读理工科,盛凯读人文,陆忘生读金融。

元姣安静听着——这就是原作者的恶趣味了,好兄弟为了同一个女人反目成仇什么的。

“不。”路司予摇头:“那个原因不是安澜。”

“我和Vincent认识近20年,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太小看男人之间的友谊了。”

元姣心说也是啊,如果她和好闺蜜看上了同一个男人,肯定就让给她了。

男人没了可以再找,20几年的朋友跑了可就太可惜了。

“那是为什么?”

“想知道?”路司予买了个关子:“接下来的情节要收费的。”

元姣还真抽了一百块钱:“够不够呢?”

“不够啊?那再来一张?”

元总现在不差钱,让你讲故事你就得讲故事。

路司予乐不可支,抽走了两张纸币:“包我就够,故事且听下回分解。”

——靠,他又把话题转回来了!

元姣生气地靠在椅背上,像条蹦跶的鱼。

“有机会告诉你,不收费。”路司予安抚道,打了个转向:“我带你去吃饭?”

“不,谁要跟你吃饭。”元姣撇过头:“你送我回云顶城。”

“你不是花钱包下我了?”他示意前挡风玻璃下两张飘忽的粉红纸币。

“Bros的服务质量全市有名,包客人满意。”

“你明明都不太去Bros!”别以为她不知道,比起Bros,他几乎天天驻扎在阿瑞斯,明明是个不合格的掌舵人!

“阿瑞斯也是。”

顿了顿:“坚桦也是。”

路司予心情非常好:“我说它们是就是。”

……显摆你公司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发稿机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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