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双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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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霖儿就到了宇铭和父亲的家，将自己搬出去的事坦言告知。

小亦和玫玫由阿姨带着去菜市场买菜了，正好可以安静的谈事情。

一家人坐在桌前聊着，对于霖儿的要求，反倒让宇铭不吃惊。

“那也要告诉我你住在哪里，电话号码有吗？”筱说道，其实已经同意了儿子搬出家的决定。

“书店就在文庙，电话我写给你。”他并不打算将莫杉和自己的事那么早让父亲知道，但早晚都会曝光，所以没必要瞻前顾后。

“让你叔叔送你过去，还是我？”宇铭问，他刚买了汽车。

“我自己去就行了，带几件随身衣服，日用品，东西不多，反正随时可以回来拿。”郭霖很开心，没想到父亲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等儿子走了以后，抱着小满的筱又对宇铭说道：“我还是不放心！”

“那你过去看看，我觉得没问题，他已经是大人了，而且比你都高了，胳膊肘子练得那么粗，一般人动不了他。”宇铭穿上西服打算出门做事去了，虽然是老板不用遵守上班的时间，但也不能去的太晚，更何况今天他和勇子还得到海格公寓和慕卓开会。

“我不担心这个，就是怕他和不好的人混在一起，有时候我能闻见他身上有烟味儿。”筱并没有当面指责过儿子。

“这不是问题，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抽烟了，抽烟喝酒和女人睡觉都不是问题，你要相信他，他可是你的儿子！”宇铭在他唇上印了个吻，就匆忙出门了。

“和女人睡觉？”筱默念道，最后一个还是太早了吧？若是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该怎么办，他不由得担心起来，看来是得抽空去一趟书店看看情况，他也好放心。

礼拜六上午，为了实践诺言，郭霖只得去了上海大世界赴约会。

和魏云碰面后，二人就买票进了场，在游乐场里闲逛起来。

魏云很喜欢看歌舞表演，两人在剧场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随便找了个中餐厅吃饭。

“和我在巴黎看到的差不多，基本上每个月我都会来这里玩！”魏云道，家庭富庶的她，从来不知道贫穷的滋味。

“我刚来上海的时候也经常来，但是后来就不怎么来了，主要是人太多，尤其是周末。”郭霖觉得无聊，但是又不好提前回去。

“你将来要去留洋吗？”魏云问，她以后还会回法国的。

“等毕业了就去美利坚，但是还没有选好专业。”他答道。

听到郭霖要去美国，魏云有些失望，连忙低着头说：“为什么不选英国呢？”如果去英国，他们再见面比较容易。

“我喜欢美国的活力和自由，英国虽然好，但是给人刻板的形象。”他答道，而且在英国他家没有亲戚朋友，父亲会很不放心的，红绫姐在纽约念书，他过去之后找房子之类的事就省心了。

虽然心里很遗憾，但是魏云仍然不想放弃，就笑着说：“看来你已经决定了呢。”

“嗯，两年前就定好了。”在这个问题上，霖从来没有过一丝犹豫。

吃完饭后，魏云拉着郭霖去了舞厅，非要跳舞。

郭霖不怎么会跳舞，魏云就耐心的教给他，没过多久，他就学会了最基本的舞步，也玩儿得很开心！

到了下午三点多，两人才出了门，在安静的林荫道边分开，临走之前，魏云很大胆的欠起脚吻了他。

这让郭霖始料未及，但是接吻的时候他眼前浮现的却是莫杉的脸，多少让他觉得很诧异！

魏云害羞的离开了，他推着自行车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从法国回来的就是不一样，竟然主动的追求男生！

郭霖挠挠头，骑着车离开了，这个时间莫杉应该在文庙的店里。

到了书店，果然看到只有莫杉一个人在忙，因为放了暑假，来逛书店的学生增多，霖二话没说就帮着招呼起客人来了。

看到帮手来了，莫杉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才腾出功夫去厕所。

“你吃饭了吗？”等客人少了的时候，霖问道。

莫杉放下手里的饼干摇了摇头：“今天上午就来了很多客人，我没顾得上。”

“我给你买生煎去，你等着。”说完霖就跑出了门，早知道他就不玩儿那么晚了。

除了生煎，郭霖还带了两瓶汽水回来。

望着莫杉像姑娘家一样小口的慢慢吃着饭，霖觉得他真的很不容易，于是问道：“不是找了个人过来看店吗，怎么还没有到？”

“突然又不来了，大概是找到薪酬更多的地方了吧。”莫杉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要找个合适的人也不容易呢，毕竟他这里给不了高薪水，20元试用，过了试用之后也只有25元而已,现在小刘在海格路那边都是妻子送饭下来，因此不用付饭贴，但是饭贴最多也只有5元而已，这个待遇实在说不上吸引人。

“我有个小学同学在上海，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过来，他现在在纱厂上工，薪水大概每月30多元，他只是高小毕业。”郭霖觉得三水应该能做的来这个活儿，念书的时候三水的数学成绩还是不错的，算账应该没问题。

“高小毕业就可以了，但是开始在这边加上饭贴只能给25元，没问题了涨到30，在纱厂上工应该赚的更多，他真的愿意来吗？”如果再找不到人，他就要在店门口贴个征人启事了。

“我问问他，让他休息天的时候过来，原本他是想念中学的，但是家里没钱，他和我同岁，可手上都是老茧，看起来跟二十来岁似的。”霖儿叹了口气，三水甚至有些未老先衰。

“好，你帮忙问问他吧！”其实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但又想找个能长期做的人。

下午，郭霖就急着给三水打了个电话，电话是纱厂的，等了很久才三水才过来接。

把事情讲明白之后，三水很痛快的答应了，说礼拜一下午就过来谈谈，但问题的关键是如何解决住宿的问题。

“我母亲过来之后，我能住在二楼吗，如果三水可以在这里做事，他也需要住的地方，因为他们家里人都在吴淞那边。”霖说道。

“当然可以，只是二楼很破旧，你们如果住的话，就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莫杉道，他也想过把二楼利用起来，可是装潢又需要花钱，再说他也没想好用二楼做啥。

“书店离路口那么近，你应该把楼上用来做其他生意，比如开个小的咖啡厅。”他忽然来了灵感，楼下书店，楼上咖啡厅倒是不错的氛围，毕竟楼上也有100多个平方了。

又是钱的问题，这让莫杉犯了愁，他摇头道：“刚刚才开了新的书店，如果要装潢二楼，又要买家具，设备，会投入不少钱的。”

“需要多少钱，我有一千多，你可以拿去用，但肯定不够吧？”他还是学生，并不了解投入一个生意需要多少本钱。

“我不能用你的钱，或许等明年就可以把楼上装潢一下了，我会隔出亭子间做宿舍用。”霖的话让他很感动，开咖啡店这个建议不错，从前他忙着经营书店，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呢。

“做生意要趁早，不能等着，这是宇铭哥说的，反正我也用不上这些钱，你先拿去用，你可是我养的……母狗！”最后半句话郭霖是帖在对方耳边说的，显然听这句话的人脸红了。

正在二人讲话的时候，店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人，看到他们之时露出震惊的神色，此人正是郭老师。

结果还是莫杉首先发现了筱，连忙走过来问好：“郭先生，好久不见了。”实则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郭霖见到父亲并不意外，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他一边招呼顾客一边搬了把凳子让父亲坐下。

“你们怎么？”筱有些不知所措，显然两人又在一起了，而且关系还很密切。

“现在店里忙，等不忙的时候我跟您解释，您先坐下吧。”莫杉已经没有时间过多说了，几个中学生刚刚推门进来，都是以前常来买书的客户。

等到五点多的时候，店里才重新安静了下来。

三人就在柜台旁边聊了起来，但是气氛不太愉快！

“整件事和他无关，是我过来找他的。”郭霖抢先发言，他怕莫杉一开口就是对不起，道歉之类的，毕竟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他也找到了很好的补偿方式，而且乐此不疲！

郭筱揉揉脸，叹了口气：“我真是搞不明你是怎么想的，还要住在这里。”

莫杉想插话，又怕说错了让郭老师更生气，只得装聋作哑。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可以决定和什么样的人来往，您就不必为此操心了。”他尽力维护自己的狗，不想让对方受到牵连，两年前的事就当成狗发狂了咬了自己一口，如此而已。

“但是他对你……你都忘了吗？”郭筱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儿子，显然两个人已经有了更深的关系。

“对不起，郭先生！”除了道歉，莫杉想不出其他词语了。

郭霖立刻拉住他的手道：“事情都过去了，而且你已经好好的补偿我了！”

“我不能答应你住在这里！”郭筱很严肃的说，他觉得一定是莫杉用甜言蜜语哄骗了儿子。

“爸～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自己还不是和宇铭哥住在一起！”郭霖很生气，为何换作自己就变了，双重标准最他妈无耻！

这句话直接让郭筱无言以对！

“可你才十六岁。”他唯一能拿捏的就只有这点了。

“宇铭哥和你一起的时候也才十七。”霖继续攻击父亲的弱点，显然奏效了，父亲低下了头。

倒是莫杉很焦虑，他感觉到郭老师特别没面子，连忙对身边的年轻男子说道：“不要这样和你爸爸讲话。”

“你别管！”他甩开莫杉，气呼呼的扭向另一边坐着。

最后郭筱只得默默的离开了书店，他的心情非常沮丧，因为他无法辩驳……